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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沈爷爷送点去。”周晚晚一边躲沈国栋又是揉她头发又是拉她小辫儿的手,一边往家走,“要不你包好虾饺我们带过去陪沈爷爷吃晚饭好了。”
沈国栋的整张脸都明亮起来。几步追上小跑着躲他的周晚晚进家门,“你个小没良心的!支使起我来可真是不知道心疼!”
一关上大门,沈国栋就一把把周晚晚抱了起来,一只手臂把她紧紧箍在身前,另一只手固定着她的头。跟她额头抵着额头,用鼻尖去蹭她的鼻尖。
离得太近了,周晚晚垂下的睫毛轻轻划过沈国栋的鼻梁,让他的心也像有一把小刷子轻轻瘙过一样,瞬间又麻又痒。
像有一股股小小的电流持续通过全身,激得沈国栋的胳膊越搂越紧,几乎要按捺不住心里的渴望,去狠狠吻上周晚晚淡米分色的嘴唇。
沈国栋的呼吸越来越重,越来越急促,声音低沉而沙哑。“你说,这么不知道心疼人,我要怎么罚你?”
周晚晚一直低垂着眼睛,脸上被沈国栋急促地呼出的热气喷得有点红,手却攥得几乎青白,“沈哥哥,虾球凉了就不好吃了。”
沈国栋深吸几口气,压抑住眼里几乎要奔涌而出的渴望和掠夺,额头还是跟周晚晚抵着,另一只手轻轻捏捏她的脸。语气变得宠溺而温柔,“算你还有点良心,知道要回家吃饭。”
然后,他一把把周晚晚横着抱起来。不给她任何反应的时间,大步往屋里跑去,声音欢快雀跃,脸上的快乐比初秋的艳阳还要灿烂,“洗手吃饭喽!我么家小懒猪馋虾球喽!”
自从周晚晚暑假开学回来,沈国栋就上瘾了一样。每天都找各种理由跟她亲密接触。
看着跟他们小时候的亲密无间没有区别,可他眼睛里的缠绵缱绻却又与年幼时完全不同。
两个人心里都明白,他们再也不可能像小时候那般,单纯得像互相玩闹取暖的小动物一样互相依偎、嬉笑打闹了。
可是,他们又各怀心思地想保持现状。
沈国栋是不敢说,他怕自己过于猛烈汹涌的感情吓到年幼的周晚晚。周晚晚则希望能争取一点时间,即使要面对残酷的现实,也能等到她离开的时候再捅破这层窗户纸。
至少能给彼此留下点余地,不至于相对尴尬,避免了纠缠伤害,也许还能给他们的亲情留下一线生机。
所以,这段时间以来,这个青砖小院子上空几乎无时无刻不笼罩着米分红色的气息。沈国栋几乎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周晚晚身上,事无巨细地亲力亲为。
“就是不行,要不饭我都替你吃喽!”沈国栋把周晚晚的抗议当耳旁风,美滋滋地给她剪指甲。
周晚晚在心里默默计算,到寒假还有两个月多一点,放寒假之前她一定能拿到通知书了。
到时候,她就要搬回家准备上学,以后她和沈国栋会怎么样谁都不知道,但她肯定再也给不了他这样纯粹的快乐了。
“那你能帮我把数学作业写了吗?”周晚晚叹气,“老师又发了好几张卷子,那个油印的字总是把我的袖子弄得黑乎乎的。”
沈国栋瞪眼睛,他高中基本就是混过来的,数学及格的次数都少,哪会给周晚晚写什么数学作业呀?
周晚晚故作惊讶地看沈国栋,“哎呀!原来除了吃饭你还有不能替我干的事儿呀?!”
沈国栋一愣,一下就扑到秋千上把周晚晚压在身下牢牢地固定住,“跟我调皮是不是?!教过你多少回了,嘴皮子再厉害也敌不过武力镇压!我不收拾你都对不起你这记性!”
紫藤花架下,秋千悠悠地晃动起来,随着两人笑闹的频率或急或缓,欢快肆意的笑声让一架紫藤花都跟着春心萌动,在秋日已见微凉的风里反常地越开越盛。
花儿不是不知寒冬将至,风雪无情,只是不忍辜负这大好时光熏风暖意。
重重隐瞒刻意回避之下的真相残酷而无奈又怎样?至少快乐是真的,安慰牵挂是真的。
人生短暂,什么不是暂时的呢?在转瞬即逝的时光缝隙中,你曾经温暖过一个人,你曾经让你最在乎的人得到过真正的快乐,至少也能算是对彼此的一种安慰吧……
☆、第三零一章 初雪
一九七四年十月末,绥林县城迎来了初雪。
细小的雪花在天地间铺了薄薄一层,好像随时都会融化消失,怯生生轻悄悄,却又那么纯净无暇,让人忍不住想好好珍惜,小心对待。
周晚晚一起床,沈国栋就拿着自己的大衣把她严严实实地一裹,直接抱到外面看雪去了。
“看见没,整个院子我一步都没走,就等着你睡醒了出来看呢!”沈国栋把周晚晚的帽子和围巾调整了一下,只露出她的眼睛,“随便踩!都是你的!”
周晚晚小时候总跟周阳抱怨,“为什么不等我踩完雪你再扫呢?”周阳笑呵呵地哄她,“下次大哥一定让你踩完再扫。”下次还是先把院子扫干净了才肯抱她出去玩一小会儿。
那么大的雪,她身体又弱,谁都不敢让她在雪地里走一步,一直到上初中以前,周晚晚冬天出门几乎就没自己走过一步路。
“等我长大了,一定要把院子里的雪都踩一遍再让大哥扫!”周晚晚都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跟沈国说过这样的话了,可是沈国栋都记得。
她所有的小心愿他都比她自己记得还清楚,并且努力地一个一个地帮她去实现。
“先回去吃饭,然后再出来踩雪好不好?下次我弄个爬犁,再下雪我们就在院子里拉着玩儿!”沈国栋比周晚晚还兴奋,“你想踩个什么图形?要不要先画下来?”
周晚晚看看天空中偶尔飘落下来的细小雪花,再看看院子里薄薄的那层小雪,呼出的白气让睫毛显得更加浓密卷翘,衬得大眼睛雾蒙蒙湿漉漉,闪得沈国栋的心忽忽悠悠一晃一晃的,砰砰砰的心跳声震得他自己都有点心虚。
“那,那就让你先走几步好了!”沈国栋一看就知道周晚晚不想先吃饭,“就走几步,待会儿吃完饭再出来。”
周晚晚的口鼻都被围巾围得严严实实,也不说话。大眼睛轻轻一弯,闪得沈国栋的心又是一阵晃晃悠悠。
说走几步,就真的是只走几步,周晚晚感觉自己的脚刚迈出去。就被沈国栋给抓回来了。
回到屋里,沈国栋赶紧把周晚晚的大衣、围巾、帽子、手套都拿下来,把她放到火墙边的椅子上暖和着,又去搓她的手,“你看。不吃饭多不抗冻,刚出去一会儿手都凉透了!”
周晚晚夏天的手也是凉的,跟出去那一小会儿没关系。她也懒得反驳,只去推沈国栋,“沈哥哥快点儿开饭!”
沈国栋偏不让她推,抓着她的手不放,“叫两声好听的,要不然就不放你出去看雪了!”
周晚晚嘟着米分嫩嫩的嘴唇有点不高兴了,“沈霸天!”
这是沈国栋单位的一个职工背后给他取的外号,说他霸道得天都给盖过去了。沈爷爷知道以后跟周晚晚一起拿这事儿笑话他好长时间。
沈国栋的眼睛控制不住地盯着周晚晚肉嘟嘟米分嫩嫩的嘴唇。极力压制着自己去碰触亲吻的冲动,一张嘴,声音沙哑得自己都跟着脸一红,“不对,再叫错就罚你了!”
沈国栋现在的心情,就像钻木取火中几乎要达到燃点的火种,只要再加一点热度,肯定就能燃烧起来了。
他甚至极度渴望着周晚晚能再叫错一次,只要给他一点点理由,他就可以放出内心咆哮挣扎的野兽。扑向这个他渴望得整个灵魂都开始焦灼疼痛的女孩儿。
所有的理智和束缚在那巨大的渴望面前,越来越渺小,几乎完全失去了约束力。
午夜梦回,他无数遍地告诫自己。不能心急,小丫头还是个孩子,如果她知道自己内心对她是怎样汹涌激烈的情感,一定会把她吓坏。
他得给她时间长大。
可是,每当真正面对周晚晚,他所有的心理建设都会马上失效。内心只剩下纯粹浓烈的渴望,越来越激烈,越来越急迫。
周晚晚偏头躲开沈国栋热烈得几乎能灼伤皮肤的目光,沈国栋却又紧紧追过去,视线黏在周晚晚线条柔美的侧脸上,控制不住地去用鼻尖碰触她饱满的额头,蝴蝶翅膀一样慌乱煽动的睫毛,有点上翘的小鼻头……
沈国栋的心跳得好像马上就要冲出胸膛,口干舌燥全身炙热,几乎就要冲破心中那道脆弱得已经完全没有任何作用的防线,周晚晚的肚子忽然叫了起来。
声音大得让人想忽略都不行。
沈国栋的动作骤然停下,一口气憋在胸中,好半天才忽然笑了出来;“原来你真饿啦?!那怎么不早说?还跟我犯什么倔?”
周晚晚回过头瞪他,“我说了!你不听!”
沈国栋咳嗽一声,赶紧把周晚晚抱到餐桌边让她等着,自己去端早饭。
周晚晚有点失神地望着窗外零星飘过的雪花,脸色慢慢如窗外的初雪一般,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也几乎不带一丝温度。
吃过早饭,沈国栋开始磨磨蹭蹭收拾东西,扯了半天乱七八糟的话题就是不提带周晚晚出去的事儿。
想想早上小丫头刚出去一会儿就冰凉的手,他现在终于彻底明白周阳当初的心情了。
宁可狠下心让小丫头失望,也不能让她生病,做家长的这颗心呐,有时候真是拧着劲儿地担惊受怕。
周晚晚也不跟他计较,回屋去拿了一条围巾出来,在沈国栋受宠若惊的目光中围到他的脖子上,“今年初雪的礼物。”
沈国栋小心翼翼地摸着脖子上的围巾,想摘下来看看,想着是周晚晚亲自围上的,又有点舍不得,激动得都有点结巴了,“我,我的吗?怎,怎么没看见他们的?”
周晚晚今年夏天就开始准备给几个哥哥织毛衣,周阳的是褐色的立领开衫,周晨的是紫色和黑色混合的鸡心领,墩子的是军绿色鸡心领,沈国栋的是黑色高领,刚到秋天就让他们都穿上了。
沈国栋以为今年能有一件毛衣就够他乐呵一年的了。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惊喜。
周晚晚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要问什么,“他们的还没织好呢,你是第一个。”
沈国栋嗷一声就把周晚晚抱了起来,像小时候一样上上下下地扔了好几回。还是控制不住激动雀跃的情绪,又抱着她在屋里转圈儿,“我是第一个?你怎么会把我排到第一个?”
周晚晚看着沈国栋眼里跳跃的光芒,也跟着笑,“就是想把你排在第一个!你不喜欢吗?”
沈国栋把周晚晚紧紧揉到自己怀里。简直不知道要怎么宝贝她才好。
“我排一次第一就够了,以后先给他们织吧。”沈国栋激动过后又来担心周晚晚,“我又不着急,你哪天织出来我就哪天用,别为了赶工累着了。”
“沈哥哥,以后,只要你还愿意用我织的东西,我年年都把你排在第一位。”周晚晚认真地承诺。
虽然觉得这就是小丫头拿来哄他的话,沈国栋还是被哄得晕头转向高兴得忘乎所以,激动之下。大手一挥,“走!沈哥哥带你踩雪去!”
真出了门被风雪一吹,他发热的脑子终于有点恢复正常,又开始后悔,只能跟周晚晚商量,“沈哥哥替你踩吧?背着你,抱着也行,你选一个。”
周晚晚想了想,“背着吧。”
沈国栋却坏笑着摇头,“选择错误!记得下次要选抱着!”
不顾周晚晚的抗议。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