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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镜中的冬梅有些奇怪地盯着我,眨眨眼。
“陛下,原来你心底里是偏向李大人的啊!冬梅这下可知道了!”
“喂喂喂!专心做你的事情。大人的事儿,小孩子一边儿去!”
“陛下,你还等,还等!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儿啦!你要知道啊陛下,那西疆一向盛产美人。诺,就是那种,眼睛大大,鼻子挺挺,嘴唇红红的疆域美人。”某女越说越来劲,索性放下木梳,原地跳起新疆舞来。“还会跳舞,小腰扭得,喏,如灵蛇一般呐!可偏偏李大人还是那种对女人一直敬而远之的人。这一旦要是被西疆美人盯上,难保他——”
“冬梅,我越来越发现你有才了。”我好笑地看着她,“将来不当女官,你还可以去什么青楼蓝楼大红楼的地方去卖艺,我保你红透半边天啊!”
“陛下!!!!!!!你到底有没有听进冬梅的话啊?”某女急得直跳脚。
“切!”我转过脸,继续梳发。“兔子不吃窝边草!”
“歪理邪说!只要草嫩又新鲜,哪里的都是一样吃!”
我彻底被击败。索性扭过身子,不再理睬她。
抬起眼,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双十年华,虽不是国色天香却也是风华正茂。我理理云鬓,抬手捻起一朵娇艳的花儿插在发间。
盯着自己半天,终于还是叹息一声。我这样自私的人,恨不得对身边每一个人都物尽其用。可是,为何在这件事情上,变得这样犹豫不决?
嫁给谁不是嫁?给谁生不是生?
可是,李继……我有些头痛。
望望窗外,天边才刚刚泛起一抹鱼肚白。为了给他送行,原来我竟起得这般早!
沉下思绪,静静思量那个男子,为我出生入死。一路风雨走来,那一双温暖坚实的手,那一具厚实的胸膛,护我周全。
虽然我曾做过太多冷酷无情的事,虽然我一直尝试着叫自己习惯一个帝王应有的冷血。可是,对于他,要叫我,如何不去感激?如何不去爱?
却怎奈,此爱非彼爱,终归无奈。
如果,有一天,因为迫不得已,我终究要投向另一个怀抱,你可会怨我?
起身立在窗棂边,我的指尖在冰冷间摩挲——
别,别怨我,好么?
就像昨晚,我假装熟睡,不是因为我无情。其实,我只是怕。怕我这样一颗冰冷的心,会委屈了你。
真的只是,怕你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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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天门
“陛下请回!早间露水湿重,还请保重龙体。”
“上马吧!你走了,朕便回!”我执拗地望着他。
“陛下,你先回!李继,李继不愿陛下看着李继背影。”他紧紧抿着唇,面色凝重。
“呵呵,还挺迷信的。那好,朕先走。”
“陛下——起驾——”身后太监嗓音已响,可我却始终不愿扭过身去。
“陛下?”
“李木头你给我好好的,朕不许你流一滴血!缺胳膊少腿儿的,朕,朕没法和老李头交代!”
“微臣遵旨!”
之后,便再难言语。我只是望着他,他亦望着我。没有往日的躲躲闪闪和诚惶诚恐,他只是安静地看着我,带着一丝兄长的宠溺。
“陛下,陛下,快说呀!给点儿念想,记住,过了这个村儿就没这个店儿啦!”身后传来冬梅小声但却清晰的催促。
我忽然有点慌乱。
李继看着我,眼底好像安然地流淌着一汪水,脉脉的,似乎也带着一丝期许。
“说呀陛下!”
“李木头——”我说什么啊?
“嗯?”他认真地回应着我,沉静的眼底此时已然流光溢彩。
“说呀!陛下!”
“早去早回!我等你一起吃酸菜火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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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是厚重的城门重重关合的声音。我听见隆隆的马蹄,和金属盔甲抖动时的擦擦声。以及身旁某女,喋喋不休的抱怨。
“怎么会这样啊?这可是真正的离别啊!西疆蛮子残暴无情,这仗打起来不容易啊!陛下居然还不说?还不说?我这早起时的动员工作做的,真失败,真失败,真失败……”
“冬梅,你歇歇吧!你这样热心肠地拉红线,也得看看这红线两头系的是什么人!我的情况你也不是不了解,我这幅样子,怎么配得上李继?他跟了我,何来幸福?”
“陛下!幸福不幸福又岂是你说得算的?幸福不幸福,你要问问李大哥!问他,这些年一直在你身边,即便是仅仅能看看你,他幸不幸福?即便仅仅睡在你屋顶而不是身边,他又幸福不幸福?”
“冬梅你——”
“就像皇夫在时,你夜半去看他。明明知道他心里没你,可你仅仅是看着,又幸福不幸福?”
“够了冬梅!”
“陛下,你知道吗?这世间,情深不悔的人,并不是只有你一个!并不是!”
那些话,带着巨大的冲击,轰然而降。
我呆立在那里,看着冬梅流着泪的脸,心绪翻滚。
幸福不幸福?幸福不幸福?
仅仅是在远处,仅仅是看着他,即便他心里没有你,那种甜蜜却已经深入骨髓。那么,倘若,我能挽起他的手,安然地站在他身边。那种幸福,恐怕会让我连在睡梦中都会笑醒吧?
“陛下,如果,非要将这个机会让给其他无关的人。那么,为什么不给李将军?他,一直都在等着,不是吗?”
不是吗?不是吗?
是啊!
为什么不给他?忆甜,难道你就这么没出息,给一个人幸福,对于你,会那么难吗?你不是常说,要给天下人幸福吗?那么,为什么要偏偏少了他?
更何况,那个人,为你生死可抛,为你严寒酷暑可挨,为你青春年华可耗,那么为什么不给他?为什么不?!
原来,醍醐灌顶,也不过如此!
“来人,快开城门!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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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是无数的太监侍卫宫女们的叫喊,我却充耳不闻。
提着裙摆,我只是拼命地跑拼命地跑。
那烟尘滚滚的人马,我只要再努力一点点,因为我要亲自去追赶那个机会,要亲手带给李木头那个幸福的机会。
“李继——”
“李木头——”
当那个高头大马上的男子,吃惊地勒住缰绳望着我时,我的额头已经被汗水打湿|Qī|shū|ωǎng|,我的眼睛也被他银光闪闪的盔甲刺得微微眯起。
“陛下?你?”他一脸惊骇。
“李继,我……呼……我……刚刚忘记跟你说句话。”
“陛下?”李继下马,快步向我走来。
一步步,李继,你在向你自己的幸福走近,你知道吗?
“李继,等你凯旋归来时,就别睡我屋顶了。”
“陛——”
“睡我屋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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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景良天空希冀
第四十章 好景良天空希冀
她想,也是时候给自己一条活路了。那么,就只用这最后一晚去想他。可好?
身边没有带任何人,她只想像受伤的野兽一般,去独自面对那些曾经的伤和痛。
抬手推开飞霞宫的宫门,那里面只有星点的几盏微弱的宫灯。清冷寂寥。
慢慢绕过石山屏风,转过回廊。站在寝宫前那片小花园中。她隐忍着痛,去细细体味那所谓的物是人非。
回想着,曾经的这里也有过太多的欢声笑语。小乔拉着她的手,在这里玩闹。大乔就搬过桌椅呆在一边,偶尔他们闹得疯了,他总会抬起头。温和的眼在望着这对小姐弟时,满是宠溺,似乎还带着一丝满足。
那样的日子,究竟有多美?即便那时她已经是机关算尽,阴谋重重,居然还是觉得幸福。看来人心呐,真是世间最最复杂的事物。
推开那扇门,兀自扯起一抹苦笑。半年的光景过去,他的屋子里居然还满是他的味道。似乎是一种很安神的香气,淡淡的,却带着一种叫做熟悉的感觉。
环顾着这间屋子,这间软禁了他一年多的屋子。想象着他每日倚在窗前看日升日落的情形,真的忍不住心酸。笼中之鸟的生活,强迫着将他锁在身边,她又怎么可能奢望他快乐?
指尖轻滑过他曾盖过的锦被,丝滑但却冰凉。是了,没了他的体温,这整间屋子都寒得像冰窖。让人不仅身冷而且心冷!
情不自禁,她踢掉鞋子爬上他的床榻。就顺着他平时的窝位,轻轻躺了下去。于是,他的味道就更加铺天盖地而来。
竟然,觉得安心。再不用如夜夜那般辗转反侧,很快,意识就开始混沌。
夜半,却忽然被冻醒。胡乱地扯过一边叠好的被子,竟在不经意间带落一堆物什。
噼里啪啦的,好像是一些画轴。居然藏在被阁中,被人小心翼翼地收着。
迷迷糊糊地扯过一卷展开——
便见画中女子鹅黄的衣衫暖暖,挽着松垮垮的发髻,甜甜笑着。
慌乱中起身,再一卷卷展开——
微笑的,生气的,坐着的,跑着的,一幅幅,全是那个女子,喜怒哀乐,静动交替。
忽然想起,白日里偷偷溜过来。总是看见那个男子在专心致志地作画。神态专注的样子,让人根本不忍心打搅。
那么,那日复一日的描绘,却原来,都是为了这样一个女子么?
慌乱,从未有过的慌乱。似乎更多的是一种叫做恐惧的东西。纠缠着她的心,勒得生疼。眼前,好像有一大片未知鬼魅的领域在向茫然的她招手,那里面有着的,好似能够致人命的诱惑。
不敢想,一下也不敢想。
倘若这不是一场荒唐可笑的梦境,那么她会如何?!
咿呀——
此时的木门却被人突兀地推开,她扭过身,看见那个令她朝思暮想的男子,披着一身细碎的月光,皱着眉头,一步步走近。
“我看你进来多时一直没出去,就——”
“文洛——”是真的吗?还是幻象?
对面男子瞬间僵硬。
她却再难控制。狼狈地爬起身,胡乱扯过一幅画,跌到他身边。手指紧紧地攥住他的衣襟,多怕这场梦境破碎。
“文洛,你回来啦?回来就好!甜儿对不起你,对不起!都是甜儿的不好!甜儿傻,甜儿笨!你看,这么些画,都是你为我画的。你看,你把我画得竟这般美。我……”
“陛下,请你看清——”男子瞪大眼,呼吸渐渐变得粗重。
“文洛,我傻了,我怎么会这么迟钝?原来,你也是爱我的对不对?即使我算计你,利用你,软禁你,可是,你还是爱我的对不对?至少,爱比恨多,对不对?”
“够了!忆甜!你看清楚!”
“文洛——”撕心裂肺的呼喊,终于划破这诡异的静谧。
在这间安静沉寂了太久的屋子里,坚持了太久了的她,伪装了太久了的她,也终于是,跌入崩溃的边缘。
“你,你不要这样。”男子眉宇间的不忍和无奈,为这清冷的夜色再添一抹寒意。
“为什么?为什么你什么都不对我说?你若说出一句,我又怎么会忍心那般对你?为什么你就是不说?为什么?”
望着那张脸,她一时不知道如何去说出,那埋藏在心底太久的话。可是面前那个神色骇然的男子,却没有等她理清,就已震怒。阴寒在他的眼中汇聚,再慢慢扩散到全身。
“乔文洛!这该死的乔文洛!阴魂不散的乔文洛!我要怎么才能把那个可恶的男人从你心理面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