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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的儿子当初依然违背了她的心意,没有迎娶韩家女儿为后,而是立了那个讨厌的女人!
如今,皇帝再次无视了她这个母后,还是册封了那个女人的女儿为公主——这本就在意料之中,太后也没有想过不让皇帝册封。
但是宁国两个字还是让太后特别的不痛快,特别的恩宠那是皇帝要表达的什么意思?
是对韩家的使脸子,还是在对她这个母后使脸子?
韩家为了皇帝死了多少人,又为了皇帝这些年来劳心劳力,可是皇帝居然如此伤韩家的心。
伤了忠臣的心,那可是做皇帝的大忌啊。
第二重不痛快是因为阿凤。
她就是讨厌这个孩子。不是因为阿凤做过什么,就算阿凤做的太多,在她的眼中也只是错的更多罢了。
她非常讨厌先皇后,此时就算人已经死了,她却将这份讨厌加到了阿凤的身上。
就因为她不痛快,所以才会默许了德妃所说的计谋,其实也不过是她想让皇帝明白一点:她这个做母后的怒了。
她的怒,主要就是皇帝不相信自己人。在太后看来,这天下再也没有比韩家更可以相信的人,再也没有比韩家更忠于皇帝的人。
可是皇帝却不太相信这一点。
虽然皇帝不相信,但知子莫如母啊,有些事情是不需要说出来的。
却没有料到,阿凤居然敢那么对天福,这让太后更加的不痛快,也就生了真正的怒火来。
但,她也知道天福所为是站不住脚的,更清楚阿凤是来做什么:她为什么要给阿凤质问自己的机会,不过一个小孩子她完全可以不用理会的。
所以,她打发了麻姑出来应对。麻姑是最知道她心思的人,自然能把事情处置的让她满意。
麻姑所为的确很合太后的心思:就是要给阿凤个没脸,就是要让宫中人知道,她这个太后非常的不喜欢阿凤。
但是太后绝对没有想到,阿凤会当即就反击。
太后在宫里那是万人之上,没有人在她的头上:先皇不再后,皇帝登基,她在宫里已经说一不二,人人给她的只有笑脸。
她早已经习惯了宫中所有人要看她的脸子。今天,她踢到了铁板。
阿凤盯着麻姑的眼睛:“你很吃惊啊。是不相信我会处置你,还是不相信我居然敢……”她说着话瞧了一眼慈安宫。
麻姑看阿凤的目光变了:“殿下……”
“你不必说了。你当知道我本就不在意你,所以你说什么也无用。在你出来对我漠视,要把我的尊严踩在脚下的时候,就应该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阿凤依然不让她开口。
“我不迁怒,可是却不会姑息。”这句话阿凤说的理直气壮。
麻姑咽了一口口水,她在宫中见识过的人很多,知道今天是自己错了:她不应该用那样的法子。
本来,她可以好好的说话,让阿凤知道她的苦衷,再劝阿凤给太后点时间:事情就不会是眼前的结果。
可是,她偏用了一个最错的法子。
“殿下,奴婢也只是个宫婢而已。”她想辩解两句,因为她不想去问心院。
太后肯定能保她毫毛无伤,但她不想丢那个人。在宫中久了,又岂会没有对头仇家?
她现在年纪大了,已经远没有年青时候的勇气与胆子:能有今天,她付出的太多太多了,为了保住她今日的地位,她同样付出了太多太多。
所以她那句话就是讨饶了,表明不管她做了什么,都不是她的本心,不是她想要向对阿凤不敬。
阿凤笑了,她看一眼不言不语的纯郡主,回头看向麻姑:“不要说的那么可怜。你是宫中的老人啊,有什么门道是你不知道的?”
“刚刚你好像只说了几句话,只是没有向我叩头行礼,只是不让我去见太后——就如你所说不是你的本意。”
“可是你知道宫中有多少双眼睛在看着,你很清楚你如此做给那些人传递了什么信息。你今天能把我的尊严踩在脚下,依仗的是太后,那明日就会有很多人争着把我踩到脚下。”
“那些人的目的便复杂了,也有人向像太后示好的,也有人可能就是看我不顺眼的,总之,你所为就是暗示宫里的人,我阿凤还可以像以前那样欺侮。”
她说到这里伸手拍了拍麻姑的肩膀:“说的不对,应该是要比从前更狠的欺侮我,最好是把踩到泥地里,最好是陷害的我永无翻身之时。”
“你很聪明,但这宫里有傻子吗?你在害我的时候没有手软,在此时却又奢望我能心软,是不是你这些年跟着太后日子过得太舒服了?”
她不会放过麻姑的,不止因为麻姑是太后的人,更因为麻姑在害她。
宫中嘛,很多时候害人都是无声无息的,让人死了都不知道应该怪谁:就像今天麻姑的所为。
阿凤如果刚刚就那么转身离开了,那她就会陷入宫中的争斗中,在她看来会是莫名其少的争斗。
如果她没有看破麻姑的心思,那她到死也不会知道一切是麻姑的所为。
麻姑的脸色发白了:“不可能,不可能的。”
人有早慧不假,但是没有人生而就能短道;在宫中的门道在多了,所以没有人教的话,阿凤是不可能知道如此之多。
这个教可不是肖公公到了安凤阁,阿凤就能什么都知道了;教,是需要时间的。
可是阿凤这些年来并没有得到宫中任何人的教导,这一点麻姑是确信的;因为宫中不会有人敢教阿凤的。
如果不是皇帝稍稍表露出了那么一点意思,肖有福那个混蛋还会继续在暗中卖好,却也不敢胡乱教阿凤的。
☆、46。第46章 舅舅
阿凤见麻姑眨也不眨的盯着自己,微一皱眉头:“你不用想什么有的没的,今儿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其实你也不会真得受什么罪,你我都很清楚,太后肯定不会让你在问心院待久了。”
麻姑终于垂下了头。她就算是在德贵妃面前都没有低下过头,哪怕是面对皇帝,她因为伺候太后的关系,都有着三分的体面。
此时,她那颗看似高贵的头也低了下来。
“殿下,那老奴就先去招呼麻姑了。”肖公公施过礼后,转身请麻姑走。
麻姑恨恨的瞪肖公公一眼:“你想做什么,这干你什么事儿,居然要劳动你送我去问心院。”
肖公公笑嘻嘻的:“麻姑你可能不知道吧?今儿我领了安凤阁的大总管之职外,还领了问心院的监察之职,送你正是理所应当。”
这句话惊到的可不只是麻姑了,还有阿凤。
阿凤不知道肖有福在送圣旨来之前,居然还得了那么一个差事:虽然阿凤不清楚问心院原本的监察是谁,但她能肯定不是肖有福。
肖有福早前在宫中以身体不太好的理由,推掉了不少差事,倒让很多人喜出望外:权力谁不喜欢,有人不要可是有更多的人要抢啊。
按肖公公的近些年来的所为,他不应该会主动去讨差事才对。
肖公公看着麻姑脸上的震惊:“我特意讨来的差事,你不知道我可是……”想到他给张有德的那两幅字画,心疼的他舌头都有点不利落了。
“就是想着,可能麻姑你会用的着问心院,我早早准备好了。”他说完伸手:“请吧。”
阿凤看着肖公公和麻姑,直觉告诉她这两个人肯定有点什么过节。
麻姑回头看向阿凤:“殿下,就算如此,您又如何能进得了慈安宫?”
没有太后的旨意,阿凤乱闯那也是不大不小的罪名儿,至少也够打一顿手心的。
肖公公一笑:“你就不要劳心了。谁说我们殿下非要进慈安宫不可呢,你不都说太后正在用膳嘛,我们殿下可以改天再来。”
他说完看了一眼远处:“来了。”
麻姑想看看是什么来了,可是肖公公没有给她时间,带着人押着她走了。
阿凤和纯郡主顺着肖公公的目光看过去,见到的是一飞快行走的太监。在宫中奔跑的也只有公主和皇子们。
贵人们要自重身份,岂能奔跑而弄乱自己的头发,万一就在那个时候见到皇帝,岂不是让皇帝看不到她最好的一面?
而宫人和太监们当然也不能飞奔,他们只能脚不沾地的飞快的走的:可以快但不可以出声,更不能撞到任何人。
宫里,可是有规矩的地方,如果人人有点事就放足狂奔,那实在是不像样子。
看清楚来人是小晨子后,阿凤看向纯郡主:“你去吃你的虾丸吧,我八成不用进慈安宫了。”
纯郡主也没有多问,只留一句:“你早说,让我等的嘴巴里都要生出火泡来,急死我了。”
她转身就走,提起裙子那叫跑的一个快。
小晨子不能跑却也不慢,不多时就到了近前:“殿下,有客,贵客。”他好像生怕阿凤会不回去的一样:“是殿下您的舅父。”
阿凤听的有点恍惚。
她知道自己母亲死了,可是母亲的家族还在。被贬是事实,但是人人都还活在世上,可是多年来无一人前来探望。
就连信也不曾有过一封,更不用提什么逢年过节时的礼物:外祖家在她十三年的生活中完全的不存在。
她几乎都要忘了在这个世上,她还有一帮亲人在。
想到这里阿凤笑了笑,笑的温柔而平静:因为她想到了她的另外一群亲人——皇家人。
皇族的人都是她阿凤的血脉至亲,可是十三年来他们也像是不存在于世,不管是叔伯还是平辈,都不曾来看过她一眼。
亲人?那真的是太遥远的名词。
阿凤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那些远在天外的亲人会出现在她的面前。
肖有福看来早就知道,但他没有说;就好像肖有福能猜到阿凤会来慈安宫大闹一样,他也没有相劝。
有些事情是劝不了的。
但是却可以把人牵绊住。
“殿下,您的舅父大人说,他是来送东西,一样是先皇后所留,一样是殿下的外祖父给您的生辰贺礼。”
阿凤又笑了笑,还是那样的温婉:贺礼?真是难得,她今天还能收到贺礼。
母后留给她的东西呵,那当然要留下。
想到太后对母后的讨厌,阿凤不想有什么波折,当即就决定回去:让太后知道母后留给自己的有东西,怕是她会要先过目的。
就不给她看,哼哼,让你闭门不出。
阿凤转身走了,慈安宫里不少人都松了口气,只有太后的脸色十分的不好:“马上去请皇帝!”
安凤阁还是静悄悄的。
可是阿凤只是离开转了一圈再回来,院中的杂草已经清的差不多,虽然花草不多,但也有那么几分人气,不再鬼气森森。
人多了不少,可是就像没有人一样:比起阿凤和牡丹两个人时还要静。
因为牡丹和阿凤的嗓门都不小,时常能听到她们的说笑声儿;可是此时,安凤阁里静的一丝声音都没有。
阿凤叹口气,这和宫中其它地方一个样了。
进门就看到一个男人背着手立在窗前,侧脸上映着晚霞,却依然无法点亮他的脸。
三络长须,一头半白头发,一条洗的有点发白的黑色发带,还有那一身干净但看的出有些年头的衣袍:说他是先皇后的弟弟,有谁会相信?!
阿凤也有点吃惊,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的怨气就少了一些——看的出来外祖家的日子并不好过。
听到声响,沐三老爷回过身来,看到阿凤眼中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