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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截,只有弄倒了宜妃,她才有希望。
之后德妃果然就一步步掌握了后宫大全。
“主子不敢太冒险,章嫔本来也无事,但是她无意间听见了主子的谈话。”春嬷轻声道:“夜黑风高,奴婢一时失手。”
“你们是串通好的,沆瀣一气。”德妃咬着牙站起来:“随意找一个嬷嬷来诬蔑我,你以为万岁爷会信吗?”
“这嬷嬷可不是本宫随随便便找的。”温知许站起来,面对着德妃轻声道:“你康熙十二年进宫,春嬷后脚就跟着进来了,这么多年精心伺候着,为你大大小小谋了不少事。”
春嬷低头,额头往地上一磕。
清灵的嗓音响起,她听见宸妃娘娘道:“告诉她,你是何人送进宫的。”
沙哑的嗓音无端带着几分悲凉:“奴婢之前是佟佳府的,后来少爷让我进了宫,服侍当时还是宫女的德妃娘娘。”
屋内静的无人敢说话,龙椅上,康熙一手操起手边的茶盏,就往德妃身上扔:“荡妇。”
这时,外面去毓庆宫的侍卫已经回来了,李德全带着侍卫进来,十几个锦盒中装着的都是画。德妃从地上爬起,浑身杯水泼湿满是狼狈,她掀卡锦盒将画抖出来:“就我是荡妇是贱人?”
手指着温知许:“那她也是。”
“万岁爷看看这些,这些都是什么?是你的亲生儿子在惦记你的妃子,要是浪荡,嫔妾承认我害过人,但是嫔妾可没勾引万岁爷的儿子。”
她手中的画都已抖开,众人都瞧的仔细,每一张画都是个女子,桃花林中,素色的衣裳,却都是背影,连张侧脸都没有,这让人如何认?
德妃也看愣了,随后指着太子道:“你不是喜欢她吗?你不是找她找了许多年吗?她现在就在你面前,你去认啊。”
“德妃娘娘。”太子双手背后,躲开她的手,如玉般的脸上早已收拾好情绪,清冷又淡然道:“娘娘在说什么,胤礽不明白。”
“你撒谎。”德妃还要上前,一边的大阿哥却掐住她往后,随后自己跪了下来:“皇阿玛,儿臣愿为德妃作证,太子之前确实画过宸妃娘娘的画像,他派人去江南四处寻找娘娘这事也不是秘密,太子府中的心腹凡是看过画像的都可以来作证。”
“太子与宸妃之间,定然有关系。”
太子冷眼身边的大阿哥,自己的兄长,这个时候却还不忘记捅自己一刀。清冷的眼神撩起,往温知许那看去,想到什么闭上眼睛跪了下来:“皇阿玛,儿臣……”
康熙却抬手制止了她,转头问温知许:“宸妃,你如何看?”
“嫔妾与太子爷今日是第一次见面,旁人不知,万岁爷心知肚明。”康熙确实是心知肚明,否则早早的就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早就一手一个掐死了这两人。
“那太子画你的画像,暗地里去寻找的事,该怎么解释?”大阿哥猛然盯着温知许,步步紧逼。
太子正要上前,身后的陈贵人不知何时走了出来,她跪下,清脆的嗓音轻声道:“回万岁爷,其实太子一直找的人是嫔妾。”
她抬起脸,露出自己那张越发相似的脸出来:“其实太子爷找的是嫔妾,嫔妾之前是宫女,有一回撞见喝醉了的太子爷,太子爷便记住了。”
她掐紧自己的手心,轻声道:“太子爷该是前年开始找的人,是不是。”不用旁人答,之前那一直跪在地上的心腹便点头:“是那年。”
“因为那年是嫔妾第一次见到太子爷。”
“不是……”温知许皱起眉,走出来。
“娘娘。”陈氏飞快的打断她的话,下巴微抬勾起嘴角,侧着的那半张脸迎着光亮,姿态与表情乍一眼看与温知许一模一样。
她看着温知许的时候小心翼翼的摇了摇头,目光竟带着乞求:“嫔妾还不是万岁爷妃子的时候,私下里去见过太子几次,当时与我同住的宫女都知晓,太子府中的太监们若是找出来也能作证。”
“你不过是个替代品,”大阿哥站起来,陈氏却看着他直言:“大阿哥,惠贵人究竟是如何死的,你可以去问一问德妃娘娘身边的绿屏。”
“你这话什么意思?”大阿哥双目瞪大,陈氏想起那人自信的微笑,学着她勾起半边嫣红的嘴唇,轻飘飘的笑:“或许,您也可以问一问静贵人,她也知道。”
一直都是仰着头看那人如何自信的勾起嘴角,眯起的眼神满是风情,一举一动一颦一笑。
今日她学了半点,只觉得心中畅快极了。
陈氏情不自禁的抬头,看着站在身边的太子,如愿的看见那双眼睛正低头看着自己,这般温吞如玉的人啊,总算又一次眼中倒映着是她的身影了。
她勾起嘴角,歪着头,学着那人灵动的声音:“是不是这样,太子爷?”
太子对上她的目光,不敢转身,他知道现在自己该怎么做,艰涩的点了点头:“是——”
他话音刚落,明知后果如何,陈氏却还是觉得此生无憾了。
静贵人被大阿哥揪着出来,德妃已经彻底完了,想到之前的种种,不用旁人逼,一五一十的将德妃是如何陷害惠贵人的说了一清二楚。
温知许撩起眼皮往她那看去,发现她虽怕的发抖,却还是将自己干干净净的摘了出去,将全部的错推到德妃头上。
不仅冷笑一声,树倒猢狲散。
不过她也没着急戳破静贵人,今日要死的是德妃,日后总有法子治静贵人。
话没说话,大阿哥已经疯了,披头散发,目露疯狂,要不是身后的侍卫们控制着,恐怕他会生扑过来,咬死德妃。
德妃的宫女绿屏被带下去,不到四十大板就全部招认。
之前故意弄脏她衣裳的宫女,还有名为延禧宫暗地里却为德妃干活的小太监,严刑之下都认了。
全是德妃娘娘一人指使。
脚步声响起,温知许走过去,一手掐起德妃的下巴,她满身都是玉兰香,带着温度的呼吸喷在德妃的耳边:“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太子离得近,那一声落下,只觉得心脏都搅动起来。
德妃颤抖着嘴唇,牙齿上下发着嘎吱的声响,带着血丝的目光瞪大,仿佛要将她生吞。她张开嘴,还没说,温知许抵笑了一声,靠近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下一秒,德妃的身子就抖的像是筛糠,闭上眼睛:“我认——”
无人知道,宸妃在德妃的耳边说了什么,上一秒还要吃她肉,喝她血的德妃,下一秒就像是被抽尽了浑身力气。
只有太子离得近,听见她娇糯的嗓音带着笑,说出的话却是能杀死人的寒冷:“你若是不认,没关系。”清脆的笑让人心中发紧:“你十年如一日的药膏,为你送信的弟弟,还有隆大人府中那个相似你名唤四儿的宠妾。”
“你若是有空,本宫一一都能跟你算的清楚。”
人往往最怕的不是能与你势均力敌的对手,而是笑着跟你说话,却句句能要你命的人。
这种人,掐住了你的喉咙,看着你痛苦的呼吸,却能在你面前,笑的越发的灿烂。
德妃仿若被抽筋扒皮,浑身没有一点瘫软在地:“我认,我全都认。”她跪在地上,看着身下铺好的毛毯,抬头所见四处镶玉含金。
天家的滔天富贵能让人从心灵上都开始扭曲。
她嘴角扯出一个诡异的笑,看着温知许,随后目光又往龙椅上的人看去:“你别以为你现在受宠,就能十年如一日。”
“到时候,会有一个另一个人代替你的位置在万岁爷身边,而你就如现在的我。”说完,她哈哈大笑,帝王家的人就是这般无情。
而龙椅上的人总算是有了动静,他低下头,淡淡道:“拉下去。”
“我会。”此时德妃还没被拉走,屋内嫔妃与奴才都在,温知许挑起眉,肆无忌惮的往龙椅上看,轻笑起来如牡丹般带刺儿,却美的让人屏息:“我会让万岁爷,十年宠我如一日。”
第145章
这般张扬的一句话,再配上她那副表情,简直就是轻狂。
屋内所有人都在,除了快被拉下去的德妃,众人的目光都看向站在大殿中央的人,张扬又妩媚,空灵又不失傲气,光是轻轻浅浅的站在那,众人的目光就忍不住的落在她身上。
更何况她还有胆子说那句话。
太子内心纠结又瘙痒,忍不住的抬头往她那个方向看去,眉眼浅浅,嘴唇弯弯,一双细长的桃花眼中带着笑,胆大妄为的往龙椅上瞧。
康熙搭在扶手上的掌心一紧,随后听见自己沙哑的嗓音道:“都下去。”
帝王之命,无人敢违抗。
李德全走在最后一个,伸手体贴的关上大门。
“吱嘎”一声之后,屋内短暂的安静了两秒,康熙看着自发站在下面还没走的人,瞧见她眼中猖狂的自信。
晦涩的双眼暗沉下来,明黄色的长靴走下去,迎着窗外打进来的刺眼的光,靴子停在她面前。
温知许仍旧笑脸盈盈的不说话,两人面对面站着,谁也不开口先说第一句。
过了不知多久,还是康熙忍不住,大手上前掐住她的下巴,手指微微往上一抬。那张笑靥如花的脸灿烂地耀眼。他手指再收紧一寸,身子才靠近一分立马就闻到那股清透的玉兰香。
“今日这场闹剧,都是你提前策划好的。”康熙抿着嘴,用的不是疑问句。
果然是不轻易出手,一出手就将人打压的毫无还手之力。
温知许目光对视上他,嫣红色的嘴唇张开道:“万岁爷可别忘记了,是德妃娘娘先诬蔑我与太子的。”她没否认,温知许向来敢做敢当。
“诬蔑?”康熙低下头,嘴里仔细的琢磨这两个字。
漂亮的眉毛微微皱起,他却觉得心情没由来的好上不少,掐着她下巴的手也收了回去:“那朕问你,今日若不是德妃诬蔑你与太子的话,你可会放过她?”
纤细圆润的手指伸出来,摸了摸下巴,万岁爷嘴硬心软,虽是掐着她,但其实没用多大的力。
想到这,眼儿一媚,娇娇悄悄的摇头:“万岁爷这般问,又何不仔细问问德妃娘娘可想过放过我?”
康熙想起刚刚疯狂的模样,否认:“她不会。”
细长的眼睛听后眯起,桃花一般上翘的眼角微微泛着粉色的红晕,嘴里说的确实最无情的话:“那嫔妾就更不会了。”
温知许不打无准备的仗,她今日来就是打着要让德妃死的目的,何如甘愿半途放手?
“好!”康熙不知是想到什么,咬着牙。挥着袖子气急败坏的往外走。
一手拉开大门,原本往前的身子又停了下来,冷邦邦的朝身后的人忍下一句:“日后不要说没有把握的大话。”
“是。”站在他身后的温知许弯了眼,带着笑意往下一福了福身子:“嫔妾恭送万岁爷。”
棉雾守在殿外,瞧的仔细,万岁爷抿着嘴唇板着脸,心情很是不畅快。
等龙撵走后,她才敢大着胆子往里走,扶着温知许走出来:“主子,万岁爷走的时候心情很是不好呢。”
“今日发生这么多的事情,他若是心情好那才有鬼了。”帝王的火没撒在她身上,已经算是意外,若是一反常态笑脸对她这个策划者,温知许反倒是要琢磨了。
“只是可惜了,德妃娘娘认错太快,没有将她与隆科多的事情一五一十抖落出来。”这些可都是主子找了许久的证据,没用这个搬倒德妃,棉雾觉得可惜。
“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