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朱弦这才知晓他找上她的用意,不由抬眼看了他一眼。谢晟眸中蕴笑,皎皎如秋月的面容上神情坦荡,风仪令人心折。
当真是个体贴入微,关爱幼弟的好兄长呢。
朱弦守礼地垂眸,再次谢过他,辞行举步。才走几步,谢晟忽然又叫住她。
她不明所以地回头看他。
谢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忽然大步走近她。
朱弦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正要说话,谢晟忽然压低嗓子柔声说了一句:“表妹的事,弟妹休要担心。”
表妹,他指的是……许飞花?朱弦微微一愣,慢慢皱起眉来:关许飞花什么事?
谢晟目光落在她姣好的面上,柔和而怜惜:“祖母只是担心表妹出嫁无人依靠,才想把她留在家里。五弟虽是个怜香惜玉的性子,但家有家规,断不容他乱了嫡庶,失了分寸。弟妹放心,我总不会看着你受委屈,一切有我和你大嫂为你做主。”
朱弦愕然看向谢晟:他的意思是?
谢晟温言道:“撷英斋永远是弟妹的后盾。”
*
回到思齐院,朱弦接过白芷递上来的热茶,喝了一口,脸色沉了下来。
三七过来帮她解了斗篷,见她神色不佳,担心地叫了一声:“奶奶……”
朱弦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事,问三七道:“你可听说过丁嘉乙其人?”
三七想了想,回道:“似乎是世子夫人的胞弟,听说很得世子夫人疼爱。”
果然是丁氏的兄弟,难怪这么晚了还会出现在内院。朱弦想到谢晟看着她提到丁嘉乙时一言难尽的表情,忽然觉得想笑,也不知他会不会把实情告诉丁氏。而贤惠的丁氏知道弟弟受伤的真相时会是什么反应呢?
还有谢晟讲的有关许飞花的话……她想了想,转头问八角:“你觉得世子最后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八角一脸迷惑不解:“世子好端端的,最后提起表姑娘做什么?”
朱弦扶额,她就不该指望八角这个直肚肠的脑袋突然灵光起来。
三七在一边露出讶色:“什么表姑娘?”
朱弦示意八角解释给几个丫鬟听,八角就把许飞花拒绝朱弦的见面礼和谢晟说的话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几个丫鬟听了面面相觑。
朱弦点名已经回来当差的石竹:“你怎么看?”
石竹是个容貌秀丽、沉默寡言的姑娘,心思缜密,做事周到,在几个丫鬟中,是最有主意的一个,朱弦手边凡有需查探消息、出谋划策之事,多半都会交给她。听了八角的话,石竹脸色微变,迟疑地看了朱弦一眼。
朱弦道:“有话但说无妨。”
石竹犹豫地道:“世子话中之意,似乎是老太太有意让表姑娘留在谢家,嫁给五爷?”
“什么!姑娘才嫁进来几天?这老……”八角失声而呼。话还没说完,朱弦嫌弃地看了她一眼。八角立刻乖觉地用手捂住嘴,冲着她讨好地笑。
朱弦不忍再看八角的蠢样,淡淡道:“多半是这个意思。”心中冷笑:难怪许飞花今天对她送的见面礼会是那个反应,敢情是故意挖坑给她跳呢,还真是好算计。
本来嘛,东西跨院养着这么些人,再多她许飞花一个也不多,只要谢冕那混蛋消受得起这艳福。可八字还没一撇呢,就敢给她下绊子,真当她是泥捏的不成?
她问石竹:“你可有应对之策?”
石竹谨慎地说了四个字:“鹬蚌相争。”
朱弦笑了:“明儿你安排人把消息传给东西跨院吧。”
石竹领命。
朱弦心中却不免想到谢晟告诉她这个消息时古怪的态度。谢晟对她,似乎过于亲切了。也或者,他对每个家人都这么亲切照顾?
她挥去心中的违和感,想起另一事,又吩咐道:“把扫雪给我叫进来。”
三七笑道:“奶奶,内院已经落锁了,扫雪只怕进不来。”
朱弦反应过来,不由失笑,倒是她糊涂了。她想了想,扭头问石竹:“流芳阁的月容姑娘你知道多少?”
石竹道:“自上次东跨院的两位提过流芳阁后,婢子已经派人查过了。”
“哦?”朱弦又低下头抿了口茶水,“说来听听吧。”
“朝歌和暮舞两位姑娘说得没错,五爷在成亲前已经有将近一年时间没有回来过伯府,而是常年住在流芳阁。花月容是流芳阁的花魁,据说姿容出众,歌舞双绝,深得五爷欢心,因此花了大价钱将她包了下来。”
看来是红颜知己嘛。朱弦冷嗤,忽略掉心中轻微的不舒服之感,又问石竹:“你可听说过五爷认识一个郑老?”
石竹迟疑,不大敢肯定:“听说五爷与神医郑时过从甚密,不知是不是指的他?”
神医郑时?朱弦倒是听说过,此人本是个游方郎中,四处游历行医。一年前,吏部员外郎杜大人的母亲患了怪病,群医束手,不知打哪儿听说了他的名声,将他从交州请来,他几贴药就治好了杜大人的母亲,一下子名声大噪。后来,他又出手治好了几例疑难之症,蜚声京城,有好事者送了他一个“神医”之名。
谢冕竟与他过从甚密吗?朱弦若有所思。她向外看了看天色,时候已经不早了,看来谢冕今日不会回来了。她不由暗暗撇了撇嘴:再也不要相信这个混蛋了。还说答应她的要求,头一个月每日回来呢,这第一天他就失约了。
*
半夜,朱弦正睡得香,迷迷糊糊中听到脚步声接近。似乎有几分熟悉,她放心地翻了个身,索性将整个脑袋都钻入被子,试图隔绝扰人的声音。
脚步声在床边停下,窸窸窣窣的声音却一直响个不停,然后有人靠近,似乎轻笑了一句:“睡觉也不老实。”捉起她无意中滑到外面的手欲要塞回被中。
哪个狗胆包天的家伙胆敢在她睡觉的时候来招惹她!朱弦素有起床气,睡觉受不得打扰,这时被扰了好眠,不由一股怒火直冲脑门。她眼睛都没睁开,一掌直接挥了出去,却被对方轻轻巧巧地接住。
她恼意更甚,本能地变招,化掌为抓,反扣向对方脉门。耳边听得对方又是一声轻笑,风声响起,似乎也迅速变了招,格挡住她。
怎么这么讨厌呢?朱弦心头更烦躁了,闭着眼睛想也不想,招式一变,使出了近身格斗的“小擒拿手”,出手如电,片刻工夫,已经与对方交换了七八招。
对方却滑如游鱼,她始终抓不到。她心浮气躁,终于忍不住,伸指一弹,一缕内力化作指风向外弹出。
下一刻,她手腕一紧,已被对方扣住脉门。一股柔和的内力顺着她的脉门探入,和她的内息稍稍一触,立刻退出。
内力入体的危险感顿时令她清醒了几分,睁开眼睛,不由一愣。谢冕!“你怎么回来了?”她的脑袋因被闹醒兀自疼得厉害,愣愣地看着他,反应不过来。
“我不是答应过你吗?”谢冕的声音有些压抑的哽咽。他的面容背着光,笼罩在一片阴影中,看不清面上表情,手上却忽然发力,猛地拉起她,将她柔软的身躯紧紧扣入怀中。
温热的体温、清冽的气息瞬间包围住她,将她被带出被窝一瞬间感受到的冷意驱散。他做什么?她不适地动了动,耳边忽然传来他低沉的,微微沙哑的声音:“别动,念念。”喊“念念”时,竟然带着一丝颤音。
她睡意朦胧,没有发现,只是不满地推着他,嘟呶道:“姓谢的混蛋,我们很熟吗,你凭什么叫我念念?”
“我们不熟吗?”他因她的话暗暗咬牙,将她搂得更紧了些,固执地不肯改口,趁她迷迷糊糊的,柔声问她道,“念念,你的小擒拿手是谁教你的?”
“自然是家传的。”她顺口答道,依旧在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开,不由恼恨道,“放开我,扰人清梦者都该被扔出去。”
他呵呵地笑了起来,稍微松开她些,柔声道:“好,你再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放你去睡。”
“快问,快问。”她眼皮又开始往下搭,只盼耳畔扰人的声音赶快消失。
他低低开口:“念念,你修炼的内家功夫是不是有一种特殊的禁忌?”屏息以待她的答案。
许久没有回音,怀中却传来绵长的呼吸声。
他低头看去,却发现她又已沉沉睡去,不禁愕然。还在他怀中呢,就这么睡过去了?随即神情忽喜忽愁,若她真是那个人……为什么她全然不记得的样子?而且,他五岁时念念第一次出现,那时,她应该还没出生吧。
可,天下哪有这么多的巧合,同样的名字,相似的神情,同样的武功招式,甚至同样的内家功夫……
这世上,会内家功夫的人凤毛麟角,何况她的内力明明和他同出一源,除了她就是念念,又哪有第二个解释?
曾经疑惑不解的地方终于有了解释:第一次用他的身体解手时她的抓狂,沐浴时她的忸怩不安,去烟花之地时她的不知男女之防,以及看到绝色男子时她的目不转睛……
他的念念就像她曾经承诺过的一般,来到了他的身边,再也不会让他孤单寂寞。
他心中又是酸涩又是甜蜜,低头,静静地望着沉睡中的她动人的容颜,心潮澎湃。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俯下身,一点点挨近她,轻轻地将自己的脸颊贴上她柔滑的面颊,任心跳如鼓。
作者有话要说: 这回真掉了哦,你们激动不激动哈O(∩_∩)O
感谢小天使“是月流光”灌溉营养液,感谢小天使“叶晓北”40瓶营养液,(づ ̄ 3 ̄)づ爱你们
第38章 三穿
朱弦闭着眼睛; 感到拳风扑面,心中不由大恼:他还有完没完,让不让人好好睡!直接一拳迎了上去。
拳头与拳头相碰,发出沉闷的声响; 她感觉到了指骨的剧痛; 然后耳边传来孩童的呼痛声。
孩童?她猛地清醒过来; 睁开眼睛,就见对面一个十岁左右,生得壮壮实实,眼小嘴阔的男孩一边甩着手; 一边在呼痛。旁边还有几个孩子在哄笑:“许继祖,我家五弟都还没喊疼; 你在这里哇哇叫,丢不丢人啊。”
她一眼扫过去,发现自己是在一个院子外的空地上,四周花木葱茏; 景致颇佳,七八个年龄大小不一的男孩子围成一圈,看向她这个方向,兴奋地拍手哄笑。
对面那孩子许继祖被一众小伙伴笑得脸下不来,一声低吼; 挥舞着拳头又向着朱弦扑了过来。
啧,脚步虚浮,破绽百出。朱弦顾不得思考眼下是怎么回事; 不屑地撇了撇嘴,就这样的,再来十个她也不惧。
眼看许继祖一拳就要打上来,朱弦正打算侧跨一步从容避开,脑海中忽然响起一道既熟悉,又陌生的孩童声音:“你还来做什么?”带着气愤与委屈。说熟悉,因为这熟悉的语气她前两次也曾听过;说陌生,则是声音似乎有了些许变化。
她吓了一跳,身子顿时没控制好,一个踉跄,被许继祖一拳打在肩胛上,重重地摔到在地上。四周顿时响起一片叫好声。
怎么回事,难道又……
她看向自己,果然,又变成了小小的孩童,却比上一次看到时大了些,看来她再一次变作了鱼郎。再……她愣了愣,她什么时候变成鱼郎过?
曾经遗忘的记忆从脑海深处一下子复苏,她已经连续三天在沉睡后变成了鱼郎,只是前两次,醒来后她就全忘掉了。
她蓦地想起谢冕告诉过她的话,只觉得不可思议:这个鱼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