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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那张脸,我要死了,真的很有气势啊!】
【这哥们要红。】
玄极排队十几分钟领到了自己的晚膳,离开人群后,感觉还有很多人跟着自己——他们大多数都是步伐沉重,脚下虚浮,绝非练武之人。玄极虽然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跟着自己,嘴巴里碎碎念那些“要红”“白颐flop”“一哥让位”名词又是什么意思,但是他没有转身驱赶他们。
只是在走近接近道具车的那片小树林阴影中,让月色投下的阴影掩饰去了他的身影。
当一阵寒风吹过,林子被吹得沙沙作响,他脚底一点地,轻轻一划,卷起一道似风吹过自然卷起的雪尘,迷糊了身后那些“暗中观察”的人们的眼……当雪尘落下,小树林恢复平静,原本站在月光下的男人已经不见踪影。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也只能解释为男人腿太长走路太快,伸脑袋看了一会儿确实没看到人后,唏嘘散去。
小树林中很快恢复了一开始的宁静。
没一会儿,最高那颗松柏微微轻晃,一团积雪从树上掉落,树冠之上男人轻轻落于雪地中,手中的盒饭还稳稳地托着,汤汁都未溅出一滴……玄极抬起眼,随后便看见不远处树荫下,安静停靠在一旁的道具车内亮着澄黄的光,车窗边冒出半个小小的脑袋,背对着车窗,低着头一动不动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似想到什么,男人目光微凝,抬脚走去——
来到车窗边看了眼,只见车内,少女捧着脸坐在窗边,她膝盖上放着个同款盒饭,嘴里叼着一双筷子,眼睛却全神贯注地看着放在手边稍高凳子上的一本书……过一会儿伸手翻一页,膝盖上的盒饭大概早就凉了。
男人唇角翘了翘。
抬手,屈指轻轻敲了敲窗。
只见车内低头看书的人微微一愣,像是被吓了一跳,嘴里叼着的筷子掉落在盒饭上——花眠回过头看了眼车窗外,在看到窗外站着俯身看着自己的人时,她眼角沾染上了淡淡的笑意……伸手将窗户降下来,一张小脸探出来:“你怎么来啦?”
“晚膳。”此时玄极已经恢复了他的棺材脸,“外边人多,且不知为何,似乎在议论在下一些事,还用那些个玄铁……”
玄极指了指花眠放在身边的手机:“对着我。”
花眠停顿了下,未免有些心虚:玄极不会上网不知道,花眠当然知道这会儿他的那张棺材脸已经风靡整个网络,那四五秒的镜头被人家颠过来倒过去的疯传,已经到了“一眼万年”的夸张程度……
…………………………和她刚开始说好的“一共就五秒镜头谁会注意到你”并不一样。
在心中默默对玄极三叩九拜表达歉意,花眠拉开门让玄极进入道具车内,再关上车门——车内还挺安静,花眠这才意识到一直以来道具车就像她的一方天地,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外人像是这样,不是风风火火地爬进来天上地下翻找急用的道具然后急匆匆离去,而是与她肩并肩地,好像很热闹、拥挤地坐在一起。
花眠眼神儿有点飘忽。
放下膝盖上吃了两口就没怎么动的盒饭,她十根手指又相亲相爱绞成一团。
“第、第一次,”她吞吞吐吐道,“拍戏的感觉怎么样?”
“没有特别感觉,”玄极淡淡道,“拍完之后陆续有人问我接不接别的活儿,早上那个大吼大叫的说晚上还要继续,我就一一拒绝了。”
——他的意思大概是,早上风靡全网后,陆续有别的剧组的人闻风出动过来挖人……“大吼大叫”的大约是说他们的导演,提前跟玄极说了今晚还有夜戏 ,所以玄极拒绝了别的剧组的邀约。
想到这,花眠伸手拖过这两场戏的剧本,发现接下来明明好像没有再涉及到副将的群戏……顿时了然,看来导演也意识到剧组里来了个别人要盯着的香饽饽,临时让跟剧组的编辑强行加戏,把人留下。
“那,晚上还要继续拍的意思?”花眠摸摸唇角,“记得跟导演提加钱的事儿……呃,你马上可以买一卡车的内裤了。”
玄极不知道“一卡车”是什么车。
只是掀了掀眼皮子:“钱财乃身外之物,不强求,足以温饱即可。”
花眠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接下来两人没有再搭话,花眠安静地撑着下巴看玄极吃饭,吃完饭后递出张纸巾……玄极道谢接过,转身正下车,这时突然身形一顿,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将背上背着的无归剑取下,放至花眠跟前:“晚上的戏似乎用不上,背着有些奇怪,暂时存放在你这?”
花眠盯着这把除了在警察局,男人几乎片刻不离身的大剑,就这么放到自己面前,微微瞪大眼“嗳”了声:“放我这?”
玄极一顿,似乎也觉得自己有些莽撞:“若不方便……”
“不适不方便,只是这么贵重的东西,”花眠抬起手,捏了捏耳垂,仿佛自言自语般小小声道,“夜戏有时候我也要在现场帮忙布置下现场,放在车上如果被有心之人偷了去……总不能剑鞘没找到把剑都赔进去了。”
玄极闻言,勾起唇角。
花眠恼了,挑起眉:“笑什么啊。”
“无归剑认主,身怀武艺之人尚且需搬山之力才可搬起,更不论挥舞,”玄极淡淡道,“而现世之人多为寻常人,更是难以挪动分毫……所以说是让你看着,实际不过是找个地方存放。”
“……”花眠眨眨眼“哦”了声,“这样,那就好。”
玄极跳下道具车,背景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
花眠蹲在道具车里目送他远去,直到确定他走远了,她才默默收回目光,忍了又忍,最后目光最后还是忍不住落在脚下安静放至的那把大剑之上——黑色玄铁在车灯下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剑柄上镶嵌纯粹红蓝宝石若干,剑上刻画有藤叶枝蔓,顺延剑身蔓延攀爬,雕刻散落的鸟类羽毛作为装饰……
花眠:“……”
指尖顺着剑身上凹凸不平纹路向下——
花眠记得玄极提到过,无归剑剑鞘上描绘着飞禽百花……应该就是与剑身上的枝蔓鸟羽纹路相对应。
指尖下滑,直到剑柄。
【无归剑认主,身怀武艺之人尚且需搬山之力才可搬起,更不论挥舞……】
耳边响起男人缓缓描述之音,花眠指尖一顿,停留在剑柄之上,而后指尖因为轻轻使力的挤压而微微泛白——
花眠:“……”
沉重金属与车内地板摩擦发出“滋”的一声刺耳□□,传说中重如搬山之力的巨剑就这样被一根手指推动数厘米!
蓝色的光于昏暗的车内亮起,蓝色的光从花眠指尖的地方点亮,像是流淌的银河逐渐流淌填满剑身枝蔓——
当光变得越来越亮,蓝色的光透过车窗,车内蹲在剑前蜷缩成一团的少女背后有星星点点蓝光汇聚的百花、羽翼缓缓舒展开来……
花眠:“!”
微微一惊,指尖离开剑身,蓝光消失,车内再次恢复昏暗,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
车外几百米开外,站在群演人群之中男人原本面色沉静认真听导演讲戏,这时耳边突然响起奇异之声,在周围人似无耳闻面色自然时,男人睫毛轻颤,面色微变,回过头看向不远处小树林的方向——
无归剑与剑鞘……共鸣。
“主将病重,谣言四起……这个时候,曾经一路追随主角的众将士应该明白当时发生了什么,彻夜守望在主将帐外,更为曾经自己怀疑过主将实力导致大家深陷敌营而自责,”导演手中拿着卷成一卷、刚改好的新剧本,“所以作为副将,这个时候——”
导演抬头一看。
人群后面原本安静站在那的高大男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导演:“……副将,人呢?”
……
这边,导演满世界找他强行加戏的“副将”。
那边,玄极脚下疾风而行,向着曾经发出共鸣的大致方向飞速前往……玄极认为自己的反应与速度已经极快,然而当他越发靠近道具车所在那小片空地,那共鸣却突然消失了。
就像是突然从未出现过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玄极脚下一顿。
立足于道具车百米之外。
他听见道具车内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车门被拉开,从门缝里探出一张熟悉的小脸……月光之下,她黑眸明亮,眼中闪烁着熟悉的唯唯诺诺、柔软的光……她抬起头与玄极隔着空气稍一对视,微微愣住。
“……不是在拍戏吗?”花眠楞楞道,“怎、怎么回来啦?”
“我听见无归剑与剑鞘共鸣之音,”玄极驻足而立,“方才可有什么人经过这里?”
“……没有啊,”花眠跳下车,脚底摩擦了下地面,稍稍扬起下颚微微眯起眼,“我一直在车里,什么都没看见。”
玄极:“脚步声呢?”
花眠摇头:“没听见,我在做喷漆……”
花眠举起手,让玄极看自己被喷漆弄脏的指尖:“声音有点大的。”
男人微微蹙眉。
三言两语,玄极未多作怀疑便被花眠轻易打发走——看着他似乎是着急追着携带无归剑剑鞘之人而去了……
看着他离去,花眠独自站在车外停顿了一会儿,转身爬上道具车,关好门,这一晚直到收工,她再也没有卖出道具车哪怕一步。
晚上回到酒店。
少女进入浴室,温热的水顺着细腻的皮肤流淌,浑身冰冷的血液仿佛才被刚刚解冻……长发湿润地贴在巴掌大的小脸上,她闭着眼,睫毛在眼底投下一小片阴影。
【……她对剑鞘之事并不知情,只是身上确实有剑鞘气息。】
【剑鞘化为人形的可能性?闻所未闻。】
“……”
赤着脚踩在酒店房间的地毯上,披着浴巾的少女来到镜前,她转过身,背对镜面,稍稍偏头……浴巾滑落,只见光洁细腻背部,却有长长一排似野兽啃咬过留下的伤疤一样狰狞胎记,从颈部至尾椎,于白洁背部之上,异常刺眼。
他好像……
稍微提到过——
【当时我与祭祀汐月大战整整四天三夜,最疲惫的时候险些被他饲养镇海之兽一口咬断脖子,幸得无归剑剑鞘坚韧替我扛过一下……】
镇海之兽。
咬痕。
花眠:“……”
……剑鞘?
哆嗦了下。
猛地将浴巾拉起,花眠转过身看着镜中印着自己的脸,苍白如纸,眼眶微微泛红,完完全全恐慌而不安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啦啦啊啊啊啊!
第27章 【诸夏】
【花眠:妈妈啊QAQ】
【娘:怎么了; 这都几点了你还没睡。】
【花眠:我真的是你和爸爸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吗?不是路边捡来的吗; 比如二十多年前的某天; 你下楼倒垃圾时,不小心撞见垃圾桶边有个哭得面红脖子粗的小孩……】
【娘:……什么又让你怀疑自己不是亲生的了?】
【娘:这月工资不够花了?】
【娘:而且你爸还不肯给零用钱?】
【花眠:……没有。】
【娘:那做什么说这种神经兮兮的话,你不是我怀胎十月从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