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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默念: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再出去过以往那种鲜衣怒马张扬肆意的生活。
她不知道,这将是她这一生见到的最后的阳光。突然间,乐珍觉得自己的视线有点模糊,她想睁眼却怎么也睁不开,紧接着头有点疼,她想喊叫却发现自己什么也喊不出来。她一下子滑坐到地上,只觉得浑身的力气一点点的消失殆尽,最后一点知觉也没有了。
刚才的那个宫女不知道何时起已经在门口站着了,她看着乐珍倒了下去,又等了一会才上前探了探她的鼻息,发现她是真的没了气息。连忙用力将她拖到书案旁,让她趴在上头。然后拿起桌上的一张纸,用乐珍的口气写了一张绝笔信,用镇纸压在桌上。
若是乐珍还活着的话,定会感到无比的惊讶,因为这个在她眼里并不识字的宫女,不但会写字,而且笔迹和她的竟然非常相似。便是让乐珍自己活过来,怕是也难以辨别其中的真假。
宫女的手脚虽然有些颤抖,但还是利索的从怀里拿出一个纸包,将里头的褐色粉末都倒在了乐珍的嘴里,然后将纸放到乐珍的一只手里。
紧接着,她跑到庵堂门口掐了一下自己,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宫女大声哭喊道:“公主,公主,你怎么了?不要吓奴婢啊!来人那,救命啊。”
外头守着的太监宫女们以为乐珍又要出幺蛾子闹着出去,互相对视一眼,都无奈的摇摇头。一个管事的姑姑打开门进来,皱着眉头问:“又怎么了?”
宫女惊慌失措的出来吼道:“不好了,公主,公主她服毒自尽了!”
“什么?”姑姑眼瞧着宫女不像作伪的样子,连忙进到里头看了一眼,只见乐珍双目紧闭倒在书桌上,嘴角流出了一行黑红色的血迹,心里一惊。她连忙拿手去探鼻息,只是哪有半点气了?
虽说没了封号,但到底是皇上的亲女儿,姑姑不敢大意,急忙对着喊道:“公主服毒自尽了,快,快去找太医来。”
听到管事姑姑的呼喊,众人纷纷进来查探,见到这样的情形无不害怕起来。这,乐珍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她们这些负责看管的,定然也得不到好处。这个时候纷纷着急起来,两个腿较快的分奔着去喊太医去了,又有两人去乾元殿禀告皇帝去了。
剩下的宫女太监们都围在乐珍周围窃窃私语起来。伺候乐珍的那个宫女趴在地上,一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其实她的眼泪是真心实意的,但不是因为悲伤,而是一种大仇得报的喜悦!
第三百一十章 尘埃落定
乾元殿里,隆德帝刚挥了挥手让魏氏站起来回话,就听到了太监传来的噩耗。他还以为自己听岔了,凝声问:“你说什么?”
小太监匍匐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回道:“乐珍公主服毒自尽了!”
隆德帝还未回应,魏氏就先沉不住气了:“你一定是在胡说,乐珍怎么会自尽呢?”
小太监吓得全身发抖,但还是硬着头皮回道:“奴才不敢撒谎,福宁庵的看守是这么回的。”
魏氏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她一下子扑到隆德帝身前跪下,哭喊道:“皇上,皇上您是知道乐珍那丫头的性子的,无缘无故的她怎么可能会选择自尽呢?”不愧是在宫里混了半辈子的人,在最初的伤心过后,魏氏很快就从这件事中抓到了一丝机会。
她痛哭几声之后,复又哽咽道:“皇上,乐珍一直被圈在福宁庵里念经。那地方戒备森严,臣妾想给女儿送些补品都是难上加难,乐珍从哪弄来的毒药自尽?一定是有人害了她,皇上,您一定要查清此事啊。”福宁庵的看守都是孟皇后指派的,魏氏这话明摆着是要把孟皇后拉下水。
夏昭仪闻言,表情莫测的看了魏氏一眼,却紧接着低下头未再言语。
隆德帝冷声吩咐道:“去把福宁庵里里外外的下人都给朕带过来。”他今早吐血之后就没来得及好生休养,如今又乍闻乐珍的死讯,一时也有些受不住了。在悲伤之余,他更多的是质疑:乐珍究竟是怎么死的?
没一会,福宁庵的宫女和负责看守的宫女太监就悉数被带了进来。
魏氏看到这些人之后,第一个就上前抓住了伺候乐珍的那个宫女:“小圆,你叫小圆是吧?你伺候公主多年,向来都忠心耿耿,你说公主是不是被人害死的?是不是?”说话间她的手使劲抓着小圆的手腕,朱红色的丹寇已经深深的陷在了小圆的皮肉里。
小圆吃痛,但却强忍着自己没有喊出来,她对魏氏暗示的眼神视而不见,泪流满面的摇摇头说:“不是的,魏娘娘,公主殿下确实是自己服毒自尽的。”
魏氏闻言大怒,她“啪”的一下就甩了一个耳光过去,怒骂道:“你个贱婢,定是有人指使你害死乐珍的,对不对?”
隆德帝咳嗽一声,让人将魏氏拉开:“好了魏氏,这是什么地方,岂容得你如此放肆?”然后他看向小圆:“你是公主的贴身宫女?你是何时发现公主自尽的?”
小圆答道:“回陛下,奴婢伺候着公主用了一碗燕窝粥,那时,公主瞧着还好好的。奴婢就去小厨房收拾了一下碗碟又煮了一壶热水,等泡好了茶水再回去时,就见到公主倒在了书桌上。至于公主服了何等毒药,奴婢也不清楚。”
一旁的魏氏冷哼道:“你是珍儿的贴身侍婢,珍儿有什么东西你难道不清楚?”
小圆哽咽道:“请魏娘娘明鉴,奴婢果真没有见过什么毒药。公主在那庵堂里是修行的,一应用具都很简朴,连胭脂水粉都没有,连纸都是一张一张有数的,奴婢的确是没有见过有什么毒药之类的东西。”
这个时候,候在一旁的太医开口了:“启禀皇上,公主殿下用来自尽的东西,确切来说不是毒药,而是紫藤花的种子。”
魏氏毫不相信:“怎么可能,紫藤花都可以吃,种子怎么会有毒呢?”
隆德帝也不大相信:“朕以前也没听过此事。”
太医回道:“紫藤花本身也是一味药材,虽然可以用来治病。但其实它全身都有微毒的,只是花瓣的毒性很小,日常食用的时候一般都会用蒸、煮等方式进行加热,加热过后的毒性就微乎其微了,因此一般人吃了之后是不会有什么中毒的症状的。而紫藤花最毒的地方就是它的种子,最多五颗种子就能夺人性命。臣等去给公主诊治的时候,发现她最少吃了十几粒种子研成的粉末,可是说是抱着必死之心的。”
隆德帝闭了闭双眼:“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个时候,一直没有作声的管事宫女,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书信道:“奴婢等听到动静,进去查看的时候,在公主的书桌上发现了这个。”
于贵亲自结果书信递给了隆德帝,隆德帝一目十行的看完,乐珍的字迹他是认得的,并未觉得这信有什么不对的。看到最后双目他忍不住的湿润了,伸手拿起炕桌上的点心碟子就朝魏氏扔了过去:“你这个贱妇,还有脸指责旁人,乐珍就是被你们母子害死的!”
这次,隆德帝并未手下留情,碟子准确无误的打在了魏氏的额头上,瞬间就破了一道一寸多长的口子。魏氏见隆德帝的神色不对,顾不得去擦头上的鲜血,急忙说道:“皇上,这事尚有诸多蹊跷,皇上不要被小人蒙蔽啊,皇上!”
她这样血流如注的样子委实不怎么养眼,隆德帝看都懒得再看她一眼,他无力的挥了挥手。这次,奴才们不再迟疑,麻溜的把魏氏堵了嘴带下去了。
等悠然知道消息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乐珍公主为国祈福期间,不幸染了重病去世,着恢复其公主尊号,以长公主规制下葬。另,乐珍生母魏氏因丧女之痛,悲伤过度,暴毙而亡。
三皇子楚国公因伤痛于母亲和妹妹的伤亡,自愿到五台山圆觉寺剃度出家。至于在路途中,三皇子的车队遭遇了泥石流他本人被乱石砸中不幸殒命的事,就是后话了。
隆德帝原先身体就没有恢复,经此一事后更加虚弱,眼看年关将至,他思量许久后,指派了五皇子梁王代替自己前去皇陵祭天。
此消息一出,文武百官心里一叹,看来这储君之位应当是非五皇子莫属了。
即使先太子的国孝未过,也挡不住朝中群臣对新储君的示好奉迎之心。梁王府里,原来送礼的人就不在少数,如今更是多了三倍不止。好在沈湉管家有方,下人们也不敢随意敷衍,倒是没弄出什么乱子。
就连悠然的琉璃铺子,最后几天的生意都可以用宾客盈门来形容,可以说半个月顶了一年的销量。
到年底盘完账,悠然看着自己手头厚厚的一沓银票,觉得总算是把娶儿媳妇的银子赚出来了。
第三百一十一章 不消停的许白氏
不独是铺子里,就是家里头,今年上赶着过来奉承送礼的人家也不在少数。世情如此,悠然也不会非要矫情或是装什么清高,但是形势依然低调谨慎,收礼也只挑那些该收的收一部分,绝大部分东西还是给人退了回去。
那些知趣的见她不收便也罢了,偏偏有那起子换挨揍歪门邪道的眼见着大道行不通,就开始琢磨起歪门邪道来。如今的沈家上上下下总有五六十人,人一多,就难免会有那嘴碎贪财的。
这不,有人就从下人嘴里知道了许家的存在,还知道了许家有个眼皮子浅的老太太,就想法子用重金收买了许白氏,让她帮着送一回礼。
许白氏在沈家待的着实烦闷,就出来到街上转转。转够了,就到一个熟悉的茶楼坐坐喝杯茶,没成想竟遇到一个穿戴富贵的年轻妇人,自称姓婆家刘的,一个劲的奉承她。不但请她喝上等茶,还点了最贵的一个点心攒盒,要十两银子一盒呢。许白氏以往过来不过是点壶便宜的红茶,要碟瓜子花生什么的,哪里舍得吃过这样贵的点心?
白氏总有些阅历在这,知道对方这样殷勤定然是有事相求。只是她一个半老婆子,能做什么呢?横竖先吃喝享用了再说,于是毫不客气的吃了大半盒子点心,喝了两壶茶水,直吃的肚皮溜圆才算完。对方见她吃饱喝足了才笑眯眯的将事情说了,许白氏原以为对方是有多大的事呢!
一听不过是帮着传个口信,对方就给一百两银子的孝敬,事成之后再给二百两。看到白花花的银子,她哪有什么不肯的,也不管这事是好是歹,满口子的应成了下来。
她心里也明白这事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回到家里后谁也没告诉,还嘱咐跟着的小丫头也不能说。第二天趁着闺女和儿媳妇在房里绣花,她只说在园子里逛逛,安氏心想她就在家里头也惹不出什么事来,就没管她。
悠然正在屋里头看外头送来的礼单,这些东西都要一一誊记下来,哪些要回礼哪些不要回,回礼要加厚还是要删减,各家各户的情形都不一样,需要耐心细致的一一思量。
见到许白氏来了,悠然站起来行了个礼:“表舅母怎么有空过来了?快请坐,来人,上茶。”
丫鬟端了茶水和一碟点心过来,白氏喝了一口茶,觉得比自己在茶楼喝的那两壶还要好上一些。瞧瞧这屋里的摆设,纵使她眼界有限,但是也能看出这屋里都是一些好东西。再看看这个外甥媳妇的穿戴,自她来后,就没见她戴过重样的首饰,衣裳有时候一天换好几身。
白氏再想想自己闺女,过年买支金钗都要精打细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