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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心月深吸一口气,转身向门口走去,她不能再停留了,她终于知道为什么有的人害怕离别,那是情到深处怨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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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江心月到底走还是没走,袁清留还是没留,亲们且看明日分解!
嘴硬
“你就这么急着离开?我就令你这么讨厌?一刻也不愿意待在我身边,是吗?”
袁清又急又怒,那种即将失去某种珍贵东西的感觉,令他陷入无限的恐慌里,他只有用怒气来发泄掩盖那份惊恐。
江心月听见他的急吼,不由得回头,却见他面色苍白,用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大口喘息着。
江心月吓了一跳,急忙折回来扶住袁清,急恼地斥责道:“不是告诉你了,心平气和,心平气和,你急什么,气什么?”
这几日袁清一直在忙于粮食布匹的调度运送,又接连几夜失眠,现在江心月的离开,更是刺激了他的心脏。
隐隐的刺痛,令袁清的额头有汗珠渗出来,胸口似乎有石头压着,呼吸不上空气来。
江心月急忙将袁清扶到床边躺下,在案头找来了为袁清准备的应急药丸,喂他吃下,然后揉按他左手的大鱼际。
袁清微闭着眼睛,感受着江心月温热有力的小手,他真想牢牢握住那只小手,让她永远留在他身边。
良久,呼吸顺畅了许多,袁清低声说出一句话“你走了,估计不用多久,就可以听到一个消息。”
江心月微微一愣“什么消息?”
袁清的声音带着一丝喟叹“我命休矣!”
江心月怔愣了片刻,然后唇角浮起一丝笑意,端详着袁清俊逸的脸庞,轻声问道:“我要把这句话看做你的挽留与邀请吗?”
袁清睁开了眼睛,眸中的光芒变得清亮起来,有浓浓的希望从心底升起,可是,嘴里却说道:“随便你!”
江心月差点气的吐出血来,这个拽王爷,到什么时候都是死鸭子嘴硬的模样!
好,既然这样,就看看谁比较厉害!江心月放下袁清的手,站起身说道:“哦,那我就回去了,虽然我想不起什么来,但是我很是想念自己的娘亲,我要回去尽子女之孝。”
总有一天落我手里
江心月淡淡扫了袁清一眼,继续说道:“安大哥也学会了我的按摩手法,应急药丸的配方,我也给他了。你的身体不会有事,只是平时多保养就好了,我走了,你好自保重吧!”说着,江心月就向门口走去。
袁清一下子愣住了,刚刚不是要留下来的模样吗,怎么说走就走了?
她何时也变得这么善变任性?
他急的什么也不顾了,坐起身体呼喊道:“可是,如果我再受了严重刺激怎么办?你还没有把我的病治好,就中途逃走了?不行,你给我回来!”
江心月根本没有走出几步,转过身,悠悠问道:“那我到底应该怎么办啊?”
袁清丝毫没有考虑,脱口而出“你见过了父母家人,两国安定了,马上回来!”
江心月眼底闪过狡黠之色,故意大声问道:“你这是在邀请我?”
袁清眼光一变,终于明白了江心月的意思,立时面色阴沉下来,居然再与我智斗?
江心月看见袁清脸色变了,心里好笑,装作不明白的样子“既然不邀请,那我就走了,你好自为之!”
“我邀请你,我在郑重的邀请你,江郎中,请你回来为我治病!”袁清暗暗咬着牙,直直说道。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总有一天会落到我手心里的!
看着他咬牙切齿,用尽内力,扔掉面子的模样,江心月真想大声笑出声来。
但是,现在如果她笑了,下场一定不好受,只得硬忍着,走回到床边,装作不在意的说道:“好吧,我接受你的邀请!其实,你不用暗自生气,你知道当初我是怎么来到逸尘府的吧?是被安大哥扛来,而且身份的敌国俘虏啊!现在,你郑重邀请我,再来我们就是平等的了,我是客,你是主,我们关系比较好相处,而且,我的身份也比较好听,我也很有面子了,你说是吧?”
只要你肯回来
听到这一堆歪道理,袁清也只有无奈地点头的份“是,是,对!”
江心月莞尔一笑“好了,等我见过了家人,我再溜出来,彻底给你治好了病,我再离开,可以了吧?”
“嗯,一言为定,不准食言!”
袁清的神色平和了很多,仍旧静默的眼神中多了一些欢喜的希望,没有掩饰的希望。
只要你肯回来,又有什么条件是不能答应的呢?
江心月看着袁清,目中升出了许多恋恋不舍“我不在的时候,坚持让安大哥给你做按摩,药不可以停下,继续吃,照顾好自己!”语气低沉,却带有着浓浓的关怀。
袁清微微点头,看着江心月关心的眼神,唇角不自觉的上扬起来,这番叮嘱,听在心里,竟然特别受用,她还是惦记他的!
“孤身一人,你一定要小心,我派人接应你回来吧?”袁清竟然忘记了,江心月是回家去。
“不用,如果被人发现,还不判我个通敌的罪名啊?好了,我走了,我一定会安全回来的,放心吧!”
江心月不再多做停留,她实在是怕自己控制不住泪水。
尽管语气中万般清爽开朗,心中却压抑着那么深重的无奈感伤。
他们不再是敌人,不再敌对,不再争吵,不再猜疑,不再伤害,可是,她却要走了。
离别,终于轻松地分开了彼此,也许,想要关怀牵绊,都没有时间了!
“等一等,我还有一个问题,一直想要问你!既然要走了,不要再让我继续猜测吧!”袁清沉声唤住了江心月。
江心月有些惊讶的回过头来“你还要问什么?”
“你是夙将军的女儿,你姓夙,可是,你怎么会说自己的名字叫江心月?”
江心月一愣,随即眉间有些纠结,这个问题怎么能说清楚呢,而且,这话题要是说起来,也是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的吧!
终是归去
微微思考一下,江心月只得硬着头皮说道:“我也不知道,我被安大哥打失忆之后,醒过来脑海里只有江心月这三个字,也许,这就是我前世的名字吧!所以,我才说自己的名字叫江心月!”
看着袁清仍旧带着疑惑的眼神,江心月尽量展颜一笑“不管我是江心月还是夙素,你只要记住,我是你的医侍就好了!而我也不管你是王爷还是主子,只记得你是我最难治的一个病人!”
说到这里,江心月面色郑重地向袁清抱拳“最难治的病人,你的医侍要告辞了,你多多保重!”说完,江心月迅疾转头,快速地走向门口,带着仓惶的姿势,离开,逃开!
那个单薄的身影终于消失在上房门口,那个笑呵呵调皮的俏脸,终于再也看不见!
隔着那么多的未知,阻碍,你何时又在回来呢?
袁清的眉头聚紧了怅惘与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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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上已经装载好了满满的粮食,浩大的车队马上就要出发。
江心月坐在最后一辆有车厢的马车里面,呆呆地盯着车厢前面的帘子,魂游天外。
蓦地,有人敲了敲车厢的边缘,接着一个声音响起“夙姑娘,王爷派我来送一件东西给您,他说是物归原主!”
江心月打开帘子,就看见袁清身边的侍卫站在车前,手里拿着一把刀。
云纹弯刀,当初那个黑衣刺客留下的东西!
任凭你价值连城,全部完璧归赵,袁清不留一件属于羌国的东西。
宽宏大度的后面,意思很清楚,所有的事情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昱朝向来无惧无谓,一切好自为之!
江心月眼前闪现着袁清冷静沉默的脸,高高挑起的傲气的眉,以及那双深邃无波如古井的双眸!
心下怅然的一叹,我是不是算是很有幸的,能成为世间知你的人呢!
伸手接过刀来,对那个侍卫说道:“告诉王爷,他的意思我明白,我会如实禀告我的父亲!”
侍卫答应一声匆匆而去。
长鞭乍响,骏马嘶鸣,车队终于缓缓出发。
一行人马,浩浩荡荡向着莽莽未知出发。
父女相见
陵关距离凤凰城只有一天的路程。
所以,彩霞满天,落日如火的黄昏中,最后两千担的粮食,在距离陵关城外十里的羌军大营,全都被羌军接应过去。
莽莽苍苍的戈壁之上,羌国十万大军的阵营排列有序,旌旗招展,声势浩大。
在辕门口,押运最后粮食的裴副将与羌军的军官交接完毕,就要离去。
转身之前,裴副将对江心月抱拳说道:“夙姑娘,今天完璧归赵,终于不辱所托,将您安全送抵,我们走了,姑娘保重!”
江心月也抱拳还礼“多谢将军一路关照,将军走好!”
他们这些对话,是官场说辞,也是必须说出来的,也说给所有近前的羌军将士听的。
昱朝军队将夙将军之女安全送到,两国从此再无瓜葛牵扯,但若是日后夙姑娘一个人执意离开,就不关昱朝的事了!
江心月送走裴副将,转头就见到了自己的父亲,夙将军!
他被一群将领簇拥而来,身姿矫健,步履清爽。
老人家穿着便服,一袭深褐色锦袍,腰间盘一条缎黑腰带,头发间已见花白,看见江心月,刚毅的脸上绽开惊喜的笑容,细长的眼睛内很是激动“素素,你终于回来了!为父终于等到你了!”
江心月穿着一件淡蓝色的丝绸长裙,上身是绣着玉兰花的白色外衫,这是袁清特意为她在凤凰城里裁剪来的。
高高的发髻是她自己动手盘的,脸颊两侧留下的两缕长发,在晚风中轻轻飞扬。
白皙的脸颊在落日的余晖中,侵染了淡淡的金黄,整个人清爽明媚,令跟随夙将军来的兵士全都眼前一亮。
“父亲,我回来了,您还好吧!”江心月走上前,握住了夙将军的手。
那只大手上有厚厚的老茧,是征战岁月磨砺的最好证明,这位老人,也是不容易的吧!
江心月心中暗暗地想。
接风
夙将军紧紧握着女儿的手,微笑着点头,眼里却闪烁着隐隐泪花,口气责备地说道:“我很好,看见你安然无恙的回来,我也就放心了,你娘亲那里我也通知她了,你这孩子呀,太任性,就这么偷偷溜进军营来,她都要急死了!”
江心月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孩儿知错了,我是吉人自有天相,这不好好回来了嘛!您就别责备我啦!”
夙将军无奈地摇头,带着宠爱的表情说道:“你这孩子,从小就这么调皮任性,这军营是好玩的吗?我都没敢告诉你娘,说你被昱朝人掳了去,要是告诉她,她准急疯了,下次决不准这样淘气了,听到了没有?”
“是,父亲大人!”江心月双脚站定,腰板挺直,恭恭敬敬地回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