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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答应愣愣的看着地上,画轴展开了一半露一个身着素色衣裙的女子来,石答应盯那没露出脸的女子楞在原地。
还没等她有反应,却见万岁爷一脸怒气正跨着大步走过来。
他弯下腰低头将地上的画轴捡起来,再抬起眼睛的时候已经是满目的冰冷:“滚下去。”
康熙张了张嘴唇,眼神之中没有一点耐烦,且冷的刺骨。
“万……万岁爷。”石答应之前侍寝几次万岁爷虽说不是戏文中所说的温声细语,但至少对她有耐心。
现下这般……石答应咬了咬下唇,不过是个画轴。
她委屈的眼睛都红了,可抬头对上万岁爷那张没有神色的脸时,吓得心脏都快跳出来抖着身子及时的跪下:“嫔……嫔妾该死,求万岁爷饶命。”
“滚出去——”
没有情感的声音再次响起,石答应咽下满心的委屈,不甘心的退了下去。
门口守着的李德全见石答应出来也是一脸纳闷,忙迎上来道:“石小主,您这是怎么了?”他说着担忧的眼神往屋内瞧。
石答应原本抬起的脚步停下来,拐了个弯走到李德全身边,小声道:“公公,我有一事不知,公公能否解惑一二?”
李德全笑了笑,身子弯的更低了些:“还请小主明示?”
石答应咬了咬下唇,“刚刚在内殿我在不小心碰到了万岁爷挂在床榻对面的那卷画轴,万岁爷便生了我的气。”
想到这放袖口中的双手悄然间掐紧了一分:“画轴中的人身着素色的衣裙,公公可知那是何人?”
“这……”李德全皱起眉心,脸上像是有些为难之色。只那神色转眼即消之后,李德全瞧着她打着哈哈道:“小主,有些事一是奴才不方便说,二是……”
他低头笑了笑:“小主初承宠,有些事也不要明白太多才是。”
石答应见李德全这般,也心知自己这是问不出什么了,点了点头温声有礼的谢道:“多谢李公公。”
她回头往关起来的屋子里瞧了一眼,还是不甘愿的回去了。
李德全见她的背影消失之后,推开门往内殿走去。
只见万岁爷穿着一身明黄色的寝衣正坐在床榻上,正低着头瞧着手里的手里的画轴。李德全知道那画上画的是什么,眉心一跳低着头走上前。
“万岁爷。”
床榻上的人头都未抬,只那只搭在膝盖上的手轻轻敲打了几下。
李德全眼尖儿的瞧见了,想了想还不是道:“既然石答应伺候不顺,要不要再唤个小主来伺候?”
“罢了。”万岁爷拍了拍膝盖,将眼神才画轴上挪开:“都是些光有姿色的,没甚意思。”
李德全张了张嘴,做后妃的不是需要姿色还需什么?
瞧着万岁爷手中的画轴,李德全点了点头心生明白,万岁爷这估摸着是想到延禧宫那位了,只是他纳闷,既然万岁爷想温嫔了何不过去延禧宫瞧瞧?
想到这,他便忍不住的想劝上一句:“万岁爷既然想温嫔娘娘,要不奴才过去让人接娘娘过来?”
其实这话李德全憋了好多天了,万岁爷最近这段时间瞧着有些心不在焉,有时候外人瞧不出来但是他们这些跟着伺候了久了自然能瞧出万岁爷有时看书看着看着就发起了呆。
这样的情况放在以前是万万没有过的,李德全心中猜测有一两分是因为温嫔娘娘,后又见万岁爷故意将床榻对面的画卷起来,就知道两人之前出问题了。
“谁说朕想她了。”
康熙低声呵斥一声,将手里的画轴慢慢收了起来随意的放在手边,明黄色的衣摆动了一下,康熙沉着脸瞧着李德全:“日后不该说的话别说。”
万岁爷语气冰冷,李德全心跳到嗓子眼连忙跪了下来:“奴才知罪。”他哪里知道一句话就惹的万岁爷动了怒。
康熙坐在床榻上,手搭在膝盖上站起来,他走到窗户边往外看:“你觉得温嫔怎么样?”
跪在地上的李德全一脸懵,万岁爷这话怎么问起了他?张了张嘴试探的小心道:“温嫔娘娘性格温顺善良,对待奴才们也是和气,自然是是极好的。”
“朕去就相迎,不去也从未见她争抢过。”康熙语气冰冷,扯着嘴笑了一句:“确实是极好的。”
嘴上说着极好语气里却带着讽刺。跪在地上的李德全一脸纳闷,万岁爷这意思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万岁?”
“罢了,温嫔最近如何?”康熙转过头,脸上的表情与眼神的晦暗让李德全琢磨不透,收着胆子小心翼翼的回答:“温嫔娘娘近日都待在延禧宫没出来过,倒是章嫔娘娘日日都去延禧宫,瞧着两位娘娘的感情是越发的好了。”
李德全这句话落下,万岁爷许久都没反应。
过了好长一会,他才似乎听见一声咬牙切齿的声音:“她倒是潇洒。”
“这……”李德全犹豫的声音还没说完,又听见万岁爷忽然道:“你亲自挑几个相貌品性上等的女子,送去太子的毓庆宫。”
帝王的霸道就在这般,虽只是个流言,但到底还是入了帝王的耳。
——
石答应被万岁爷下了脸,之前那刚承宠攒起来的傲气全部消失不见。
她自认为不像姐姐那般愚蠢,一张画轴就将她的美梦打醒了,万岁爷如今还只是将她当做一个玩物,而那画轴上的女子竟然被万岁爷如此珍爱,想必她在万岁爷心中的分量自是不同的。
后宫的妃子那么多,到底是谁呢?
石答应脑中闪过一个人影,想了想又坚定的摇摇头,万岁爷若是当真将温嫔放在心上的话,怎么会在温嫔落水被陷害之后忍得住大半个月都不去见她?
分明是一样将她当个玩意。
左思右想的就是想不明白,便将想法子去打听,可她刚进宫的时候因不懂规矩嫌弃储秀宫得罪了宜妃娘娘,进宫那么长时间了身边却没个聊的上话的。
石答应想到这想骂一句自己傻,硕大的储秀宫就住了自己一个,可比那些在一宫主位下讨生活的要好上许多。
想来想去,便将主意打到丽常在身上。
丽常在听说石答应求见,思绪一番还是让人进来了,其实说一句真话,上次在延禧宫若不是石答应反应的及时,可能她就要被敬嫔连累。
石答应走进来的时候,眼尖的往周围瞧上了一眼,丽常在位份比她高,瞧着周围的布置还不如她一个刚承宠的答应。
她心中所想,脸上自然便露出了几分。
坐在软榻上的丽常在怎会瞧不透她脸上的表情,原本勾起来的嘴角放了下来:“妹妹今日怎么到我宫中来了?”
石答应既然是有求于人,便将画轴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姐姐可知那是哪位娘娘?”
丽常在瞧着石答应那一脸好奇的表情,这才察觉当时万岁爷亲自挂画之时,石答应还没进宫,满宫上下都知道的事可就她一人不知晓。
想到石答应进来时一脸嫌弃的模样,丽常在原本要说出口的话忽然就不想说了:“妹妹问错人了,其实姐姐也不知道。”
石答应脸上一阵失望。
抬起头看着坐在软榻上正悠闲喝茶的丽常在,石答应出了个主意:“上次温嫔娘娘落水之事你我皆是见证,这么长时间下来也不知温嫔姐姐好些没有。”
石答应说罢站起来,拉着丽常在的手满脸亲热:“既然今日有空,姐姐何不与我一同去瞧瞧温嫔娘娘?也顺便问一下温嫔娘娘那人是谁?”
温嫔仗着受宠,几乎是日日将她堵在延禧宫门口不让进,为着那件事她还被人嘲笑过,先如今受宠了自然是想在温嫔面前炫耀一番的。
石答应的心思丽常在如何不知?她笑起来牵着她的手点了点头:“好啊。”
延禧宫
温知许正与章嫔下棋,就听见外面传丽常在与石答应来了。
“她们两个现如今都受宠,该不会是来你这失宠的妃子这来耀武扬威的吧?”章嫔一向是嘴不饶人,嘴里说话手也不闲着,啪的一声就将手里的白子放在了棋盘上。
对面的温知许细滑如玉般的手指轻轻抬起,抬起眼睛扫了一眼就跟着在棋盘上落下一子,越发精致小巧的下巴抬起来,嘴里漫不经心的道:“大概吧,谁让本宫失了万岁爷的宠爱呢?”
她抬起手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倚靠在软榻上的身子边说边挪动了一下,只见那胸前鼓囊囊的地方跟着跳了跳。
坐在她对面的章嫔,原本放在棋盘上的眼神硬生生的就给挪到那上面。
“那药方子这般管用?”她伸手指了指温知许的胸前,一脸咋舌。随后又嘀咕道:“早知道本宫自己也用了。”
“那姐姐要不要,待会走的时候让棉雾给你包上几包?”温知许撇着眼睛斜了她一眼,她用的自然不是章嫔送的那个,而是进宫之前杜嬷嬷写的。
除了丰胸的方子还有嫩肤的,温知许的皮肤已经够嫩了,照着方子泡上一段时间之后白的发光不说,更是嫩的能掐的出水来。
章嫔日日都来,倒是没那般惊讶。
而上次见面还是温嫔落水之时的丽常在与石答应从进门后就直直的楞在原地,眼睛咋也不眨的看着温嫔,半响都没回过神来。
温嫔娘娘,这……这变的也太多了。
软榻上的温知许身着一身水红色的旗装,清透的烟笼纱上绣着三月盛开的粉色桃花,桃花的枝干从衣裳的裙摆处蔓延,领口与袖口处随处可见的粉色花瓣。
这般明艳娇俏的颜色及其的艳丽,张扬的红色穿在温嫔娘娘却媚而不俗,平素里穿着素色的衣衫本就三分的娇媚,现下夺目的衣裳一穿,骨子里的艳色压都压不住。
那张精致漂亮的脸如春日里的姹紫嫣红,懒洋洋的倚靠在软榻前,轻轻撩下眼皮勾起嘴角,直逼人心的张扬与耀眼。
章嫔唤了两声,丽常在与石答应才回过神来。
“可是因温嫔的美色看呆了去?”章嫔捂着嘴笑了一声:“本宫初来的时候也是一样,瞧直了眼。”
一句打趣的话旁人倒是没放在心上,只石答应脸上的表情不自然起来。她是新宠,在万岁爷面前还只是个脸熟,且温嫔失宠她才有机可乘。
现在温嫔稍稍一打扮,莫说是万岁爷就算是她们都觉得挪不开眼。
石答应深深的吐出一口气,她没想到从素妆换成艳服的温嫔,居然相差这么大。
“两位妹妹今日过来是为何时?”
温嫔靠在软榻上,娇软的声音如同江南三月的烟雨,空灵却又直逼人心。
丽常在低着头道:“嫔妾们是来瞧瞧温嫔娘娘身子可好些了……”
石答应却笑着往下福了福身子,扯出一个甜甜的笑来:“其实嫔妾过来是有一事要问温嫔娘娘,不知娘娘能否为嫔妾解答。”
“哦?”温知许手中抓着一粒黑色的棋子,捻在如玉的手指上相互摩擦着:“说来听听。”
石答应一边接过宫女递过来的茶盏,一边道:“上次嫔妾侍寝之时在万岁爷的寝宫中发现一个画轴。”
她说着抬起头对着温知许笑:“嫔妾打开瞧了一眼,里面的女子姿态纤纤,楚楚动人,光看半张脸都是倾城之姿,但嫔妾还没来的极打开,就被万岁爷拿了去。”
石答应说到这一脸可惜:“瞧万岁爷如此珍惜的模样,嫔妾忍不住想问问娘娘可知那画上之人是谁?”
她直对上软榻上的人,却瞧见一双深不可测的双眼。
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