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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逃跑增加了困难。
天太黑,苏格看不到脚下的路,好几次,他都差一点被土坑和石块绊倒。由于鞋子上沾满了湿泥,他的脚步也越来越重。虽然空气很潮湿,苏格的喉咙里还是干得像是着了火。也不知道他哪儿来的那么大的能量,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跑得那么快,那么远。
根据汽车马达声,苏格很快跑到了一条公路上。可是那儿现在根本就没有车辆经过。他只能通过脚下的柏油路面判断那是一条公路。也难怪,这种大雾天里,谁还会出车啊,开着车灯都看不到路。
苏格拉着沈绍波沿着公路往前走,终于,又有一阵拖拉机突突的声音传来,走近,差一点撞上了苏格。车前灯只能穿破两米远的迷雾,灯光中,雾气翻涌,凉气袭人。
苏格猛后退一步,黑暗中呆得久了,一时间,他还适应不了灯光的照耀,眼睛有点疼。
“你他妈找死啊?黑咕隆咚的天,你还站在路中间。幸亏老子刹车及时,要不然还不撞死你。”一个农民打扮的中年人从车上跳下来,指着苏格就骂开了。
“对……对不起,大哥,我俩……雾大……看不清路。大哥……方……不方便,把我们拉到城里去吧。我……给你钱。”苏格说话上气不接下气,胸口像是塞进了一块石头,有些闷。
“你俩?”中年人愣愣地看了看苏格,“神经病。唉,上车吧,算我倒霉。现在城里白天都不让我们这些拖拉机进城了,说是怕污染。他奶奶的,我看他们就是挑我们农村人的毛病。害得我深更半夜还得往城里送水泥。真是造孽。还遇到一个神经病。上车!”
见中年人开口了,苏格忙拉着沈绍波上了车,坐在驾驶舱后座上,讪讪地递给司机一根烟:“您辛苦。我也觉得城里弄那些破规矩不好,也不能光为了城市好看,就不让咱农民活了呀。你说呢,老沈?”
苏格转头看沈绍波,突然他就愣在那里,右边的座位上空空的,一个人也没有。刚才我明明拉着老沈上车了,他到哪儿去了?一念及此,冷汗就密密地渗出了苏格脑门。
“师傅,您看见我刚才拉着的那个人了吗?”
“没有啊。我就看见你一个人,你非说是两个,所以我才骂你神经病的。你别往心里去啊,兄弟。咱农村人,就是有点直性子。”
“我一个人?”苏格心里咯噔一下就毛了。
“是啊,大兄弟,别怪我说你,现在治安那么乱,你一个人出门在外要小心。你不知道,我们跑车的都说,这条路比较邪,经常会遇到脏东西,就是你们城里人说的鬼……”
那中年人的话,苏格是一句也听不进去了,他现在只觉得浑身发冷,心里一个劲地着急。刚才我明明拉着一个人的。我到底拉着谁?老沈啊,你到哪儿去了?
正在这时,拖拉机突然又拖着一阵尖锐的刹车声停了下来。司机又跳下车去,骂开了:“撞鬼了今天!妈的,刚才遇到一个,现在又遇到一个,真是的。你站在哪儿不好啊,非站在路中间!”
苏格抬眼望去,车灯中,沈绍波正站在路中间。苏格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他张着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看到,他看到沈绍波正拉着一个白衣女子站在路中间,那女子身边还站着一个小孩,小孩子的眼睛在灯光的照耀下,散发着寒光。
沈绍波竟然还转头对那个白衣女子说话:“老苏,终于有救了,咱们等到了一辆车。”
“老沈,快上车,我在这里!”苏格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趴在窗户上大喊了一声。
第64节:午夜勾魂曲(64)
这一嗓子喊出去,沈绍波和那司机都觉出有异,忙往车上爬。爬到车厢里,沈绍波颤抖着声音问:“老苏,你怎么在这里,刚刚我明明抓着你的手跑了一路。”
“老沈。”苏格一下子哭了起来,“刚才我也觉得我抓着你的手,可我到了车上根本就没和你在一起。难道刚才我抓着的那个人也是那个女的?”
司机终于听出了个大概,忙发动拖拉机,突突地朝前开。车子驶过那对母子的时候,模糊中,苏格竟然看到那个女人在对他们挥手。仿佛,苏格还看到那个女人紧闭着眼睛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微笑。
车子跑出二里地,那司机停下车,大口喘气:“刚才被你们吓死了,是不是撞鬼了?幸亏我路熟,要不然这么大的雾,开那么快,非得撞在树上不可。”
沈绍波似是还没有缓过劲来,直愣愣地盯着前面:“师傅,谢谢你了。我们已经到了,该下车了。”
“别介意,既然已经到这儿了,我干脆把你们送到城里得了,咱们也好做个伴,反正也就还有几里地。给你们这么一闹腾,我这心里还真是有点害怕。”
“就是啊,老沈,还是跟司机师傅一起吧。咱自己走也挺害怕的。”
沈绍波捏了捏苏格的胳膊,把他推下了车。那中年人见实在没办法留住苏格他们,就客气了几句,慢腾腾地开车走了。
“老沈,为什么不坐车走啊?这乌漆抹黑的,有点怕。”苏格还在埋怨沈绍波。
“老苏。”沈绍波压低声音说,“你不知道,刚才我看到那辆车上有个女的,就坐在司机腿上。我觉得那辆车有点怪,才把你拉下来的。就还有几里路了,咱们一会儿进了城,打的走就行了。”
他们俩人相互搀扶着,磕磕绊绊地往前走了有一里路,突然发现路边有个庞然大物,在夜雾显露出黑黢黢的一团。他们有些好奇,走近了,打开打火机,等看清楚以后,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大叫了一声。
原来,刚才那辆拖拉机不知道什么原因,一下子撞在了路边的树上。那司机已经被碎玻璃割得血肉模糊,血浆糊了一身,喉咙上的一道伤口,突突地向外冒着血沫。看来,他已经救不活了。更让苏格和沈绍波恐惧的是,由于装满水泥的车斗脱斗,受力向前挤压,已经把驾驶舱的后座压扁了,那正是刚才苏格他们坐的位置,如果不是沈绍波拉苏格下了车,现在,恐怕他们早被挤成了肉饼。
那只是沈绍波瞬间的一个决定,却让他们摆脱了死亡。就像是上天早已经把这一切安排好了,苏格和沈绍波只是两个演员,按照命运的剧本像木偶一样表演着这一切的生离死别。
我们不也是这样吗?命运来临时,我们又有谁能躲得开?
第九章从城东郊区到城西郊区,苏格和沈绍波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家。这一路上根本就没见到出租车的影子。灯光照耀的地方,满眼迷雾,像是过年时揭开了热腾腾的饺子锅。
有家真好啊。
可是苏格的家里,黑漆漆一团。考虑到伊呀他们娘俩可能已经睡了,苏格小心翼翼地打开门,开灯,招呼沈绍波在沙发上坐下。
可是,突然间,苏格感觉有些异样。家里面和往常相比,似是破败了好多,沙发上、茶几上布满灰尘,角落里甚至有了蛛网。这是他从来没有见到的。
不可能啊,我才刚刚离开一天,怎么家里那么快就变了模样?伊呀有轻微的洁癖,如果她在家,绝对不会容忍家里这么脏乱。他带着疑惑,冲沈绍波笑了笑,脚步轻缓地上楼。进了卧室,苏格更是感到有些奇怪。
伊呀和乐乐都不在家,卧室里更是一片狼藉,似是有人来翻找过什么东西。苏格心里有些紧张,会不会是伊呀出了什么问题?
他迫使自己冷静下来,细细查看卧室里每一处地方。电脑桌、梳妆台、镜子、床头柜、衣橱,处处都有异样,可苏格又说不上来到底出了什么问题。终于,他发现灯光中,床底下有个金黄色的东西一闪。
苏格忙蹲下身,把那东西捡出来。那是一颗扣子,金属质地,黄色,上面有个凸出来的五角星图案。想起来了,这应该是军服和警服上的扣子。可是,在苏格的记忆里,只有林烁和那个检查摄像头的警察曾来过这里。难道这是他们以前留下来的?
第65节:午夜勾魂曲(65)
“老沈,老沈!”苏格喊沈绍波上来。
一阵噔噔噔的脚步声后,传来沈绍波紧张的声音:“怎么了老苏,出什么事了?”
看到苏格一个人安然无恙地站在屋里,沈绍波长长地舒了口气。经过一夜的折腾,沈绍波的神经也有些敏感了。
“老沈,我感觉,家里好像有人来过。”
“是啊,不就是前天晚上,我和林烁还有几个医生过来的吗?”沈绍波一时摸不着头脑,有些疑惑。
=奇=“不是,我是说我的好多东西都有被人移动的痕迹。你看,那衣橱应该在左边墙角的,现在到了右边。”
=书=“会不会是伊呀?”
=网=“我不知道,不过要真的是伊呀的话,她绝对不会允许家里这么脏的。我真担心,看来,好像伊呀已经好久没在家了。”
沈绍波想了好一会儿:“苏格,我觉得咱们现在遇到的这些事情,好像都与伊呀有关。就连咱们看到的那对母子,也长得与伊呀有几分相似。并且,现在,伊呀又不见了。”
“不对。”苏格突然有些激动,“伊呀没有不见,我天天能见到她。伊呀是伊呀,那对母子是那对母子,你不要把他们硬往一起扯。”
说完,苏格眼眶有些红了,似是要哭出来。但他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
“老苏,我知道你可能有些事情不好开口。”沈绍波安慰苏格,“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会相信伊呀。不过为了澄清事实,你能不能想一下,伊呀有没有什么很私密的东西不让你看。或许咱们能够找到点蛛丝马迹,查到一些事情呢。”
“很私密的东西?”苏格沉思,突然他想起了什么,“对了,伊呀有个很古旧的木箱子,说里面都是她父母留给她的一些遗物,从不让我看。”
“遗物?”沈绍波脸上闪过一丝欣喜,“太好了,老苏。可能我这样说,你会不高兴,但我一直感觉,伊呀身上一定藏着和咱们有关的秘密。要不然,绝对不会出现那样的光碟,你,我,林烁都能从那张光碟上看到不同的景象。而所有的不同,都集中在一个点上,那就是伊呀和乐乐。”
苏格没有说话,他在心里是赞同沈绍波的观点的,但要让他承认伊呀和乐乐也与《夜玫瑰》有关系,他又难以接受。
老天保佑,我已经被《夜玫瑰》折磨得快要疯了,千万别让我的老婆和孩子再与《夜玫瑰》有一丝一毫的联系。
“老苏,你把伊呀的箱子拿出来看看吧,现在的咱们,都快没命了,不能放过一点蛛丝马迹呀。”沈绍波的语气里已经有了哀求。看来,他也已经被《夜玫瑰》折磨得快要崩溃了,任何可能与《夜玫瑰》有关的秘密他都想要追究个一清二楚。
《夜玫瑰》这首歌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夜玫瑰》会带来死亡。
尽管每个人最终都难逃一死,但每个人又都觉得死亡是遥遥无期的。真正临近了死期,不管谁,都会感到恐惧。
侥幸心理是支撑人活下去的最大安慰。就像即将上战场的士兵,即使他事前知道自己部队会有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死掉,他也会认定自己就是能幸存下来的那百分之一。
沈绍波现在正是把自己当成了那百分之一。所以,他在努力地寻找摆脱《夜玫瑰》的方法。
苏格犹豫了好长时间,才从衣柜底的夹层里抽出一个雕花红漆的古旧的小木盒。盒子上有一把锁,不过因为时间久远,锁上已经锈迹斑斑。看来这只盒子对伊呀来说是很重要的,藏得那么隐秘,一般人还真是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