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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先吃饭了,吃完饭再找小哥哥。”
这一刻,王凤珍看到了兔子身上写着生无可恋四个字,浑身都没有了精气神。
王凤珍嘴角勾了勾,又道,“不能再踢兔子的屁股,都肿了,会疼。”
葫葫看着兔子,她觉得自己每次都是很轻,很温柔地推的,不过瞅了瞅兔子的屁股,葫葫将兔子丢了下去,不动声色将手背起来,“是胖。”
王凤珍远远扫了葛成果一眼,教坏葫葫的这个锅应该就只能让他来背。
葫葫抓着王凤珍的手,“奶,小哥哥呢。”
“小哥哥回家了。”王凤珍低声应。
葫葫“哦”了一声,有些低落,“明天来吗?”
“要等明年才来。”王凤珍道。
葫葫又应了一声,“为什么啊?”
这是她捡回来的小哥哥,葫葫不明白为什么他要回家,她看了一眼兔子,“兔子就在咱们家。”
“兔子没有奶奶。”王凤珍无奈道,她也没有办法解释人和兔子之间的区别。
葫葫皱着眉头,“那把小哥哥奶奶一起捡回来。”
王凤珍失笑,这话她接不下去了,“葫葫想吃什么?”
“米糕。”葫葫立马被转移了话题。
王凤珍点头,“好。”
另一边的宗珩终于抵达了另一边,远远的就下了车,步行到半山上。
宗革新被下方在安平县的上河坝大队,宗珩到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宗维新在自己的小茅屋里摆弄着小锅,没有自怨自艾,看着还颇有几分怡然自得的样子。
看着宗珩的时候,他还愣了一下,心想谁家娃竟然跑到了这里。
毕竟整个大队的人都对这里避之不及,恨不得看见他的时候,吐两口口水。
再有细看,瞅见男孩容貌的时候,神色更加迟疑了。
“爷爷。”宗珩眼眶微热,这时候的宗革新虽然看着疲惫,甚至面前的锅里没有两粒粮,但是精气神还是很足的。
宗革新一直都是改革派,就连名字也在三十多年前,他改成了革新。
他更是始终坚持未来是好的,平反也是会来的。
在这里,即便再累,再苦,他也是怡然自得的样子。
是宗珩大病让他自责内疚生病之后,状态才开始变差的。
到后来,宗珩父亲意外去世,让宗革新白发人送黑发人,才真的让他彻彻底底被打击到。
“爷爷,我叫宗珩。”宗珩认认真真地开口。
宗革新神色有些恍惚,宗珩这个名字是他给他孙子起的。
他怔愣了好一会,“你……”
“我母亲是宋昱柔。”宗珩道。
73年不是后世,消息不通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宋家也不敢联系宗革新,宋家跟宗家已经不是不是一个性质,也走了完全不一样的路。
哪怕宋家有条件照顾宗革新,也怕害了他。
真的跟现在的宋家牵扯上,宗家就真的没有办法平反了。
这么多年,宋忱甚至连信件都不敢跟宗革新通。
七年,宗革新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有了个孙子。
前世,宗珩都不知道自己生病返回香江的消息到底是谁传给宗革新,害得宗革新大病一场的。
宗革新看着宗珩半天,嘴唇都有些发抖,“宗珩。”
宗珩五官和他父亲十分相似,就算任何一个人看到他,也能联想过去。
他直接大笑出声,“老宋总算是靠谱了一回,哈哈哈,老子有孙子了!”
这话说完,宗革新又觉得这个称呼什么有哪里不对,辈分好像有点乱。
不过看着宗珩,还是没忍住继续笑开了,将宗珩抱着颠了起来,“老宋饭都不好好给你吃,咋能这么瘦。”
宗珩从来没见过这样意气风发的宗革新。
七年苦难对于他来说,仿佛只是一种磨砺。
三十来岁的人被这样举起来,宗珩也没忍住老脸一红。
宗革新将宗珩放下,“宗珩,宗珩,我这名字果然起得好。”
宗珩也脸上带着笑。
“你外公和母亲好吗?”宗革新问道。
“我外公挺好的。”宗珩抿了抿唇,声音略微低了些,“我母亲生完我,就去世了。”
宗革新神色微微变了变,摸了摸宗珩的头,“你母亲为了你吃了很多苦,你要始终记着她对与的生育之恩和爱。”
如果不是有了宗珩,宋忱也带不走自己这个倔强了一辈子的女儿。
宗珩十分乖巧的点头,和普通六岁孩子没有差别。
“宗珩好好听你外公的话,暂时不要回来 ,过几年祖父就可以接你回家。”宗革新笑道。
宗珩脸上也带起了笑,是的,用不了多久,“外公说最多五年,局势就会按照您想的那样发展。”
这话当然不是宋忱说的。
宋忱即便能根据眼下的局面判断会逐渐转好,但也看不到那么准确,那么肯定的说五年。
宗革新眼前一亮,他虽然在这里,但也不是真的始终没有跟外界联系,局势他还是知道一点的。
但从来没有一个人能这么肯定的说出这样一个时间,这就像是一个定心丸,让他越发精神。
“好好好好好。”宗革新越发痛快和兴奋,“这是你外公唯一有眼光的一件事!”
说完,又有些尴尬,他没带过孙子,但想一想这样在孙子面前说应该不太合适。
宗珩却在看身边的东西,略微皱眉,“爷爷…… ”
“他们给我了票,给我了钱,但我用不上。”宗革新摆摆手, “饿不死,我身体好着呢。”
宗革新当兵出身,再到建国后,怎么可能没有几个至交好友,没有几个衷心属下。
大难临头各自飞的那也是少数,他们的革命友情不是这些能阻拦的。
但他也很清楚自己现在的状况,也不过就是坚持几年而已,不应该拖累人家。
战争的时候,什么苦没有经历过?脑袋都随时挂在裤腰上!
现在每天只是干活就有饭吃,这点苦才算什么?
“你外公明白的,你父亲那边,你先别管,也别去。”宗革新也想起来个事,交代道,“你也不适合留在这里,回去吧。”
想到那个五年时间,宗革新朗声道,“最多也就是五年时间,爷爷就去接你 。”
宗珩嘴角勾着,应了下来,“好。”
两人没说多久,宗珩就被赶走了,天色也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宗珩下山之后,站在原地,看着那抹光很久,这才离开。
回到省城,宗珩就开始忙活,安装电和电话都不是简单的事,他要做的准备很多。
还有就是给葫葫买东西,吃的,喝的,用的。
宗珩想要亲自把自己选的东西送过去,但来不及,宋昱杰催促,“该走了。 ”
宗珩紧了紧手,又展开,“好。”
五年,五年之后,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到积极身边,守着葫葫长大。
第二天一早,葫葫就醒了,眼巴巴的看着自家奶,“奶,小哥哥。”
王凤珍愣了一下,她以为葫葫第二天应该是能忘了的。
她刚要解释,葫葫自己快速将衣服穿好,就已经拎着兔子开始推,“找小哥哥。”
兔子这会还在床上,“吧唧 ”直接瘫在了床上,直接装死了。
王凤珍忍不住又笑出声,“葫葫,兔子也怕疼,轻一点哦。”
葫葫收回手,乖巧点头,“是……毛厚。”
王凤珍:……
这才一个晚上,你又找了个理由?
葫葫这回只伸了一个指头,戳了戳,“找小哥哥!”
好了,今天又是找宗珩的一天。
王凤珍希望兔子能坚持的稍微长一点,至少不要让葫葫过来问她就好了,王凤珍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了。
可中午饭吃完,兔子不见了……
葫葫委屈巴巴的站在王凤珍旁边,“兔子。”
“……”兔子每天都有那么一会时间出门,找一些药草回来“养家” 。
葫葫抽抽鼻子,“小哥哥不见,兔子也不见。”
王凤珍看了看葫葫鼓鼓的肚子,这会就是弄点吃的给葫葫,葫葫肯定也未必稀罕。
“奶带你找果果。”
葫葫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不要果果!小哥哥和兔子。”
王凤珍:……
这时候王凤珍宁愿兔子回来,不用它养家,只要好好带孩子就行。
“兔子找小哥哥去了,奶带你掰玉米,等他们。”王凤珍脑子闪过一个念头,顿时想到了个好主意。
“真的嘛?”葫葫眼汪汪的问。
王凤珍应道,“对。” 坑兔子,总比坑了自己的好。
葫葫总算是稍微消停了一点,被王凤珍拉着去了晒谷场那边,玉米铺满了地,石板铺的地方一群人在剥玉米粒。
看到王凤珍不少人都开始犯嘀咕,有几个脸皮厚地直接凑了上来,“凤珍啊!”
“诶诶诶,听说你们家可是救了个香江的小少爷!”
“啥小少爷,这是资本主义做派……”
“人家那不一样的,人家那就是小少爷呢。诶诶,凤珍,人家给你们给了多钱?”
“就是就是,有没有送你们一台车?那小汽车那么好看。”
“可不是……”
王凤珍抱着葫葫,听着他们凑上来说的话,脸上带着笑,“你们这思想太狭隘了,主席教导我们要乐于助人!哪能帮了人家点什么,就要去寻求回报!”
凑上来说话的众人神色顿时尬住了。
“我们可没有这个意思……这……这谁家娃被救了,没有点表示,再说人家还这么有钱……”
“人家有钱又不是我们的,你们可不敢这样想,我们帮助别人也不是为了钱……”那群人还没有说两句,王凤珍又怼了回去。
旁边一群人,脸上表情变了又变,“人家就这么走?”
“你们这是啥话。”王凤珍瞪着眼睛问道,“主席说了,我们要做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
“你们这帮助人家的想法都是不纯粹的,都是不道德的,都是不高尚的!帮助别人怎么能求回报呢!”
旁边人神色讪讪的,还想再问,可看着王凤珍那神色,愣生生是啥都问不出口了。
再说下去,他们都要被拉出去做思想教育了,毕竟他们的想法和主席都是相悖的。
再怎么不甘心,也不敢再问了。
走都走了,一个个还是忍不住吐槽,“神气个什么劲儿,问几句还不愿意。”
“他们救得那可是资本主义,谁知道是想干啥的。”
“就是,早说他们一家子不对劲了。”
“我听说那天搬了好些东西进去,还非说没有。”
“你看看他们家那副德行,眼巴巴的上赶着就人家,人家不也根本不稀罕吗?”
“就是……”
说话怎么难听的都有,王凤珍当做什么都没有听见,这也总比整个大队的人都扒在他们身上吸血,或者真的以为他们家性质有问题的好。
葫葫年龄越来越大,趴在王凤珍怀里,对于这些人的话都是听在耳朵里,大部分也都是能听懂的了。
“奶。”
王凤珍笑着道,“葫葫,夏虫不可语冰,意思是不能和生长在夏天的虫谈论冬天的冰。”
“夏天的虫,看不到冬天的冰。”葫葫眼珠子黑亮黑亮的。
“对,所以你跟他们说再多,他们也听不懂。”王凤珍说的是夏虫,也说的是这个葛家坝的人。
葫葫似懂非懂。
不过,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