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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楼内忽然传来哈哈的笑声,有人一边鼓掌一边走出来道:“雷九啊,五奶奶在闺中时就是诡计多端,你可是上了她的当了。如果我没看错,那枚戒指是五奶奶自己抛的吧?”正是康王。
雷九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咬牙说了一句:“五奶奶好计谋。”
朱弦微微一笑,戒指确实是她趁两个侍卫不注意的时候抛的,为的就是出其不意诓出实情。她看向康王道:“王爷,我妹妹是不是在这里?”
康王点点头,倒是承认得干脆:“没错。”
朱弦敛衽一礼:“小妹年纪小,不懂事,若有得罪之处,还请王爷见谅,高抬贵手,放她出来。”
康王贪婪地盯着朱弦的面容,眯起眼道:“令妹活泼可爱,本王甚是欢喜,想着既与她姐姐无缘,不如将侧妃之位给了她,以慰本王相思之意。”
这话说得委实无赖。朱弦脸色微变,沉声道:“王爷,小妹今年才十二岁。”
康王笑道:“年纪小有年纪小的好处,本王又不介意。”
“可是我们却介意。”朱弦心头大怒,沉着脸问,“王爷到底放不放人?”
康王道:“不放。本王昔日放过了你,一万个后悔,如今怎么能再犯同样的错误?”听说她定亲的消息,他一边暗恨朱家不识抬举,一边悔得肠子都青了,再要抢人,师出无名,休说他只是一个闲散亲王,即使贵为一国之君,也断没有强夺□□的道理。
朱弦目中寒光一闪:“当真不放?”
康王道:“真的不能再真。”
朱弦一声冷笑,身形一闪,蓦地夺过雷九手中的钢刀,迅如闪电,架到了康王的脖子上,冷冷道:“这样也不放吗?”
雷九和另一个护卫都是神色大变,另一人钢刀也随之哐啷啷出鞘,指向朱弦,却投鼠忌器,不敢出手。雷九握拳,不可思议地看向她,无论如何都想不通,怎么刚刚忽然手腕一麻,刀就被这个娇怯怯的小姑娘抢去了?他怒声道:“五奶奶,劫持皇亲可是重罪,你快放了王爷!”
朱弦哪里理会他,挑眉道:“王爷强抢官家之女难道就不是重罪了吗?”说起来大家都有错,闹将开来,谁也得不着好。她可不信康王敢把事情捅出去。
康王倒还是镇定得很,摇摇手示意雷九稍安勿躁,一脸怀念地舔了舔唇:“好久没有被美人拿刀架着脖子了。看来五奶奶也很怀念我们相识的那些日子啊。”他当初一见朱弦便觉倾心,死皮赖脸地追逐了许久,不知有多少次被她拿刀威胁过,想想就觉得浑身骨头都痒了。
朱弦不为所动,手上微微发力,康王的脖子上顿时沁出鲜红的血来。
康王的脸开始发白,变了脸恶狠狠地道:“你居然真敢伤我!”只可惜说到最后嗓音微微发颤,显得分外色厉内荏。
朱弦冷冷道:“康王爷,女子名节事重,我已嫁人,我妹妹年幼,经不得你开玩笑。”大有他若再敢调戏她,或说要娟娘做侧妃的话,她就不客气之意。
康王眼珠转了转,神情软和下来,笑道:“不过是跟五奶奶开个玩笑而已,五奶奶何必当真?”
朱弦道:“我妹妹在何处,还请王爷放人。”
康王道:“不就这点小事吗,你随我来吧。不要拿刀拿枪的吓唬人。”
朱弦皱眉:“王爷直接把人叫出来就是。”
康王一脸为难:“不是我不想把人叫出来,而是当初发现她时,这群蠢货不知道是令妹,下手重了些,害她受了伤,现在不能起身。我这边又没有丫鬟,你总不希望找个男子把她抱出来吧?”
朱弦默了默,只得勉强道:“那你带我去找她。”扫了两个护卫一眼,“不许他们跟来。”
康王道:“好好好,都依你。”两人向阁楼内走去。
阁楼里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也不知皇长子和谢晟都去了哪里。朱弦觉得不对劲,停下来问道:“其他人呢?”
康王道:“哪里有其他人?”
朱弦狐疑地看他。康王反应过来:“你说的是谢晟和大皇子?令妹找了过来后,他们就换地方了。”
朱弦奇道:“那你怎么还在这里?”难怪护卫只剩了两个,这里面听着也没其他人的动静,想来是娟娘突然出现,他们生怕泄露秘密,觉得这里不安全转移了地方。
康王笑道:“我不是在不放心令妹吗?好歹咱俩也是老交情了,看在你面上,本王也得多看顾她些。”实则是他猜到朱弦多半会找过来,特意留在这里等她的。
朱弦一个字都不信他的,沉了脸,手中钢刀又紧了紧:“谁和你老交情?”
康王“唉哟”一声,愁眉苦脸地道:“不是就不是,不要动粗嘛。”老老实实地带着她进了侧室。
朱弦一眼望见侧室中的情形,神色微变。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小谢出场时估计会想吐血O(∩_∩)O
感谢小天使“怀谷”;“未亡人”灌溉营养液。
第78章 错认
侧室一角; 一张精致的填漆雕花架子床帷帐低垂,里面影影绰绰地躺了一个人。听到他们进来依旧在沉睡着。
朱弦皱眉:“怎么回事?”
康王心虚地道:“她被劈晕了。”
朱弦叫了两声“娟娘”,见帐中之人没反应,想了想; 在康王“哇哇”的抗议声中; 直接撕下他的衣摆; 动作利落地将他双手向后反绑在桌脚上。
康王叫道:“本王都这么配合了,你还绑我做什么?快放开我!”
朱弦只当耳旁风,根本不理会他,一步步走近架子床。床上之人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朱弦提刀,小心翼翼地挑开了帷帐。却没有注意到; 身后的康王眸中闪过一丝诡异之色。
帐中之人身材娇小,背对着她,穿一身樱草色百鸟图蜀锦褙子,梳双丫髻; 髻上用淡粉色的珍珠串缠绕着,果然是娟娘今日的打扮。
朱弦又唤了几声“娟娘”,见对方还是没反应,将手中的刀丢了,弯下腰要去抱她。
弯到一半; 目光触到对方掩在鬓发中的耳朵,这耳环……她瞳孔一缩,骤觉不对; 下意识地向后避去。
已经来不及了!
对方一个翻身,手一扬,一蓬粉色的烟雾顿时将她整个人都笼在其中。
朱弦立刻屏住呼吸,足尖一点,飞快地向后退去,却还是感到身子一阵无力,仿佛有一蓬火焰从丹田处燃起,一直烧向四肢百骸,将她全身的力气都要烧毁。奇怪的感觉从身体深处升起,瞬间化作巨大的,叫人惊恐的空虚感。
床上之人已彻底翻过身来,露出真容,是一个个子娇小、面目普通的中年妇人,望着她嘻嘻而笑:“五奶奶,没用的,这药只要接触到皮肤就能起效。”
朱弦脸色大变:“这是什么药,解药在哪里?”
妇人笑道:“我就不信五奶奶感觉不到这是什么药,至于解药,”她吃吃地笑着,指了指被绑的康王道,“不就在你身后吗?”
身体里的那蓬火越烧越旺,她面染红云,眼如含波,只觉体内一阵难耐的热意,几乎连神智都要被那火燃成灰烬。
妇人掩嘴笑着:“五奶奶,这‘醉春光’妙用无穷,最能助兴,五奶奶就和王爷一起,好好享受这人间极乐吧。”
被捆缚的康王也笑的得意:“乖宝贝,是不是很难受?快来本王这里,本王让你好好舒服舒服。”
朱弦连眼角都染上了红色,身子因强烈的感觉微微颤抖,听到康王的声音,一阵恍惚,迷茫地转向他,轻轻问道:“你?”
“是啊,”康王一眨不眨地望着她动人的娇态,压下嗓子诱哄道,“来,宝贝儿,帮我把双手解开,本王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快活。”
朱弦定定地看着他,如受蛊惑,一步步慢慢向他走近,慢慢弯下腰去。
康王心中得意之极,“醉春光”的药力有多厉害他是知道的,非但有催情之效,还能迷惑神智,任你贞洁烈妇,中了这药,也会变为淫/娃/荡/妇。眼看这觊觎已久的美人儿终于入了他的瓠,插翅难飞,对即将到来的销魂蚀骨他简直已经迫不及待了。嫁给了别人又如何,终究还是要在他身下承欢。
随着她的接近,女子特有的体香幽幽袭来,沁入心脾,康王心旌摇荡,正自想入非非,蓦地后脑勺一疼,遭到重击,顿时眼前金星乱冒,晕死过去。
妇人大惊,叫了声“王爷”,扑过来要查看情况。却见朱弦手一扬一抓,姿势优美之极,恰对着她咽喉扣来。妇人心头一凛,硬生生止住了身形,闪身避开。朱弦的手已顺势变招,如兰花盛开的五指拂过她胸前,她顿时被定住,一动也动不得了。
妇人骇得面无人色,这养尊处优的伯府少奶奶竟然会传说中的点穴功夫,怎么可能!她心中不由暗暗叫苦:知道对方懂点武艺,却没想到身手这般高强,定力也是如此之强,在“醉春光”的药力下还能保持清醒。早知如此,她无论如何都要劝说王爷不要轻易算计对方。如今偷鸡不着蚀把米,她和王爷都被制住,对方羞怒之下要伤他们或者取他们性命岂不是易如反掌?
朱弦却顾不得找他们算账,她现在的情形很不好,火烧火燎的感觉一阵阵袭来,她只觉得浑身热得快要爆炸了,力气一点点流失,几乎连站都要站不稳,而男子的气息对她来说简直有着致命的诱惑力。刚刚若不是掐碎掌心,依靠疼痛勉强保持一点清醒,她差点就在药力的作用下一把扑倒康王了。
她心中暗暗懊恼:是她太轻敌了,小看了康王的龌龊无下限。
此时,见妇人已被她制住,她目光扫去,一眼看到桌上放着一个茶壶。她扑过去,放在手中掂了掂,又闻了闻气味,确定是冷茶,毫不迟疑地咕嘟嘟一口灌下。冰冷的茶水入腹,火热的感觉终于稍退。
妇人见状,忍不住道:“没用的,这药性厉害得很,即使现在暂时压下去了,呆会儿反弹会更厉害。”
朱弦根本不理她说什么,沉着脸道:“我妹妹在哪里?”
妇人眼珠子骨碌碌乱转,刚想说话,朱弦嘶哑的声音响起:“若你再敢骗我,休怪我让你尝尝‘分筋错骨手’的厉害了。”她现在状态不妙,必须速战速决。
妇人脸色大变:“分筋错骨手”也是江湖传闻中一种极厉害的酷刑,据说能叫人全身筋骨错位,痛苦不堪,任你铁打的好汉也要求饶。
朱弦撑着桌子,一边默默运功试图逼出药力,一边冷冷地看着妇人。
妇人头上汗珠滚滚滴下,到底还是惧了,指了指外面道:“就在隔壁室内。”
朱弦道:“你若敢骗我……”
妇人道:“我断不敢有一字虚言,否则任凭奶奶处置。”
朱弦没精力和她啰嗦,依旧一个手刀将她劈晕,走到隔壁。隔壁和刚刚的偏室布置一模一样,妇人果然没有骗她,娟娘小小的身子躺在床上,昏睡不醒。她勉力保持清醒,检查了下发现娟娘没有大碍,背起她向外走去。候在外面急得团团转的金瓶见状大喜,忙过来接过娟娘。
雷九狐疑地问道:“王爷呢?”刚刚室内传来几声可疑的声响,他心中就犯起了嘀咕,可康王一早就叮嘱过,让他们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得入内,他再心焦也只能忍着。可这会儿朱弦背着小姑娘出来了,康王却不见踪影,叫他怎能不起疑心。
朱弦道:“他在里面。”冷茶到底没什么效果,刚刚压下去的火焰又开始蔓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