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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江铭和阿凤心底沉重的是,孤竹国的皇宫不像大楚,这里的宫中只有帝后以及太子铁瑛。
霞儿如果不是自尽,那她死在谁的手上,谁能在宫中有偌大的权力,在一夜之间杀尽所有和霞儿有关的人?
还有,此人如此做又是为了什么?
铁瑛和江铭蹲到了霞儿的身边,两个仔细的翻看霞儿的衣服:已经无人可以问了,要查也就只能“问问”霞儿了。
铁瑛看着霞儿手指上的伤,再看一眼墙上那歪歪斜斜的字,他皱起眉头来:“这伤口的角度不对,如果是她自己所伤,角度应该是这样。”
他比划了一下给江铭看,眼底却闪过了一丝痛苦。
铁瑛也是聪明人,江铭和阿凤想到的事情他岂会没有怀疑?可是,他真得无法生疑,想要证实霞儿其实真的只是自尽了。
但他的发现却让他的心痛了一下,霞儿不是自尽的:他和江铭都是练武之人,尤其是江铭都是带过兵的人,他们对伤口可谓是熟悉的很。
江铭扯起衣袖来:“看到这里没有,擦血的痕迹,这个角度也不对。如果是她自己擦拭血迹,角度应该是相反的才对。”
他又拣起铁瑛丢掉的东西::“一个决意要死的人,怎么可能把自己受伤的手包的那么好?”包手指的布已经脱落下来,但还保持着包裹手指的形态。
说完后他摇摇头站起来:“我和阿凤是大楚的人,不便掺和此事。你是还要留一会儿,还是和我们一起离开?”
该查找的都查找了,再留下来也找不到其它的东西。至于墙上的血书,不管是铁瑛还是江铭都没有多看——不可能死的人写的遗书可信吗?
铁瑛和江铭、阿凤一起离开的,可是刚步出石牢,他便被皇后打发人叫了去。
阿凤和江铭没有回去,回去的话倒和铁瑛正和是一路,可是此时他们不想回到坤安宫去;他们其实也没有地方可去,想了想便决定出宫走一走。
权当是散心吧,也免得留在宫中再有麻烦。
就如阿凤和江铭所担心的一样,他们没有踏出皇宫的门,因为皇后打发人来请他们:说是请,可是那么多人,尤其还有不少的侍卫们在,这哪里是请啊?
只怕阿凤和江铭敢说半个不字,那些侍卫们就会一涌而上捉住两人。要捉江铭不容易,但要捉阿凤就太容易了。
困得住阿凤就能困得住江铭,拿得下阿凤拿下江铭也就是早晚的事情。这一点,显然侍卫们是很明白的:他们散开的队形隐隐包围的人就是阿凤。
江铭和阿凤齐齐一叹:“走吧。”是皇后来请他们,那皇帝到哪里去了?铁瑛呢,如果铁瑛知道绝对不可能让侍卫们如此做的。
那个温柔可亲的皇后,怎么会猛的就翻脸相向了。
来到坤安宫的大殿上,并没有看到铁瑛,高高坐在上面的人只有皇后。
皇后看到江铭和阿凤站起来迎了几步,还不忘斥阿凤身后的人:“你们怎么做事的,让你们去请宁国公主,保护公主,你们这个样子像什么?!”
她伸手牵了阿凤:“有点事情要问你们一句,有什么唐突的地方,你们……”
“皇后如果认为唐突的话,那还是不要问了,免得伤了大楚和孤竹国的和气。”江铭打断了皇后的话,开口就直接堵住了皇后的嘴。
☆、298。第298章 厚脸皮
皇后很客气。
皇后自打和阿凤见面后,就一直待阿凤很温柔;照顾的可能不是那周到,但人无完人,你想的再多也总有想不到的地方,对吧?
所以皇后就算有什么想不到的,也不能算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而阿凤还不是天福她们,自然不会娇贵的认为全天下的人都应该围着自己转。
因此,皇后初见面把阿凤交给霞儿时,没有介绍霞儿的身份让阿凤险些当其是宫人;之后,霞儿又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想算计阿凤,都没有让阿凤疑心皇后什么。
她和皇后初次相识,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皇后为什么要害她是不是?她又不是无双,不会动不动就感觉人家在针对她。
而且霞儿和阿凤过不去的理由很充分,也和皇后没有半点关系:霞儿喜欢铁瑛,可阿凤却是赐婚铁瑛的未来太子妃。
何况,铁瑛先前写过的信里也表明,他对阿凤很有好感;虽然铁瑛没有明说他喜欢阿凤,但是霞儿还是很敏感的。
所以,阿凤成了霞儿头号敌人也没有什么可意外的,又怎么可能把霞儿因为对铁瑛的痴所做的事情,联系到皇后的身上去呢?
李龙儿在阿凤和江铭刚到宫中不久就出现在阿凤的面前,因为她原本就和江铭认识;阿凤和江铭到了孤竹的事情又不是秘密,就算是江铭见到李龙儿时都没有多想。
但是现在想一想,李龙儿来的太快了些,哪怕是她早知道阿凤和江铭会到京城,可是宫里无人送信,李龙儿怎么可能知道阿凤和江铭会在哪一天到呢?
一个霞儿、一个李龙儿,还有两位公主殿下,人人都对阿凤不怀好意思:可是她们原本和阿凤根本就不相识!
当然她们都有自己的原因,可是如果她们在长长一段时间里冒出来还合理,为什么是一个接一个的出现在阿凤的面前?
原来,阿凤和江铭不会生疑,但也不是没有半点的察觉;此时把事情连在一起来看,他们还会对皇后那么信任的话,他们就根本不可能活着来到孤竹国。
早在来的路上,不知道被追杀的那些人杀死他们几次了。
因此,江铭才会直接开口封住了皇后的嘴巴,因为皇后说出唐突两个字来,那她提到的事情绝对不仅仅是唐突,肯定会是天大的麻烦。
还有,如果当真是皇后或是皇帝有意要针对阿凤,或是针对江铭——这对阿凤和江铭来说是一件事情,因为对付他们当中的一个就是对付他们两个人;那就不是谨慎可以应对的。
孤竹国如果已经决意支持韩家,那江铭和阿凤再伏低做小也不会改变什么。而且,就算孤竹没有决定支持谁,但皇帝或是皇后想要除掉阿凤或是江铭的话,他们两人也不能束手就擒啊。
所以,江铭丢掉了客气。还有,他的脸皮一向很厚,就像他曾对阿凤说过的,他的脸皮铁定厚过大楚最厚的城墙。
没有什么话是江铭说出口的,也没有什么话是江铭不敢说出口的。
皇后的话说到一半就被江铭打断了,而且还直接让她不用开口了:第一次,真的是第一次有人敢如此对她说话。
“江国公,本宫和公主殿下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儿吗?”她的脸也微微的冷了下来。看来这几天她太客气了,才会让江铭如此的放肆。
皇后说话的时候都没有正眼看江铭。
她是真的很讨厌江铭,讨厌到了恨的地步:因为铁瑛真正欢喜的人是江铭,这让她这个做母亲的如何不恼恨江铭?
自家孩子错了当然是错了,但自家孩子自家总是了解的,所以他一时错了也定是有旁人教坏的——几乎全天下的父母都会这样认定。
因此,皇后恨不得让人把江铭拖下去活活打死。当然,她不能。
不止是要对大楚有交待,更重要的是要对铁瑛有个交待,她可不想和儿子生出嫌隙来,更不想让儿子对她生出怨恨来。
可是不管有多少理由让她压下心中的恨,她还是无法再看江铭一眼;只一眼,她就怕自己再出按捺不住说出杀掉江铭的话。
不过,她自然也就不会对江铭再有好声好气,正好江铭也给了她发作的机会。
阿凤微微一笑:“皇后言重了,江国公是代我开口。我这人嘴笨,所有的事情我交由他打理。他说什么就是我说什么。”
话说的还算客气,但其中的骨头硌的皇后牙痛的紧。
阿凤抽回了自己的手:“今天的天气不错,可是皇后日理万机,我们不便打扰您。您忙您的,我们就先出去转转。”
她说完欠了欠身子,就打算告辞离开了。反正江铭已经说了嘛——皇后你不必再说了,我们不想听;不听的话那当然就应该离开了。
皇后第一次领教到江铭和阿凤的脾性,居然一言不和就没有半点的客气,干脆利落的让她胸口发闷:她还有太多的话没有说呢。
“且慢走。”皇后收起了脸上的笑意:“有件事情必须要问一问公主殿下和江国公——你们昨天晚上在哪里?尤其是江国公,你昨天晚上在哪里?”
她说到这里缓缓的坐了下来:“刚刚我打发人叫太子过来时,你们也是在场的,对吧?”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她已经问过铁瑛了,让阿凤和江铭不要说谎为好。
江铭和阿凤不知道皇后问这么一句话有什么谋算,但绝对不会是好事儿,所以怎么可能会告诉她实话。
阿凤的眼皮都没有眨:“我自在坤安宫的后殿,江国公应该和太子在一起吧?他们离开后我便不清楚了,但当时他们说要回东宫的。”
江铭的声音明明朗朗,听着那么的悦耳:“臣昨天晚上伴着太子殿下。至于我们公主殿下,臣和太子离开时,公主是回了后殿的。”
异口同声,没有半点惧意的看着皇后:底气不足?什么叫脸皮厚,那就是说谎都不会有什么底气不足的感觉,不然的话哪里能叫最厚的脸皮。
☆、299。第299章 用意
江铭真的不是故意的,他绝对不是故意要说“伴着太子殿下”这句话:他又不是皇后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可能知道皇后现在想些什么呢?
他和阿凤一时兴起捉弄霞儿,气霞儿的话,他怎么可能想到会传到皇后的耳朵里——而皇后问也不问铁瑛一句,就已经恨上了他呢?
江铭只是想把铁瑛拉出来做个人证罢了。因为他可不想让人知道他和阿凤深夜独处一室,让皇后知道了对阿凤可是极为不利。
怎么说,现如今阿凤在孤竹还是大楚太后赐婚给铁瑛的未婚妻呢。
所以,他拉上铁瑛想堵上皇后的嘴,让皇后不能再问下去;再问,那就让铁瑛来对质吧,到时候自然就会水落石出。
这是一举两得的计策:皇后要么就相信他江铭的话,不相信就只能把铁瑛找来;而江铭巴不得铁瑛能在这里呢。
他对铁瑛有十足的把握,铁瑛肯定不会看着他和阿凤被皇后刁难。
皇后是铁瑛的母亲不假,可是铁瑛已经是成年男人了,他有自己的朋友也有自己的想法:他对朋友说的话却不一定会对皇后说。
不是铁瑛不孝,而是人本来就是如此的:朋友是朋友,母亲是母亲嘛;父母看不顺眼自己的朋友,那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
所以铁瑛压根就不相信铁瑛会对皇后说他昨天晚上不在东宫,这是他对铁瑛这个朋友的信任:并非是指铁瑛会为了他对皇后如何,而是朋友间的小秘密自然不会告诉父母的。
皇后不懂这一点,所以才会拿来诈阿凤和江铭,却不想正好被江铭给利用了。
“在东宫?江国公有分身术不成,”皇后的声音越发的冷:“昨天晚上东宫里可是没有江国公的,在皇宫之中你认为有什么事情能瞒过哀家去?”
江铭看着皇后用力点头:“没有什么能瞒过皇后去。昨天晚上臣一直伴在太子殿下身边,形影未离。皇后如果不信臣之言,可以请太子相对质。”
皇后眯起了眼睛来,知道再这样说下去也不会有结果,而她又不能真把铁瑛给叫来: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