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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婵垂头不语,蒋老太太代答道:“这些事将来再说。”
薛氏却道:“母亲,俗话说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如今我这儿有个好人选,端得是年少英俊,前程无量,最重要的是,他不嫌弃璨璨是再嫁之身。”
蒋老太太半信半疑,疑是不觉得薛氏能认识什么有脸面的人,信则是看出来薛氏明显因此而来,便道,“你且说说看,到底是什么人。”
薛氏闲不住的那张嘴,这次竟然没第一时间答话,而是叫身旁的婆子递上来一卷宣纸。
蒋老太太展开来,纸上画着一幅美人儿小像,美人脸是顾婵的脸,五官神态无一不惟妙惟肖,身上穿戴佩饰则与她被从宫中送回来时穿的那套一模一样。
“呦,画得真好,只不知出自哪家公子之手?”蒋老太太看出薛氏要卖关子,便再追问道。
“这画是珊姐儿昨个儿差人送回来的。至于作画的人么,”薛氏掩口笑道,“那是咱们家大姑爷。”
顾婵原本所有注意力都被薛氏带来的婆子吸引,听了这话回过神来,低声回应道:“二婶婶莫要说笑了,既是姐夫,自是与璨璨无缘的。”
薛氏却嗤笑道:“这话可就见外了,咱们都是一家人,当然是有缘的。珊姐儿有了孕之后,便念叨着要给姑爷纳妾。我看她人老实,怕她钳制不住那些个狐媚子,一直劝她且等等,人选得精挑细选。果然我有先见之明,姑爷如今看上了璨璨,那便是再好不过的。姐妹两个共事一夫,珊姐儿不用担心妾室不安分,璨璨也不用担心再嫁后被主母磋磨……”
“胡说些什么!”蒋老太太气得摔了茶杯,直接下了逐客令,“滚出去!”
薛氏不肯走,被蒋老太太唤了力气大的婆子往外拖,嘴上仍旧不依不饶,不干不净,“母亲,我知道这话您不爱听,可是大家得面对现实不是,这皇家的弃妇能再嫁什么好人家,我们姑爷官运正亨通,人年少有为,肯纳她做妾已是她福气了。你这会儿生气,却不知道璨璨早就动了心思,私下里见过我们姑爷,把人迷得神魂颠倒,不然哪来得这幅画。家里把她千娇百宠,养尊处优,耐不住人家自甘堕落,前脚死了夫婿,后脚就勾引姐夫。要真是咱们侯府的种,怎么可能这么下贱,说不定早年间走失后找回来的,根本就不是三叔夫妻两个生的,叫人换了……”
人被拖远了,声音渐渐弱下,终于再听不见。
“祖母,我没有……”
顾婵欲待解释,却被蒋老太太打断道:“我知道。”
说着拍了拍她的手,“我的孙女儿是什么人我自个儿心里有谱。”
然而,顾婵另有疑问,“祖母,三婶婶说的走失,是什么意思?”
“别听她胡说八道。”蒋老太太摆手道,“那是个一等一的泼皮,自小在家里跟同样庶出的姐妹们互相糟践惯了,什么混账话都敢说,你理她作甚。”
比起薛氏来,顾婵当然更相信祖母的话。
而且,真正让她发愁的,不是过去,而是现在和将来。
如果,她不想改嫁,应该去哪儿?
*
顾枫在傍晚时分到达侯府,进门便直奔祖母院中。
“你怎么能一个人就那样跑出来,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年纪渐长怎么反而还是这般不懂事?”
他还在顾婵又走失的后怕中没有恢复过来,一见面便喋喋不休的摆出“兄长”姿态教训她。
说完,趴去她额头查看伤口,“看来好得差不多,明日应当可以启程去福建。”
“我不去。”顾婵道,“祖母,我想入慈恩寺陪姑姑一起修行。”
“不行!”顾枫抢先答话,斩钉截铁反对道,“那种地方不是你该去的。”
“璨璨,你先去福建陪父母一段时间,再做决定吧。”蒋老太太话说得温和得多。
顾婵却十分执拗,“我想得很清楚了。我真的不想再嫁,也不想被人误会我在……”
后面的话她说不下去。
不是因为薛氏今日上门来辱骂她,而是因为薛氏的态度让她联想起韩启。
她如今是个寡妇,虽然有侯府撑腰,甚至还有姨母保护,但又如何,改变不了旁的人心中对她不堪的看法。
薛氏不过是误会,才来出气,她不怕。
即便那位大姑爷当真存了要纳她做妾室的想法,顾婵也不担心家中任何一位长辈会同意。
韩启却不一样。
那是皇帝。
这一次,宁太后帮了她。
可若韩启一意孤行,直接降旨,就像当初元和帝将她赐给韩拓时那般呢?
届时圣旨已出,便不可能再更改。
去了慈恩寺,至少那是皇家寡居之人修行之所,韩启再胡作妄为,也不敢从慈恩寺里抢人。
她不怕死。
她只想活着一天,便清清静静、清清白白。
顾婵主意已定,九头牛都拉不回。
顾枫叫她气得跳脚,“你等着!就算你要去,也等我回来再去!我不管了!我受不了了!”
他说着便跑了出去,据下人回禀,三爷骑了马出城去也。
若肯乖乖等他的,便不是顾婵。
何况她也等不得,韩启若不死心,随时可能降下圣旨,顾婵立心速战速决,尽早入寺。
当然,此事需得皇家人批准。
宁太后特地召见了蒋老太太,两人将顾婵在宫中与恢回到侯府的态度互相一通气儿,也都知道一时三刻是不可能劝得住的。
何况宁太后大抵也猜得出顾婵最顾忌的是韩启。
当然,这事她不能说,说出来对两个人都没有益处。
最后,索性还是用了最初的拖延之法。
便准许顾婵先入寺一年,既还了她的愿,又让她好好体会一番寡居的生活,届时便知现实不似理想中那般容易。
并且将靖王与王妃伉俪情深大肆宣扬称颂,一个特地打破规矩准许王妃再嫁,一个执意要为夫婿守节,一时间也成为城中美谈。
顾婵入慈恩寺那天,京师下了今冬第一场雪。
雪花像扬起的鹅毛,漫天盘旋飞舞。
车马受天气影响,前行极慢,耽搁到天擦黑才到达。
寺中主持一早收到太后懿旨,将一切准备妥当。
顾婵被安排在顾景惠独居院落的西厢,方便姑侄两个作伴,互相照应。
奔波一天,顾婵也累了,与顾景惠同台用过斋饭,便欲告退回房中安睡。
“且别忙,我有样东西给你。”
顾景惠吩咐了丫鬟去寝房中取来两个汤碗大的红漆圆木盒。
顾婵揭开盒盖,见其中分别盛满红豆与绿豆,她不明其意,抬头看向姑母寻求解释。
“你且先收着,若遇夜里不能安眠,便将两盒豆子混在一处,再分别挑拣出来。”
顾婵听得似懂非懂,但还是道过谢,之后便回房去了。
虽说是入寺修行,但还是有丫鬟跟着,碧苓碧落当日随顾枫一起回的侯府,此时自然陪顾婵入寺照顾她起居。
两人服侍顾婵解衣沐浴,之后按照向来的习惯,将香胰等物安置在浴盆旁的高几上,留她一人在净室泡澡。
大抵是乏得紧,不大会儿,顾婵便在澡桶里睡着了。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醒来时只觉澡桶里的水已变得冰凉,冻得她直发抖。
因为太冷,顾婵也顾不上叫人来伺候,自己哆哆嗦嗦的爬出捅来,往靠墙的梨木衣架去取贴身的衣裳。
她睡得尚有些迷糊,晕头晕脑地走到半途,赫然发现衣架下露出一双男子皂靴来。
“谁?谁在那儿?”
这一惊可令顾婵彻底清醒过来,身子也因为恐惧抖得更加厉害。
净室不大,却很空旷,顾婵全身上下只裹着一条浸湿了的白棉布巾,其余衣裳皆挂在衣架上,此时进退不得,便是连寻死都不方便。
那双皂靴缓缓移动,高大的身影从衣架后转出。
来人穿玄色冬衣,披黑丝绒斗篷,一张面孔虽然瘦了,却依然隽美如谪仙,可不正是令她朝思暮想的韩拓。
顾婵呆愣愣地看着他,一时间竟分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日有所思才夜有所梦,还是因在佛门净地遇上了鬼魂显灵。
☆、94|93。92。91。8
“怎么了?不认识你夫君我了?”
韩拓笑问,见顾婵歪着头打量他,不知在想些什么,于是主动伸出双臂,示意她投入怀抱。
可是,顾婵依旧站在原地不动。
“王爷……”她讷讷地问道,“我是在做梦么?”
韩拓走上前来,在顾婵右颊上轻捏了一把,“疼吗?”
“唔……”顾婵蹙眉揉脸,雪雪呼疼。
“既然疼,那就说明不是梦。”韩拓好笑地在她左颊上又捏一下。
既然不是梦,那就是鬼魂显灵了……
顾婵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摸上韩拓的下巴。
果然冰凉凉的……
眼睛忽然有点发酸,紧接着便被雾气蒙住,面前的人与景都模糊起来。
“别哭。”韩拓温柔地把她拥在怀里,“看到我还哭?”
果然全身都凉冰冰的,冒着寒气……
顾婵一点也不怕,这是韩拓,变成什么都是她的王爷。
她哭得更厉害,在他胸前一蹭一蹭地呜咽着。
韩拓叹口气,他也觉得她全身都凉冰冰的……
于是,他大掌在她小屁股上一托,将人举着竖抱起来。
白棉布巾子其实很大,裹在身上却又很短,本就只堪堪遮住下围。
经过一托加一举,巾布边缘向上卷起,那雪白浑圆便撅了出来,触手间满是滑腻柔软……
韩拓又叹一声,不再是无奈,而是有点压抑。
走到衣架旁,把人放下地,空出双手解开湿漉漉的布巾,顾婵的一切美好立刻毫无遮掩地展示出来。
她的皮肤彷如最顶级的羊脂白玉般,柔嫩细滑,毫无瑕疵,唯有两点粉红,像三月天最娇妍的桃花骨朵,小小一团,翘翘挺挺,诱人采拮。
原本最是害羞的一个姑娘,这会儿一点也不知闪躲,木呆呆地站在那里,只管仰着脖颈看他,全然不知自己给对面的男人带来什么影响。
韩拓艰难地偏开头去,扯过来衣架上的红绫抹胸,先遮住身前,然后靠近些,手环在顾婵背后,将绸带相交系起。
平素里,韩拓脱抹胸脱得多,手势不知多么熟练,如今反过来要穿,竟然完全脱离想象——难,实在是难。
一忽儿绸带缠住顾婵的头发,惹她喊痛。
一忽儿才松开手,绸带不知怎地便自己散开,只好重系。
折腾好半晌,终于把个抹胸穿戴妥当。
又拿过亵裤来,双手撑起裤腰,半蹲着,道一声:“抬腿,把裤子穿上。”
顾婵乖乖地抬了脚,一前一后分别踩进两条裤筒里。
韩拓拽着裤腰向上提,又将裤袋打个结。
再来是寝衣。
有了刚才的经验,靖王也不再是服侍人的生手,顺顺利利的给顾婵穿好寝衣。
最后拿另一块干爽的布巾包起她滴水的头发,再次托抱着步出净室,在外间榻上,让顾婵背对他坐好,开始给她擦拭湿发。
顾婵不停地扭过身子看他,嘴上柔柔地哀求道:“我不想看不到你。”
他是鬼魂,太阳升起便要离开。
她珍惜相聚的每一刻,一点儿时间也不愿错过。
虽然面对面的,擦起头发来十分别扭,但韩拓到底拗不过顾婵,于是,演变成一种很奇怪的姿势——
顾婵跨坐在韩拓腿上,他手兜着布巾伸在她颈后,而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