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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殊离才不管自己下属心里一阵翻山倒海,给柳清菡擦完了眼睛,又擦了擦她花猫似的脸颊,看她头发凌乱,只是用一根簪子固定挽起,干脆直接打散,给她在耳侧编了几簇细密的麻花辫,拆了她衣袖边的红色丝带,缠上。左右两边麻花辫拢着一起,用簪子固定在脑后。
“清清,醒了。”靳殊离轻轻唤了几声。柳清菡嘟囔一声,丝毫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站在一旁的向来大嗓门的霍染心说,主子您这是在喊人吗?这么轻声细语的,就跟飘雨似的,能醒的过来才有鬼。
靳殊离耐心叫了几声,看柳清菡睡得纯熟,小心翼翼的手托在她的脑袋上,另一只手从她膝盖弯穿过,打横抱起。层层叠叠的衣裙从他手臂上划过。
“主子,我们要不要雇一辆马……”霍染看走路稳健的靳殊离询问。他嗓门本来就大,平常的音量都比常人要高几分贝的,在寂静的林子里格外突兀。
靳殊离长长的眉宇微蹙,桃花瓣的眼睛警告瞪了霍染一眼,一手更是直接把柳清菡拢进怀里,一手掩住她的耳朵,立刻看了一眼手上抱着的人,看柳清菡没有醒过来,睡得熟才稍微安心。
“主子要不要雇一辆马车?”霍染后知后觉放轻嗓音,他一个大老爷们,嗓音本来就粗狂,自认为再怎么放轻的,还是响亮的多。
“噤声。”靳殊离先是点了点头,又淡淡瞥了霍染一眼。望了刚刚打斗的方向,压低声音吩咐道:“扔到最近的乱葬岗,让野狗分食了事。”
说完抱着柳清菡大步流星离开了。
……
靳清越在驿站的房间不断来回踱步,根本不知道皇叔去哪里了,如今这南楚国虽然说面上看似没有跟他们撕破脸皮,不过这样的奇耻大辱,只要是人就没有办法忍得,最令靳清越忌惮的是,南楚国的明宣帝不仅不怪罪,就连表现一点不满的情绪都没有,但是他清楚知道两国的实际交情早就不如之前,要爆发是迟早的事情,这南楚国对于他们来说就跟虎穴龙潭,蛰伏的威胁太多。
在这种危机时刻的,皇叔还东奔西走的,找不着人,他心里越想越是担心,心里焦急的就差点直接派人出去找了,只是他的一举一动都在人家的眼线下,他不敢轻易妄动。
幸好很快靳殊离带着一些侍卫很快就回来了,靳清越听见小厮来禀报,连忙正要迎出去。
而这时,靳殊离已经抱着人跨进大门。侍卫关上大门,守在门外,霍染和守在门外等待吩咐。
“皇叔,您怎么出去就抱了一个人回来,现下正是关键时刻,若是到时候暴露了您的踪影,只怕这一回事难以善了。”靳清越一脸惊诧,心里腾的升起一番怒火,看他怀里的人,似乎是个女子。靳清越顿时头痛起来,一切的祸端都是一直找寻的那个女人挑起的,怎么到了这种时刻,皇叔还不放弃。他当皇叔又找到一个疑似那个女子的人。真是越来越离谱了。
靳殊离冷倪了靳清越一眼,示意他闭嘴,可惜靳清越这一回是真的气急,本来等的心急如焚,还有对于靳殊离行事太过专横独断的不满,化成怒意,他声音不仅不压低反而更是大声说道:“皇叔,清越一直以为您是一个英明果决的人,如今为了一个不知道面貌的女人,挑起两国争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难不成您也要学那周幽王烽火戏诸侯为了博美人一笑,您若是不给清越一个解释,这一回清越是说什么都不能让您执迷不悟,致自己于陷阱。”靳清越脸庞涨红,怒火腾腾,声音洪亮。
他刚刚说完,直接拔了手中的刀剑,直刺向靳殊离怀里的女子。
靳殊离迅疾抱着人闪过,俊秀绝伦的脸庞闪过一丝暴虐怒意,一双桃花眼眸如黑云压城一般沉下去,眉宇间凶狠之意倾泻而出,硬邦邦斥责靳清越一声:“放肆!”
靳清越还要再去刺。
靳殊离毕竟是在战场上磨砺出来多年,武艺高强,哪怕手里抱着一个人,动作敏捷灵活的令人咋舌,靳清越根本跟不上他的动作,很快靳殊离趁着一个空隙,一脚直接把靳清越手里的刀剑踢出去。
柳清菡就算再困,对着亲近的人卸下了警惕之心,但是这么颠簸的大动静,还能睡得着就真是猪了。
柳清菡睁开惺忪的眼眸,示意靳殊离把她放下。靳殊离看她心里,顿时有些懊恼之意。
不过他还是收敛俊秀脸上的怒火,摆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匆匆跟柳清菡交代一声,瞪了靳清越一眼示意他出来。
靳清越看是柳清菡早就呆愣,现在是什么情况,他一直知道战场上,皇叔跟司马骁翊有几次的交锋,算是棋逢对手,但是现在皇叔怎么会跟司马骁翊的夫人在一起。这两人的关系看似八竿子都搭不上边。
靳殊离微微提高了声音,清冷在房间里清晰可闻:“出来。”
靳清越看靳殊离面上并没有其他的多余的表情,只是眼神幽幽,看不清楚情绪的,就连声音都是那种硬邦邦冷硬的,跟平常一般无二。
靳清越半垂着头随着靳殊离出了门。
走到门外,靳清越还没有提起这些疑问,靳殊离已经扬起手掌,一巴掌直接朝着靳清越毫不留情的扇过去,力气半分没有收敛,靳清越脑袋一偏,一边的脸庞迅速红肿起来,唇角溢出一点血迹。
靳殊离又是一巴掌把靳清越另外一边的脸也打肿了,冷冰冰看了靳清越一眼说道:“言行无状,回朝领罚。”
靳清越往地上吐了一口血水,看着靳殊离淡漠离去的身影,眼神带着几分探究,知道这一回皇叔是真的生气了,气还不轻,以往他就算再如何生气,也从来没有亲自动手,就算他隐藏的再高明,波动的情绪,靳清越还是捕捉到了,靳清越跟在靳殊离身边已久,如何能不知道靳殊离这明显是真的动怒了。
夜晚
柳清菡之前眼睛因为卷了东西进去,看不清楚靳殊离的样貌,这一回看见靳殊离的面容,吃了一惊,不过顷刻间她捂嘴笑起来说道:“你怎么长得跟路人甲似的,哈哈,你的花容月貌呢?”
靳殊离嘴角抽搐,果然这么久没有见面,还是一样欠揍。
“这不是我的脸。”靳殊离其实不是个喜欢解释的人,他也不是个过分重视容貌的人,不过他显然知道柳清菡这人的秉性,那叫一个颜控,想也没想也就解释了一句。
柳清菡听见这话更是好奇了,干脆走进,摸了摸靳殊离的周边的皮肤,不过她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一点的痕迹。
靳殊离拉着柳清菡的手臂坐下,不让她再动手动脚的,说道:“清清,明日跟我一起走。”
“哈,去哪儿?”
“月矅国。”
“可是……对了,我让你去帮我查探的消息,你查探来了没?”柳清菡询问道,她拍了拍额头责怪自己说道:“我不过就擦过眼睛都能睡过去,还真跟猪似的,要是冬至汤圆他们有事……”柳清菡摇摇头立刻甩开这种不好的念头。
“你放心,那伙人早就被杀光了,我也已经派了手下很快你就知道具体情况,不要自己吓自己了。”靳殊离垂了垂眼帘,眼眸闪过一丝暴虐的戾气,抬起眼眸,琉璃一般的清澈的眼珠子,配上他温煦的笑意就跟一个俊秀的温润的公子似的。
柳清菡一想也是,那些人被解决了,泠然和荷雨也是靠谱的,想来有她们照顾,肯定是没有事了。柳清菡也就稍微宽心了些,心想着要是派出去的人快一点,应该就能汇合了。柳清菡这么一想,心情瞬间就畅快了。
“你现在是不是什么大人物?”柳清菡托着下巴,笑嘻嘻说道。
“恩。”
“那太好了,能抱大腿吗?”柳清菡笑呵呵道。
靳殊离伸出一条腿一本正经说道:“你抱吧。”
柳清菡:“……”
……
司马骁翊先是大怒,柳清菡带着几个丫鬟还有冬至汤圆不辞而别,立马增派人手去城外拦人,一面派人去到处找,主要拦截人的地方在去柳溪村的路途中,他把所有柳清菡可能去的地方都想了一遍,可惜迟迟没有找到人,司马骁翊那叫一个焦头烂额的。在家里待不住也出去找寻了几次,没有找到,又抱着一丝希望,柳清菡只是赌气,回了府,问了府里的人不下十遍,夫人回来没有。
可惜事情让他十分失望,柳清菡还真是打算带着那一双儿女不辞而别。
就是凉国公府的人一直递帖子上门拜访或者其他的人,都被司马骁翊一一拒之门外。
等到傍晚的时候,司马骁翊听见一个小厮来禀报说,夫人的马车在外头。
第二卷 六十七章生离
等到傍晚的时候,司马骁翊听见有小厮来禀报,夫人的马车在外面停着。
司马骁翊狭长的眼眸睁大,黑曜石的瞳孔跟放光似的,严肃肃穆,棱角分明的脸庞顿时划过狂喜之色,不等小厮说完,人早就抬起步伐朝着外头疾步走去。
可是出来的时候,司马骁翊却只见到站在马车旁边的荷雨,她看起来脸色不大好,脸色苍白的,扶着马车边缘干呕了一下,连路都走的不稳了,司马骁翊看见这样的荷雨,莫名的感觉到一阵不祥的预感。
荷雨正要拖着精疲力竭的身子进府,没想到她刚刚下马车,将军大人就已经迅速出现在外头了。她本来是着急回齐亲王府搬救兵,但是马夫早就被收拾了,只好她们自己来赶马车,她们原先以为驱赶马车很容易,哪想到她们头一次出远门,对于路途不大熟悉,走错了路径,而且服帖的马也开始发脾气,硬是到现在才回到齐亲王府。
“将军大人,您快去救夫人!”荷雨心里就跟上油锅的热蚂蚁似的,急的团团转,只恨自己和泠然两个没有用,在路上耽误了这么长的时间,只怕夫人凶多吉少。
“到底怎么回事?清菡不在里头?”司马骁翊眼眸沉沉的,俊美如铸的脸孔早就收敛了最后的狂喜。他一边问一边扯开车帘,车里头只有一只泠然抱着冬至汤圆,再然后就是伏在地上的野狼,丝毫不见柳清菡的踪影。
“我们行走半路上,车夫居心不良,被夫人收拾了一顿,可是哪想到又突然冒出一伙黑衣人,直说要夫人的命……”荷雨简短的把所有的事件跟司马骁翊说了一遍。
“你们把清菡一个人留下?!”司马骁翊俊美的脸庞早就扭曲的不行了,黑曜石的的眼瞳就跟喷火似的,大吼了一声。
“奴婢不是想要丢下夫人一个人,只是当时情况紧急,那黑衣人个个会武,拿着大刀,夫人惦记小主子,只能想方设法让奴婢们脱身。”荷雨一脸哀戚之色,快速把话说完。
司马骁翊这时候已经完全没有时间去质问了,比起荷雨几人把柳清菡一人留下的愤怒,心里咯噔一下,更是害怕柳清菡孤身一人面对黑衣人的惶恐慌张,右手放在口中吹了响亮的口哨,一匹枣红色的马匹迅疾赶来,他蹬上马镫,夹着马腹,骑着马朝着荷雨说的地点赶去。连派遣人的命令都忘记了。
司马骁翊赶到目的地的时候,到处查探了一遍,也没有找到柳清菡的踪影,反倒是看到地上一滩滩血迹,看的他心头窒息,胸膛不断起伏,嘴里头念念叨叨的,不会的。就跟自欺欺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