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晋王妃笑着岔开话题:“顾鸿飞被关进牢房当日便病倒了,吐了好几口血。刑部的人担心他不明不明地死在牢房,便请了大夫给他把脉,大夫说他是一直肝火旺盛郁结于心,眼下是急火攻心,日后怕是要落下病根了。”
炤宁牵了牵唇,“他那种人,死了才清净,就该把他活生生气死。”
“可不就是。被少不更事的女子惯得自以为是,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了。这跟头还是摔得轻。”
两个人说笑了一阵子,转去太子妃那里。
林氏眼下虔心向佛,住到了女儿这里,白日里过的还是在寺庙的日子,做早课晚课等等一样不落,膳食也只用素斋,只在晚间与女儿说说体己话。
——太子妃说了这些,是委婉地解释林氏已经以方外之人自居,不能出来相见。
晋王妃与炤宁听了,都觉得这样也好。不管怎样,林氏如今有了另一种寄托,不愁时日难以打发。况且佛法无边,潜心修行的话,所得甚多。
是因此,炤宁想到了太夫人。自己那个祖母如今也在每日礼佛,只是不知她纯属敷衍还是诚心诚意的。
晋王妃看看炤宁,忽然想起一事,奇怪地道:“吉祥呢?你像是有段日子不带它串门了。”
“它很忙的。”炤宁笑道,“每日早间我用完饭,它就跑出去了,午间回去吃饱喝足之后又跑出去,到了晚间用饭的时候回家。我们家吉祥长大了,每天跟萧家的如意在一起玩儿。”
“是吗?”晋王妃失笑,“吉祥居然也交到朋友了。”
“是啊。”太子妃将话接了过去,“连翘、落翘几个经常瞧见两个小家伙在草地或是水里玩儿,不知多讨喜。有一段日子了呢,这都成什刹海一景了。”
晋王妃道:“那等到你们搬回王府,它们不是要分开了么?”
炤宁道,“没事。它们认路,带着来回走两次就行了,到时候还是可以相互串门。”
晋王妃由衷地笑了,“哎呀,听你这么一说,竟浑似两个小人儿似的。”
太子妃笑道:“那你以为呢,那两个小家伙可不就跟小人儿似的。”顿了顿,道,“过段日子,我也要养一只猫或是一条小狗。打小养着,悉心照看着,就像炤宁似的,时日便不愁没有乐趣了。”
“不行不行,不能总说这些,说得我都心痒痒了。”晋王妃摆了摆手,“可我这粗枝大叶的人,哪里有那份细致,快说点儿别的,别总勾引我凑这种热闹。府里近来七事八事的,我家王爷早就一脑门子火气了,我要是再只顾着自己的喜好,不挨骂才是见了鬼。”
太子妃与炤宁都笑了起来。
三个人在一起闲话家常,将近巳时,炤宁唤人去醉仙楼定了八菜一汤,另外又特地为林氏点了几道素菜。午间饭菜送来,唤上莫心儿,四个人高高兴兴地用饭。在太子妃这儿小憩之后,晋王妃与炤宁才各自回家。
比较少见的,师庭逸已经回家来。
炤宁走进寝室,见他褪了外袍,穿着白色中衣、黑色中裤,倚着床头翻阅书册,旁边还散放着几本书。
她走过去坐在床畔瞧了瞧,才知他手边都是官员的花名册,“看这些做什么?”
“官场被蛇鼠之辈一搅和,有点儿乌烟瘴气。应该洗牌了。”师庭逸展臂将她揽到怀里,“父皇离京前就提过。眼下桑娆这事情一出,更应该抓紧筹备。”
炤宁倚着他肩头,抬眼瞧着他,“父皇私底下与你说的?”
“嗯。”师庭逸道,“这种事,难道还能提前告知朝臣?”
“我的意思是,父皇有没有跟太子说过?”她问。
“应该没有。父皇想让太子先学会帝王该有的胸怀、气度。”
“哦。”炤宁撇撇嘴,“原来父皇还想将他糊上墙。”
师庭逸轻笑出声,“不然怎样?”
是啊,不然怎样?改立他为储君么?要是她子嗣艰难,便少不得重走太子妃一些旧路,每日为着怀胎生子烦扰,人们看到她都只盯着她的肚子。
最早想让他成为储君的时候,是心结还未打开,无所谓,与如今的情形可不相同。
“不关我的事。”炤宁要起身,“我换身衣服,让红柳帮我推拿。”
她如今每日让红柳推拿穴位一次,晚间服一碗调理身体的汤药。顾大夫的本意是早间或晚间服药之后便推拿,只这一点是炤宁难以完全照办的——服药之后人就有些乏,打不起精神来处理诸事,而红柳时不时也有差事要出门去办,主仆两个大抵都只在下午有时间。
顾大夫听炤宁说了原委,也完全能理解,便由着她。这之间的差别是时间长一些或短一些,燕王妃肯不再胡吃海喝就已不易,别的再斤斤计较的话也无必要。
这些师庭逸都已了解过,他认可之后才开始正经调理的。
“不用。”师庭逸坐起身来,“我来。”
“你?”炤宁失笑,“那怎么行。”他自然是知晓人各处穴位的,但这是要每日坚持下去的事情,他总不会每日都有时间,一次两次的根本没必要。
“我问过顾大夫了——上午去宫里看昭华,恰好遇见了。她说每日你服完药推拿的效果会更好。红柳另有差事,你白日里又忙这忙那,也没个固定的时间。”师庭逸帮她褪去外罩的衫裙、脱掉紫色缎面绣花鞋,“试试我的手法,要是还好的话,明日起就照我说的来。”
“你哪里有时间——不是信不过你,是你没时间。没必要为了我……”
师庭逸打断她:“啰嗦,咱俩谁说了算?”
炤宁笑了,“今日你说了算。”
师庭逸一面给她推拿一面道:“我这两日正经地安排了一番,每日这点时间不在话下。你手里的人,一个萝卜一个坑,别耽误了其他的事才好。这本就是我的分内事。”
炤宁抬手摸了摸他的下巴,凝视着他的眼神温柔似水,“你对我是不是太好了点儿?”
“你倒是好打发。”师庭逸笑道,“手放下去,老实点儿。”
炤宁开心地笑着,“先给我亲一下。”
“没正形。”师庭逸笑着俯身吻了吻她的唇,“宝儿乖,等会儿放空心绪,什么都别想。”这般疗法,心无杂念最好。他只盼着她羸弱的小身板儿尽快康健起来,再无病痛来扰她。
炤宁则问:“连你都不能想?”
师庭逸用力地吮了吮她的唇,“不着调。看着办。”
炤宁满足地笑着阖了眼睑,“我听你的,别的时候再想你。”
放空心绪也不是难事,想一想泛舟水上清风拂面的惬意、山花烂漫空气清新的氛围……等等,都能让她的思绪变得空灵,身形完全放松下来,整个人进入半梦半醒的最适合推拿治疗的状态。只是这种时刻很少,白日里七事八事的,她总是把这种时间用来思忖一些事,总是想今日就罢了,明日再正经配合——明日复明日地敷衍着。而他在身边便不同了,他在,她心里就是满满的,再紧要的事都无足轻重。
师庭逸瞧着妻子的神色慢慢变得舒缓平宁,手也感觉到了她身形慢慢的完全放松下来,唇角缓缓上扬,笑容愉悦。
**
转过天来,红蓠、常洛分别交给炤宁几封书信。
都是与桑娆相关的官员写给桑娆的亲笔书信。
炤宁等待观望之后,知道那些官员还是没看清楚局势,都在原地左顾右盼,打的大抵是慢慢寻找机会为桑娆出面的主意。
胸有成竹的是自己,为何要等着人找上门来呢?万一有人暗地里使手段算计亲朋以图找到把柄,那不是太可笑了么?为此,炤宁与韩越霖索性先下手为强,及时命人前去给那些人敲了一记警钟。没别的意思,只是告诉他们:老老实实的听命行事,我们不搭理你已是网开一面,为一些女子出头的心思还是免了的好。
今日拿到手里的这些信件内容大同小异,一个个官职或高或低的人写信给桑娆,回绝搭救她这一件事,并出言痛斥她的心思荒唐可笑。
炤宁将这些信件看了一遍,确定都不是藏头信之类另有文章的,这才命人将桑娆带到小花厅。
桑娆其实等同于犯人,只是饭食、衣物方面没人刁难罢了,由此,样貌还是干干净净,不显狼狈。
炤宁命红蓠把书信交给她,“你看看吧。我便是关着你,也不会让你全不知外面是怎样的情形。”
桑娆将那些信件仔仔细细地看完,神色竟是不显端倪,依然平静,平静得接近于麻木不仁。她将信件交还给红蓠,抬眼凝视着炤宁,“我这个人都不在人前了,谁还能为我尽心竭力?早已料到了。你这样做是何目的?要我钦佩你行事果决并且奏效奇快么?不,我不会。说到底,你不也是听景林说了那些话才有所举措的?到底,你也不过与我相同,要依仗男人的帮衬才能成事。”
“这就是以偏概全了。”炤宁笑意温缓,“即便是你说的这样,各中差别也不小吧?”
“差别?”桑娆讽刺一笑,“不过是你侥幸看对了人,我不走运看错了人。”
炤宁笑开来,“是啊,你不走运,看错了人,看错了太多人——手里的女子不得力,那些男子更不得力。这可怎么办才好。”
桑娆与她对视片刻,笑意竟是自信、笃定的。
“没有字字句句戳中你龌龊品行的人在场,你便是这般睥睨一切的样子,着实叫人开了眼界。”炤宁扬了扬眉,“有些事你似乎到现在都不明白:绝对的权势、尊卑面前,连你做跳梁小丑的余地也无。即便是我不曾在你现身那日便将你扣押起来,在你开始挑拨是非的时候,我也还是会这么做。可知为何?因为你不配我与你斗法。假如你还是伍太妃的侄女,我绝不会如此。但你如今只是个风月场合里的老鸨,我若是与你一般见识,那叫自降身价,天下人会笑掉大牙。”
桑娆笑容里的讽刺、讥诮似针尖上的芒,“这话说的,好似你不曾落魄似的。”
“我这是在对牛弹琴么?落魄的人不胜枚数,可有哪一个到了你这种丢人现眼的程度?”炤宁对这女子打心底起了反感,眸色轻蔑,笑意酷寒,语气亦变得凉飕飕的:“你还是别把什么事都往我身上扯的好,我犯不着跟你解释一切,还是那句话,你不配。你已经是个死人了——这一点可千万别忽视。眼下不动你,只是不愿让你脏了我的人的手。”
桑娆再怎么样,也知道自己如今是阶下囚,她垂眸看着脚尖,“已然是个死人,又何劳燕王妃教诲。”
“你倒是看得起自己,我除非疯了才有闲情教诲你。”炤宁扯了扯嘴角,戏谑一笑,“只是闲得慌,拿你当个消遣罢了。”
“……”
“我和景先生已经命人去接荣国公回京了。”炤宁如实道,“你不是想要自不量力地给他报仇雪恨么?由此可见你对他情深意重,他于情于理都不该辜负你这一腔深情,该早日与你团聚。他已负了你半生,余生不会了。”
“……”桑娆闻言看向炤宁,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眼里一点点喜悦也无。
炤宁继续道:“在见到他之前,你时间富裕,不妨见一见康晓柔——这是太子妃的意思,你与荣国公情深意重,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