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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帮你办出国手续，你暂时，去国外一段时间好不好？”
这句话一出，不仅宋暖愣住了，连萧慕北也把目光移了过来。
要把宋晓带回家，把宋暖送出国？
宋暖微笑，“爸，出什么事了吗？”
宋寒声伸手拧眉，“爸爸总不能，让晓晓去死。”
走廊里是寂静的一片，安静的连针落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见，只有几个人的影子在眼前晃荡，宋暖眉头蹙起，脸颊上却染起她惯常美丽的笑容。
“好，你安排就行。”
过了几秒钟，她又问了一句，“我要去多久啊？”
“不知道，不过爸爸会早点接你回来的。”
“哦。”
她低下头，没有再说话。
宋寒声看着她，“小暖，你先回家，嗯？”
“那我回去休息了。”
宋寒声明显看出来了女孩心不在焉，甚至是有些不高兴。
可她却还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他让她回家，她也立刻就拿起包走了。
女孩的背影挺直，陈毅跟着她，两人渐行渐远。
萧慕北抿唇，“叔叔，为什么让她走？”
宋寒声抬起眸，“那你跟我说说，晓晓她为什么会割腕！”
男人嘴角是淡淡的笑，阴鸷的目光落在地面上，“她意志力不强，有些事情承受不住，这也要怪我吗？”
“你跟她说了什么？”
宋寒声浑身冰凉，“你们三个人的事情我从来都没有参与，但是萧慕北，这一次，你触到了我的底线！”
底线，那就是他女儿的性命。
不管之前他觉得宋晓有多么任性，多么不听话，但她始终还是自己的女儿。
他不想她受到半分的伤害。
萧慕北拧眉，“我只是实话告诉她，我不爱她这个事实。”
“所以呢？”
“叔叔，”萧慕北抬起头来，眼底如深潭一般，“如果我说，我要的人，是宋暖呢？”
男人踩着皮鞋一步一步地过来，“我想清楚了，所以昨晚我跟宋晓摊了牌。我欠她一条命，但是我今天把话撂在这里，如果有一天她要我还，我希望是一命换一命，我也希望你不要用感情来威胁我，这一次，谁也没有办法拦住我。”
他话已经说得足够清楚明白，他没有进去看一眼宋晓，说完这句话，直接就离开了。
既然宋晓是要回宋家的，男人当天就搬了家，自己在外面随便找了套公寓，不是很大，但干净整洁，是一个单身男人最好的住所。
他搬家的时候宋暖就在花园里，她也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没有上来问他为什么要走，也没有问他，要去哪里。
就好像她真的不在乎了，所以他萧慕北这三个字，再也无法撼动她的内心一分。
他搬出宋家，其实也没有什么感觉，只是他想，之后再也不能每天看见她了。
那该是一种怎么样的煎熬。
宋寒声还要送她出国，她会去哪里，去到什么样的城市，遇到什么样的人。
男人躺在公寓新的沙发里揉额假寐，淡淡地想。
如果她不在了，他是不是，就可以更加全心全意的，去干他本来就要干的事情。
宋暖在花园的秋千架上聊着微信。
“小小，我心情不好。”
陌小小一边啃着水果，一边拧眉，“怎么了？”
“我爸让我出国……”
“不会吧，顾北城才走没多久，你又要走了？”
宋暖揉额，“我走就走了，也不知道多久才回来。”
“……”
陌小小有些摸不着头脑，“为什么呀？”
风吹在女孩的身上，她想起刚才男人离开时候的背影，嘴角是一抹苦涩的笑。
“为什么……可能是因为，有些迫不得已，有些避之不及。”
陌小小不懂，她也不再解释，收了手机，然后就回了卧室。
既然要走，她那几天都没有去学校，三天后，宋寒声亲自送她去了机场。
“小暖，你放心，等晓晓好一些，我就接你回来。”
“哦。”
她情绪低落，自己拿着行李，脸上没有什么笑容。
“小暖，真不让陈毅跟着你过去吗？”
“不用。”
她什么都不想要，就想安安静静的那边过一段时间，当然，时间长一点也没什么问题。
她刚好可以努力把那男人给忘记了。
宋寒声没有多说什么，“有事情给爸爸打电话。”
“嗯。”
“……”
临走前，宋寒声再一次叫住她，“小暖，你别怪爸爸，我不希望你们俩个中的任何一个人有事。”
那声音是向来的慈爱和温柔，听得宋暖眼眶红红的。
她笑了笑，轻轻吐出两个字，“我懂。”
说完这句话，她拉着行李，挺直了背脊朝着前面走，一路向前，没有回头。
嗯，是时候和过往决裂一次了，离开，也许是新的开始。
…………
宋晓在住院一周后回了宋家，彼时宋暖已经不在。
难得家里没有女孩叽叽喳喳的声音，宋寒声让人扶着宋晓坐到沙发里，佣人很快上来一杯茶。
她左手没多大事情，只是右手暂时还不能用，吃饭也得用左手来。
“她呢？”
宋晓喝了口茶，眉头紧紧地蹙着。
她这些天在医院待着，除了宋寒声会每天来看一眼她，宋暖和萧慕北两人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她真心觉得这俩人说不定是双宿双飞去了。
她问了这么一句，目光就直直地落在宋寒声的脸上，生怕从她嘴里听到什么自己不想听的答案出来。
宋寒声自然也不打算瞒她，“我让小暖出国了，等你状态好一点，可以接受她的时候，再让她回来。”
出国？
宋晓冷笑，“何必让她出国呢？我本来就已经去了美国，暂时不打算回来的。”
“你现在的样子我不放心，学校那边我已经给你办了退学手续，你还是在原来的学校念书……”
没错，他说的是念书，而不是学钢琴。
宋晓冷冷闭上眼睛，“爸，你不用这样对我，这样会让我觉得你是在可怜我。”
“晓晓，你如果凡事不这么自私任性，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你自残给谁看呢，给我，给你姐，还是给萧慕北看？可是你看看，这是你自己作的事情，痛苦还是你自己受的，你没有听医生说吗，你再也弹不了钢琴，你的理想呢，你曾经日日谈起的理想呢？”
“……”
宋晓微笑，“这个理想没了，还有下一个理想，不是吗？”
“晓晓，爸爸劝你，该放下的，就放下，有些东西不属于你。”
“你是在说萧慕北么？”
“不然呢？”
“我死过一次了。”
女孩微微笑着，只说了这么一句。
宋寒声没懂，也不去问，只说，“再等几天，爸爸带你去医院看看，精神科。”
精神科那三个字，宋寒声降低了声音。
“爸，我还没有疯。”
“我怕你疯。”
“……”
…………
宋暖去了美国，直接去找巧音。
入学手续什么的宋寒声自然会帮她办好，她不想住校，也不想住在巧音家，所以就在学校附近租了个房子。
周末，宋暖和巧音约出来吃饭，倒都是只字不提宋晓的事情。
巧音只是说，“那你打算在这边待多久，我明年就要跟爷爷一起回去海城了。”
“我不知道啊，这一切都得看宋二小姐的心情，她要是哪天对我没有敌意了，我爸一开心，就把我接回去了。”
“我就不懂了，你俩一个娘胎生出来的，怎么性情会差这么多？”
“哦，看男人的眼光也差不多。”
宋暖咬了咬吸管，有些黯然的样子。
巧音低笑，“你想他了？”
“没有。”
“别骗我了，我看得出来。”
巧音看着她，安慰道，“不过现在正好，眼不见心不烦，时间一久你正好就可以忘记他了。”
巧音火上浇油，“说不定你下次回去，他俩都准备订婚了。”
“……”
宋暖冷哼了一声，“哦，那正合我意。”
“……”
巧音摇了摇头，看着对面黯然失色的女孩，叹息。
口是心非。
吃完饭后宋暖就打车回了住处，她租的地方是一间不大的公寓，但是好在很温馨，距离学校也近，附近治安也挺好的，所以她想也没想就把这里租下来了。
住了也已经好几个星期了，她除了跟宋寒声打过几次电话，还有和同学在微信群里聊聊天，基本上没有和任何人联系。
和萧慕北……她选择性的忽略。
只是在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她会猛然发觉自己心口空荡荡的疼，带来无尽的空虚。
浑身也没有力气，像是骨架都被抽走了，自己的思维混沌，一个人只留下一滩血肉。
不能无所事事，宋暖也不想看书，于是从沙发上起来，坐到落地窗前的地毯上去。
面前是画架，女孩伸手把头发扎起，收拾了一下心情，想画画。
只是轮廓越来越清晰，到最后当她发现自己画出来的是什么的时候，那张脸已经生动的在画纸上面了。
萧慕北……
宋暖很快把画纸撕了下来，揉成一团就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
“怎么还在想他？”
宋暖眉头皱地厉害，“宋暖，说好的要忘了他，不要想，不想再想了！”
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却还是没能成功给自己洗脑。
没有办法，女孩只好扔了画笔，然后又慢吞吞的回到沙发里去看电视。
周末就是这么无聊，真讨厌。
巧音家里也有事……
不能整天陪着她。
就在她思考着打算去哪里玩的时候，微信好友添加的消息就来了。
“我是陆子潇。”
“……”
几百年都没有联系的人忽然联系她干嘛？
宋暖还没有回复，巧音的语音就已经进来了。
“猜你就很无聊，你来美国还没有和子潇见面吧，正好他也在这里，你们早点冰释前嫌，没事让他带你绕一圈。”
宋暖挑了挑眉，发了个白眼的表情过去。
其实她和陆子潇也没有什么多大的矛盾，只是当初陆子潇跟她开了个大玩笑，她一生气，就没理他了。
后来她觉得也没有什么，只是陆子潇却从来没有主动找过她，好像她生气还是她的错一样。
这样你不来我不说，也就一直沉默了，后来陆子潇来了美国，也就更加疏远了。
宋暖瞥了一眼那个头像，打了一行字过去，“哦，知道了。”
过了一会儿，那边就又发了一行字过来，“你电话多少……”
宋暖想了一会儿，还是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发了过去。
刚发送过去不久，手机就来电了。
“喂？”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听过陆子潇的声音了，男孩的声音变成了男人的，格外温柔动听。
“哦，是我。”
女孩的声音轻描淡写的，带了一丝午后的慵懒。
“你怎么到美国来了？”
陆子潇在自己的卧室里，一边挑着衣服，一边用淡淡的嗓音对着那边的女孩说道。
宋暖挑眉，抱了个抱枕，“我不想说。”
家丑不能外扬的，这一点她还是知道。
至于巧音，她说那是因为她知道巧音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至于陆子潇，她可不知道这男人现在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小时候可是个大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