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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心寒了才伤心远走,不知去了何处。”
“桑娆?”江予莫目光一闪,“娆这个字——”
“太子妃闺名里有个娆字。”顾鸿飞笑容暧昧,“太子侧妃闺名念柔,柔恰好也是他风流债里一个女子的名字。”
“……”江予莫像是平白噎住了。这种事,实在是叫人无语至极。荣国公怎么做得出的?
“燕王跟你迟早是要做郎舅的,你没事不妨多打听打听佟府的事儿,待到日后整治荣国公的时候,不妨明的暗的一起来。你信我,那人的小辫子不少。”
江予莫坏坏地笑起来,“我倒是想相信,可是,你是怎么知道桑娆的事情的?难不成——”
顾鸿飞坦然地道:“那时积翠坊的头牌实在是标致,与我又很投缘,我有事没事的就去找她说说话——说说话总不是大错吧?她从小跟在桑娆身边,这些都是她跟我说的,绝对是真的。”
江予莫点头,又殷勤地给顾鸿飞倒了一杯酒,随后走出房间,斟酌了一会儿,唤来一名身在金吾卫的亲信,低声吩咐下去。
这消息告诉炤宁的话,兴许派的上用场。
时近黄昏,炤宁听到了这些消息,蹙了蹙眉,“真是个人渣!”太子妃和佟念柔若是得知这些,不管人品是好是坏,不知会是个怎样的心情。
她现在几乎能够确定了,佟念柔的生身父亲,是她喊了十几年的大伯父。
荣国公真是衣冠禽兽!
对于这件事,炤宁一时不能决定要不要辗转透露给太子妃——人的承受能力是有限的。太子妃要是承受不住,一病不起都未可知。
观望几日再说吧,她想,自己一心要报复的是太子,太子妃又已经跟太子决裂,何必把人逼到绝境。
只是,这些事情上,炤宁小看了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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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挨了父亲一记耳光之后,闷在东宫怄火。
父亲居然为了侄女打了她这个亲生女儿!他都不肯听她详细解释,根本不相信那对母女害她的事!他口口声声说,她是被江家那个妖孽蛊惑失了心智,才做出了这种糊涂事。
那是做父亲的该有的态度?
居然迁怒到了炤宁头上……要是没那个女孩,自己不知道要被蒙蔽到何时。
他只是信口找这种托词责难她罢了!
自己一向尊敬的父亲,居然是个懦夫,都不敢给女儿做主。
气死了。气得她心口疼。
好在如今不似以往,有人供她撒气。每日只要得空,她就把佟念柔唤到自己面前立规矩,顶茶碗、跪搓板、在门外罚站。
——这回事,她并不擅长,只听说过这几种法子。比起最初的手段,这种小把戏的确是上不得台面,但好处在于能够反复使用,一点点地折磨佟念柔的身体、心智。
这样过了三日,荣国公夫人每日前来,她就是不见——佟家的人,她还是看谁想到谁都生气。她放出去查佟家是非的人有了回信,说了荣国公与佟三夫人传出过闲话的事情。
太子妃听了眼前直冒金星,犯了会儿晕,她用力地掐着座椅扶手,吩咐落翘:“明日你带上几十个侍卫,去佟府,把管家和夏妈妈给我带来。提点他们:我只是要听他们跟我说实话,若是不肯说,就碰死在前殿,若是肯说,我给他们足够的荣养银钱,保他们平安离开京城。”语毕,脸色愈发青白,眸子里似是燃烧起了近乎妖异的火焰,亮的吓人。
横竖她在娘家人眼里都是过于鲁莽冲动的做派,还慢吞吞地行事做什么?父亲都和三夫人传出那种闲话了,她还给他脸面做什么?
落翘知道此事如何都要办成,战战兢兢地称是。
太子妃又道:“太子不会干涉,他应该还在恶心佟念柔和他自己,不要担心。”
落翘这才神色一缓,“奴婢一定将人带来。”
第二日,佟府管家和夏妈妈来到东宫,进门时哆哆嗦嗦的。
管家最早是荣国公的贴身小厮,熬了这些年才成了有头有脸的管家;夏妈妈是府里的老人儿,服侍三夫人多年——这是太子妃选择他们两个的原因。
人当然是选对了,两人怕死,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半日间听到的话虽然如利剑穿心,却让她真正明白了自己到底是怎样可悲可笑的存在。
原来不是隔着房头的堂姐妹,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妹。
怪不得父亲会发那样大的火气掌掴她。
他是不是对佟念柔心怀愧疚?
佟三夫人到底是天生风流下作,还是被他强行掳到佟府的金丝雀一般的玩意儿?
她的父亲,原来是个衣冠禽兽!
太子妃眼前发黑,无力地托着额头,吩咐落翘:“照先前承诺的办,赏他们每人一笔银子。”她费力地思索着,“你去江府一趟,问问炤宁,能不能帮我妥善安置这两个人。”说到这儿便已觉得不妥,“不行。不能托她下水,她也不会答应。去找……找韩越霖吧,请他帮我这个忙,来日我当面道谢。”她要留着这两个人证,不能让父亲把人灭口。韩越霖与炤宁是异姓兄妹,佟家的是非,他应该了解一些,只是男子大多不爱理会这种是非罢了。找他准没错。
落翘称是而去。
太子妃又唤连翘,“命人给炤宁送帖子,请她明日过来一趟。”
“是。”
“再有,让佟念柔在天井罚跪,把荣国公和我娘叫来!”
不能再唤他父亲,他不配。
亲生姐妹又如何?她只会给予更加残酷的折磨。
这日子,她不过了。
第051章 打脸
第051章
韩越霖得知太子妃有事相求的时候,正在回府的路上,当下并没犹豫,吩咐下去:“把人妥善安置起来,不得轻慢。”
佟府那些乱糟糟的事儿,他并不上心,大多只是听过看过就算。没法子的事,男人天生对这种事看得轻,不闹出大风波的话,便不屑去关注。
说白了,男人最了解同类,自幼耳濡目染,不知道有多少人表面道貌岸然实则狼心狗肺,没有最荒唐,只有更荒唐,而礼法对男人总是分外宽容,只要皇帝不是立意除掉谁,便尽量将那人的品行忽略,有用处最重要。只有起了杀心的时候,才会揪着小辫子往死里查办整治。
而荣国公其人,身为文华殿大学士,多年来辅导太子读书,常伴皇帝太子近前辅助政务。就算是人渣,肚子里的学问、政务上的精明干练都无从否认忽视。此外,这人历年来所作诗词备受文人雅士推崇,饱受学子景仰。
韩越霖自幼没有风雅那根儿筋,诗词之流只是看看,但年少时也曾对荣国公风格不同的诗作侧目,只觉得那人有时洒脱豪放,有时超然世外,有时又沉醉于风月情浓——一度,竟让他觉得那也是个至情至性之人。
现在让他回头再看,荣国公的品行是真不怎么样,诗词是真有动人之处。
韩越霖进到府邸,回房更衣的路上,琢磨着皇帝最早给太子安排的庆国公、荣国公两个辅臣。
庆国公在被定罪流放之前,一直担任宗人令,掌管整个宗人府——在大周,这职位一向是皇室中人担任,到了今上登基,手足都被他打发到千里之外的封地,早些年皇子都还年幼,便将这一等一的好差事交给了庆国公。陆骞装疯之前,也在宗人府行走。这件事,足见皇帝当初对陆家的倚重。
庆国公不要说等到新帝登基,便是在如今,都该安分守己,不辜负皇帝那份信任。可他不,他管不住自己爱抓钱的那双手,甚至不惜利用引荐贤才之便收受贿赂,罪行像是他利滚利地赚钱一样,一发而不可收。幸好,掌管皇室宗族名册及相关事宜没出错没踩线,不然几颗脑袋都不够砍。
而荣国公呢?如果品行上不出错,他就如江府大老爷一般,公务上根本找不到大的过错。眼看着太子妃就要跟家族翻脸,不知他会不会懊悔当年的放荡不堪。
庆国公的安生日子,到了头。
这种种是非,真不能怪皇帝看错人,根本就是太子自寻麻烦。
贪官比之佞臣权臣谋臣,最容易控制,好好儿地利用他别的才能,之后无从忍受的话,再发落个罪名,把贪墨的银两交出来便是——有些帝王都愿意这样做。荣国公那些品行上的问题,在皇帝那边亦是可以忽略不计的,官员的家事、经历中有过多少女人,他怎么会顾得上管。
两位国公爷这些事,完全可以早几年或晚些年浮出水面。
他们现在要怪,只能怪太子。
如果太子不是一心要置一个弱质女流于死地,如果这个弱质女流不是炤宁,炤宁就不会对陆府、佟府这些事上心,以图剪除太子羽翼,那么,那两个门第便不会麻烦缠身。
太子这是咎由自取,先落了个不仁的名声,再有后院起火与岳家生嫌隙的是非,够他好好儿地喝一壶了。
韩越霖只是有些替皇帝不值。
**
荣国公夫人面色惊惶地赶到东宫。
之前数次要见念娆,念娆都一口推掉,让她不由自行检点,疑心自己无意间做了伤害女儿的事情。可是思来想去,无从反省。
上午听闻念娆命东宫的人大张旗鼓地带走管家、夏妈妈,她便清楚,念娆是听到了府里那些流言蜚语,动了怒。
荣国公年轻时的风流放荡,瞒不住了。
可是,念娆想要做什么?难道要与家族反目?
那怎么行。
已经与太子屡生嫌隙,若是再失去家族的庇护,日子可怎么过?
她匆匆入室,甚至没留意到跪在天井的佟念柔。
太子妃坐在三围罗汉床上,看着母亲入室,心绪复杂至极。
她想迁怒母亲,想说你明知父亲与你的妯娌不清不楚,为何不提醒我平日远离那对母女?那种情形下的女子,便是本性纯良,也会慢慢变得歹毒。她想问你到底是怎样的女子,是怎样那般屈辱地忍受一个男人施加给你的不堪的?明明是出自簪樱之家,你的尊严呢?
只是,说来何益。
怎样戳人心的责问,也换不回她所失一切。
她只是哀伤、失望地看着母亲,“那样一个人……你嫁的是那样一个人……”
她难过的无以复加,以为自己会哭,可是抬手抚上眼角,才知眼底一片干涸。
伤到极处,痛到有苦不能说的地步,原是没有泪水的。
荣国公夫人却落了泪,“当初……这姻缘是我强求的,是我执意要嫁他。”
“便是那样,你也嫁了。”太子妃语声很轻,“你真是外祖父的好女儿,真是林家的好女儿。”
女儿无言的鄙夷、失望如一记重锤,狠狠地击中荣国公夫人。她跌坐在椅子上,默默流泪,过往一切,浮上心头。
江山代有人才出。如今是师庭逸的世代,之前是江式序的世代,而再往前数,是荣国公的时代。
年轻时的荣国公,俊美风流,才华横溢,醉了半数京城闺秀的心。
他少年在外游历,四处拜访名士探讨学问,便常有诗词面世,被争相传颂。
他结束游历回到京城,曾到她娘家做客,就此走入她的心。
林家世代行伍,那时她父亲是五军大都督,现在她兄长是大同总兵。她自幼随兄长习文练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