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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令我颇为惊讶,方小姐的恢复速度,可算是快得惊人。以将军美貌的杀伤力,大部分人总要有好一会儿才能清醒,更别提像方小姐这般站得如此之稳了。
我顿时觉得自己见到一个奇人,拼命向常青使眼色,我们中间隔着将军,交流起来十分不便。好在常青不愧是我兄弟,与我心有灵犀,没多久就注意到了我。
常青浅笑着微微摇摇头,大约是叫我别和他说话了。我也晓得在人家的餐桌上太引人注目不大礼貌,只好暂且压下心里的话,想着等饭局散了再说。
在这么会儿功夫里,方小姐已经在方县令身边的空位上坐下来,不紧不慢地让服侍的丫鬟给她再添一副碗筷。
方小姐双手端起酒杯,落落大方地道:“民女早听闻任将军神勇无比,心中敬慕不已,今日有缘得见,势必要厚颜敬将军一杯,望将军给些情面!”
说罢,方小姐以袖掩杯,一饮而尽,动作豪迈利落,搭在肩上的薄纱和宽袖轻轻摇曳,甚是赏心悦目。
“嗯。”将军闷应一声,亦将杯中花酿送入口中。
方小姐敬过将军,又敬她父亲,还有我与常青。我与常青对视一眼,才将杯中酒吞下喉咙。
我朝女子地位略高于前朝,尤其是一些位高权重的女子更能享有特权和自由自在的生活,许多公主郡主乃至太后除去正经拜堂的夫君,还有数量不一的面首和裙下之臣,民风开放可见一般,女人与男子同桌同堂并非失仪之事。
但普通女子的行为作风并非说改就改,大多数官员家,特别是有底蕴的世家,多半还是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子为大家闺秀标准,与男子太过亲密会视为不检点。
是以,方小姐作为整桌唯一能被看出是女子的人,与我们三个如此自然地相处而不怯场,是相当少见而难得的。
酒过三巡,方小姐劝酒劝得比她父亲还勤快,即使是清淡的花酒,算下来也喝了不少。但她丝毫未露出半分醺意,眼神清亮。
期间,方县令不大对劲地瞪了方小姐好几眼,方小姐只当没看到。我和常青则更不好说话。
“将军远道而来,军务繁忙,想来未曾仔细游览过这苏州城。”苏小姐微微侧首,露出裙领与袖子之间白皙的皮肤,“不如改日由民女替爹为将军一尽地主之谊。”
“嗯。”将军温柔地注视着她,又饮下一口酒。
“不如就明日吧!”苏小姐大喜,神采飞扬地道。
“嗯。”将军颔首。
我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下意识地去看常青,常青神情严肃。常青察觉我的眼神,他食指在唇边不着痕迹的一划而过,我知晓他在让我保持沉默,静观其变。
将军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只会对别人的话做出反应,答应方小姐或方县令的请求,再没说过其他一句话了。
将军喝醉时一贯让他人瞧不出丝毫端倪,即使醉死也保持淡然自若的仪态,因此许多人误以为他是海量。
难道说——
我举起杯子,上下端详这个在我眼中与白水味道无差的花酿酒,这真的能醉人?
方小姐见将军答应,欣喜地道:“不如将军暂且在寒舍住下,我带将军四处游玩几日。”
将军此时怕是对方小姐的话没有丝毫辨识能力,我不由得烦躁不安起来,恨不得站起来替将军推辞方小姐的邀请。
常青不断向我使眼色,我才勉强按捺下来,但实则无比困惑。
方知县终于忍无可忍,不顾我们在座的外人,对方小姐拔高音量,声音含着怒意,道:“够了!美玉,你回房间去!这里不是你该留的地方!”
“爹!”方小姐被吓得一颤,旋即扭扭身子,委屈地低着头,可怜地从下往上看着方知县。
这般小女儿态叫我模仿我也是学不会的,见到她这般,我也有些不自在。
常青别开视线,将军风度翩翩地微笑着。
“回去!”方知县重重地挥着他的袖子,袖风几乎要抽到方小姐脸上。
方小姐不情愿地站起来,恋恋不舍得将目光停在将军身上,轻轻道:“将军,那我明日去府上寻你。”
将军颔首,一缕乌发随着动作落在肩膀上,单从模样来看,我完全分辨不出他究竟喝醉没有。
方小姐话完,依旧幽幽地往回望了一眼,这才翩然离去,如柳纤腰不盈一握。我望着她婷婷袅袅的身影,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腰,轻轻叹了口气。
无妨,我又不靠腰吃饭。
经此一事,方知县很是尴尬,用长袖掩面,愧疚地连连道歉:“小女不知礼数,实在让将军见笑,还望将军海涵,莫要往心里去。”
“哪里的话。”将军道。
这件插曲无异大为扫兴,这顿饭吃得比预计快了不少不说,还大有不欢而散之意。
方知县一直将我们三人送至门口,将军潇洒利落地翻身上马,我和常青遂跟上。
我小心翼翼地瞥了眼走在前面、面色如常的将军,他的容颜在月色下依旧不损丝毫,甚至更添一层脱俗来。
“将军什么时候醉的?”我颇为无奈地问常青。
常青乘马与我并排,耸耸肩道:“他喝第一口就没熬过去,明日我们怕是要将这晚有过的事详详细细地都告诉他。”
我默默在心底再次刷新对将军酒量的认知。
“你知道将军会喝醉,怎么不多拦着点?”我埋怨道。
将军醉酒是很麻烦的,答应和方小姐出去就更麻烦了。将军是整支军队的灵魂人物,少了他绝对不行。
“是将军的意思,”常青眸色一暗,“方小姐目的不纯,为顾全大局……按原轨迹走。”
常青说得不明不白的。
方小姐目的不纯任谁都瞧得出来,不过,垂涎将军的女子也不是一个两个了,真要计算起来可以论筐称。方小姐并非其中家室最好的,也并非最美貌的,我不觉得需要特别注意。
“明日你且看着。”常青又道,“我说过要出大事的。”
我正要追问什么大事,只听他继续严肃地说:“你记得备着武器,别靠将军太近,免得被伤及。”
常青简直是要将方小姐当豺狼虎豹看待,我很不解,但他不愿细讲。
我们一行回到住处,待我梳洗完毕,回到厢房,梨花已经睡了,嘴唇微微上扬,似是酣梦正浓。我替她撵上被子,回到自己的床上睡下。
次日,我特意起了个大早,匆匆赶去将军房间。
常青比我去得更快,将军坐在床上,皱着眉头,一副头疼欲裂的模样。
“怎样?后来的事与以前一样吗?”将军扶着额头,脸色青白。
“一样。”常青道,接着将昨晚的情景一一复述给将军,“方美玉大概再过片刻就来了。你打算怎么办?还穿铠甲吗?”
将军重重抿了抿唇,摇摇头,在常青与我之间扫了扫,“我信得过你们。”
我不懂将军为何仿佛如临大敌,为不辜负其信任,我还是特别坚定地点了头。
……如果方小姐真的奔放到意图对将军不轨,我动手把她打晕好了。
方小姐只身一人来的,连丫鬟都没带,轿子则停在大宅外。她显然特意打扮过,穿了件格外华丽的衣裙,裙外罩着拖到脚的长纱。我隐约看见她的腰侧好像别着什么窄长的东西,但扎眼功夫,那东西就被长纱盖住了。
她一进门,我便闻到一股重重的脂粉味儿。
我琢磨着,这大约正是那天胭脂铺掌柜给她推荐的那品胭脂。味道太重,我打了两个喷嚏,脑袋犯晕。
“任将军!我们……”方小姐雀跃道,脸颊飞快地闪过一丝绯红,但扫到身后的我俩,又瞬息色变,“将军,这两位大人也要同去?”
“是。”将军简单地回答。
方小姐定了定神,再开口便带了些撒娇的口吻:“也好,人多热闹。将军,我怕我乘轿子会拖累行程,不如你载我,好不好?”
方小姐话音刚落,我仿佛都能听见京城里的那些骨瘦如材的老顽固,揪着所剩无多的头发在狂风中怒吼“伤风败俗”。
将军这会儿没喝酒了,是断断不会答应的。
方小姐忽然几个大步,将她与将军的距离在迅雷不及掩耳之间缩短,身体差不多要贴上将军。
脂粉味儿愈发浓,我脚下一个踉跄,被熏得站不稳。
接下来,方小姐做了一件我做梦也想不到的事,她伸手摸向自己的腰带……
然后她手中银光一闪——
将利器捅向了将军。
作者有话要说:卡吐了= =|||,昨天没更对不起。
大家七夕快乐╰(*°▽°*)╯。
本来打算七夕写一章言情应景一下的,看来要延迟到明天或者后天了。OTL
最近好没灵感,大家有没有什么好听的中国风音乐给推荐咩?
……
_(:з」∠)_有人猜到方小姐对将军一点兴趣都没有了吗?
……
奇怪这章怎么发出不来
☆、第二十八章
那片银白色的刀刃几乎是方小姐贴着将军的身体从腰上□□的;我条件反射地想去拦她,却发觉头脑犯晕,身体也迟钝得要命;我的手脚仿佛不受我自己控制了。
……胭脂店老板说,京城的胭脂味儿重,也不是这个重法吧。
我咬着牙向前扑过去,常青离将军更近,但他脸色比我略好一些;动作也更快;几乎是转眼的功夫就捏住了方小姐的肩膀,向后猛地一拽——
方小姐被他硬生生地拉倒,但她离将军的位置实在太近了;几乎是瞬间利器就被捅入将军的身体中;拉开一道长长的口子,只是被常青的力道改得偏一些,原本直入心口的杀招变为在将军的胸膛上拉出一道手掌长的深深的口子,那件单薄的便袍立刻就被染成刺目的红色。
将军温热的血液溅在我的脸上,我简直说不出被溅上日日相处的人的血的心情,只能发觉手不受控制地发抖。
我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毕竟在战场看惯了生离死别,昨天还在我屁股后面讨酒喝的小兔崽子,第二天就成了战场上不完整的尸体。
但将军是我入营起就认识的长官,且我总觉得我们,还有常青,认识的时间比实际上的更长。
隔着眼前一片猩红,我又一次看见梦中那把弯刀贯穿我父母的场景,真实地令人发狂。
常青面无表情的脸上也沾上了将军的鲜血,这使他看起来格外肃杀凶狠。
常青揿住方小姐的肩膀,把她反身按在地上,一把夺过她手里那把凶器,将锐利的一面压在方小姐的脖子上。
方小姐那点可怜的力气根本抵抗不了常青,依然被死死地倒按在地上,像条扑到沙地上的鱼一般奋力挣扎但毫无生机。
我手忙脚乱地找了半天,也没瞧见哪里有能用来捆绑的东西,最后一把把我自己的袖子整个扯下来,撕成条,将方小姐的双手捆在背后,脚也捆起来。
方小姐见抵抗没用,就咒骂起来,可我一个字都听不懂,苏州当地方言也不是这般的。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下怜香惜玉的念头,把另外一只袖子也拽了下来,塞住方小姐的嘴。
将军用手捂住他那道不断出血的伤口,眉头紧蹙。
“阿刃,去叫人,还有军医。”将军转过身,眼中闪过一瞬锐利,淡淡地对我道。
我立马称是。
这整个宅子都被我们这群军队的给占了,但是没有留下丫鬟或是别的仆人,洗衣做饭照例士兵干。也幸好如此,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