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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女的家人们都为自家的小主能顺利得宠出谋划策,悠然这里却是不无担心的跟沈泽说:“这次选秀,皇上选中了许多出身上好的秀女,既有勋贵世家的女孩儿也有清流权贵的女孩儿,我一想起来就忍不住为娘娘和大皇子担心。”
沈泽轻轻握住她的手:“你放心吧,凭她什么出身,都越不过咱们娘娘去。”
悠然轻叹口气:“我倒是不担心眼下,我担心的是几年之后。如今宫里的孩子少,二皇子和三皇子天分都不大显。朝臣们即便是有所动摇也不会轻易站队。可是等过几年这些贵女们都生下皇子之后,情势必然和现今不同。皇上本就忌惮咱们家,连累的泓哥儿都不大出来走动。义父年岁已高不定哪天就要致仕了,到时候咱们家竟不知拿什么去保护娘娘和大皇子。”
沈泽拍拍她的肩膀沉声回道:“你不用想这么多,娘娘向来足智多谋,许多事情我们能想到的她一准有所准备。到时候我们不会那样被动的。”
同一时间的凤宁宫里,沈湉就着烛光细细的看了手里的一张名单,低声问:“咱们的人已经安排好了吗?”
青禾低声答道:“已经都安顿好了,只是原本估摸着再等三年的,许多人年纪还小,因此这回只有两个给安排上了。”
沈湉低眉敛目:“没关系,只要成气候,一个就够了。我倒是不在乎多等几年,只是眼瞅着咱们这位陛下却是有些等不及了。与其被动出击,倒不如先下手为强。”
悠然想了一晚上觉得还是要做点什么,于是第二天揣了十万两银票就进宫去给沈湉请安去了。
第五百二十四章 隐瞒?
饶是见惯风浪的沈湉也被悠然这一手弄的有些哭笑不得:“我这里又不缺银子,你这是做什么?”
悠然回道:“臣妇知道娘娘如今处境艰难,这宫里宫外的事情复杂多变,我能帮上的地方着实有限,也只有在这上头尽点心力了。”
沈湉心里一暖,笑道:“有你送的玻璃坊,我手里还算宽余,你快把它收回去吧。”
悠然微笑着回道:“如今民间多了许多私人作坊,品质虽然比不上咱们的,但是胜在价格便宜,想来娘娘的玻璃坊也受到了许多影响。加上新人进宫,娘娘以后用钱的地方更多,不必同我客套。”这也是悠然自己脑补的,新人进宫,沈湉能不在各个小主身边安插眼线?这年头,没有切实利益,便是皇后之尊怕也难以收拢人心。
这话悠然说的隐晦,沈湉心里却是明白,况且这银子也确实能解她的燃眉之急,因此沈湉便让青禾把银票收了起来:“能有你们这些亲人记挂,我心里便能稳得住。”
悠然笑道:“只要娘娘能稳住,咱们就有了主心骨,旁的身外之物都不算什么。”
在宫殿里不觉得外头如何,出来的时候悠然才发现天空中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青禾奉命送悠然出来,见状便说:“奴婢倒不知道外头何时下起了这般大雪。”她皱眉看着白茫茫的甬道说:“这路上的积雪怕是一时难以清扫完,不如奴婢去请娘娘下道懿旨,叫顶撵轿来送夫人出去。”
悠然连忙制止道:“不过一星半点的雪花,何必再去惊动娘娘?我这个年纪又无病无妊的,怎好在宫里乘轿?让那起子小人知道了还不知道要怎么编排娘娘呢。娘娘处境本就艰难,我们更不该再给她添麻烦。这点子雪花,连地面都未盖住,我走出去便是。”说完不待青禾反驳,便带着下人出去了。
却不知道冤家路窄还是怎的,走到临近乾元殿的神武门时,恰好与一队浩浩荡荡的宫人迎面对上。悠然远远只看到众多宫女太监簇拥着一个妃子乘着撵轿往这边走来,心想不知道是哪个得宠的妃子刚
从皇帝寝宫过来。不管对方身份如何,都是皇帝的妃子,悠然忙带着丫鬟们低头侧立在宫墙根上。
那撵轿路过悠然主仆的时候突的停了下来,只听一个娇滴滴的声音道:“本宫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沈夫人啊?真是好巧,咱们都是老相识了,夫人进宫怎么也不过去给本宫请个安?”
这声音虽然已经久未听到,但是这宫里头跟悠然有些瓜葛的后妃还有几个?悠然闻言上前行了一礼:“臣妇听闻婕妤娘娘正在养胎,着实不敢叨扰。没曾想这样的天气娘娘竟然还出来了!”
陈玉珍眼见昔日高高在上的人如今只能向自己低头行礼,心内欢快不已,她又有心让人知道自己如今的风光,于是拨弄一下头上的金雀钗,不无骄傲的说:“本宫原是去给皇上请安的,谁承想往回走的时候竟然下起了雪花。圣上挂念我的身子,特意赐了撵轿与我。说来也是巧了,要是我走回去的话,还真不一定能遇上夫人呢,说来也是咱们的缘分!”
悠然笑道:“谁说不是呢?令尊与拙夫到底算是多年的同僚,咱们两家也是旧相识,如今见到娘娘圣眷正渥,臣妇打心眼里为娘娘高兴。只要娘娘他日平安产下皇子,想来妃位也是指日可待的。”
想起皇帝也跟自己说过类似的话,陈玉珍摸摸自己有些隆起的肚子,总算记起来眼下还是保胎要紧。加上这宫道上人来人往的,万一再有什么不好的话传到太后和皇后耳朵里,自己怕是也得不了好。
于是轻蔑的说:“罢了,本宫还有事情要忙,就不和夫人叙旧了,来人,起轿。”
悠然在她身后恭敬的行礼:“恭送柔婕妤。”
待陈玉珍一行走远之后,苏合有些按捺不住:“夫人,她……”被悠然拿眼睛一瞪,不得不将剩下的话都咽进了肚子里。
等她们出了宫门坐上回家的马车时,悠然才肃穆的说:“今日的事你可知道错了?若不是我拦着你,怕是你今日就要闯祸了。”
苏合咬着下唇道:“可是那个陈婕妤也着实是气焰太嚣张了些,不说江少爷的救命之恩,夫人好歹是一品诰命,她不过三品婕妤,如何就敢这样傲慢嚣张?”
悠然轻轻一叹:“一品诰命又如何?我是外命妇,她却是天子后妃,君臣有别!”
见苏合依旧是愤愤不平的样子,悠然有些不解:“你平日里虽然跳脱,但也不是不懂事的,今日怎的这般沉不住气?”
苏合张张嘴嗫喏道:“奴婢,奴婢只是觉得那陈家一家子做事都不厚道,为……夫人和大爷有些不平罢了。”
悠然总觉得她的话有些言不由衷,刚想再问,就被甘松抢先道:“你说的那些难道夫人心里没有数吗?那人不过是一时嚣张罢了,就冲她今日那股子得意劲儿,我敢说便是皇后娘娘不屑和她一般见识,后宫里现有的几位娘娘也不是吃素的。更何况,明年新秀女一进宫,她的处境还不知如何堪忧呢,还只顾着沾沾自喜!幸亏今日夫人把你给拦住了,要是真让你说出什么来,连累的岂不是夫人和娘娘?”
甘松一边说一边跟苏合使眼色,苏合低头道:“是奴婢做事太冲动了,以后断不敢如此。”
悠然岂会看不到她们的眉眼官司,只是心里信任这两个跟了自己十多年的丫鬟,况且此处也不是问话的地,叹口气道:“罢了,回府再说吧。”
待回到家里,悠然支开旁人,屋里只留下她们三个,她对两人问道:“说吧,你们俩到底隐瞒了什么事?”
闻言,苏合面色一变,“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这事都是奴婢的错,夫人要罚就罚奴婢一人吧。”
第五百二十五章 甘松姑姑
见她跪下,甘松也跟着跪下求情:“请夫人看在素日的情分上,饶了苏合这一回吧。”
悠然无奈的摇头:“这,什么事我都还不知道呢,你们就在这里又是处罚又是饶恕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合咬了咬下唇,嗫喏的开口:“都是奴婢的错,奴婢对江大爷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其实这件事悠然也不是没有察觉,苏合可是她的贴身侍女。苏合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心思又怎么能瞒的过她?只是眼见沈江毫无反应,她也没有戳破这面窗户纸,若不然大家岂不是更加尴尬。如今苏合自己把话说了出来,悠然便叹了口气:“原来如此。”
许是已经说了出来,苏合胆子更大了点:“奴婢知道自己与江少爷是云泥之别,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只默默的放在心里就是。”她伺候悠然多年,知道她的底线在哪,因此把自己那一星点的奢望埋在了心底最深处。
悠然听见她并不是非要上赶着做沈江的通房妾氏,心里松了一口气,然后叹道:“总算没白疼你一场,我也不是那等迂腐守旧的人。我自己就是丫鬟出身,何曾会看不起你们?只是古往今来,情之一字最讲缘分。你与江哥儿终是无缘,心里还是趁早了了这个念头吧。”沈江的性子她是知道的,看着温和心底却是个骄傲的,当年周家的亲事都不同意,如今又怎么会看上一个丫鬟?因此,苏合的这番心意只能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别人她管不了,但是她身边的丫鬟是绝对不能出去做妾的。现在看来,让她尽快嫁人是断她念想的最好法子。否则万一哪天沈江回来再闹出什么龌龊,就不是她想看到的了。
见苏合闭嘴不语,又道:“原本也是我的不是,你们俩原都到了成亲的年纪,只是那回你们都说不愿出嫁,我才又留了你们几年。如今看来这待嫁的姑娘果真不能留,留来留去怕是会留成仇。你们都是我身边得用的,家里外头都有不少人家求娶,等过几日我拟出一个单子来,你们俩自己挑人家吧。”
苏合心里一紧,夫人这是不给自己留半点想头的意思了!这样也好,终归是没有缘分的人,忘了也好!她沉默半响,然后俯身磕头道:“但凭夫人做主。”
很快,苏合就在悠然给的诸多人选中挑中了朱大人的次子朱实忠。朱大人就是一开始帮助刚进城的林家买房子的那个工部小官。这些年两家一直都有往来,苏合曾经见过前些年跟母亲过来时的那个少年,记忆中和他的名字一样,是个敦厚朴实的性子。这样的人,想必是个疼媳妇的吧!
自从和林家以及沈家搭上线以后,原本以为自己升职无望的朱大人这些年已经从八品的微末小官升到了正五品的主事。虽然在许多人看来品级依旧不高,但是对举人出身的他来说,已经是了不得的大事了。所以,自那之后朱大人更懂得了权势的力量。他膝下三子,长子圆滑世故,虽读书不成但是好歹在京兆衙门谋了个差事,早就已经成家立业。三子读书上颇有天分,如今不到弱冠就已经考取了秀才,早早的被他座师定为女婿。只有这二儿子,说得好听些便是稳重厚道,不好听了就是有些老实过了头。他一直为自己二儿子的婚事发愁,如今听闻沈夫人身边的大丫鬟要出嫁,他连忙让自己的内人亲自来给二儿子求亲。心里盘算着,凭着这点子旧情,到时候让沈府帮着二儿子谋个差事也好开口不是?
而苏合之所以选中朱家,却是觉得朱家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