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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理会她,她还能翻起什么浪来?”江铭看了一眼身后:“如果她什么事情都不做,那是她真正聪明,否则的话正合我们的意。”
他一带缰绳和阿凤打马疾驰,把护国公主甩在了后面。
护国公主坐在车里,自然不会吃到什么灰尘,听到阿凤和江铭已经疾驰而去,她的嘴角闪过讥诮:“让他们走就是,我们在前面转弯,不要走错了路。”
“她一个堂堂的长公主不识得家门,我们却要回大楚的。”她说完靠在软枕上,让宫人给她捏肩膀,垂下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在闪烁。
一路上行来,阿凤和江铭平平安安的,什么事情也没有。
江铭没有放松,反而让他的亲兵前后都盯的紧了些,却也没有发现护国公主的人,更没有发现护国公主的车队有什么异常。
路上饥渴了,有人家就给银子做点吃喝的,没有人家就在山中找点能吃的;这样的日子,在江铭和阿凤看来都不算苦。
两人牵手相依,一起送夕阳下山,一起看朝霞满天,自有一份甜蜜在心头。
这一天,江铭和阿凤在山脚下看到一户人家,家中只有一对老夫妻,他们给了些银钱投宿:还是江铭上山弄来了野鸡山兔,才让他们全部都吃饱饭。
晚上,老妇人给阿凤烧了热水,让阿凤泡一泡脚说会睡的舒服些;她年纪大了,送了热水后便和老头子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江铭起床后洗了一把脸,去敲阿凤的门时,老夫妇还没有醒:老人家嘛,江铭想先去山上弄点吃的,回来怕再惊动两位老人家。
门开了,阿凤看着江铭:“你、你是谁?”她的脸色有点发白:“牡丹呢?你把牡丹弄到哪里去了?”
她的手紧紧的握着门,关节因为用力有点点的发白,而身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山中的晨风有点冷的缘故,居然有点发抖。
江铭眨了一下眼睛:“阿凤,等下再开玩笑,莫要惊动了老人家……”
“你是谁,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阿凤的声音微微大了些,一双眼睛也瞪的老大,还扬声喊道:“牡丹,牡丹。”
江铭终于发觉到阿凤的不对劲,可是完全不知道阿凤为什么会如此。
而此时的护国公主身前有一只鸽子,她手上有一张刚在鸽子身上取下来的纸条,看完后她把纸条点燃了:“终于,发作了啊。”
她看着那纸条变成了灰烬,微微一笑道:“接下来,我倒要看看你们是不是真的情比金坚。”
在这一天,护国公主的车队改了方向,而她的前行方向正好就是阿凤所在的农家。
阿凤的大叫也没有让宁静的农家小院有什么反应,仿佛这个院子里除了江铭便只有阿凤一样。
老夫妻的房间里很昏暗,可是依然能看清楚两个人早已经死去多时,血已经在被褥上凝结。
阿凤没有尖叫,她只是后退了几步,然后一步一步退到了院子中间,看着江铭眼中有着惧意,却没有绝望。
她记得和牡丹在一起的,可是牡丹不见了,而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她也不知道;而院子的主人明显被人杀掉了。
而她眼前却有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虽然看上去长的不错,可是她能感觉的到,此人肯定杀过许多许多的人。
江铭知道中计了。
可是一路上他都没有放松过,阿凤为什么一夜之间就会忘掉他?如果说是着了道,阿凤被人下了毒的话,他和阿凤吃的喝都一样,为什么阿凤出了问题而他却安然无恙?
他到现在都不知道,阿凤是在什么时候被人动了手脚。
不过,江铭想起了阿凤离开孤竹时说过的一句话:皇后最后那一眼很古怪——阿凤如今的情形,难道和皇后有关?!
皇后已经死了,所以江铭无处去问人;他除了写了封信让人送给铁瑛外,也只能着人细细的查一查他们一路上走过的地方,看看能不能找到阿凤如今情形的原因。
阿凤一直很小心的戒备着,看到江铭只是吹了几声口哨,就有大汉们推门而入:她更加确定对方不是善类。
只是,要离开的话怎么才能做到?
她感到了十二分的危险,因为那些大汉每一个都像是杀过人的:她也说不出理由来,就是一种感觉。
阿凤的手抚过自己腕上的手镯,想到了这手镯的妙用,心下微微的安定了一些。如果真的不成,她还有一样保命的手段。
当然,最好是神不知鬼不觉藏起来,到时候眼前的匪人找不到她,自然会离开的。
江铭吩咐完后,回头发现阿凤的一双眼睛里全是紧张,忍不住轻轻的叹了口气:“我,真的不是坏人,也永远都不会伤害你。”
阿凤微微撇嘴,心想哪个坏人会承认自己是坏人呢?倒是好人永远也不会对人说我是个好人。
“嗯。”她不想激怒这个坏人,所以很乖的表示赞同他的话:“我们要上路了,是不是?那我进去换身衣服,拿我的东西。”
她没有问可以吗,因为对方说了他不是坏人,不会伤害她,她表示相信后就不要表现的那么小心翼翼。
☆、333。第333章 公主的惊喜
阿凤的理智告诉她,那绝对不是一个好人。
一个好人不会把她掳来这里,一个好人更不可能杀掉那一对老夫妻:那血淋淋的一幕,真的让阿凤受了不小的刺激。
可是阿凤进屋之后,在抚摸手镯想要藏起来时,心中生出了万分的不舍来——她不舍得和那个男人分开!
阿凤差点被自己吓到了。那个坏人,那个杀人不眨眼的男人,就因为长着一张桃花脸,所以自己就不舍得他?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花痴了?
她很是鄙夷了自己一番,在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后,当即匆忙的躲进去了手镯的空间之中。
阿凤进了空间后,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好久不曾来了呢。
然后她自己愣了一下,她好像在宫中进来昏睡后又进来过,但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她拍了一下头却就是想不起来,仿佛她就进来过一次。
阿凤转了转身子,在空间看了又看,直到注意到地上有一些带血迹的破碎布条时,她才确定自己是真的进来过。
那些破碎的布条也看不出什么来,是男人的还是女人的?她下意识的认定那是男人衣服的碎片。
阿凤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皱着眉头想:有男人被她带进过空间?那她得多相信那个人啊,那为什么她不记得有那么一个男人让她可以如此信任呢?
她翻来覆去把衣服碎片看了好一会儿,也不能确定这衣服碎片是不是那个匪人的:如果是那个匪人的,他岂不是能猜到自己藏到了哪里?
最主要的是,她不能在空间里久留,如果一直留下来,最终就会和在宫中那一次一样,昏睡很长时间才会醒过来。
如今她可是一个人,又身在险地,她哪里敢让自己昏睡。
此时的江铭已经敲响了阿凤的房门,可是他敲了好几次屋里却没有半点声响;而阿凤的情形很诡异,所以江铭马上就感觉不对劲儿,也顾不得许多一脚踹开了房门。
屋内没有人。
屋里的所有东西都在它们应该在的地方,没有凌乱,也没有打斗或是挣扎过的痕迹,什么看上去都那么的正常。
唯一不正常的就是阿凤人不见了。
江铭的脸色一下子就变白了——这间屋子没有后窗,前窗与门都朝向院子,他可以肯定没有旁人进来院子。
能进院子的都是他的亲兵。
难道说——?他的心中霎间生出一个不应该有的疑问,随即被他丢到脑后;要知道,那都是跟他一起在敌境中杀了千里,又一路跟随他回京,又一路护送他和阿凤到现在的人。
绝对不可能是他们,绝对不可能的。还有,江铭还能确定,在阿凤进屋后,除了他之外这屋子再没有人接近过。
那阿凤怎么会不见了?!想到阿凤不相信的眼神,江铭的心中便是一痛:他刚刚努力不让自己去想,因为那不是阿凤的本意。
可是,阿凤不见了,在她消失之前这屋里没有半点声响传出去;难道说,阿凤是自己愿意同某人离开的?
那个某人的功夫如此之高,居然在自己身侧,没有惊动自己就带走了阿凤?就算有那么一个功夫高强的人,没有阿凤的配合,也不可能不声不响就把人带走的。
江铭合了合眼睛,努力让自己回想阿凤消失前的一切事情,他要找到蛛丝马迹,因为他要救阿凤。
不管阿凤现在当他是什么人,不管阿凤是不是相信他,他都要保护阿凤的,绝不能让阿凤受到半点的伤害。
“将军,这一路上除了这里,只有一个地方有可疑,但是那个地方的主人也死了,并且屋子都被火烧了一个干净。”
有亲兵回来禀报,立在屋外声音一个不落的都进入了江铭的耳中。
江铭转身出屋:“看来,果然是有人在谋算。那个护国公主——?”
“她的车马在今天早上忽然改变了方向,向我们这边而来。在之前,有一只信鸽进了她们的营地,属下们没有拦住。”
“那只鸽子,像是军中极品,很懂的如何掩藏自己。”亲兵有些愧疚:“属下们还是太过大意了,才会让那只鸽子送了信进去。”
江铭摆了摆手:“不对,你们放过那只鸽子是对的。”他想了想后道:“我们走。”
没有什么比救阿凤更重要了,而现在他连阿凤在哪里都不知道——大楚京城之外的那种痛与悔,再次出现、再次啃咬着他的心。
江铭曾经发誓,绝不会再让阿凤独自面对危险,可是今天他又食言了;有人就在他的眼皮下,居然把阿凤掳走了。
虽然阿凤忘记了他,但是阿凤那么配合那人,就说明他平日里做的不够,没有让阿凤在心底留下绝对的信任。
不然的话,此时的阿凤再怎么说也应该对他有点感觉才对,不会那么轻易的和人离开。
江铭离开不久,阿凤就又出现在的屋里,不过她并没有马上离开,反而静静的听了一会儿院中的情形,确定没有半点异响,她才走到窗前往院中看去。
院子里空无一人,院门是不是关着她在窗子这边却是看不到的。
好吧,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阿凤决定赶快离开,然后——然后她也不知道要去做什么,只是隐约感觉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她还没有做完,还有就是她现在不能回京城。
韩家的人,现在可等着要她的性命呢。
阿凤稍一收拾,屋里也没有什么,可是她现在身上长物,当然要把能带的都带在身上:带的破烂东西多了也有好处的,比如像刚刚,不是破烂的东西太多,那镯子很有可能被江铭发现。
她背起小小的包袱打开了房门,才走出房门她就站住了。
院门并没有关上,而院门外有很多人,当前的一个人她并不认识,但是下意识的她感觉那人很讨厌。
站在院门外的人是护国公主。
她只是得知江铭带着人离开了,其中并没有阿凤:她虽然不敢相信江铭会丢下阿凤,但是阿凤不可能上天也不可能入地,没有离开应该就还在院子里。
所以她带着人来了。
而正巧的是,她来时阿凤也自空间里出来了,她的侍卫发现了屋子里有人就退了出来。
护国公主听到阿凤独自在,当然是极为高兴的,所以便特意等在院门外,想给阿凤一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