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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豫心如被刺了下,说:“是我自讨没趣了。”
两人对饮,谈些从前的事,多少有些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感觉。
但何漱衣今天精神不好,坐了会儿便更觉得头晕,便开口想走。
“微哥哥,我想早些回去休息。”话音一出口,何漱衣就感到讶然,她的声音怎么这样的……软糯?
接着眼前的宋豫也模糊起来,那张温和清逸的脸,忽然就变得……邪…恶霸道起来,怎么像是变成了谢珩?
何漱衣眨眨眼,看见的真是谢珩,可是谢珩是不穿浅色衣服的啊。
“微哥哥……”何漱衣企图集中注意力,可是徒劳无功,她想睡觉,又想让谢珩抱抱她、吻吻她。
她浑浑噩噩的喃喃:“谢珩、谢珩……”
“漱衣,你不舒服?”宋豫忙扶住了她,她在他怀里眼神迷…蒙、吐气如兰的样子,让宋豫忽然就觉得自己被什么热烈的东西附体了,竟是低头就去吻她。
瞬间,甜美、清香,所有的美好都随着淡淡的梨花香,蔓进身体里,激起了宋豫所有的欲念。
男人都爱征服,如他这样清逸和煦的人也是一样。何漱衣被压回了软垫上,头枕着垫子,身下是绣着竹叶纹的地毯。
不知怎的何漱衣觉得奇怪,明明是谢珩在吻她,可这个吻给她的感觉很陌生,她本能的抗拒,侧开脸躲过了之后的吻,皱着眉头猛推宋豫,“放开我……谢珩,不要这样……”
适逢谢珩沐浴完毕,回去不见何漱衣,听说她和宋豫喝茶去了,心中担忧,便马上来找何漱衣。
风风火火推开守门的人,冲进来就看见这么一幕。
谢珩脸色骤然难看到吓人,冲过来就把宋豫拽起直接丢出去,展臂抱过何漱衣。
“谢珩……”她定睛、再涣散、再定睛、再涣散。他的体温和气息无可替代,这次是谢珩,是他……何漱衣软若无骨的靠近他怀里,嫣…媚的喃喃:“抱我……”
谢珩对她一向没抵抗能力,被她这么一依靠,立刻没了防线,同时也看出她的状态不对劲,分明是被下了什么东西。
他下意识看向桌上的茶水,想到前个晚上那个使者提到的“多情酒”。该死的宋豫,这是想骗漱衣一起喝了那玩意儿,好欺负她?
谢珩抄起茶杯,砸到宋豫脸上。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启动恢复记忆桥段,你们快留言,地雷手榴弹砸来
☆、第58章 解术
宋豫被泼了一脸茶,茶杯打得鼻头很痛,意识也清醒了些。
“国师大人……?”
谢珩用杀人的视线凌迟他,“白教教主,好一个白教教主!瞅瞅你现在还有半点教主的样子?!”他抱着何漱衣就冲到宋豫面前,狠狠一脚踹过去,把宋豫踹到了门口。
“教主!”好几个白巫师这会儿才冲进来,扶起宋豫,见了谢珩那想杀人的样子,纷纷打了个寒颤。
剧痛让宋豫又清醒了些,他捂着眩晕的脑袋,努力看清眼前颠来倒去的画面,然后看向桌上的两杯茶,说道:“茶水里有东西,不是在下……”
“怎么,敢做还不敢当了?”谢珩大步踏来,所经之处温度骤降,白巫师们的颈后都出了冷汗,战战兢兢的摆出迎战的姿态。
“国师大人,在下不忍心伤害漱衣,不管你信不信,不是在下……”
“本国师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谢珩一手抱着何漱衣,任她靠在自己肩上,另一手已经握住了鞭子,啪的一声抽在地上,惊起数道倒吸凉气的声音。
不把这家伙抽得皮开肉绽,难消心头之恨!
正要扬鞭子,不妨何漱衣的藕臂缠上了他,“谢珩……谢珩……”她水眸含…情,声声娇…软。
谢珩的身子一下子就绷到最紧的状态,怒火也瞬间被瓦解了。该死的,她是天生就来吸他精…魂的吗?她这样他还怎么揍人?
没办法了,先把她弄清醒吧。谢珩收了鞭子,恶狠狠扫视了在场众人,抱着何漱衣飞也似的冲了出去。
直到此刻那给宋豫出谋划策的使者才出现,看了眼那两杯茶,恼火的叹了声。
谢珩很生气,气何漱衣竟然在他沐浴的时候一个人跑去赴约。明知她从感情上无法防备宋豫,不会想到茶里有东西,还是生气她被宋豫占了便宜。
但生气之余,心里的某一处又像被注入了糖浆,甜甜的。
他看见漱衣的反抗了,果然,她只接受他的身体。
于是,内心矛盾冲天慷慨激昂又再也忍不下去的谢珩,回去就把爱妻狠狠折腾了一顿,恁是如狂蜂浪蝶、排山倒海。
何漱衣被折…腾得连番呼喊,后面连呼喊都没力气了,身子却攀得谢珩越来越紧。
这才是谢珩,这副身躯,耳边的熟悉声音,这才是她的谢珩……
经此一事后,谢珩不得不考虑,要不要铤而走险先给何漱衣恢复记忆。
她一天不恢复记忆,他就担心同样的事情再发生。比起他自己因解术而置身于危险,他更看不得她被人伤害。
正好隔日温茗的符咒又来了,谢珩接下符咒,得知温茗他们马上就到,终于下定决心,先解决何漱衣的事。
梨花婆婆又现身了出来,提醒谢珩:“就算国师大人有把握解术成功,但别忘了,解术之后的你不知道会陷入什么样的状态中,到时候会相当危险,老身也只能尽力保护你。”
“我情愿赌一把。”谢珩坚定的说。
梨花婆婆没有阻止,她和谢珩一起,在屋中清出一块空间,以符咒和辰砂布置上黑巫术的阵法,小小的屋子贴满了符咒,老旧的黄纸、蜿蜒扭曲的辰砂、诡异的各种纹路图腾……何漱衣走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而梨花婆婆,当然在她推门的那一刻,便飘出窗外消失了。
谢珩蹲跪在巫阵的中央,咬破手指,用自己的血画下“盘瓠”和“姜央”两位古老的神灵来压阵。
看了何漱衣一眼,谢珩舔去手指上的血,露出自信而诡邪的一笑,朝着何漱衣招招手,“过来,别怕,万事都有我在。”
何漱衣自问已经准备好了,可是临到头来,那股激荡在心魂间、仿佛能撕裂她的恐惧感,叫嚣得好厉害。
她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那种颠覆一切认知和半个灵魂的恐惧,让她的身子僵硬,颤抖着,迈开一步是那么的艰难。
可是,她还是往前走了,一步步的走向中心。不为别的,只为站在那里等着她的人,是谢珩,是她的丈夫,是她最爱的男人。
只有他不会骗她,也只有他,能在她跌入地狱之后义无反顾的握住她的手,和她一起沉沦。
她把手交给谢珩,在他鼓励和安慰的目光下,和他一起缓缓坐下,面对面的,双掌相抵。
然后,她深吸一口气,轻轻笑了笑,流水无痕。
“我准备好了,开始吧。”
整个解术的过程并不长,谢珩按照书籍里的方法,一步步的施展。
他只能看见,何漱衣很难受,闭着眼睛,满额头的汗珠,时而发出痛苦的呢喃,时而哀叫,却都硬生生的挺住了。
窗外,梨花婆婆哀怜的看着,叹了口气,遥望远空的彤云。
她听见谢珩符咒燃烧的声音,然后是谢珩指捻符咒,压入水中的咝咝响声。
他哄着何漱衣开口,将符水混着自己的血,喂她喝下,一一点她穴道,引导符水的效力流通她七经八脉,巫力随之贯通。最后将她身上的黄符一一揭下,指尖之血点在她眉心。她哀叫一声,整个人虚脱在谢珩的怀里。
“谢珩……”
“没事了,没事了,都结束了,漱衣。”谢珩笑着,温暖的像是冬日的阳光。他拍着何漱衣,听着她虚弱的喘息。
他的宝贝,累坏了是吧?不过一切都结束了,她不会再是别人塑造的傀儡,她将要摆脱枷锁,重新活一回了。
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起来,脱力的感觉迅速涨满谢珩的身躯。果然啊,就和书籍里说的一样,他的力气都没了,武功和巫力也暂时散尽,整个人虚弱的就像是徘徊去了鬼门关。
梨花婆婆说,这段时间,正常人会像是受了重伤一样,连自己的身体都没法控制,那他呢?他会变成什么?会不会变得腐烂、其丑无比?
谢珩没能再想下去,就闭上眼睛,晕倒了。
沉重的身躯从何漱衣的肩膀上滑落,她一怔,接着一惊,喊道:“谢珩?谢珩!”
梨花婆婆哀怜的看着他们俩,谢珩陷入必然的状态,她也救不了他们,只能等着漱衣一个时辰后恢复记忆……希望温茗那边能来得及。
“谢珩?谢珩你怎么了!谢珩!”
何漱衣下意识的为他输送内力,可是,谢珩体内像是所有的血脉都堵住了,她的内力送不进去,反倒都消散出来,平白流失。
何漱衣从没有这样焦急过,不安的感觉像是个修炼多年的恶魔,以强大而压倒的势头,凌…虐她的心田。
她架起谢珩,硬是背起他,踏出满是符文黄纸的房间,冲向外面,声嘶力竭的狂叫:“来人!救救谢珩!来人啊!”
附近的人被惊动了,包括安安。
几个白巫师跑近,见了这样的场面都愣住了。他们怕谢珩,也从未想过那样一个冷脸而强大的人会变成这样。
一时之间,白巫师们像是被定身,竟然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忙。
只有安安跑了上来,“漱衣姐姐!谢珩哥哥他怎么了?他没事吧!”
“安安,帮我,送谢珩去找微哥哥!只有微哥哥才能调集巫医们救他!”既然面前这些人帮不上忙了,那就她们两个去,说什么也要救谢珩!
一大一小两个女子,硬是将谢珩背到了总坛的大殿前。沿途看见的所有白巫师,都和傻了一样的,没人出手。
这就是白教对黑教的态度,何漱衣都知道。可她别无选择,眼下她能依靠的只有微哥哥,尽管,这或许也是一场赌博!
总坛的大殿,纯白的像是一团云朵,被塑造成精致的宫殿。纤尘不染的台阶上,滴下何漱衣的汗水和从谢珩唇角流出的血,触目惊心的,像是朵朵血色的梅花。
宋豫也先是一愣,然后见何漱衣跪倒在他的面前,泪水夺眶而出。
“微哥哥,召集巫医救谢珩,求求你,救他!”
这泪水如看不见的刺,扎痛宋豫的心。他露出温柔的笑,对身旁那位亲信使者道:“去喊巫医们过来,全力救助国师大人。”
“教主……”那亲信眼中闪过严肃,他在告诉宋豫,这是杀死谢珩的好时机。
宋豫明白他的意思,他笑道:“先喊巫医们过来。”
他实在不忍拂逆漱衣的请求,他不忍。
巫医们很快就过来了,何漱衣和安安被请到了殿外去。
何漱衣不愿走,但宋豫以“不能妨碍巫医们救治谢珩”为由,劝她出去。
她牵着安安,立在大殿之外,在诸多白巫师们异样目光的注视下,目光焦灼的盯着紧闭的大殿之门。
“漱衣姐姐……”安安因为不安,嘴唇都被咬得红红白白,鼻子抽了抽,泪水也流了下来,“谢珩哥哥到底是怎么了,会不会离开我们……”
“不会的,他不会的。”何漱衣坚定的说,嗓音沙哑,仍旧有力。
她推了推安安,说:“待会儿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你先找块石头藏起来。”
“漱衣姐姐……”
“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