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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主人也说过您是他的责任,他与您相伴如此多年,又贵为王爷,难道不比这靖国侯更能帮到您?”
闻言,卫茉骤然睁大了眼睛,神色无比震惊。
贵为王爷,长年出征在外,难道……她的师兄是那个人?
☆、嫁为君妇
成亲这日,整座卫府张灯结彩,洋溢着欢天喜地的气氛,然而最兴奋的不是卫茉,也不是两个忠心耿耿的婢女,而是卫老爷。
马上就要跟靖国侯府成为亲家了,怎能不兴奋?
生了儿子的两位姨娘更是夸张,平时连卫茉的院子都不进,今儿个一大早就带着儿子来报道了,说是要他们背着卫茉出嫁,结果双方争得面红耳赤也没分出个胜负,胶着之际,门忽然开了,无数双闪闪发亮的眼睛顿时凝注在一处。
卫茉身穿赤金云霞鸾凤裙,头戴五彩雉冠,颈套天官锁,腰衔芙蓉石,手里还握着一柄玉如意,就站在门槛边望着众人。随后她向前迈了一小步,头上的钿璎微微摇曳,珠帘半开,露出一张绝色容颜,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看呆了在场的所有人。
这还是他们那个胆小怯懦平平无奇的妹妹么?
随后他们立刻回神,争先恐后地挤上去套近乎,毫无疑问,被面无表情的留风挡在了廊下,而卫茉一句话没说,绕过他们径直往大厅去了。
姨娘们面色微变,三步并作两步地拦在了岔路口,还未开口,被那双凛若冰霜凤眸冷冷一扫,喉咙顿时像被粘住了,半个音都发不出。见状,卫茉勾了勾红唇,继续往长廊尽头走去。
彼时,卫老爷正在缀满红球彩带的大厅里来回踱步,见到卫茉居然自己走出来了,顿时上前指着婢女和喜娘喝道:“怎么回事!怎么没让少爷背出来?”
“不需要。”
卫茉淡淡地回答着,外面已传来锣鼓声,想是迎亲的队伍到了,她没有犹豫,转身便要踏出卫府,卫老爷大惊失色,顾不得呵斥下人,亲自跑过来挡在了门口。
“小茉,这于理不合,家中有哥哥自然要为你送嫁……”
话中断在卫茉微带讽刺的眼神中。
礼仪归礼仪,卫老爷如此做多半还是想在别人面前展示一下兄妹间深厚的情谊,从而将卫府与侯府绑得更紧些,这种不入流的小伎俩怎能瞒得过卫茉?就算他不提起她也要彻底断了他这念头,省得以后拖她的后腿。
“爹,从我今天迈出这道门槛开始就不再是卫家人,今后也不会再跟卫家有任何关系,看在您养育我的份上我奉劝您一句,有些念头,还是趁早打消的好。”
卫老爷面色变了几变,有惊讶有愧色,最后演化成深深的怒意。
“你这是什么意思?嫁了人就要数典忘祖了?”
卫茉噙着一缕冷笑反问道:“是又如何?”
“你!”卫老爷从未料到这个唯唯诺诺的女儿会给他来这么一出,噎得一肚子火,立刻叫来家丁团团围住她,恼怒地吼道:“那你今天就别想出这个门!”
薄湛在外久等不见人来,便撂了缰绳径直踏进卫府,不料却看到这一幕,顿时面罩寒霜,一脚踹过去,家丁如骨牌层层翻倒,他踢开几个挡道的,走到卫茉的身侧。
“卫老爷,你这是唱的哪一出戏?”
卫老爷被他的气势震得浑身一凛,气焰立刻熄灭,弓着腰赔笑道:“小女不懂事,草民须予以训诫,耽误了迎亲的时辰,还望侯爷见谅。”
薄湛怒极反笑,偏过头问卫茉:“你犯什么错了?”
卫茉第一次见到自己未来的夫婿,并无羞怯,自然且直白地答道:“没让哥哥们背我上轿。”
薄湛瞬间明白其中深意,眼风似刀,寸寸凌迟着卫老爷,然后牵过卫茉的手扬声讽刺道:“做得好,他们算什么东西?本侯的夫人自然要本侯送上轿!”
说完,也不管卫老爷是否吓软了腿,拉着卫茉就往外走,气势凌厉,无人敢挡。饶是卫茉这般清冷之人,被他这么一闹,双颊亦泛起浅浅的粉色,只片刻晃神,薄湛已带着她踏出了卫府,现身于迎亲队伍之中,欢呼声霎时如潮水般涌来。
卫茉透过摇晃的珠帘望向薄湛,他已打开轿门,松开手让她坐进去,然后深深地看了眼那张千娇百媚的容颜,低声道:“坐好了。”
她轻轻点头。
关门,起轿。
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光线很暗,唯有帘幕随风摆荡时才能漏进来几缕微光,卫茉轻轻掀开一角,薄湛驾马在侧,头顶鲲尾青玉冠,身着绛红色祥云蟠璃纹锦袍,眉目疏朗,鬓若刀裁,端地俊美无俦,正气凛然。
他似乎很面熟……
卫茉垂眸深思,很快找到了答案——她在霍府见过薄湛,而且不止一次!虽然只是匆匆经过,但他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她绝不会忘记!
想到这她蓦然抬眸,恰好撞进薄湛深沉的目光里,与往日一样,包含着太多她看不懂的东西,似条灵活扭动的蛇不断往她心里钻,她微微一惊,唰地放下了帘子。
不知不觉,悠扬的韶乐飘进耳朵,软轿也停止了晃动,卫茉知道侯府到了,正要出去,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掌伸了进来。
“手给本侯。”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旁边的婢女和喜娘听得清楚,只道是靖国侯疼爱新夫人,不约而同地捂着嘴笑了,卫茉深吸一口气,犹豫片刻,把盖头掩实了才把手搭上去,薄湛略一使力将她拉出了轿子,手未松,牵着她笔直地走进了侯府。
仪仗开道,狮舞引门,里面宾客满盈,见新人来了更是呼声如浪,喧哗中听见礼官唱道:“过火盆——”
卫茉挽着裙摆,踏过了炽热的火焰。
又走了几步,礼官再次唱道:“跨马鞍——”
透过半透明的红纱可以看见那道马鞍有些宽,她攥紧了手,借着薄湛的力道稳稳地跨了过去。
接下来就要去大厅拜堂了,还有一段路要走,卫茉趁此机会瞄了眼夹道的宾客,惊讶得差点停在半路。
他们怎么来了!
那几张熟面孔分别是父亲的好友陈阁老、霍骁和王姝、以及曾是她副将的梁东,他们虽然分坐在不同的位置上,但卫茉一下子全认出来了,不得不说,他们的出现在某种程度上极大地弥补了她的遗憾。
她呼吸立刻沉了些,久久无法平复,掌心也有些发潮,薄湛只觉得像是握住了一条滑腻的鱼,侧首看了看她,未置一词。
进到内厅,鲜花引路,长明灯高悬,旁置双鲤纹红木太师椅,坐的都是皇亲贵胄,正前方喜案端筑,燃红烛,焚藏香,赤金双喜的浮雕下方坐着老侯爷和庆嘉长公主,卫茉微微抬眸,望见庆嘉长公主不苟言笑的脸,娇躯瞬间绷紧。
就在这时,站在右侧的一个姑娘冲她眨了眨眼,模样甚是古灵精怪,瞬间驱散了紧张的气氛,卫茉还在猜她的身份,薄湛已领着她跪在了蒲团上,循礼依次叩首。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之后,席间喧声雷动,一派喜庆祥和,卫茉正要起身,朦胧纱影间一团耀眼的光芒突然砸下来,她尚未看得清是什么,薄湛眼疾手快地揽着她往边上一闪,只听啪地一声,整座鎏金烛台摔得七零八碎,烛泪溅得满地都是。
场面霎时安静了,好端端的龙凤双烛莫名其妙摔烂了一支,实为不祥之兆,在座的几位长辈脸色都有些难看。
卫茉神色没什么变化,那姑娘反倒急了,偷偷拔下簪子捅了礼官一下,礼官醒悟,立时唱道:“礼成!送入洞房!”
婢女们一拥而上,众星拱月般簇拥着新人离开了内厅。
进新房之后,薄湛挑开盖头拿来了合卺酒,卫茉接过来,右手从他臂间穿过,略一仰头喝光了杯中酒,十分干脆利落,薄湛亦随之饮尽,然后把酒杯往婢女手里一扔就让她们退下了,空旷的房间里顿时只剩下二人。
四目相对良久,卫茉先开了口:“方才多谢侯爷相救。”
薄湛没有说话,隔着一人宽的距离看着她,再三按捺,还是伸手抚上了她酡红的脸蛋,温热而滑腻的触感让人舍不得放开。卫茉身体微僵,正准备躲开他却已经收回手,敛去炽热的目光朝门外走去。
“我还要去外厅宴客,你若累了就先休息吧。”
卫茉怔了怔,还未答话,背影已经消失了。
他走之后留风和留光就进来了,一个更衣一个按摩,卫茉折腾了大半天确实累坏了,斜倚在床头昏昏欲睡,最后索性钻进被窝躺下,两人在一旁看得直瞪眼。
真的不等姑爷回来了么?
想归想,她们也不敢违逆卫茉,只好放下了喜帐默默退下了,床上的卫茉正是困意绵长之际,脑海里突然蹦出一件事,让她倏地睁开了眼。
不对,还有一个多月才过年,梁东此刻不应出现在天都城啊!何况她从未听过他与靖国侯府打过什么交道,他今天是以什么身份来的?
她想了半天也没想通这问题,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直到夜幕降临,薄湛回到新房,看见她睁着双大眼睛抱膝坐在床头,脚步一顿。
好几个时辰了,她就一直这么坐着?
他走上前掀开喜帐,侧身坐在床沿问道:“吃东西了吗?”
卫茉摇头:“不太饿。”
薄湛微微皱眉,却也没说什么,只道:“那就早些休息吧。”
说完,他除去外衫揽被躺下,随后弹灭龙凤双烛,屋子陷入了黑暗的一刹那,身旁娇躯明显一僵。
虽然卫茉曾经预想过嫁人后会发生的事情,但当这一刻真的来临她还是心生抵抗,好在薄湛并没做什么,任她隔着一尺宽的距离共枕而眠,似乎忘了今晚是洞房花烛夜。
尽管房里燃着地龙,但被子中间呼呼漏风还是有些冷,卫茉缩紧身体,愈发了无睡意,考虑良久,状似不经意地问道:“我今天看见一名虬髯客,面容奇异,不知是谁?”
薄湛本来已经快要睡着,听到这句话眸心陡然一跳,隔了须臾方道:“他叫梁东,原来在瞿陵关守关,半年前调回天都城,在我手下任职。”
他手下?那就是京畿守备营了,按理说她死了以后梁东是最有可能补位的人,怎么会突然调回来?难道后面出现了什么变故?
卫茉暗自思索着,心中的谜团越来越大,想从薄湛那里多探听几句,又觉得他的语气太过稀松平常,似乎并不知道什么内情,想着想着,许是困得狠了,只听见一句模糊的快睡吧,便沉入了黑甜的梦乡。
薄湛收回拂过她睡穴的手,眸中升起一簇微光,又很快隐去。
再等等吧,还需多加试探,若她真是小知,他更不用着急,毕竟这难熬的一年都过来了,哪还在乎这几天……
作者有话要说: 卫茉(冷冷状):摸我干什么!
薄湛:祖传摸骨法,验证你是不是整过容的小知。
卫茉(一掌拍飞):今晚给我睡地铺!
☆、敬茶风波
卫茉醒来的时候薄湛已经起床了,衣冠楚楚地站在月洞门处,把一个四方红木盒交给了眼生的婢女,那婢女福了福身便悄悄出去了,走路没有一丁点儿声音。
薄湛回过头,发现卫茉已拥被坐起,清澈的眸光犹如水波中打着旋儿的绿叶,在他身上绕个不停,他微微耸眉,浅声道:“醒了?”
卫茉似没听到,盯着他身上熟悉的墨色虎衔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