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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风一吹,沟堑两边的桃花纷纷扬扬的落下来,人群中便发出一连串欢呼声,小孩子还在小舟上跳了起来,害得被父母狠狠的拍了一下屁股。
而人们任凭那桃花落在自己的身上,言语间也带了几分欢喜,互相道和,这个时候,洒落的桃花瓣倒是成了一种信任的好彩头。
宋晚致感受到周围的欢喜,心里也忍不住欢喜起来,笑盈盈的看着苏梦忱,歪了歪脑袋:“梦忱,真好。”
苏梦忱看着她欢喜的眉眼,伸出手指将落在她额头上的一片桃花瓣给拿了下来,方才道:“真好。当心小的时候,最为寻常的欢喜都可以撑满整颗心。”
宋晚致轻轻的笑道:“是呀。当心大的时候,往往不满足,总觉得自己可以飞往更广阔的天地,那些最为寻常的幸福都变得渺小和微不足道。所以,还是现在好呀。”
苏梦忱将那片桃花瓣塞入自己的嘴唇里,含笑看着少女那微红的脸:“这样很好。”
看了桃花,苏梦忱给了那舟子一点钱,问道:“烦恼大爷带我们去个吃东西的去处。”
那舟子接了钱,然后笑道:“肯定是外面来的吧,你们这些有钱人,倒是爱去那什么黄金屋,哪里知道,真正好吃的,都在寻常人家寻常之地呀。”
宋晚致微笑道:“那么就劳烦大爷将我们带到那真正好吃的地方了。”
那大爷哼了一声,然后将刚才苏梦忱递来的钱扔了回去:“我带你么去吃,好吃了你们才给我钱,不好吃,本大爷一分钱不收。”
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那老大爷七拐八弯的将他们带到了一片区域,都是挖空的石壁,两边倒是有许多的小客栈,不过地方太小,摆不下桌子,都是拿了大碗装了,然后端着吃的。
衣着朴素的人或者蹲,或者坐,或者站,就挤在外面,吃的津津有味。
两人和那大爷分别要了一大碗,里面并没有什么好物,而且因为食材原因,比不得新鲜的,做出来还带着微微的苦涩。
但是老大爷却吃的狼吞虎咽,吃完了对着两人问道;“怎么着?好吃不?!不骗你吧!”
一辈子没有出去过的大爷,便以为这便是人世间最为美味的东西。
宋晚致一口一口细细的吃着,对着老大爷微笑着点了点头:“很好吃。”
老大爷哈哈大笑一声,显然十分的满足。
两人都将那粗糙的一大碗东西吃的干干净净,然后便下了船,沿着那狭窄的路在上面行走。
转了一圈,两人在一个小石桥上停住,旁边挂着一个小小的灯笼,灯光熹微。
到处都是人声。
都是叫吃饭,叫穿衣,叫洗菜……
一个妇人的声音从无数的声音中响了起来。
“阿妮,阿蛋,回来了!”
“再不回来就没吃的了!”
然而却没有声音。
宋晚致的目光一转,便看见两个小小的孩子穿着破旧的衣服,手牵着手跌跌撞撞的朝着那声音处跑去,一边跑一边用奶音道:“阿妮和阿蛋回来啦!回来啦!”
妇人走了出来,逮着他们便拍了几下:“出去玩没个时间,落在水里被水鬼抓了看老娘来救不救你!”
小奶娃睁着无辜的眼睛:“阿娘上次明明说是水妖……”
“你!给我滚回去站着!”
提着两个小奶娃便转身扔了进去。
宋晚致撑在石桥上,耳边还回荡着那两个小孩子的声音,她转头,看着身边的男子,自然而然的开了口。
“梦忱,我们要个孩子吧。”
------题外话------
终于写到这儿了~本来准备苏苏当个老光棍的~
作为一百五十万的小福利吧~
昨晚网络出问题传不上来,今早上才传上来的,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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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华枝春满
梦忱,我们要个孩子吧。
她转头看着他,眼神清澈,明明无光,只有角落里的一盏小灯笼挑着,但是他却看出她眼底的熠熠光辉。
最爱一个人的时候想干什么?
想要替他生儿育女,想要余生,陪着他一起走。
用最大的热情,去过最平凡的生活。
男子站在那里,逆着光辉,一双眼睛在暗影里深不见底,周围暗流的水在不停的流动,传来轻柔的流水声。
男子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步,然后一抬手,然后轻轻盖住她的眼睑。
然后,宋晚致便感觉到白檀气息压了下来,带着久违的温暖,彻骨的沿着唇齿一波波的渡过来,像是要将所有给淹没。
繁华旧事,与他何干?
且共这一醉,一生无休。
——
从地下城出来,夕阳已经漫漫的浮上来,将红色的天地点缀的愈发的浓艳。
到处都在准备着连轩和莲萱的婚事,这大概是四年来整个宋国最令人高兴的事情了,而秦陵试又在最近,所以大家便显得愈发的兴奋。
两大盛事齐聚,秦陵试被暂时搁浅,但是这对于所有人而言,不过是意味着更为盛大的欢喜。这个季节正临萱草盛放,于是整个东都汇集了整个宋国的花朵。
陆陆续续的,其他的各国也派来了人马来参加宋国帝后的婚事。
毕竟,苏梦忱和宋晚致这两个人的名字,搁在哪儿都是熠熠生辉的。
连轩的身子也在一天天好起来,有了莲萱在身边,平日他通常看都不看一眼的药物,都会规规矩矩的喝下。
只是这个时候,这位年轻的帝王便一点也没有帝王的样子,微微眯着眼半躺在那里,对着莲萱挑眉:“无忧,你不喂我,我就不喝。”
贺子归在旁边看的嘴角抽搐。
呵呵,这么多年明知道连政给的药物里面有毒还面不改色的喝下去,现在好好的药还不喝,陛下你也太作了吧,若我是无忧姑娘,肯定一碗药给你摔在脸上。
他心里正诽谤,却见连轩已经一眼看来,顿时捧着脸道:“微臣告退,微臣告退。”
莲萱那白如天山之雪的脸上浮起一层淡淡的薄红,而这浅淡的薄红里,却又是无限的容光。
然而,她终究是舍不得。
她端着药碗,然后坐在床边,一点点的将药喂给眼前的男子。
末了的时候,连轩躺在那里,一把勾了莲萱,将她裹入自己的怀里。
“我冷,无忧……”
“哪里冷?”
“都冷……”
“暖暖我。”
……
贺子归在外面听得腿一颤,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这皇帝,还要不要脸!平日里别人碰你一下都要死不活的!现在竟然这个样子,简直丢脸……
贺子归想起自己二十多年了孤身一人,以前有连轩带着还不觉得,反正他认为他会孤身到老的,但是现在短短日子,以前会独身的帝王都快成亲了,自己还在这儿一个人孤苦伶仃,顿时无限感慨,决定马上回去,将东都贵女们的好好的看一遍,找一下没有没适合的,先把终身大事给了结了再说。
——
宋晚致却少有的闲了下来,但是却在整理一些东西,莲萱大婚,她也不知道要给她准备些什么,她又不像小夜喜欢吃东西,穿的大概也不在意。
但是想了想,宋晚致还是拿出针线,然后准备替莲萱缝制些衣物和冬日的用品,最后干脆帮小夜的也缝制了一份。
她只觉得身体内的那缕温暖的光仿佛一道风,时不时沿着身体流动,很奇妙的感觉,而且似乎是因为这道光,她的体内的气息竟然也消失的一干二净,所以,在缝制衣服久了会感觉到脖子疼,夏日的烈日照下来,也像是能够感觉到一种难以言说的热意,哪怕是有时候躺在床上,听不到远处的声音,但是夏夜里的蝉鸣却声声入耳。
白日的时候有时候和苏梦忱一起下棋,随着他一起煮了一壶清茶,捧在手心里,听着他说起诸国间的旧事,觉得美好的时光也随着指尖滑过。
如此过了些许时日,莲萱和连轩大婚也近在眼前,宋晚致将给莲萱准备的东西做好,接着才转身去找苏梦忱。
然而苏梦忱却不在。
少见他这般不大招呼的离开。
宋晚致也未曾在意,看着小阁楼外车如流水马如龙,红艳艳的光芒挤满了整个天地,细细的雨点从屋檐下滑落下来,倒是有说不出的旖旎之感。
雨不大,倒像是春雨,宋晚致突然觉得有趣,然后看了看屋檐上的红狐狸,对着它招了招手:“阿朱,要不要去看看?”
那只红狐狸站了起来,看了宋晚致一眼,便跳了下来。
宋晚致将它抱入怀里,用帕子擦干净了微微有些湿润的衣服,接着便站了起来,去屋内拿起那把大伞,才发现屋内少了一把伞,想来苏梦忱是出去了。
宋晚致微微一笑,然后撑着伞向着外面走去。
雨点细细的落下来,青石板微微的湿润,灼灼的灯火映照整个人世,一层烟雨一层寒,温暖和湿冷,带着些朦胧的味道,走入幻境。
雨点细细密密的落下来,粘在伞面上,仿佛上好白瓷滚过细沙。
但是哪怕是下雨,也没有丝毫影响到人们的心情,萱草的花香一波波的被雨点压下来,又一波波的窜起来。
人们见了面就是祝福,有些小孩竟然还在放着鞭炮,到处都在为两位新人祈福,还有人更是做了福饼,免费赠送,宋晚致走过的时候还被免费塞了一个。
“好姑娘呀,也找个像咱陛下那样的好男儿,幸福美满生个大胖小子!”
宋晚致含笑接了。
嗯,她早就找到了。
远处所有的声音都听不见,但是也因为这样,周围的热闹反而更清晰,素色的衣衫滚过大街小巷,在人们的欢喜中露出笑意。
转过街道,角落里坐着一个乞丐,正在拉着二胡,宋晚致站在那里听了听,觉得不错,方才从袖子里摸出两个铜板,弯腰放到他的面前。
而那个乞丐却仍然自顾自的拉着一曲《凤求凰》,连眼睛都没有睁开过。
酒楼里有说书的老人,正在给一群人讲着莲萱和连轩的故事,任何的皇权更迭,大浪淘沙,落到了实处,有时候远远不及一段风月来的吸引人。
她撑着伞继续往前走,临安大街都沉浸在欢喜中,宋晚致不由想起梁国的时候洒在头顶的铜钱,每一个落在心底,一个个都盛满了人生的喜悦和期盼。
只要活着,便有希望和喜悦。
远处有人在许愿树下许愿,不少少男少女在树下许下了自己一生的誓言,看着那一张张年轻欢喜的笑颜,宋晚致也不由笑了笑。
旁边有人放孔明灯,宋晚致不由想起那年喝苏梦忱在陈国的小河里,放孔明灯的样子,一时之间,她也走了过去,然后用铜板给老板换了一个孔明灯,就着旁边的笔在上面写下了两个人的名字。
苏梦忱。宋晚致。
她想了想,终于在下面添了一笔——一世安。
俗世的儿女,总爱将一些希望寄托,有时候不在意它到底是否能够真的实现,只不过是心底的期盼罢了。
现在,这便是她的心愿。
做个俗世儿女,有什么不好?
她轻轻的将孔明灯一转,看着它飞上青空,哪怕有细细的雨点在,但是仍然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