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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控喊道,“平原君你弄错了!”
他热烫的嘴唇划过她的耳廓,呢喃道,“从舟,世人皆可说我错,你不可以。若情也是错误,难道我们只能被礼教束缚、只剩为忠孝辛苦?!”
楚姜窈被他搂得越紧,越是浑身打颤,平原君怀中感知、心中哀凉,“从舟,我心我意,难道你今日方知?你退你避,可是因你心中、只有王命王恩?”
楚姜窈被骇得委实不轻,正不知该如何解此尴尬,忽有一人疾步走来、一把将平原君扯开,喊了声,“平原君你醉了!”
平原君心头恼怒,叫道“我没醉!”,正待驳开他,却定睛一看,那人也是从舟。怎么眼前忽然出现两个从舟,一个眼中生涟,一个英武霸气,难道自己真的醉得那么厉害……他忽然便没了说辞。
虞从舟乘他一呆之间,起手握住姜窈的手腕,拉着她转身跑出厅门。
柔荑在握,他不觉心旌摇曳,脑海中闪过一种欲念。他绕开众人喧嚣的前园,只拉着她一气奔至后园。
一路清风拂面,二人衣裾摩挲。脚下如蹬蕖莲,身侧暗萦淡香。恍惚间,他心中快乐、仿佛重回少年、又似飘腾于云端。
奔至湖边假山,他听见她娇喘连连,忽然心中沸腾,猛一转身、按上她肩胛、将她压在假山石壁上。
楚姜窈见他眼中流光溢彩,顾盼间、透露深情寸心。她料得“若兰香”药力已起,心中又羡又哀,原来从舟看姐姐的眼神是如此情深意浓。
他抚摸着她额边的发线,和眼角的翘弯,又顺着她脸庞摸上她右颊甜甜的泉窝。她在他眼中,仿佛一个泉水凝成的小精灵,叮咚多幻,清灵有致。
他忍不住呢喃,“今夜,你真的很美。”
姜窈怔怔看着他瞳孔中倒映出的自己,素淡无妆,与往日并无不同。
可怜瞳中人,可惜不是她。
她不再唤他为哥哥,试探地说了声,“从舟?” 姐姐从前应是这样唤他的吧。
果然他喉间轻‘嗯’一声,一张如玉俊脸渐渐贴近她眼前。他没有说话,柔软的唇忽然触及她的鼻尖,一烫一凉之间,激起他心中眷爱。
他的唇轻轻摩挲着她鼻子的轮廓,不忍重,不舍轻。他心中挣扎,自知自己太过越矩,但她就在眼前,令他胸膛发热、让他无法放弃这一刻。
他终是一闭眼,抵住她红唇的吸引,将她珍爱地搂入怀中,滚烫双唇熨吻在她额头。
姜窈身上一颤,他从前就是这样亲吻姐姐的额间的吧?每一个动作都那样温柔,气息间满是宠溺,让人在他臂弯中瞬间酥软……他也曾吻过真实的自己,但每次都如猎如狩、带怒带忿,令她脸颊生痛、令她惶恐窒息。
她闭了眼,他怀中便是仙境,即使是她偷来的温暖,沉溺一刻胜过人间十年。
他微微松开怀抱,低头凝视着她莹润的眸子。她鼓起勇气问道,
“从舟,王上会派谁去解石匣之围呢?”
她是在担心他吗?虞从舟微微一笑,侧头看着她脸庞圆润的弧线。
见他并不介意她问这些,楚姜窈心下放松,继续问道,“不会让你去吧?是不是,会让赵奢将军去?他会带很多兵马么?会从占峰走,还是取道西昂?”
虞从舟沸腾的目光忽然好似撞入冰山冷石,蒸腾遽散的热气携走心中明灭的一种希望。他凝眉厉目、眼光幽邃,狠戾道,
“你问这些干什么?!”
“我……”姜窈没想到他会这么大反应,他对姐姐不是向来予取予求的么… 她只好缓了缓神情说,“我只是、有些好奇。”
他愤怒地喝问道,“楚姜窈,你究竟想做什么?!别忘了我的警告!”
“我… 你… ”这一喝、楚姜窈惊得发呆,怎么他还是把她当作楚姜窈、而不是楚江妍?那还怎么可能告诉她那些军机要务呢。她心中叫苦,明明樊大头、平原君都中了‘若容兰’的药力,怎么偏偏从舟还清醒呢?她想起那兰香只对饮过酒的人才有作用,轻声试探一句,
“你方才、没有喝酒?”
她为何这么问?虞从舟心底一股凉意漫至脊骨,他想起刚才酒过三巡之后,的确忽然心神荡漾,热血扩张,尤其当她堂中起舞、又被赵胜搂住时,他心如碳灼、欲念沸燃。难道,竟是因为她在酒里动了手脚?
他的眼神且悲且恨,紧紧摄住她的眸子,一息难耐,“楚姜窈!你、你居然给我酒里下迷药?!就为了问那些问题??”
他牢牢钳住她的手腕,似要把她腕骨捏碎。但忽然头痛欲裂,□上溢。他猛地放开她,双手箍上自己额角,却并没有效用,只得狠力一甩头,使自己稍微清醒一些。他知道药力仍然控制着自己。他不敢再多看她一眼,转身大步离去。
58山雨欲来
楚姜窈心乱如麻;是‘若容兰’偏生对从舟无用、还是这么快已经失了药力?此番真是作茧自缚;无异于自杀……她一路飘忽;不知自己走在什么方向,竟遇着樊大头晕晕乎乎地走来,看见她又哭喊着“阿娘!”;惊得她立时清醒;夺路向自己厢房逃去。
她整夜惴惴不安,不知这场混乱演到终场该怎生收场。此时躺在床褥上反而如坐针毡;她只好走出去坐在虞府东墙上,默等黎明。
但等到黎明又该如何?若从舟怀疑她,定不会放过她,她现在是否该带小盾牌赶紧逃离?可是任务没有完成、身份却败露,主人亦不会让她活下去。
天光已久;邯郸城的瓦房层层叠叠,在朝阳中泛着红色的光晕。可惜城池虽大,没有她的容身之地……就算逃的出这城去,也没有归家之路……
这时她听见有脚步声由远而近,回头看去,是樊大头。她赶紧跳下墙来,向他道了早安,见他鄙夷不理,她又跟上两步、试探地问道,“樊将军,昨夜,你是不是梦见娘亲了?”
“娘?” 樊大头摸不着头脑,说,“俺睡觉从不做梦!” 说完鼻子里嗤嗤两声,不屑再去理她。
楚姜窈心中舒了口气,樊大头对昨晚的事似乎全无印象,估计‘若容兰’迷幻力退去后,把那些冲动荒唐的记忆也一并擦去,人们便像是做了一场没有痕迹的梦。
她跟着樊大头一路走到半醒楼,楼中空无一人。他随意坐了,姜窈自知他见着她烦,便坐在他身后,以免招他白睐。
楼外忽然人声渐起,听起来像是虞从舟、杜宾、晁也和其他一众将军、幕客。楚姜窈心内打抖,不知从舟是否也全都忘记了。若他没忘,自己又该如何解释呢。
门吱啦打开,虞从舟走在最前,他看见樊大头、楚姜窈已在房中,脸上并无异色,继续与晁也交谈着。姜窈心弦一松,似乎还有转圜之地。
她起身向众人道了早安,诸人坐定,或凝眉沉思、或激烈辩论。她听见他们是在商议军务,想着还是避嫌为妙,曲身告辞道,“我先到外面去玩儿。”
正要退出去,忽听虞从舟说,
“外面风凉。你病刚好,不要出去乱跑。”说着,他一手掖了掖他身旁的软锦垫,示意她过去坐下。
楚姜窈一阵欣喜,从舟果然不记得昨晚的事了,谢天谢地!她好像漂溺之人闻到了稻草的清香。她依过去坐下,右脸的泉窝淡淡盈着笑。从舟的背影看来那么温暖,一切在她心里又有了生机。
她低头忍笑,这才发现,原来快乐并不困难,有时只须抹去一日的记忆而已。只不过忘记痛苦常常比铭记快乐更加困难。
但她这一坐,倒叫一旁的陈、黄二位将军迟疑了,不知这行军地图该展不该展。
从舟也瞧出他们眼中顾虑,说,“无碍,她是府里的人,知道分寸。”
沈闻、晁也等早就知道公子对楚姜窈不甚避忌,笑着拍了拍那几位将军的肩头。诸人会意,便铺展地图,继续商议,不再哽语。
楚姜窈却越听越觉心惊。他们所谈论的,竟不是赵奢的军队要去解石匣之困,而是虞从舟要带奇兵暗攻秦军。赵奢如今驻军闾北,只是故做消极备战、不愿入阵之状,使秦军掉以轻心。而虞从舟打算带骑兵从最险的狭荣道行军,速抵石匣,打秦人一个措手不及。
但狭荣道历来是兵家避行之处,虽然可以少走弯路,但峡谷窄长,两缘山壁陡峭,易被敌人伏击,难以撤逃。诸人中多有反对者,虞从舟安静聆听完,却只是邪魅一笑,道,
“越不可行的地方才越安全。秦人大多以为赵奢的主力兵马屯于闾北,而我们偏偏从西面走,不绕路、不避险,博的就是个剑长刀短、尔虞我诈!”
众人被他的气势怔住,锁眉深思。而虞从舟悠然喝了口茶,抿玩着唇间茶叶,眼神幽幽却现狠厉,他薄笑道,
“算不出的、才是胜算。”
诸人见主将心意已决,亦握拳定心、跃跃欲战。
戎马之间,本就赌的是个出其不意。
为免夜长梦多,众将议定当夜便点兵出发,只带骑兵,乘无月之夜,向西北推进两百里
……
午后,风声渐狂。子期草庐旁,范雎仍安坐湖边、拾针而钓。
湖面水波时缓时兴,倒映天边半晦半晴。他抬头望去,正巧一片树叶被风卷起,脱离树枝,在空气中翻了两转,来不及高击长空,已然浅落水中。
天色愈显阴霾,他知山雨欲来。
此时鱼线忽然紧绷,但只一瞬,又慢慢歇软。范雎叹了口气,要来的终究躲不开,他淡淡说,“虞卿不请自来,惊走我的鱼了。”
站在他身后的、的确是虞从舟。而十丈开外,安静立着十几名佩剑侍卫。
虞从舟抚掌笑道,“哥哥怎知是我… 果真是帷幄之内知千里?”
范雎回头冷冷看着他,说,“范某当不起这一声。虞卿莫要强人所难。”
“好,我从来不用强,”虞从舟耸了耸肩,不介意地笑着、向他走去,摊开掌心说,“有样轻软东西想让哥哥瞧瞧。”
说话间,虞从舟已走至他眼前,范雎忽然闻到一丝幽甜味道,以他对毒药迷药的了解,立刻明白虞从舟手中是“次木杨”的花蕊,最易致人昏迷,除非事先服过“初木杨”的叶茎解毒。他惊诧中正欲躲避,无奈怎快得过会武功的虞从舟。他来不及起身,已觉浑身绵软,眼皮沉重,朦胧间听见虞从舟斥令道,“今夜带他一起出发!”
……
等范雎慢慢醒来时,已不知自己身在何处,隐约觉得外面天色昏暗,分不清是黄昏还是黎明。房外马蹄声不绝、往来人等脚步颇急,似乎是在军营中。
他揉了揉额头,稍微清醒一点。他撑着床榻坐起身来,忽然听见房中暗黑处有一道润声响起,
“你醒了。”
范雎一回头,虽然看不清那人面容,但不用猜也知道是从舟。他苦笑一声说,
“虞卿这般、也可算是‘从不用强’?”
“只不过软禁你,并没有强绑你,自然算不得用强。”虞从舟拂袖起身,气定神闲。
范雎心中倒也喜欢他这种想索便索、不予即夺的性格,便也不再和他争口舌之强。他慵身倚靠一边说,“这里是何处?”
“骞岭城。”
范雎略有惊讶,那此处离开邯郸已经两百多里了。
“虞卿行军一整夜?呵,原来石匣的战事已经这般吃紧,需要虞卿和赵将军皆出兵马?”
范雎悠然一笑。却听‘瑝’的一声锃响,从舟宝剑出鞘,旋即以剑尖点在他锁骨之上。从舟唇角微微上翘,淡然说,
“如果我是你,我现在就笑不出声来。”
范雎略微回头,沿着他剑芒的清辉渐渐向上挑看。二人眼波在剑光之上相互交映,范雎慵声道,“你要做什么?”
“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