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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出了个狠招。
告诉大家,小孩子么,越哭越抱,最后累得都是大人,不能这样惯着,所以当她哭的时候就不能抱,不哭的时候才给抱,这样慢慢便能调整过来。
一开始,大家都听教,狠着心肠。
可是,宝宝也没那么容易放弃……
初时,她嚎啕大哭,可是不到一个月的娃娃能有多久气力,不多时哭声便越来越细弱,渐渐变得好像濒死的小猫崽儿呜咽一般,听得人揪心。
顾婵最先克制不住,跟着宝宝一起哭起来。
“你们不抱我来抱,我不怕累……”
说着便要掀被子下床。
这下韩拓也不依了,都说月子里的女人不能见风,不能受寒,也不能受累,这要是见天儿的抱着孩子,不正是累得够呛么。
“你别动,我来抱。”
他说着抢上前去,把宝宝抱了起来。
宝宝小,还不会认人,只知道有人把她抱住,便拱着头蠕着嘴,去蹭韩拓前襟的衣裳,一来二去,经验老到,还真把衣裳拱开了。
可是胸前平平的,没有她的奶香香……
宝宝瘪着小嘴继续寻觅,没多久便失了耐心,“哇”一声,又开始哭。
奶娘连忙接过去,“宝宝是肚子饿了才哭的?哦,乖哦,不哭不哭,奶娘喂你。”
一壁说一壁抱着孩子转到屏风后面去了。
韩拓原本确实对宝宝有些心结,皆因当初她给顾婵带来太多折磨,但是刚才,那娇娇小小、软软濡濡的娃娃在他怀里蠕动,带来一种奇异的感觉,他不懂形容,却知道在那一刻开始宝宝已经成功攻占了他这个做父亲的心,赢取了极大的疼爱与关注。
这不,这会儿在马车上,一边看着信,还不忘将宝宝抱在怀里。
顾婵给寅儿拉了拉小被子,摸摸他睡得红扑扑的小脸,从摇篮里抬起头来时,便看到韩拓一手举信,一手举着女儿。
不知怎地,心里忽然有些不舒服。
她在矮榻上一蹭一蹭地挪到韩拓身旁,娇娇叫了一声:“王爷。”
“嗯。”韩拓全神贯注在信上,因而心不在焉道,“寅儿睡了?”
“嗯。”顾婵的嗯字声调可是向下的,“宝宝也睡了。”
话里的意思就是:快把她放下来试试,然后来像以前一样搂着我。
可惜,韩拓全然未曾领会。
大掌还在宝宝襁褓外约莫对着臀的位置轻柔地拍了两下。
顾婵心中更不乐意,索性伸出手臂直接将宝宝抱了过来,然后再抬起屁。股蹭到紧挨着韩拓坐好,满脸期待地仰着小脸看他。
韩拓的反应几乎可以说迟钝至极,手掌落在他自己膝头,对顾婵隐晦的撒娇浑然不觉,口中只道:“你看这信上说的,七弟招潼林进京了。”
“不是才成亲么?”顾婵一听是正事,便忍着委屈道,“当初成亲不是为了让他掌控住那些军士,怎么突然又回了京?还有,那幽州卫怎么办?”
她虽然不清楚韩拓全盘的计划,但从他告诉自己的事情里面,多少也分析得出,将幽州卫交在顾枫手里,也是为了后续计划上的方便。
因此,那是万万不能落入旁人手里的。
“别担心。”
韩拓手臂抬起,从顾婵脑后绕至她肩头,轻抚宽慰道,“不是调职,潼林信上说,皇帝认为他年轻能干,要他带一小队幽州卫进京,训练京营与上十二卫士兵,貌似皇上与朝中老臣起了一些冲突,正忙着证明年纪轻也能做大事。”
说到最后,他语调里难以克制地带出一些鄙夷来。
年纪轻也能做大事,从理论上讲是没错,但也要分人。
他那个同父异母的七弟显然不属于其中。
然而,顾枫更进一步得到韩启的信任与重用,却是韩拓一直在等待的事情。
既然事情发展顺利,他心中自然轻松,放在顾婵肩上的手便向下滑,至她腰间时大力一揽,将人狠狠地拢进怀里。
“啊……”顾婵毫无防备,惊呼出来,“小心宝宝呀!”
吓得她差一点将宝宝甩出去,真是!
“女人怎么这么麻烦?”韩拓调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刚才是谁委委屈屈地蹭过来,我抱着孩子不抱她,没手抱她,她还别扭不高兴,这会儿满足了她的愿望,怎么还是不行?”
原来他都知道,是故意装模作样逗弄自己。
“谁呀,我不知道!”顾婵可不愿意承认,当娘的人和自个儿闺女争宠吃醋,真是太丢人了。
她眼珠子转了转,便抓住韩拓话里的把柄,反击道:“王爷现在已经嫌我烦了么?许姐姐说过,女人又要生孩子又要操持家务,稍不注意就会变成黄脸婆,到时候丈夫一准儿嫌弃。果然都被她说中了,哼!”
对付这种明显是撒娇的泛酸,最好的办法绝对不是与她辩论,言语太无力,若要证明他的热情,唯有一种方式……
韩拓猛地低下头,迅速而又准确地擒住顾婵的小嘴,把她吻得昏天暗地。
等到一吻结束,顾婵双颊晕红,星眼如波,除了起伏着胸。口急促喘。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可怜的宝宝,已经从娘亲怀里再次转手至爹爹手上,因为爹爹和娘喘气的声音都太大了,小家伙颇为嫌弃的张了张眼睛,咿咿呀呀地流着口水表示抗议。
然而爹娘眼中只有彼此,发现被忽视,宝宝瞬间撤开嗓子哭了起来。
“你把她弄哭了。”顾婵把宝宝抢回自己怀里拍哄着。
还是娘亲好,又香又软,很舒服,不像爹爹,硬邦邦的,好讨厌,不喜欢!
小家伙歪着头蹭了蹭熟悉的柔软,得到了足够的关注,心满意足地睡着了。
韩拓体贴的拎起宝宝胸。前的小围嘴,给女儿擦了擦嘴角,小姑娘么,还是要清爽干净才好。
“以后别吃女儿的醋了……”他一壁擦一壁说。
顾婵立刻反驳道:“谁吃醋了……”
韩拓见她不愿承认,也不再强调,只把人又搂回怀里,啄着她面颊,轻声道:“不是你见不得她哭,我才抱着她的么,要不从明个儿开始,还是按照罗婶子教得办法,好好扳一板她这个坏习惯。”
“可是,她哭的时候那么可怜……”顾婵是最最心软的娘亲,思考片刻还是拒绝道,“还是就抱着吧,反正咱们人多,每个人轮番抱一阵,也就过了一天,孩子那么小,为什么非得跟她拧着来呀。”
“你呀,一忽儿心软娇纵孩子,一忽儿又闹别扭跟孩子吃醋,你到底想干嘛?”韩拓笑问道。
“都说没吃醋了……”顾婵嘴上不认,心里却明白,到底不好意思,红着脸去捶韩拓胸膛,不料被他捉个正着,拽着手腕往前一带,整个人就扑在他心。口上。
马车里太热闹,原本睡得正香的寅儿也被吵醒,睁开眼,便看到娘亲在爹爹怀里,妹妹在娘亲怀里,好一幅喜气洋洋全家福。
嗳,慢着,怎么才一家三口呢?
自己又去了哪里?
为什么只抱妹妹,不抱他?
再省事儿也还是个小娃娃,一样敏感爱撒娇,发现自己被忽视,被排除在外,立刻不依起来,扯开嗓子呜呜哇哇地嚎啕起来。
☆、108|107。6
为了照顾坐月子的顾婵与新生的婴儿,韩拓这一整个月都留在家中。
如今,满月已过,他又在家中停留数日,便启程前往军营。
韩拓这次离开的时间比往常都要长,足足过了两个月才回来,与他同来的还有两位神秘的客人。
时间已是四月下旬,春光明媚,天气温暖,正是一年中最好的一段日子。中午歇过晌,顾婵便带着寅儿和宝宝在天井里晒太阳。
天井中央有一套石桌凳,顾婵坐在凳上,手里拿一个颜色鲜艳的拨浪鼓,摇得响亮,逗引着两个孩子的注意力。
三个月大的孩子,已经会发出简单的音节,比如:哦、噢、啊之类。
虽然大人根本听不懂他们要表达什么,但这不紧要,重要的是让他们高兴,好发出更多的音来,罗婶子的独家秘笈里写了,这是孩子在与大人交流,要多鼓励,对将来学说话有益处。
活了两辈子,只做这么一次母亲,顾婵把两世的认真劲儿都放在这里,孩子们咿咿呀呀,她也跟着咿咿呀呀,交流得不亦乐乎。
寅儿已经会伸手够东西,此时见拨浪鼓有趣,小手一伸,便握住了鼓头,顾婵顺势一松手,寅儿便抓了过去,然而他力气小,拿是拿不动的,只半拖半握着放在胸前,张嘴吮着鼓面。
两个孩子都长大了不少,只是,宝宝还是比寅儿小许多,也不够活泼。
就像这时,她明明对那拨浪鼓也兴味十足,却只是懒洋洋地歪着小脑袋、瞪大眼睛看着,直到发现娘亲把拨浪鼓给了哥哥,便委屈地耷拉了嘴角,呜呜地哭了起来。
“宝宝也想要?”顾婵从奶娘手里接过另一个拨浪鼓来,在宝宝面前摇晃着,“娘这里还有一个喔,宝宝想要就自己伸手来拿,来呀……”
宝宝一向是懒的,她是女娃娃,是妹妹,又比寅儿看着娇弱许多,向来都是大家关注的重点。她咿咿呀呀几声,奶娘们能换着花样把所有的玩具都捧到她跟前,这更助长了她的懒惰,明明已经到了小孩子该自动自发会伸手够东西的时候,她却永远不肯动。
此时仍旧是这般,不管顾婵怎么说怎么逗,宝宝只是张着小嘴哭天抹泪,就是不肯动一下。
“哎,好啦,快给她吧。”坐在顾婵对面的林大嫂看不下去,开了腔,“有你这样当娘的吗?非得让孩子哭……”
“我没有。”顾婵把宝宝从木头车上抱出来,一壁哄一壁说,“我这不是想让她自己动一动么,跟寅儿比起来她实在太懒了,想让她活泼一些。”
“那是寅儿聪明,长得快,小孩子本来就都不一样,性子不同,长得快慢也不同,不是说哥哥会什么,妹妹就同时也要会的。”许氏也在,一边缝着给自家孩子的小袄,一边像顾婵传授育儿经,“像我家那两个,大的一岁多了才会说话走路,小的八个月就全会了。”
顾婵用心听着过来人的经验,同时又有些惦念起韩拓来。
他这次去前,并没说会与以往不同,走了半个月后突然叫人送了一封信,说是情况有变,他也许要多留些时日。
之后,书信也很少,似乎很忙碌,又或者是不方便。
毕竟是做母亲的人了,顾婵年纪虽然不大,却还是比往常稳重许多,而且,生活的重心也改变了,从以往全身心都投放在韩拓身上,变成多了两个孩子要她照看,因而,比较能控制自己不去胡思乱想,安心等待丈夫消息的同时,也能尽心尽力的照顾孩子们。
有句话叫做:一说曹操,曹操便到。
今日就是这般巧。
顾婵才刚起了念头,就听见垂花门外侍卫一声喊:“老爷回来啦。”
她抱着宝宝起身去迎,果然见到韩拓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人,从服饰身量上看得出是一男一女,然而,两人都戴着帷帽,看不到脸,便认不出究竟是何人。
林大嫂与许氏皆知道韦家小夫妻两个分离日久,肯定有许多话说,且又有客人到访,与韩拓打过招呼,便知趣地告辞离去。
待得院内只剩下自家人,随韩拓前来的女子率先摘下帷帽……
“阿琴……”顾婵又惊又喜,“你怎么会来的?”
来者正是做了瓦剌汗王妃的章静琴。
不用说,她身边的男子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