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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狂之态; 溢于言表。
许老太太神色阴沉,却一言不发。丁氏目中闪过尴尬和愤恨之色。
朱弦冷眼旁观,觉得有意思极了:徐氏一个娘家倒台的庶子媳妇竟敢如此张狂,丁氏的面子都不给; 而丁氏似乎也拿她没办法的样子。连许老太太都对她退让三分。徐氏,到底有什么倚仗呢?
丁氏缓了缓,对朱弦勉强笑道:“五弟妹,三弟妹脾气上来了,一贯口不择言; 你休要听信她的。”
朱弦善解人意地道:“我省得的。二嫂嫁进来时家里还是侯府,自然不同。大嫂对我好,不在那些东西。”这个家; 看轻他们的何止丁氏。朱弦心里明白,可也犯不着在这时得罪丁氏。说到底,想要别人看得起,还得自己能立得起来,并不是吵闹两句就有用的。
丁氏见她神色诚恳,心略略定了定,想着年纪小也有年纪小的好处,娇娇憨憨的好糊弄得多,面上现出一丝笑影:“你明白就好。嫁妆的话你也休要放在心上。咱们家只重人品,并不在意那个。”
朱弦一愕,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徐氏说的“嫁妆寒酸的破落户”原来指的是自己。她出嫁决定得匆忙,母亲为她攒的大部分嫁妆还在凉州,来不及送到京城,写在嫁妆单子上的,只有公中的两千两嫁妆与祖母丁太夫人送的添妆,在一般官宦人家也不算寒酸了,但明显,在谢府这个曾经的侯府却有些不够瞧。
丁氏见她呆呆的,只当她不好意思,转了话题道:“我们几个把料子分了吧。”
朱弦自然没意见,一直没有开口的谢阳看看左右,提醒道:“当真不用给三嫂留吗?”
“不用,”丁氏淡淡道,“三弟妹既如此说了,就算把料子送过去,她也不会收。”
谢阳欲言又止:自从谢贵妃和赵王倒台,谢家虽侥幸保全,却大不如前了。爵位被贬还是小事,最要命的是失了帝宠。谢家无人出仕,收益也是大不如前,像这样为了春宴另进了好料子给女眷裁衣,一年也难得一回。
徐氏在这个家,一向掐尖好强,什么都要头一份,大嫂向来让她三分。现在一时意气,说了不要,万一以后后悔,岂不是有得闹。大嫂一向贤惠,现在气头上,做事失了偏颇,只怕最后还会被徐氏疵病,落得个心胸狭窄的批评。
可她一个庶出的姑娘家,位卑言轻,既已提醒过,丁氏还不听,她也只有遵照的份。
因着这一段插曲,本来欢欢喜喜的气氛消失殆尽。几个人分完料子,朱弦打发三七把布料先送回思齐院。又因谢冕不在家,许老太太留了她用完晚饭再回去。朱弦自然不会推辞,接受了老太太的好意。
丁氏有事先告辞,朱弦送她出去。
到院门时,丁氏忽地叫住她:“五弟妹……”
朱弦抬头看向她。
丁氏道:“三弟妹的事你不要放在心上,她就是那个脾气,掐尖好强,总要把妯娌都比下去才顺心。却没什么坏心的。”
朱弦心中一动,不动声色地看了丁氏一眼:丁氏这是在劝她还是在帮徐氏拉仇恨啊?
丁氏面上含笑,不见一丝异样。
朱弦笑容甜美:“多谢大嫂告知。”
丁氏道:“五弟妹以后只管多来撷英斋坐坐,我们本是旧亲,现在又是妯娌,那是前世修来的福分,正该多走动些。”
朱弦垂下眸,乖巧地应下。
晚饭后,朱弦又陪着老太太说了一会儿话,才从荣恩堂辞别。
明月初升,晚风和煦,沿路花木繁盛,生机勃勃。夜幕中的伯府灯火初明,星星点点,照亮了朦胧的夜色。
她也不急着回去,悠闲漫步,时时驻足欣赏路边景致。走到一个僻静的路口时,路边忽然蹿出一个黑影来。
八角反应极快,立刻上前一步挡在朱弦前面,将手中的灯提起。
灯火下,依稀看出来人二十多岁的模样,大眼塌鼻,疏眉阔口,生得倒是白白胖胖的,穿一件簇新的绛色绸衫,看着她嬉皮笑脸地拱了拱手道:“这不是表妹吗?”
这人是谁?这个时候,内院该落锁了,怎么会有一个外男混在里面,还一副和她很熟的模样?
朱弦停下脚步,淡淡地瞥了不速之客一眼,没有说话。
来人涎着脸笑嘻嘻地道:“表妹今日不是回门吗,怎么孤零零的一个人?谢五那小子真不惜福,这般如花似玉的美人,也舍得冷落。可真叫表哥我心疼啊。”
朱弦又好气又好笑,这是哪门子不长眼的“表哥”,居然敢来调戏她?她眉尖一挑,似笑非笑地问:“你是哪位?”
来人得她询问,精神一振,也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把折扇,唰地一下打开,做出风流倜傥之态:“表妹连我都不认得,可真让表哥我伤心啊。你忘了,我是你丁家的嘉彦表哥啊。”
姓丁,嘉字辈的,那不是定南侯的子侄辈吗?算起来,该是丁氏的兄弟。
朱弦心里有了数,笑意便漫上了明媚的双眸,如满天星光倒映,璀璨生辉:“原来是丁家表哥。”
“正是。”丁嘉乙被她笑得骨头都没了,眼珠子不错地看着朱弦,咽了口口水道,“表妹如此佳人,若我娶了表妹,必不舍得为了外面的娼妇让你独守空房。不过,”他情不自禁地跨前一步,眯起眼道,“能在月色下偶遇表妹,也是我的缘分。合该咱们亲近亲近。”说罢,涎笑着伸手来抓朱弦。
八角眼疾手快,“啪”的一声挥袖打落他手,厉声喝道:“你做什么?”
丁嘉乙“哎哟”一声收回手,恼怒地看了八角一眼。待看到八角的容貌,不由眼前一亮,怒气也没了,色迷迷地笑道:“小丫头长得倒是俏,别着急,你们主仆两个爷一起疼。”
八角大怒,一拳直接对准对方鼻梁打了过去。
丁嘉乙生得肥胖,动作倒是灵活,头一扭,八角的一拳擦着他耳畔而过,顿时落了空。他倒是乖觉,不待八角第二拳打来,哧溜一下躲到一棵树后,哇哇大叫道:“你这娘们怎么打人?我告诉你,这叫以下犯上,再这么凶,小心我告诉姐姐罚你。”
八角更怒,将手中的灯放下,追过去就要再打。丁嘉乙见她拳势凶猛,又是“哎哟”一声,连连闪躲。
朱弦摇了摇头,左右观察了下,发觉并无他人,放下心来。她笑吟吟地吩咐了一声:“好好管管这位的嘴,速战速决。”
八角得了令,欢欣鼓舞地应了一声,攻势越发猛烈。丁嘉乙一不留神,就被她一掌掴到面上,气得直跳脚,也不跑了,捞起袖子就要和八角对打。却忽地腿弯处一麻,不由扑通一下跌到地上,脸上一连挨了几下。
朱弦笑吟吟地又踢了一颗石子出去,恰打在丁嘉乙欲要抬起反抗的手肘上。丁嘉乙手臂一麻,无力地垂下,身上软肉处又一连吃了好几记重拳。他再也忍不住痛,又不敢高声呼救,急急对朱弦喊道:“快叫这个臭丫头住手,否则我嚷将起来可不好看。”闹出来了,他固然不好看,朱弦身为一个新妇遇到这种事,说出去更不好听。
拿名声威胁她?朱弦摸了摸下巴,笑得不怀好意:“这个时候,内院哪来的男客?必定是宵小之徒假冒丁家少爷。八角,给我狠狠地打一顿,然后捆了吊起来,等明儿天亮了,再送官追究。”
八角欢快地应了一声,果然又是几拳打在他软肋下,丁嘉乙疼得一下子趴在地上,连爬都爬不起来了。他心知今天踢到了铁板,再不敢嘴硬,连连求饶道:“好表妹,我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吧。”
朱弦微笑:“谁是你的表妹?”八角又是一脚飞来。
丁嘉乙骇得连忙改口道:“五奶奶,你大人大量,就饶了我吧,可不能再打了。”说到最后,眼泪鼻涕齐下,看着又滑稽又可怜。
朱弦一脸为难:“我现在放了你,明日府中要是有了不好的流言如何是好?”
丁嘉乙忙道:“今日之事,我必定一个字都不会往外说。”
朱弦犹豫:“可你这鼻青脸肿的……”
丁嘉乙眼泪流得更凶了,咽下喉头一口老血,哽咽道:“都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
朱弦道:“人家要是知道你确实在路上碰见我了,也许会怀疑……”
丁嘉乙恨不得叫她姑奶奶:“不会,绝对不会,我根本就没有见到过五奶奶,哪有这个福分。”
朱弦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对八角扬起唇角笑道:“我们走。”
没走多远,身后一道温润和雅的声音忽然响起:“五弟妹。”
作者有话要说: 各路妖魔鬼怪都出来遛一遛,明天大概就是小谢的惊喜时刻了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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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念念
回个院子都不得安生。朱弦暗暗皱了皱眉; 无奈回身。
月光下,宽袖大袍、丰神如玉的青年立于烂漫桃花树下,风拂过,花如雨下; 落英缤纷; 树下青年如芝兰玉树; 风姿卓绝。
“大哥。”她态度恭谨地行了个福礼,微微退开一步,心里有些奇怪:已经连续两天在她落单的时候碰见谢晟了,还真是太巧了。
谢晟看在眼里; 站定脚步,和她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目光复杂地看了她一眼道:“我刚刚看到嘉乙了。”
所以呢,他是要为自己的小舅子讨回公道?朱弦挑眉,一脸茫然地问:“大哥说的是谁?”她可不承认认识什么嘉甲嘉乙的。
谢晟笑了,体贴地转了话题:“怎么就你一个人; 五弟呢?”
这人倒真是个剔透的,只是不知谢冕为何不待见他。朱弦垂眸,一副贤淑乖巧的模样,还是用回答许老太太的话回答他道:“五爷有事情要晚一点回来。”
谢晟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她低垂的眼睑、乖巧含笑的朱唇、弧线优美的下颌、修长白腻的玉颈……忽然道:“多谢五弟妹了。”
谢从何来?朱弦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谢晟道:“五弟是个有福气的,你能知道帮他遮掩。只是委屈了你。”他的声音异常温煦; 带着体谅、欣慰、赞赏,还有些许的同情,如暖风拂过; 让人听了说不出的熨帖。
有些人,天生便带着令人信赖、依靠的力量。
朱弦笑了笑,垂头不语。
谢晟问:“弟妹可知他去了哪里?”
朱弦摇了摇头。
谢晟旁边的小厮吞吞吐吐开口地道:“禀世子爷,小的听说,流芳阁的月容姑娘派人送了信,五爷才没有回来。”
朱弦目光动了动:她才刚回来多久,就传出谢冕去流芳阁的消息,连谢晟身边的小厮都知道了,而且听丁嘉乙刚刚的口气,也是知道的。这些人还真是消息灵通啊。看来谢冕身边的人该好好清理一番了。
“五弟真是胡闹!”谢晟眉头微皱,“他从前任性也就罢了,如今已成亲,哪能再像以前一样。”他看向朱弦,叹了口气,放缓语气,“弟妹放心,我会派人去找回他,给你一个交代。”
朱弦敛衽道:“多谢大哥了。”
谢晟含笑:“一家人又有什么谢不谢的。五弟玩心甚重,是我们对不起弟妹,没有教好他。以后他再要如此,弟妹只管打发人告诉我。”
朱弦道:“岂敢有劳大哥。”
谢晟道:“无妨。只请弟妹千万记得要瞒过祖母与父亲,免得两位长辈生气担心。”
朱弦这才知晓他找上她的用意,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