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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晚晚拿出一个大功率扩音喇叭,把声音调到最大,“卡车上有炸弹!快跑!”
不止卡车上的人听到了,几乎所有人都听到了。
“囡囡!”沈国栋和墩子同时惊呼,可是周晚晚已经顾不得他们俩了。急切地向卡车上那一小队士兵重复,“有炸弹!快跑!快离开卡车!有炸弹!”
反应迅速的特战队员跳车就跑,十几秒以后,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卡车上浓烟滚滚火光冲天,巨大的爆炸声把几百米外的地面都震得晃了几晃。
“囡囡!”耳机里又是两声惊呼,周晚晚赶紧回复他们。“我没事!我离得很远!”
“囡囡!躲起来!别出来!”沈国栋的声音几乎带着血色。“你答应过会好好保护自己的!快躲起来!你不能出事!”
“我躲起来了!沈哥哥,你放心,我不会出事!”周晚晚狠狠心。把耳机变成了单向通话,她不接通,沈国栋那边再听不到自己这里的声音。
生死关头,那边子弹呼啸。即使是欺骗,也不能让他们再分心了。
卡车那边大部分特战队员都已经安全脱身。只有两名士兵带着一名重伤员没有跑远,三个人都受了伤,医生正在跟其他士兵一起把伤员带离起火的卡车。
车队那边又发出几声爆炸,是燃烧的卡车油箱爆炸。好在大家都离开现场,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周晚晚没有急着往那边跑,而是开始迅速分析现在的情况。
在炸弹爆炸之前。她就忽然想到,这些人之所以要炸高台。一方面是要毁了他们的瞭望哨,另一方面也是要把他们赶到更容易攻击的地方。
高台上的爆炸,只是一个恐吓,他们遭受到这样的攻击,带着伤员,最可能去的地方就是卡车。
他们上去的时候会仔细检查高台,在上面安置炸弹肯定会被发现,而安置在高台下面,根本不可能造成大规模杀伤。
而且正常情况下,匪徒们想靠近卡车安放炸弹不可能不被发现。
如果是在高台爆炸的混乱中在卡车上安置和引爆炸弹,那就容易多了。
不会是有匪徒潜入进来,时间太短,而且如果能潜入一个,就能潜入一队,他们现在早被包围了。
那就是有内奸。
周晚晚眯了一下眼睛,向人群跑去。扫了一遍人群,战士一个不缺,医生在救治伤员,少了宋三改和努尔。
周晚晚拿出二苯胺溶液,没做任何说明,开始喷到每个人手上,做“硝烟反应”。这是是最简单的检查火药残留的方式。
虽然刚刚经历过两场爆炸,每个人身上都会沾染上火药残留,但是如果手上特别明显,或者手指手掌上残留特别多,那就很可能不是爆炸残留,而是刚刚运输和安装过炸弹或者引爆炸弹的残留了。
士兵们虽然不知道周晚晚要做什么,却都非常配合她。这样一个小姑娘,谁都不会对她产生戒备,而且又都看到过她炸开石门,都以为她是部队派来或者团长请来的实验室特勤人员。
士兵和医生都没有问题,周晚晚扫视了一圈,看到远远地靠在一块大石头上面的努尔,跟她身边的一个士兵交代了两句,两个人向努尔走了过去。
那个士兵身后的几个战友戒备地把手按在了枪套上,高度关注着他们这边的情况。
“亲兄弟!你受伤了吗?”跟着周晚晚的士兵热情地跟努尔打招呼,“让我们的小姑娘给你上点药吧!”
“没有!没有!”努尔的舌头打着嘟噜,靠在石头上没动,不住地跟他们俩摇头,“我向真主祷告的时间到了。”
虔诚的回教徒自律,清洁,忠诚,谦虚,每天五次向真主祷告,风雨不误。出于尊重宗教信仰,谁都不会在他们的祷告时间来打扰。
周晚晚却没听懂努尔的话一样,蹲在他身前,认真地问,“努尔,你是用哪只手向真主行礼?”
“两只手,左手按在右手上……”努尔的两只手刚一伸出来,周晚晚手里的二苯胺就喷了过去。
随着他手指间的蓝光闪现,周晚晚迅速后撤,早就有准备的解放军战士已经把枪抵上了努尔的头。
而一直关注这边情况的几个解放军战士也快速往这边跑来。
“狡猾的汉人!”努尔愤怒地瞪向周晚晚,“你利用了我的真主!”
“如果你的真主知道你是一个杀人犯,他肯定会加倍惩罚你!是你玷污了他!”周晚晚一句不让。
然后周晚晚迅速接通耳机,“努尔是内奸!古力拇也可能是!”
话音刚落,一声苍老的哀嚎响起,古力拇开始用维语大喊起来,刚喊了半句就被捂住了嘴。
“耳机上第二个按钮可以同声传译!”周晚晚赶紧告诉他们。
接着又是古力拇的哀嚎,墩子开始审问他。
而不知情况的努尔还在得意洋洋,“波瓦(维语:爷爷)把狼群引入了陷阱,他会让你们这些狡猾的汉人接受真主的惩罚!”
“把手举起来!跪到地上!”拿枪抵着努尔的解放军战士厉声喝道。
“你们的宋专家呢?”努尔挑衅地看向周晚晚,然后撩起他的白袍子,在他的腿下压着一个炸弹引爆装置,只要他的腿轻轻往下一压,就会引爆。
“去石头后面看看吧!”努尔抖了一下压着引爆杆的腿,“让他什么时候死,就看我的心情!”
跑过来的解放军战士绕过努尔靠着的大石头,在后面找到了昏迷不醒的宋三改,他身上被绑了一大捆炸药。
“离他远远的!”努尔抖了抖自己的腿,“再靠近我就让他变成肉酱!离我也远远的!”
几个解放军战士在周晚晚的示意下慢慢向后撤退,周晚晚想了一下,在一直跟着她的解放军耳边说了几句话,看他迅速离开,才转头看向努尔。
“努尔,你现在不会引爆炸弹,你在利用这个炸弹分散我们的注意力,给你的同伙争取时间,好让他们来突袭我们,是不是?”
“克孜恰克(维语:小姑娘)你很聪明,可惜,你想得还是太简单了!如果我只有这个老头子身上一颗炸弹,怎么能牵制住你们?”努尔露出胜利的笑容,“你们的抢要小心小心的拿,伤了我,谁都不知道下一个爆炸的是不是那里。”
努尔用下巴指了指墓葬的方向,然后腿上一动,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头被炸弹炸得四分五裂,一名靠在它上面的伤员当场毙命。
“克孜恰克,你说,下一个谁会成为肉酱?”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周晚晚的眼睛一眯,手上还没来得及动作,昏迷的宋三改被炸弹爆炸声震醒了过来。
“啊啊啊!救命啊!”宋三改一睁眼,从他的角度正好看见刚刚被砸死的伤员,头部血肉模糊,一只眼睛滚落在地,黑洞洞的眼窝正对着他。
当他发现自己被绑着双手,腰上围着一捆炸弹,吓得挣扎着爬起来就胡乱跑了起来,“救命啊!救命!”
“宋老师!别乱动!”围在这边的几个解放军战士赶紧抓住宋三改,而卡车那边的战士都被调到周围的高点去密切关注四周的敌情,防止敌人偷袭。
周晚晚抓准时机掏出核弹枪,对着努尔毫不迟疑地开枪。
核弹枪上亿摄氏度的高温瞬间涤荡一切,努尔和他身边的大石头包括他身下的引爆杆眨眼之间化成气体消失,只留下他身下一个一米多深的大坑。
没人看到这一切,除了在几个解放军手里疯狂逃命的宋三改。
“啊啊啊!妖怪!”宋三改的声音充满极度的恐惧,尖叫一声直挺挺地吓晕了过去。
☆、第四三零章 奇兵
几个解放军战士回身的时候,周晚晚还是跟原来一样站着,对着面前的大坑发呆,一副吓着了的样子,“一股黑烟,他就不见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脸色都发白,一名经验丰富的特战队队员很快稳住心神,开始指挥战友把宋三改身上的炸药卸下来,带着大家赶紧离开这里。
谁知道努尔一伙人都在什么地方埋了炸药,什么事都等脱险了再说吧!
大家刚撤离到安全位置,负责在北方瞭望的一个解放军在沙丘上打手势,有敌情!
失去了高台,附近的沙丘能看到的范围非常有限,能看到敌情,那敌人离这里也就只有一两个沙丘的距离了。
除了几个方向负责瞭望的战士,其它七八名战士都登上了北面的沙丘,快速进入战斗状态。
周晚晚体力有限,登上沙丘的时候双方已经开始交火,一群将近十个匪徒骑着骆驼向他们跑来,距离越拉越紧,他们的桀桀怪叫几乎就在耳边。
一名解放军战士把她往自己身后一拉,气急败坏地跟她吼,“下去!危险你知不知道?子弹是长眼睛的吗?!”
周晚晚手起枪出,一枪把对面一个骑着骆驼疯跑过来的土匪打了下来,然后冷静地推开面前的人,趴在沙丘上又是两枪,又一个土匪中枪倒下。
她身边的几名战士都呆住了,震惊地看着这个娇花一样的小姑娘忽然变身神枪手,在嗖嗖乱飞的子弹中镇定自若地跟一群怪叫着呼啸而来的悍匪交火。
“必须守住这里!不能让他们过去!”周晚晚冲几个战士喊道,如果这群人冲到墓葬附近,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再引爆早就埋好的炸弹。到时候墓道里的人就危险了。
“你……你……”一个战士还是不能接受这个一路上连上下车都得让人帮忙的小姑娘忽然的转变。
“怕了你就下去!在这装什么怂!子弹是长眼睛的吗?!”周晚晚把刚才的话又还给了他。
她枪法准有什么好奇怪的?不说在空间里为了升级做的那些武器训练,就是今生,三岁起沈爷爷就打算把她培养成神枪手,虽然后来很快放弃,可是她从小到大除了画笔摸得最多的就是枪了。
那名战士被激得额头青筋直跳,恶狠狠瞪了周晚晚一眼,冲身边的战友大喊。“揍他姥姥的!让他们看看咱们独立团的能耐!”
几名战士如打鸡血。手上的枪使得又准又狠,把对面那群人压制在一个小沙包后面动弹不得。
双方人数和火力都相当,局面陷入了僵持。周晚晚几次想拿出武器。都被沈国栋喝止。
“囡囡!别插手!”
“囡囡!躲好了!别出来!”
“囡囡!什么都别做!”
……
语气由焦灼到祈求,让周晚晚的手怎么都抬不起来。
“囡囡,你听话。”墩子的语气沉重得几乎压得周晚晚喘不过气来。
他们几个人,现在最大的危机不是呼啸而来的子弹。而是每个人心里几乎要将自己吞噬的惶惑。
那种命运脱离掌握,不知道自己下一秒钟会不会被带入万丈深渊的恐惧。已经要将他们从内心打败了。
周晚晚知道,现在只要她轻易的一个举动,就可能将沈国栋击垮。
他三十年来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能凭借自己的力量达到目的。只有她,他一直求之不得,却从未放弃过。
可是当她在他的面前瞬间消失那一刻起。他对她是真的无能为力了。无论他把她抓得多紧,她随时都可能像一阵风一样消失。他有再大的力量也无处着力,整个人都几乎被逼疯。
所以,现在的沈国栋经不起她的一点刺激了。她也不忍心再让他难过。
双方你来我往,谁都不能更进一步,在南面警戒的战士忽然一声大叫,从沙丘上翻滚了下来,五六个强壮的土匪越过沙丘,饿狼一样扑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