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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时辉把蒲扇放在地上,站起来。
苏槐被这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后退了几步。
“时辉?”
“苏槐。”陆时辉认真看着她的眼睛,“我昨天应该都说清楚了,你还想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苏槐的脸涨得通红,就像煮熟了的虾子一样,心跳的声音大得她都要怕了。
“我希望你好好的,苏槐。”陆时辉昨天对她说,“除了你,我不想要别人。”
苏槐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她低头应了声不用,然后红着脸转身跑回了房间。
她觉得好高兴,她的时辉喜欢的人是自己。
不是陈老师,是她自己。
苏槐鞋都来不及脱,趴在被子里傻笑。
她抬手摸摸自己已经被烫熟的脸,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意思起来。
这样太傻了,时辉会笑话她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槐脸上的红润下去了不少,变回了正常的样子,而陆时辉也端着药推门而进。
苏槐看见药,还是微微皱了皱眉,想说不想喝,但看见陆时辉熬药熬得汗都湿了衣服,她也只好接过这碗苦涩的药。
“已经温了。”陆时辉说,“别怕苦,良药苦口,到时你的病治好了,我就带你去城里玩,以后不要再因为这种小事生气了,知道吗?陈老师口无遮拦,说出的话也没什么可信度,你别太听她。”
他很少在苏槐面前一次性说这么多话,昨天把事情都挑明了,反而像把他的话匣子都打开了一样。
苏槐的手顿了顿,到底还是没有说出陈芬玉让他们离婚的事。
即使陆时辉对陈芬玉没有男女之情,但朋友间的友谊一定有,苏槐不想成为挑拨离间的人。
反正他对陈老师没感情,她说不说,应该也……没事吧?
苏槐一口气把药都喝完了。
嘴里的苦味实在让她受不了,苏槐干呕起来,陆时辉连忙剥了几颗糖给她。
“是不是很苦?”
苏槐含着糖,皱巴着脸:“是好苦啊,发烧已经好了,为什么不换回以前的药?”
陆时辉回她:“所以你以后记得养好身体,要不然还有更苦的药。”
“我又不是故意的。”苏槐小声狡辩。
“知道了。”陆时辉无可奈何的笑一笑,“待会我还得出去一趟,家里的东西没了,我去备点。”
苏槐试探的问:“我陪你去,行吗?”
“不行。”陆时辉很干脆地拒绝,“我上山采点草药,你是想又得病,再喝更苦的药?”
苏槐想了想,然后摇头。
陆时辉噗嗤一笑,他揉揉苏槐的头,轻声说道:“我会找去味的东西,以后就不会那么苦了。”
苏槐信任的点点头。
……
陆时辉端着喝光了的药碗走出房间,和刚才与苏槐谈笑的轻松相反,他的嘴角紧紧抿着,手背因为用力而爆出了青筋。
苏槐已经睡下了,陆时辉无力地坐在椅子上。
他真的束手无策了。
如果早知道会发生这些事,他绝对会把自己在苏槐面前的面子都丢掉。
何苦让她因为一个小事而伤到这种程度。
他应该先去把草药采回来。
至于病,陆时辉深吸一口气。
他知道陈芬玉家里有钱,大不了,他道歉跟她先借一笔。
作者有话要说: 太困了,赶不上一点发,本章留言发红包
☆、第 47 章
当苏槐醒来的时候,时间已经是大中午了。
陆时辉刚背着东西出去不久。
山上离他们家不远; 但也不算近。
至少半个小时的脚程; 加上他要给苏槐找的药不少; 苏槐不用担心他突然就回来。
……
陆时辉昨晚又悄悄地诊断苏槐的身体了。
那时苏槐正睡得香; 没意识到他在做什么。
当陆时辉的手从纤细的手腕上离开后,他沉默的拿起自己的医书。
就着煤油灯,在大厅外面翻看了许久。
确定真的没有好的治疗方法后,陆时辉几乎在床边坐了半宿,直到深夜才开始上床睡觉。
苏槐身上的病根是从娘胎里就带出来的痼疾。
要想治好,不是那么容易的。
要不是陆时辉手里缺少烟,可能苏槐第二天醒来; 就会发现地上的一堆烟灰。
说得也不对; 为了苏槐的身体; 陆时辉不喝酒也不吸烟,就怕身上的味道呛到她。
陆时辉怕啊,怕得要死。
他真怕苏槐一觉下去,就再也醒不过来。
陆时辉半搂着苏槐; 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 把自己内心的不安压下。
陈芬玉家有钱,陆时辉抿着嘴唇。
他听着她平稳的呼吸声,然后慢慢入睡。
……
陆时辉已经走了,短时间内回不来。
整洁的房子被他收拾得干干净净,单是看着就赏心悦目。
“陆时辉是怎么回事?”苏槐问眼前的系统。
她是在问陆时辉昨天怎么会听到系统的声音。
系统的尾巴上摇下摆,小身体慵懒的趴在一旁; 大有要一辈子瘫着的感觉。
“你问我?我怎么可能知道?”
系统打了个哈欠,以一个奇怪的姿势趴在不算高的衣架双杆上。
苏槐不得不佩服它的各种奇葩姿势,也没忘记嘲笑与昨天的志气凌云完全相反的系统。
怂人本怂,系统是脱不了这个锅了。
系统昨天想了很久,觉得在两边夹着都不是人,还不如干脆地看他们自己斗。
它这个纯粹辅助类型的玩意,最好还是安静地呆在一旁看他们自己闹腾。
打死它也不要掺和这种乌七八糟的事。
都怪苏槐,系统瞥了一眼眼前这个女人,然后又悠悠移开视线。
要不是她一直乐衷于以各种奇葩的方式虐渣,又怎么惹出这么多奇葩事?
听听它以前的意见多好,至少不会闹得这么怪。
“看来你知道得不少。”苏槐无奈地摇摇头,“不愿跟我说,是想要自暴自弃了?你知道的,我那弟弟可不是好惹的。”
不是好惹的也比你强,系统的眼神里透出了强烈的指责。
苏槐也不跟它废话,直接把系统拎了过来。
“你干什么!?”系统四肢乱舞,吱吱乱叫,“我可没打扰你完成任务!”
苏槐脸色突然一变,“陆时辉回来了。”
系统连忙闭嘴,不敢再有什么动作,只能任苏槐把它拎下来。
过来许久门外都没动静,系统反应过来,怒道:“苏槐!”
苏槐也不嫌手酸,她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这是为了你好,积分想要吗?”
以系统视积分如命的性格,苏槐猜它不会隐瞒太多。
可惜她猜错了。
系统大概遇上了比积分还要重要的事,闭紧了嘴巴一句话不说。
苏槐向它微笑。
可能是看苏槐的笑太可怕了,怂系统有些不安。
纠结了半天后,最后还是诺诺说了句“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苏槐不出意外地挑挑眉,还真是?
那这柳易闻……还真够幼稚的。
见苏槐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系统赶忙扭头就回到了系统空间。
惹不起惹不起,它是怕了。
苏槐一脸无奈,她又不是吃人猛虎,跑这么快做什么?
还没等苏槐再次把系统从空间里拉出来,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声音。
“陆医生在家吗?!”
苏槐一愣,微微转头。
……
李福儿跑得满头大汗,陆时辉他们家不是在村子里,而是在村子靠近外面点的地方。
旁边住的人不多,也就零星几户,比不上村子里的人满。
而陈芬玉住的宿舍则跟他们的屋子一南一北,正好处于两个对立的位置。
这里毕竟是穷得叮当响的偏僻地区,能有一间遮风挡雨的屋子已经不错了。
谁还会介意住哪?
李福儿从那边匆匆忙忙跑过来,气喘吁吁。
“陆医生?!”李福儿的声音实在焦急,“你在家吗?苏槐?苏槐在吗?”
见没人回她,她又叫了几声苏槐的名字。
苏槐缓缓打开门走出来,眸中有些的水汽,面上也带着一些红色的浅印,看得出是刚睡醒。
“李老师?”苏槐疑惑地叫了一声,“时辉出去了,找他有事吗?”
李福儿眼睛都快急出眼泪了,陈芬玉是她好朋友,要是出了小事她可能不管。
可陈芬玉,这是摊上大事了!
“李老师你别急。”苏槐不知道李福儿怎么突然就要哭了,连忙安慰道:“是有人病了吗?时辉去山上采草药了,可能还要点时间才能回来,赶得及吗?”
“芬玉她怀孕了!”
苏槐一脸懵,她下意识地问:“什么?”
陈老师她还没结婚吧?
苏槐有些听不懂李福儿在说什么。
怀孕了?怎么可能?陈老师不像那种随随便便的人。
“你是不是弄错了?”苏槐迟疑问,“李老师,这句话在我们这里,是不能随便说的。”
“我骗你做什么?”李福儿是真把陈芬玉当好朋友,“陆医生什么时候走的?今天晚上之前赶得回来吗?”
苏槐心中莫名有些慌,她不明白李福儿为什么坚持要找陆时辉,但她还是点点头。
这个村子里的恶习,苏槐也不是不知道,现在不是应该去救人吗?
“苏槐我跟你说。”李福儿缓下一口气,“芬玉怀孕差不多两个月那样,应该是在村里有的,她接触最多的人就是陆医生……”
李福儿的话戛然而止,她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陆医生和苏槐是夫妻,但陈芬玉却怀了陆医生的孩子,说出来苏槐肯定受不了。
“对不起,苏槐,我那是猜的。”李福儿匆匆忙忙道歉说。
苏槐脸色惨白,她听得出李福儿想说什么。
“陆医生不会做那种事的,我实在是太急了,我想说的是陆医生在村里很受尊重,我希望他能去找一下村长!”
苏槐的手颤抖得不成样子,她强装镇定,“李老师,你想说什么我知道,但很抱歉,我家时辉的确不是会做那种事的人。”
李福儿也知道自己来苏槐面前说这些话不对,但人命关天,更何况出事的还是自己的好友。
“我听见村子里的人说今天晚上要烧死她,”李福儿说,“因为芬玉家庭情况比较特殊,村长不想得罪人,所以想把事情弄成意外,我想陆医生他……”
“够了!”苏槐嘴唇哆嗦,“如果你想找时辉,那你自己等他回来,不用跟我多说没用的东西!”
李福儿有些气了,“不是苏槐,芬玉这可是条人命!”
苏槐不想跟她争,直接回去就把门给关上了。
李福儿自知没理,可她又不能走。
必须要等到陆时辉,因为陈芬玉哭着嘱咐过她。
她站在草棚下,眼睛盯着外面,没敢往屋子里瞥一瞥。
这种事情谁遇上了都不好受。
要不是陈芬玉是她朋友,李福儿是真的不想给她跑腿。
……
苏槐身上的力气就像被抽光了一样,她的身体靠在门上。
早上所有的好心情全都在这一刻消失殆尽。
虽然她嘴上说着陆时辉不是那种人,可她心里却已经信了九分。
李福儿说得没错。
陈芬玉来村里这么久,确实没跟别人有过什么太深的交情。
……除了陆时辉。
而陈芬玉怀孕的时间又那么的凑巧,如果孩子不是陆时辉的,那还会是谁的?
苏槐紧咬着嘴唇,大颗大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