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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跟着正直无私淡泊名利的恩师,心也变得清廉正直了吧?殁叱名虽然看得垂涎,却是没有把这些财帛归为自己有的企图。老入殓师也跟自己嘱咐过,人不能贪图富贵,贫贱不能屈富贵不能淫,做人要厚道!老入殓师的话殁叱名是谨记于心。即便有堆积如山的钱财,也无法换到世人爱戴的名誉。恩师的话回忆起仍是历历在目,哲理句句箴言,掷地有声。
“叱名兄……叱名兄?”段家财看殁叱名陷入了缄默,等了许久不见回应,不由得疑声打扰问了句。
“呃……哦,这个……”殁叱名回过神来,这才缓缓把碗放到酒桌上,也是放得悄无声息,“这个,我得好好考虑。”
殁叱名放酒碗的动作跟段家财刚才的动作都各有玄机,段家财也是猜出了大概,如果让一个做事光明磊落坦坦荡荡的人突然让他去做偷鸡摸狗的龌龊勾当来,肯定是使不来。要想殁叱名同意他这个建议,必须予以时日多加做思想工作,殁叱名说得好好考虑这话,也并不代表他直言拒绝了自己,他只给了双方一个回旋的余地。再者,如果刚才殁叱名放的碗在酒桌上发出声音,那么他便才真的是没戏了。
“叱名兄,有句话说得好,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些富商巨贾有权有势之人要是在世上接贫济穷,为民为公那倒值得赞誉,我在此说一声好样的!如真去世了,必定也是两袖清风轻装入葬,钱财都赠与了世间所需的人。要是死时依旧是穿戴的雍容华贵,珠光宝气,这些人能是什么人呢?一辈子为了钱财,直到入葬仍不肯放手,带着钱财入土,世界上那么多穷人,他怎么不肯把宝贵的随葬品贡献出去,献给所需的人,做一些善事积德呢?所以嘛,咱们拿他随葬的一些财物作为养家糊口,布施行善,也算是做了件好事,你该心安理得才是。”
段家财此话倒是把不三不四的幌子变成了出师有名的好借口,他所指明的拿到钱财是为了劫富济贫,则给了殁叱名几丝深明大义的感动。殁叱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盯着桌面上两个相碰在一起的酒碗还是没有说话。
“好吧,叱名兄,如果你要是觉得我的这番话过于有损我的为人,也请不要见笑贬低,我这都是为了咱们能有享受荣华富贵的一天,你不做我也不强人所难。如果叱名兄还有什么其他的法子能平步青云那最好不过,要是叱名兄有朝一日富有了,可别忘了我这个曾与你肝胆相照的段家财兄弟。”段家财说罢,起身要就走,却被殁叱名叫住了。
“等一下……”
段家财面色闪过一丝惊喜,回头看着殁叱名。殁叱名站起了身来,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一手搭在段家财肩膀上说道:“这样吧,我知道段兄您求财迫切,而我也不想违背自己的意愿,我可以答应你这个建议,帮你提供一些信息。如果段兄真要去,获得了不义之财,还希望段兄你能履行今日明辨是非的诺言,那钱财多做些善事。至于分赃……哦不,那分财嘛,我就不必要了,尽归你就是。”
段家财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微笑,他一把抓住压在肩膀上的殁叱名的手,激动道:“好兄弟!好哥们!果真是一个正人君子,我段某没看错人,你这朋友我交得值!放心吧,我们只拿那些富贵家庭的钱财,遵守摸金校尉的规则,留够了他的本,其余,拿来咱们接贫济穷,还得聚上一聚,喝上几杯,如果发现哪家入殓寒酸了,咱们再往里偷偷塞上几两金钱,好让他入土为安呐……”
说罢,两人都同时哈哈大笑。
殁叱名肯絮了段家财的做法后,两人便迎来了第一次合作,这合作却是以偷盗钱财为目的。两人虽然说得好听,但是给他人知道了,那么就是同流合污,狼狈为奸,上下一团糟。
这次殁叱名是给一个贩卖药材的药商入殓,他的随葬品很奇怪,用香囊包裹得严严实实,而且还隐约有一种药材的味道。想想也是,一个药商,随葬品不关于药物的还说不过去。殁叱名在后台跟段家财言明了,说此人身上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就几包香囊包的草药,这次也就算了。
没想到段家财打了个算盘,说道:“我看不是那样,这些年来此地有过几次瘟疫,做药商的都赚疯了,哪怕每天就做一种消毒药,用石灰粉搅拌了卖,卖得再便宜,他也能赚上好几笔。那药商用香囊包裹药物入葬,肯定是时间难觅的珍贵药材,也许是灵芝,也许是人参,也许是冬虫夏草……”
☆、第九十四章:老药商的一批妖娆女人(1)
第九十四章:老药商的一批妖娆女人
殁叱名一听竟是愣半天,没好气道:“我说段兄,前些日子跟我说得信誓旦旦的诺言该不会忘了吧?你怎么觉得是饿晕了的野猫,没有不要的?”
段家财一脸笑意,说道:“哪能忘啊,我现在记得清清楚楚呢,要么我重复一边给你听?当初我说……”
“得了得了,你记得就好。”殁叱名不耐烦。
“呵呵,叱名兄,你放心,我可不是那种酒桌上驷马难追,酒桌下则低头不认账的人,我段某是说到做到。只不过是我看那药商的家人个个绫罗绸缎的,他的家境能差到哪去?入葬品也肯定不菲,你看看,他那媳妇,像是媳妇么?简直就是二奶小三嘛,连他的前妻都在他入葬的今天抢遗产来了,这么老的一个药商,都不举了还三妻四妾的,晚上那得夜夜笙歌啊。这等人,我看不是什么好货。”说到底,段家财是铁了心要撬棺木看看究竟了。
殁叱名瞥了段家财一眼,摇了摇头,然后翻阅自己主持入殓仪式的经书。
“哎,你说,这老药商临终了还有这么多貌美艳妇前来吊唁,在棺木内放的都是那些壮阳滋阴的药物吧?”段家财在后台远远踮着脚朝已经盖上去了的棺椁眺望,棺木边上,各种风姿卓绝顾盼流转的女人在旁边或低声抽泣,或嚎啕大哭,或目瞪口呆的都有。
这么多女人围在棺木边上哭丧倒也算是整场葬礼的唯一可看点了,女人们成了风景线,段家财是分不清这些女人到底是老药商的情妇,还是女人,还是妻子,还是未婚妻,还是婚外恋。这番景象,准有人有人老药商是精竭而亡,平日纵欲过度,死在了这些女人们身上的。
段家财心底琢磨着,要是有一个女人能当自己媳妇都行。个个都长得这么水灵,秀色可餐。竟然呆在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头旁边,实在是暴殄天物,直教人情何以堪。
自己兀自胡思乱想,看到殁叱名正低头默念一些台词,段家财一把抢过来一看,原来是一张追思礼拜程序单,上面明确地写着什么序乐,祈祷,献诗,读经,证道,吊唁祝祷等程序,看了就头疼,把单子一塞到殁叱名手中,说道:“幸亏我是做抬棺手,这种繁文缛节最是麻烦,程序多得我做了这些年都没能记得个顺序,看我多简单,几条白棱,一把铁锹一把锄头,扛去埋了便是。”
殁叱名到底是读书人,听了段家财的话纠正道:“亏你还是在豪门出身,这点起码的礼仪都不懂,哪家死了人不得都是按照这个顺序?这是传承习俗,也给死者一个尊重,给其家属一些慰藉。”
“好吧,你还是跟我说说棺木里都有什么药材?”
殁叱名:“……”
这天是老药商去世的第三天,也就是出殡日,等屋内的女人们哭丧完了,殁叱名要做的便是念一段□□,等时辰一到,即可出殡。段家财庄古一伙人早已就位,听得这些女人们哭丧习以为常,已经是麻木不仁了。没娶了媳妇的人都很是羡慕这辈子能有老药商的一半福分该多好。
☆、第九十四章:老药商的一批妖娆女人(2)
这时,已经有几个亲属带着烟来分发六个棺材手,又摆了一小桌饭菜,算是抬棺出殡的垫肚食物,回来后才真正能吃上一大餐。段家财不理会了殁叱名,殁叱名这人很讲究名节,有羞有臊,没做完自己的工作,是不肯动嘴吃一口饭菜的。以前几次合作,段家财也是叫了殁叱名来一块吃点东西,殁叱名则摆摆手,表示工作要紧,事务未完成,吃不下饭。
段家财则心里嘀咕,感觉殁叱名有种庆父不死鲁难未已的感觉。自己抽着烟,抿了几口烈酒,又把一块糯米糕塞到嘴里咀嚼,朝其他棺材手说道:“各位,多吃点,等一下好上路!”
段家财本是想说各位多吃点,等一下好有力气抬棺上路。不过经常在闷声闷气死气沉沉的葬礼中,他也会跟着愁眉苦脸,为了提高点精力,他总是拿这话来调侃庄古几人,当做丧气中的一点儿喜气。
两根烟抽完,段家财拿着一只空酒瓶垫在屁股底下作息,正等在殁叱名的抬棺通知。那些小家碧玉的女人们也哭完了,一些擦了涕泪的纸巾到处丢弃,地面上一片狼藉。殁叱名站在棺椁的一头,他身后是一大批老药商的家属,个个是披麻戴孝,低头不语。
“也曾灿烂辉煌,而今生死两茫茫。尽管无法找回当时,草之光鲜,花之芬芳。亦不要悲伤。要从中汲取留存的力量……我们这至暂至轻的苦楚,要为我们成就极重无比的荣耀。我们坦然无惧,更是愿意离开身体与仙界同住……”殁叱名念叨着祝祷,用的是半念半唱的语言,颇有几分葡萄牙语的味道。此番说辞,殁叱名从跟着老入殓师到现在,已经是说得倒背如流。
念完了祝祷,殁叱名让其亲人都在手臂上缠绕一孝巾,并用一条红棱一起绑住,作为送孝只用。往下是奠仪,奠仪包括祭席、馒首、挽幛、纸扎,祭花圈一连串事宜,完毕,殁叱名终于叫段家财六人了。
段家财等了近一个时辰,终于听到殁叱名叫了他,赶紧站起身来,一脚踢开臀部下的空酒瓶,粗着声对庄古龚冲等五人道:“快快快,松弛一下筋骨,准备干活儿!你,把衣服整理好了,吸烟的都给我掐断!”
整理好了,几人分别走到棺木两侧,立定待命。段家财是站在棺木前端,跟殁叱名擦肩而过的时候,两人还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段家财发现殁叱名的眼神代表的意思极为复杂,不知道他想跟他说什么。
“现在出灵!”殁叱名高声喊道。
出灵则是吊祭者公奠之后,死者的长子跪拜致礼,即身背棺木大头,在众人的协助下把棺木移出灵棚。
“摔盆!”殁叱名又一声高喝。
摔盆则是棺木抬起之前,死者的长子双膝跪倒,手捧烧纸钱的瓦盆,痛哭失声,然后把玩盆在地上摔破。民间认为,摔破丧盆,死者就可以把所有烧化的纸钱带到阴间去用了。
做完了这两项,殁叱名终于喊出了出殡两字,只听得一个貌似是老药商儿子的年轻人大嚷一声:“老爹爹,你一路走好啊!”接着后面的人皆嚎啕大哭。一个人赶紧在棺椁前摆上供桌,供奉五谷一碗(用五样谷类),香炉一个,备香若干,时鲜水果、糕点旧式也供奉米饭一满碗,上插筷子一双,供有大馒头。
段家财则吩咐曹辰生去抓来大公鸡,当即用菜刀割下来脑袋,放置在棺木端头,作为‘金鸡引路’,这是一项很关键的程序,曾有人抬棺竟然在去埋葬的路上迷了路,后人说那是有脏东西缠了棺木,蒙了几个棺材手的眼,让其找不到坟地了。金鸡引路则暗示着一种所向披靡的幡,为棺材手指明方向。
那个喊着老爹爹一路走好的年轻人抱起了黑白相片的相框,走在了前面。殁叱名大嚷:“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