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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孙自有儿孙福,他操心也没用,索性放手!以后的世界谁知道是什么样的,就让他们各凭本事闯去吧!
沈爷爷把一桌子的枪支零件扔给几个小子,让他们研究去,自己做到沙发上一边看一边跟沈源说话。
周阳几个让了沈国昌兄弟几次。他们兄弟俩都坐在椅子上不动,看那堆铁疙瘩的目光又陌生又抗拒,没有一丝兴趣,周阳看明白了他们的意思,就让对这些最感兴趣的周晨放开手玩儿了。
沈国栋对这些东西早就烂熟于心,他人生的第一个玩具就是沈爷爷的随身配枪,现在当然不会跟周晨抢。
他跑去厨房忽悠周晚晚,“跟沈哥哥去玩儿枪吧?我教你装一把小手枪,你的小手也能拿住的!”
周晚晚想想那一屋子半大小子,再加上沈爷爷和沈大伯两个老烟枪,又闹又呛,哪比得上厨房又安静又有马阿姨的温言软语,决定继续扮演贴心小棉袄,留在厨房不出去。
沈爷爷看几个孩子玩儿的差不多了,走过去检查,竟然全都装对了!
沈爷爷兴致大好,大手一挥,“到靶场放几枪去!”
孩子们一起欢呼。沈国昌和沈国新依然坐在椅子上没有动,靶场又是灰又是土,弄脏了衣裳妈妈一定不高兴,而且今天的作业还没写完呢,他们都盼着爷爷快点走,他们就能紧拿出书本学习了。
沈源实在没忍住,还是走上前去劝父亲:“爸,靶场是国家财产,个人不能随便使用。”
“小张,去准备车!告诉小马,给孩子们带点吃的,要扛饿的!我们晚点儿回来吃饭!”
沈爷爷对儿子挥了挥手,根本就没搭理他。
这个国家都是你老子我提着脑袋打出来的!现在用用靶场都不行了?!再说了,孩子们还是国家的未来呢,培养接班人不比啥都重要?
周阳主动留下来陪着妹妹,周晚晚抱着马淑兰的脖子,挥着小手赶周阳出去玩儿,大哥难得出来放松一次,得让他尽情玩玩儿,哪能陪着她窝在厨房里呀。
“跟爷爷去吧!爷爷教你打枪!”沈爷爷虽然放弃了把周晚晚培养成女神枪手的打算,可还是觉得她应该学会打枪。
“是去打枪还是在家吃糯米团团?”沈国栋拿了一个糍粑给周晚晚,又把一堆葡萄干核桃仁装在她面前的小盘子里,很认真地征询她的意见。
沈国栋现在已经养成了凡事问周晚晚自己的意见,从不替她做决定的习惯。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样做小丫头才会真的高兴。
“在家陪着马阿姨。”她跟着去了,大哥他们总得分心照顾她,就不能放开手脚玩儿了。
沈国栋上楼到自己房间拿了几个猕猴桃和香蕉放到周晚晚身边,这是他托干休所去南方出差的人带回来的。这年头,你有钱有人都不能常见到这些水果,还得碰运气。
这次让他碰上了一回,本打算给小丫头拿回去吃的,现在他们都不在,就先给她几个,哄着她玩儿。
沈国栋又把马淑兰叫到一边反复叮嘱了半天,才跟大家走出家门。
周晨走了几步又回来了,“我不去了,我在家陪囡囡。”
众人又力劝周晨,周晚晚也极力表示不愿意让人陪着,周晨才放弃。磨蹭了老半天,这几个人总算走出了家门。
一群人兴高采烈地钻进了吉普车,沈源怕父亲闹腾得太厉害了,影响不好,在最后一秒钟还是皱着眉头钻进了车里,没想到又被沈爷爷给撵下来了:
“你去凑什么热闹?没看坐不下了吗?”
沈国栋狠踩一脚油门儿,吉普车呼啸着就冲了出去,车里的人齐声欢呼,以沈爷爷的最为响亮。
沈源在吉普车的尾气里跟同样被撵下来的小张面面相觑,最后一跺脚,跑回家骑上自行车追了过去。
☆、第一七七章 排骨
梁晴带着两个女儿过来的时候,沈国昌和沈国新正认认真真地趴在茶几上写作业。
看见梁晴进来,沈国昌赶紧放下书本,过去接过梁晴梁晴手里的资料袋,又给她倒了杯温水。
十五岁的沈国昌明年就上高中了,成绩好,斯文有礼,长得高瘦白净,是梁晴的骄傲。
沈国新也站起来,规规矩矩地跟母亲和姐姐打招呼。小儿子学习成绩也不错,有样学样地跟着哥哥学,以后也会是个好孩子。
梁晴笑盈盈地看着两个儿子,又看看两个漂亮可爱的女儿,觉得这辈子算是值了,有了她的这几个孩子,受再多的苦,忍再大的委屈她都认了。
五岁的沈国慧看见桌子上的果盘,撒开母亲的手,跑过去就抱在了怀里:“都是我的!”
“都是你的!谁还能跟你抢?”梁晴过去拿起果盘放到桌子上,“先跟妈妈去洗手,让你大哥、二哥给你看着,洗完手回来再吃。”
“不行!我要抱着!他们偷吃了怎么办?”沈国慧又把果盘抢回来,肉呼呼的小脸上都是任性跋扈,理直气壮地不讲理。
“让你大姐给你拿着,我们一起去洗手,总行了吧?我们盯着她,不让她偷吃。”梁晴笑着商量小女儿。
家里最小的孩子,任性撒娇都正常,她最小,不宠着她宠着谁?
“走吧!小祖宗!”沈国青拿起果盘率先往厨房走。
沈国青今年十三岁了,个子拔得飞快,都快赶上梁晴高了,就是瘦,齐耳短发让她的头显得不那么小。可是脸却只有一小条,短了一点儿的裤子吊在脚踝边,走起路来裤脚都晃晃荡荡的。
厨房里,周晚晚正坐在小板凳上给小张叔叔和马阿姨表演算术。十以内的加减法任考,她都能算对。
小张叔叔使坏,给她出了个八加五,还逗她:“囡囡要不要数数手指头?自个的不够叔叔的借给你使。”
“不用。我自个的数两遍就够了。”周晚晚绷着小脸儿逗小张叔叔。
马淑兰笑得不行。“老张,你看你,都不如个孩子!”
梁晴带着女儿来到厨房。笑得文雅而矜持,“小马,麻烦你兑点温水,三成开水七成凉水。上回你兑的水太热了,把小慧的手都烫红了。小孩子不懂事。我们大人就得多尽点心。现在小慧来这边我可是真不放心,连洗个手都得跟着。”
马淑兰被她说得满脸通红。上回那水可不是她兑的,是沈国栋在厨房跟她学做饭,看她太忙了。抽不出手,就顺手给沈国慧倒了点水。
沈国慧怕沈国栋,水太热也不敢说。更不敢不洗,烫红了在厨房都不敢哭。只能跑到前面客厅去告马淑兰的状。
可马淑兰不能说这事儿,低着头自己把错误扛了下来。
梁晴还想说几句教育一下马淑兰,却被沈国慧给打断了。
“妈!排骨!”沈国慧扑倒锅台边,伸手就去抓大盆里炖好的排骨。
马淑兰急得直跺脚,却不敢去阻止,只能求助地望向小张。这可是国栋拿回来的排骨,早就嘱咐好她了,都炖上,让周阳几个来了可劲儿吃一顿。
要是被这个小祖宗抓上去了,她可怎么跟国栋和首长交代呀!这孩子盯上一样东西可不是吃饱了就算的,她得都要,谁都不许动,都是她的!
小张也急得不行。可是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拦也拦不住,与其得罪了梁晴还救不回排骨,不如看看能不能跟她把事情说清楚,让她商量一下沈国慧。
梁晴却出乎两人意料地拦住了沈国慧,“没洗手呢,不能吃东西!”
“可不是,小慧呀,没洗手吃东西会拉肚子的,你妈是大夫,你可得听你妈的,阿姨给你盛出一碗来,你洗完手可劲儿吃!”
马淑兰马上反应过来,手脚麻利地给沈国慧兑温水,又拿了个大碗,满满地盛了一大碗排骨出来,然后把装排骨的大盆放到锅里,盖上了锅盖。
梁晴对着盖得严严实实的锅盖撇了撇嘴,回头盯着沈国慧和沈国青洗手。
“小张,”梁晴眼睛不离两个女儿,嘴上跟小张说着话,“我爸把几个老屯的农村孩子接来了?他们人呢?待会儿你可得看住了,别让他们往我们家孩子跟前凑,他们身上虱子可多了,沾上就坏了。”
小张和马淑兰尴尬地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去看坐在他们身后的周晚晚。
周晚晚装着懵懵懂懂听不懂的样子对两人笑了一下。梁晴这种人她见多了,自认为城里人高人一等的优越感蒙蔽了他们的所有的判断,与其跟这种无知的人生气,不如无视他们。
一个人的眼界决定了他的生活质量,如果他愿意永远生活在自己那个狭隘逼仄的世界里,别人干嘛干涉他呢?
小张和马淑兰齐齐松了一口气。幸亏今天只有这个听不懂大人话的小丫头在,要不然不知道得多尴尬。
小张两个正准备跟梁晴解释,这几个孩子虽然出身农村,但是礼貌教养都非常好,绝对不会存在卫生问题,却被梁晴截过话头。
“排骨这是放了多少酱油啊?看着色儿怎么这么深?不是告诉你了,给我爸吃的菜少放盐,少放酱油,他年纪大了,吃多了这些东西不好?怎么说了这么多回你就是不听呢?”
马淑兰又低着头不说话了。她特意去问过,人家干休所的大夫说首长现在的身体好极了,只要那两块单片不移动,啥事儿都没有。饮食上也不需要特别注意,她才按着首长的口味做的菜。
她是首长的保姆,当然得听他的。再说了,人家心血管科的大夫都说没事儿了,那专门给首长治病的大夫总比你个妇产科大夫懂得多吧?
所以马淑兰虽然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却对梁晴的话很不以为然。
梁晴却以为马淑兰是害怕了,“党和国家把我爸的身体交给你们照顾,是对你们的信任,你们得对得起……”
“妈!我要吃排骨!”沈国慧的手被沈国青按在盆子里,不让她跑去抓排骨。
“不行!得再搓一会儿!你这是对付给谁看呢?手都洗不好,自理能力差成这样,以后能有什么出息?”沈国青执拗按着沈国慧。就是不让她走。
沈国慧尖叫着。一脚踢沈国青的小腿上,趁她疼得分散了注意力,一把掀翻水盆。半盆水都洒在了沈国青身上。
沈国青根本就不管湿淋淋的衣服,一把揪住沈国慧的后脖领子,把她拽了过来,“你耍脾气给谁看呢?!一不高兴了就又哭又闹!这是资产阶级大小姐的骄娇二气!我们这样的革命家庭绝不能姑息你这样的脾气!我告诉你!今天我就要把它掐灭在萌芽里!”
“小青。先把你妹妹放下来!有话好好说!她才五岁,懂什么骄娇二气?!”梁晴去抱沈国慧。却被沈国青躲开了。
“妈!革命意志要从小培养,我这是为她好!与资产阶级的斗争不只是战场上的荷枪实弹,思想领域的斗争也不能忽视!我们得深挖思想根源,彻底清除资产阶级腐化享乐的毒瘤!这一切都得从日常小事着手。她连洗个手都敷衍了事,还怎么锤炼革命意志,拿什么抵抗资产阶级无孔不入的侵蚀拉拢?我这是在帮她树立正确的革命观念。你别拦着我!”
很显然,梁晴不是第一次听大女儿的这一套言论了。她根本就不跟满眼坚定,做英勇女战士状捍卫革命阵地的女儿争论,“小慧脸都憋红了,你不心疼啊?先把她放下来再说!”
沈国青看看在自己手里挣扎的妹妹,小脸儿确实红了。她松开手,改拉着她的胳膊,“小马,你愣着干什么?!赶紧再打一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