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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小花深吸了一口气,冷眼看向他,正要说话。
这时候突然从后面车子冲出来一个人影,像发疯了一样一头撞在老和尚身上。老和尚防备不及当场被撞翻在地上,他还想爬起来,却被冲出来的人抢占了先机,骑在他身上批头盖脸地一通乱打。
边打还边叫着:“打死你这个蛇蝎心肠的老东西!最该死的人就是你了。我骂了你是个不得好死的残废怎么了。我骂你一句而已,你就要把人往死里整?不做好事的畜牲,就是畜牲都比你有人性。我跟你拼你,你这个短阳寿的老东西,你不是还要找我家里人吗,我现在就送你去找他们!”
老和尚被打得嗷嗷直叫唤。
其它的和尚也愣住了。连忙冲上去想把骑着他的人拉下来。
刘小花看清楚那人是三枝,怕她暗中吃亏,冲上去推开两个和尚大声喝斥“你们几个大男人,要干什么!六公子车驾就在这儿呢,你们还敢乱来!”听着老和尚的惨叫,却是无比快意。两个和尚顾忌着她的身份,不敢跟她硬碰,只能退后。
阿心愣了一下,她到底是被姬六派来照应着刘小花的,此时也不再好站在一边不理事,连忙也过来对刘小花说:“小娘子不要伤着自已。”又对在场其它人说:“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的。”
刘小花听了顿时双眸含泪,仿佛是找到了亲人似的,拉着她的手道:“让姐姐见笑了。姐姐方才也听见了这个老和尚的话,他这是要我们的命啊。我们两个实在是被他逼得无路可走……”
阿心讪讪道:“你们是拿了他们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那边护卫已经将三枝拉了起来。三枝气道:“谁偷了他的东西了!就因为我骂了他一句,他存心要害死我们呢。”
老和尚被抓得满脸都是血,气得大骂“你们就是偷了东西,你们偷了族庙里的被子。族庙里的东西不论大小贵贱,都是族里出钱买的。岂能随便被你们这些品性不良的贼子拿走!”
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三枝又冲了上去。对着他的脑袋就是一通乱踩,边踩着边骂“你不得好死!要不是你我们何至于差点死在路上了。现在你还想污蔑我们,好,我就是死拉着你一起死。”
老和尚也是破口大骂。可是口齿到底不如她伶俐。最后竟然被掐住了脖子。眼瞧着就要不行了。
其它的和尚想上前又不敢得罪姬六的人。
刘小花看着老和尚翻了白眼,才过去拉三枝。
三枝眼睛通红的,像是充了血,被拉了一把猛地回头,那目光像是入了魔障似的,恶狠狠。一见是她才缓和下来。嘴唇微微噏动,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但最终还是喘着气松开老和尚,一瘸一瘸地退让到一边去。
刘小花看着老和尚躺在地上大呼小叫,气愤无比道:“你也少在这里做态。你因为记恨三枝骂你残废,有意要害我们。我们得了同乡的报信,才无奈半夜里上路,只因为外面风雪交加,借用了族庙里三床被褥而已,用完了,终归要还回来的。你恨他给我们报信害不到我们了,就要他的命,现在还要我们死!?这也罢了。我们是贱命的人,北后没有靠山,也没有谁会帮我们出头,你自然能找出千百条的族规来置我们于死地。我们的命不值钱。可你千万不敢来算计姬六公子……姬六公子是什么样的人物?岂容得你来算计!”
老和尚惨叫的声音嘎然而止,扯着嗓门厉声道:“你少胡说八道,谁要害你们了。姬六公子是贵客,我怎么敢算计他。”
刘小花怒指老和尚骂道“好,你不承认,那我就来问你一问。就算是我同村犯了族规,那也要族中审过才算。哪一条族规说你可以用私刑,可以私自将人活埋的!没有吧?可我同村这一身,已经是受过私刑的样子,可就是这样你心中还不解气,见这位护卫大哥说话做事是个直爽的性子,借他便借他的口,打着‘怕六公子不快’的旗号要把我同村找个地方埋了!是与不是!”
老和尚也顾不得脸上全是血,费尽了力气坐起身大声否认:“没有的事!”
“你没算计六公子?”刘小花向护卫道:“那这位大哥方才也听见了吧,这大师同和尚是怎么交待的。大哥只是说,不要惊扰六公子。他却说‘还愣着干什么,没有听到吗,姬公子要留宿,见不得这些脏东西,还不快找个地方,把他处置了,省得六公子不快’,是与不是?”刘小花指向地上的血人:“护卫大哥,我问你,你可曾有杀了这个人的意思?”
护卫皱眉“好好的,我杀他干什么。我只是催促这里的人,把这里打扫干净些,不要弄出乱七八遭的事情来。”看向老和尚的目光却是十分不悦,今天他们见的死人太多了,实在够了。
老和尚脸色一变,急忙辩解“我并不是那个意思。”
刘小花冷眼看向老和尚“好。既然你说你不是那个意思。那我且问你。你活埋了我同村之后,打算与族里的人与我同村的家里人怎么交待?你到是说来听听?”
老和尚瞪着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刘小花迎着他的目光,不惊不惧,道“我想着,你能说什么呢?无非是跟族里人说‘姬六公子当时在场,他的护卫说如何如何吧’!到时候,旁人听了只会说,姬六公子太过霸道。说姬六公子这个护卫实在仗势欺人。话要是不小心传到了姬公子耳中,这位护卫大哥又要如何自处?你这样,还不叫算计了六公子?算计了这位护卫大哥?”
护卫听到这里脸色也是不太好。
其实,这里除了刘小花和三枝,没有人在意死不死人。这种事,也天天都有,哪里没有下面的人打着上面旗号做事事情的呢?可现在姬六公子就在车上,这桩事就生生在他面前被戳破了。谁的面子也过不去。
老和尚只恨自已阴沟里翻船,阴恻恻地瞪着她。说“小丫头,凡事不要做绝了。”
刘小花一脸委屈“大师,这件事的起因不过是我们姐妹不懂事罢了。她出口伤人确实不对,但你也不能一步步逼死我们,要我们的命啊。”她一步步走过去,半跪在他身边,仿佛是想向他请罪的。
但她脸上,那种气愤又可怜的情绪,在单独面对他的时候立刻就如烟雾一样散得无影无踪,这个看上去只是在撑强无助少女,此时用一种冷冷的眼神看着他。令得他不由得心中一凛背后发凉……他一生入过修门,历经生死,什么样的险境没有遇见过。但此时,他面前的少女,那目光中闪耀着震慑人心的杀意,竟然是比‘那个人’也不差的……
她双唇微启,开口道:“先把我们往死路上逼的,可是大师您。人不犯我,我也不会犯人。你要我死,我难道还能让你活吗?大师这么大年纪了,不会不懂这个道理吧。”
老和尚震惊地看着她,好像看到了鬼一样。
这时候,前面的车子终于有了动静。姬安在前头开道,两个侍女扶着六公子下了车,向这边走过来。
还未走近,姬安便大声喝斥:“这是在干什么?”
☆、第19章 咬人
还未走近,姬安便大声喝斥:“这是在干什么?”
老和尚闻身,全身一凛,这才回过神来。再看自已面前的刘小花,分明只是个小姑娘,方才未必不是他自已吓自已罢了。他全身一松,可凭着自已怎么挣扎都起不来身了——脚还是软的。
其它两个和尚连忙上去把老和尚扶起来。
老和尚起了身,姬六公子一行人已经近了,他客气地躬身正要说话,姬安却斥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事情不做,全堵在这里。”
又向站在路中间的老和尚喝道:“还不给公子让路!”
姬六目不斜视,根本没有要跟老和尚说话的意思。老和尚愣了一下,连忙陪笑让到旁边。姬六公子余光也没有给他一个,便越过他进庙里去了。
六公子走过去之后,姬安到是回头上下打量他,问他“你是这族庙里管事的人?”
老和尚连忙称是。
“公子休息的地方可曾安排好了?”
老和尚愣了一下,说“不曾,只因为……”
姬安却没功夫听他说“行了。”打断他的话,皱眉扭头,对先前与老和尚交涉的护卫道:“你是怎么办事的?他既然手脚不便利,就让庙里叫手脚便利的出来做事,公子都下车了,却还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安置好,我看,这里的人都是嫌命长了!”
护卫半句也不敢辩白,低头道:“是。属下这就让族庙里的人去安排。”
姬安冷冷地看了老和尚一眼“你们刘家,就是这样待客的吗?”
老和尚飞快地瞟了刘小花一眼。
刘小花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一点也不害怕被责骂的样子,反倒是打算看他笑话似的。他一时也猜不出刘小花跟姬六公子是个什么关系,便打起一百二十个小心,不敢在姬安面前多说什么,只是陪着笑脸,连声说:“还请见谅。”又叫自已身后的一个和尚跟着姬安去听差“他行事可靠,腿脚也好,万事但凭吩咐。”
姬安哼了一声。匆匆地追着姬六公子进去了。
只剩下老和尚和刘小花三枝她们还站在原地,而全身是血的麻子,也还倒在庙外的台阶下的雪地里。
老和尚扭头看看姬六的背影,又看看站在原地没动的刘小花,突然笑了一声,阴恻恻的,不怀好意思。盯着刘小花的目光也毒辣了几分。
这时候,姬六公子却突然停了下来。
他站在院中的积雪上,像是想起来什么,回首,对站在族庙外的刘小花说:“你还站在那里?还不快点过来!”语气十分的不耐烦。可是那种不耐烦却是亲昵的。只有对着亲厚的人,才会用的语气。
雪中回首的英俊青年,眉目十分冷清,脸色惨白的,被雪印得好像透明的玉人儿一样,偏偏嘴唇十分艳丽,如同抹了人血,带着几分妖异的神彩。这种神彩,到是让他略为凌厉的眉眼更加柔和了几分。
刘小花脆声声地说:“是。”便向他走去。三枝见刘小花要走,急得想要伸手抓住她,可手伸出去,却僵了一下,立刻又缩了回来。
阿心到是正要跟上,刘小花却回头对她吩咐“还请姐姐帮我安顿好两个同伴。”
说完,便理也不理老和尚,提着裙子越过他,向姬六轻快地跑过去。
刘小花稳稳地扶住姬六向后伸过来的手。
那只手,冰冷冷的,她握上去像是握着寒冰似的。
姬六笑着对她眨眨眼睛,低声问她“你又打着我的名号去压人,我不止不应该帮你,还该罚你一罚才对。因为你才吃过了教训,却还是不听我的话,不学乖。”那模样再俏皮不过,语气也十分轻快“可我却还是帮了你。你看,我待你是不是极好的?你有没有瞬间意动,很想卖身给我做仆奴了?”
刘小花看着他这无双的容貌,忍不住想,也难怪这些侍女们个个都说他好。他冷起来,视人命如草介,可笑起来,又是这么温柔好看,没有半点架子,十分心疼人。
“难道跟公子做的仆奴,公子就一辈子都会这样护着我吗?”刘小花问。
姬六伸手给她拂掉头上的落雪,温声说“净会说孩子气的话。只要你一日对我有用,我当然就一日将你护在翼下。若是你没用了,我为什么要留着你呢?我即不是你的娘老子,又不是你兄弟,更不是你的夫君。这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