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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铭见到崔春羽如获至宝:“长史快来,许侍君大约还要请大夫!”
崔春羽入目之处只看到一坨白花花的肉,忙转过身去:“你先帮他把衣裳穿起来,我这就去请大夫,将人先抬出殿下的卧房再说。”
府里主子常年不在家,连个常住的大夫都没有,还是崔春羽派了人去坊外请了大夫过来。
谢逸华一觉睡到了天亮,梳洗沐浴过之后,坐下来吃早饭。崔春羽前来求见,吞吞吐吐问起:“殿下准备怎么处置许侍君?”
她对自己后院里到底有多少个美人儿,具体到美人儿长什么模样,还没有崔春羽熟悉。喝着清粥十分不解:“那是谁?做了什么事儿需要本王处置吗?有事儿让他们找你就好!”
崔春羽心中腹诽:又不是我的男人!殿下您这话说的,也不怕自己头顶的帽子绿了!
她吞吞吐吐,总算将昨晚的事儿讲了,却见端王殿下越听越糊涂的模样,倒好似全然不记得这一回事,好半晌才将手里的粥勺放下:“本王昨晚跟君平喝的有点高,还当自己在外面跟一帮姐妹胡闹。她们胡闹惯了的,平日拳脚无眼……伤着人了?”睁大眼睛倒似个无辜的孩子。
崔春羽:殿下您抓住重点了吗?!
——虽然您摆明了对府里的男人没兴趣,可他们既然当初蒙贵君赐下来,不论您碰不碰他们这辈子都是您的人,哪怕是当摆设在端王府的后院里摆一辈子,该守的规矩还是要守的。主子召侍寝万没有推脱的道理,但是……私自爬床却是另外一种性质,也不怕带坏了王府的风气?
她无奈:“属下擅自请了坊外的刘大夫,说是断了三根肋骨,得好生休养几个月才能好。”
谢逸华万分庆幸:“本王当时没拔剑吧?告诫后院一干人等,在本王神智不清的时候千万别靠过来,刀剑无眼!”
得!有了许侍君的前车之鉴,往后哪位侍君或者小侍再起了爬床的小心思,恐怕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骨头够不够硬!
崔春羽没好意思直言说她差点把许侍君捅个窟窿:“殿下……真的不处置许侍君吗?”
谢逸华很是大度道:“你去问问许侍君,他若是想要出府嫁人,本王替他备嫁妆!”
这是……惩罚吗?
崔春羽既不敢违拗主子的意志,也只能暂时将端王殿下三日前警告她的不得干涉内帏之事忘至脑后,去处理这件事。
许侍君醒来之后只能躺在床上,肋下好像被同时扎进去好几把刀,痛意难忍,借着痛意他将枕帕遮住了脸,痛痛快快大哭了一场,掩饰他丢脸的事实。
谢逸华对端王府的事情从来不放在心上,她常常把端王府当作客居之所,每年回京之时暂住几日。踏出端王府,外面天大地大,山河绮丽,人事纷繁,太多让她驻足的地方,连同皇城都被她抛在脑后,寻常不大记得起来。
今日她进宫,先是去乾坤宫里拜见了才下朝的女帝,被女帝留着说了好一会话,才道:“你这丫头一出门便野了心,你父君在宫里提起你时常垂泪,也不见你写封信回来,既然回来了就赶紧去瞧瞧你父君,晚点等母皇忙完了过来陪你们吃饭。”
她退出来之后,去关鸠宫里拜见淑贵君,他便按多年惯例又训起她来,嘴里的话冷硬,但坐在那里却不住垂泪:“……你这是根本没将父君与妹妹放在心上,连个平安的信都不派人送回来,若不是你母皇告诉为父,说你滞留安顺城,为父都不知道你的行踪。如果不是你宰了焦子琰,竟是连你母皇都不告诉一声?你这狠心的丫头!”
淑贵君人到中年,却仍气韵迷人,垂泪之时不免让人心生怜惜,连她身边的奶公蓝氏都心疼的劝谢逸华:“端王殿下常年在外,哪里知道贵君在宫里的不易。贵君为殿下操碎了心,只恨平日不得见面,殿下不懂贵君的一片慈心!”
谢逸华垂目坐在那里,不为所动,完全是一副铁石心肠的模样,嘴里敷衍的劝他:“父君还要保重身体,女儿时常不在身边,不过有妹妹承欢膝下,亦能慰父君一片慈父之心!”
淑贵君听到她将“妹妹”两个字拖长了腔调,不由面色一白,收住了泪。
谢逸华满意了,这才道:“儿臣久未回京,既然来见过了父君,也理应前去福春宫拜见父后。”
淑贵君直等长女的身影从关鸠宫里出去之后,在袖中紧拧着帕子的手才缓缓松开,沉声道:“言儿是越来越不听话了,她这是还记着那件事呢!”
蓝氏也提着心,方才生怕端王殿下出口伤人,只是这几年随着她年纪渐长,倒是终于学会了做表面功夫,竟然还能耐下性子坐在那里看贵君流泪,已算是一大进步。
“殿下只是年轻,不懂贵君的苦心。等殿下成亲做了母亲,就能体谅贵君的心了。”
淑贵君面无表情的问他:“可查清楚了,言儿当真为了燕少帅把谢芷华给揍了一顿?”
蓝氏:“确有此事,老奴这两日还派人反复核查了!”
“揍的好!”淑贵君面上终于浮起一丝冰冷的笑意:“她不是不听话吗?每次提起成亲就跟要了她的命一般。本宫塞进端王府的少年郎,她一个都不肯碰。就为了铃子那么个贱奴,居然连自己亲生父亲的话都不肯听!她越不想要,本宫偏要塞给她!”他轻抚鬓角,神情里带着说不出的绝决,倒好像破釜沉舟一般:“去瞧瞧陛下折子批的怎么样了,请她过来吃饭,就说……就说本宫有事要与陛下商量!”
蓝氏再三确认:“贵君……当真要这样做?万一殿下不肯呢?”可别在僵冷的父女关系上再雪上加霜。
淑贵君的情绪已经完全平复了下来,斜睨了他一眼:“你还是不懂言儿。她不过就仗着我是她亲爹,她是从我肚里爬出来的,才敢这么跟我犟。但在她母皇面前,她可机灵着呢,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门清。这件事情也只有借着陛下手,才能迫她就范!”
“是,老奴这就去请陛下!”蓝氏躬身出去了,只留淑贵君坐在殿内主位上,目光沉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端王殿下您就要被亲爹给算计啦……莫名有点小开心呢!哈哈哈哈哈
☆、第十七章
谢逸华从福春宫回来,就见到女帝已经换了常服,正放松的半闭着眼睛坐在榻上,淑贵君站在她身后替她捏肩,两个人相处起来颇有种老夫老妻的感觉。
她站在殿门口,正在犹豫要不要进去,就听到谢佳华的声音:“真没想到二皇姐竟然舍得进宫来向父君请安了?”
谢佳华酝酿了一肚子不满,就等着找机会浇她个灰头土脸,但谢逸华对小姑娘的怒火视而不见,仰头看看天色:“皇妹,你今儿不会是又逃课了吧?”
谢佳华:“……”好想说滚!
谢逸华语重心长:“皇妹,做学问呢,一定要持之以恒,万不可懈怠。前几日你听到姐姐回京,便逃课跑去端王府;今儿听说姐姐进宫,你便逃课来关鸠宫。咱们姐妹情深,皇姐也是极为感动的。”她摆出个令谢佳华几乎要作呕的温柔表情,忧心忡忡继续说:“可是因为皇姐而耽误了你的功课,皇姐内心也深感不安呢!”
不安个鬼!
谢佳华才不相信她的一派胡言。她这个亲姐别的优点没有,偏偏谎话张口就来。而且每次非要撒那种让人一眼就能拆穿的谎话,简直是小看她的智商。
很多时候她都恨不得谢逸华不是自己一父同胞的姐姐,而是宫里某个庶君的女儿,或者哪怕是她从皇夫的肚里爬出来的,站在天然敌对的立场上,也能正大光明的讨厌她。
但是很不幸的是,谢逸华不但是她的亲胞姐,而且正是她最讨厌的那一类人,满嘴抹蜜两面三刀,真心没有一钱,假意倒有半斤,敷衍起亲爹来都不带打折的。
谢佳华最恨的是她对淑贵君的态度,连带着听到她的消息内心总是很暴躁。而谢逸华每年回京的日子有限,因此她暴躁的次数也总是很有限。
她狠狠瞪着谢逸华,恨不得拿眼刀子在亲姐脸上戳出俩窟窿来,顺便检验一下她脸皮的厚度,女帝却已经诧异的瞧了过来,并且招手:“你们姐妹俩杵在那做什么呢?”
谢佳华内心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以前得到的教训足够多,她这姐姐不是亲的,分明就是仇人,不找着机会踩她一脚,似乎就不痛快!
果然谢逸华没让她失望,进去之后便向女帝告了一状:“儿臣有些忧心皇妹的功课,她这个动不动就逃课的行为着实有点不妥!”
谢佳华咬牙:“儿臣今日并没有逃课,先生家中有事先回去了。”
“哦——”谢逸华拖长了腔调:“前几日你跑去姐姐府上,不正是上课的时候?不知道母皇为皇妹皇弟们挑的先生是不是家事太多,怎么三天两头放假?当年儿臣在岑先生座下读书的时候,起五更睡半夜,是从来不敢懈怠的!”
岑先生乃是当世名儒,当年谢逸华八岁出宫开府,便以求学的名义前往崆峒书院,在岑先生座下听教。这是她当初自己提起来的,凤帝一直拿她做典型,激励后面的皇女皇子们好好读书。
但谢佳华久在宫中读书,眼前只有四方天地,听说崆峒书院依山傍水,风景优美,岑先生还有个喜欢组织座下弟子游学的嗜好。这位老先生分明是教书烦闷了找机会溜出去玩,还美其名曰游学,引的天下士林都对她的教学方法赞誉有加。
有玩心重的师傅,谢逸华能起五更睡半夜的读书,听起来像笑话。她都怀疑谢逸华在外面玩的乐不思蜀,不想回京过拘束的日子,见到她却满嘴的大道理,站着说话腰不疼。
什么一心向学……都是狗屁!
天熙帝却对谢逸华的话很是相信,欣慰道:“言儿此次回京就多住些日子,有空时也教教你妹妹,她就是有些坐不住。”
谢佳华:“……”
劳谢逸华每年回京在女帝面前不遗余力的抹黑,她坐不住的名声早就传开了,外间对三皇女的评价可不怎么高。
“儿臣忽然想起来还有十张大字没写,这就回去读书。儿臣先告退了!”
谢佳华走出去的时候,还听到天熙帝欣慰的声音:“每次言儿回来,你妹妹就格外的乖巧。到底是做姐姐的,处处为妹妹着想!”
她拐到关鸠宫后殿,将内务府新进上来的两盆深红浅白的垂丝海棠给揪的满地落红,枝叶凋零,才肯罢手。直吓的看管两株海棠的小侍跪在青砖地上直磕头,脑门上都见血了。
关鸠宫正殿里,谢佳华离开之后,淑贵君便遣宫侍传膳,温婉的眉目里满是对长女的牵挂:“言儿出门许久,瞧着瘦了许多,父君今儿特意吩咐御膳房做了许多你爱吃的菜,多吃点补补。”
谢逸华进宫就备着“孝顺”的那张面具,当着女帝的面套起来天衣无缝,就连淑贵君也恨不得父女俩独处时别看到大女儿坦诚的脸:“儿臣在外面游历的时候品尝过很多美食,都不及父君宫里的美食让人念念不忘。”
女帝大是怜惜:“一会上来多吃点!”
殿内气氛融洽,等到撤了膳再谈起她回京之后的事情就顺理成章。
“言儿,朕怎么听说你回京之后为了燕云度,将芷华揍了一顿?”女帝饮了口茶,状似随意的问道。
谢逸华也没多想,还在考虑是不是谢芷华跑来向女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