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烫,好烫……
闭着的双眼怎么都不敢睁开,浓腥的味道一下扩散,顺着脸颊在滑落。
七袂只是不断喘息,那颗药丸也吐了出来,索伊一手掩住嘴角,清冷的眸中,氤氲上沉沉的悲伤,“没用的,没用的……”
“不,我不信!”风妃阅两手在地上摸索,颤抖的十指,却始终抓不住那颗药丸。孤夜孑见状,蹲下身后,将那颗带血的药丸放到她掌心中。女子低下头,泣不成声,“我不信……”
孤夜孑嘴角紧抿,风妃阅接过手后,来不及擦拭上头的脏污便将它塞到七袂嘴中,“快点咽下去,我答应你,你好好的,我就想起你,只要你没事,我一定不会再忘记你,七袂,七袂……”
男子灰暗的眸中,突然冒出几点希冀,风妃阅看的真切,忙不断重复道,“咽下去,咽下去就好了。”
七袂嘴角展开,那药丸滑落至他喉间,男子使劲全身力气,就在风妃阅以为他即将下咽的时候,却见他胸膛再度剧烈起伏。她害怕的将小手合在他嘴上,“不要吐出来,七袂,咽下去,就差这一点了……”
望着她脏污不堪的小脸,他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一股巨大的冲力自喉间冲出去,喷射而出的鲜血更是顺着风妃阅的指缝流溢出来。他吃力的喘息,俊脸急得通红,他怎么都不肯松手,两个手掌,连着手臂都是血。
“放开他!”索伊用力扯下她的手肘,风妃阅向一边摔去,她顾不得疼痛,仿若傀儡一般只是重复着那个动作。双手死死按住七袂的嘴,哭泣的声音,最后变成了哀求,“你咽下去啊,咽下去啊……”
眼泪,一滴滴,颗颗打在男子的脸上,他想说,阅儿,不要哭……
那双邪肆而魅惑的双眼,跟着湿润起来,她是他好不容易找到的阅儿,他说过,不会再让她哭,他要带她离开。七袂已经说不出话来,哪怕是一个简单的名字都没有力气叫出来,好不容易抬起的手抓住女子的柔荑,用力握紧……
阅儿……人,有多少个下辈子呢?他说过,他迟了一步,错过的,却是一辈子。如果,你真的再也不记得我……那么,我在下一辈子再等你好么?到时候,换你的眼泪,为我留下的那颗泪痣,你来找我,好么?
风妃阅什么都听不见,只是坚持着那个动作,七袂望着她的侧脸,他多想和她说,阅儿,对不起……
我认出来你的时候,已经太晚,让你吃了那么多苦。他多想和她说,再给他一次机会,到时候,他肯定不会忘记她。
手,轻轻的将风妃阅的柔荑拉下去,鲜血不断流溢,连带着那颗药丸吐了出来。她茫然不知所措,张开的手指,空了。心里被无穷尽的悲伤填满,仿佛连心都被撕开了一样,风妃阅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痛,她压下身,前额紧紧抵在男子额头上。
如此近的距离,她双肩不住的发抖,一手横过他脑后将他更紧的压向自己,“七袂……”能记住的,也只有这个名字而已。
“不要……不要……”风妃阅的哭声,慢慢变成了嘶吼,犹若受伤的小兽般不知该如何做着困斗,孤夜孑看着她跪在地上,背影中,悲怆而凄楚。
七袂枕在她胸前,他想让她不要再哭,却徒劳的没有一点力气。垂在地上的手费力举起,修长的手指握起后,以食指在女子那颗泪痣上轻轻一点。恍若隔世,风妃阅眼中猛的闪现出一些支离破碎的记忆,那颗熟悉的樱花树下,她看不真切,却模糊可见一名男子在自己的眼角下轻轻一点,点上下辈子,他想要寻找的印记。
“我想起来了——”风妃阅惊呼,眼角下,忽然一松,男子的手却已经垂了回去,她赶忙想要抓住,却在指尖相触间,差了一步。七袂阖上双目,“想起”这二字,他等了一辈子,始终还是没有亲耳听到。
她一怔,双手僵硬的搂着男子,风妃阅垂下眼帘,却发现他好像睡着了一般,安详极了。她拾起袖子,小心翼翼的将他嘴角的血渍擦去,浓密的睫毛下,阖起的眼眸犹有眷恋,风妃阅犹豫着抬起手来,指尖,却始终没有点上他眼角。
“对不起……”她将七袂用力按在胸前,精致的下巴紧紧抵在男子头顶,“对不起,对不起……”
如果真的有下辈子,那就忘记我吧。风妃阅泪如雨下,她紧紧的抱着,对于这名男子,她注定了一辈子亏欠。一手托住七袂沉下的脑袋,她将小脸埋在他尚有余温的颈窝间,对于前世的记忆,她只能记起最后一幕,到底是怎样的情,让七袂如此的坚持……
“啊——”风妃阅仰首,一声厉吼,心中所积累的痛,在顷刻间迸发出来。
“主上——”
“主上——”几名门主纷纷跪下身,压抑而悲戚的气氛让人禁不住哀伤。
“喂——”七袂的声音,仿佛就在耳畔,那是他们第一次的相遇,“上一次在络城,被人强上的滋味,怎样?”
那时候,或许谁都没有想到会有今日……
从他有了记忆之后,他的坚定,便越发执着了。
他说,我,是她眼角下的那颗泪痣。
他说,我只是和她差了一步……
可……
真的只是一步么?
她神色木然,面颊枕在七袂的头顶,或许,她不该每一次都对他恶言相向,她难以想象,若是自己换成了七袂,而对方却连一点记忆都没有,那会是怎样的痛啊……
风妃阅将七袂小心翼翼地平放在地上,想要站起身来,却觉得眼前一阵头晕目眩,整个人向后栽去。孤夜孑只见眼前一恍,张开双臂后将她顺势接住,“阅儿——”
“放他们走。”风妃阅秀美紧拧,神色异常痛苦,“孑,我心好痛。”
孤夜孑大掌将她的柔荑包拢起来,另一手懒腰将她抱起后大步朝着景夜宫外走去,“快,去将陌医师请来。”
透过男子的臂弯,她看见七袂孤零零的躺在地上,漫天飞舞的红叶落在那一头铺散在身下的墨发下,索伊将遮在他身上的落叶一片片拂去,一手揽住他的肩后让他半坐而起。
风妃阅蜷缩在孤夜孑怀里动也不动,厉王爷大步来到七袂身侧,最后的视线消失在景夜宫的转角。
皇帝抱着她大步朝着凤潋宫而去,陌辰吏接到消息亦是丝毫没有耽搁的赶过去,刚将风妃阅放在榻上,男子后脚便来到内殿中。
她满身的血,陌辰吏疾步而来,免去请安后便在榻前坐下来。
风妃阅仰面躺着,双手按着胸口,身子不断地向着两边打滚,“陌医师,怎会突然这样?”
陌辰吏抓过她的手腕,五指按住静脉,风妃阅的脉象十分紊乱,他冷静下来,却惊异的发现一脉异常直窜心脏而去。
“快,将银针拿过来。”
“是,”跟在身后的林尹紧随而上,手中备好的银针适时递到陌辰吏手中,他取过一根,顺着女子手上的静脉插入进去。
起身后站在榻前,这一线脉象,居然是她久未发作的夫妻缠,身侧,皇帝担忧不已,却丝毫没有不适的感觉,陌辰吏剑眉紧蹙,二人并未同时发作,而且,从脉相上来看,风妃阅身上的那一脉,居然有冲破而出的异象。
拢在袖中的手掌紧紧握着,陌辰吏满含担忧,一颗心更是悬着不敢松懈,这脉相若是能冲破而出,风妃阅身上的夫妻缠便有可能解去,如若不然,就只有死路一条。
景夜宫内。
四周包围的御林军已经全部撤走,施婕妤换下夜行衣,跌跌撞撞跑了进去。
“娘娘——”惊慌失措的陶心忙迎上前,“奴婢找了您许久,您去哪了。”
施婕妤喘的说不出话来,胸口窒闷的厉害,她一手撑在墙壁上,眼角瞥过那滩还未来得及清理的血渍后,整个人晕了过去。
第193章 保谁的命
陶心将她好不容易送到里屋去,施婕妤始终昏昏沉沉,并且吐血不止。
“御医,娘娘这是怎么了?”
李御医面色凝重,搭在女子脉上的手指不曾离开,在陶心满怀焦虑的目光中,他起身后摇下头,“娘娘多年积压的旧疾突发,方才,定是将内力全部耗尽,如今,怕是油尽灯枯了。”
“什么?”女子张着小嘴,须臾后,两手用力拽着御医的袖口,“李御医,您再诊一脉看看,娘娘虽说平日里身子弱的紧,可……可也不会突然就这么……”
男子望着榻上奄奄一息的施婕妤,嘴中还是摇了摇头,“娘娘这病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今日发的这般迅猛,亦是同她使用的内力有关,如今,尘封的寒气已经侵向了五脏六腑,我一点法子都没有。”
陶心两手一松,施婕妤紧阖的眼眸微微抬起,恰巧听到二人的谈话,她手肘撑着,挣扎着想要起身。
“娘娘——”陶心见状忙上前搀扶,“御医说让您多休息,过几日便会好了。”
施婕妤喘的一句话说不上来,全身更是瘫软没有丁点力气,“陶心,你别骗我了……我,我自己知道。”她两眼瞅向四侧,柔荑紧压在胸前,“皇……皇上呢?”
“娘娘,”陶心垂下头来,一手将被角在她双肩处掖好,“皇后突发恶疾,皇上在凤潋宫陪着呢。”
“凤潋宫,”她眼眸黯淡,身子靠着床架动也不动,“李御医,你老实向本宫说,我……我还有多久?”
男子脑袋压在胸口,从施婕妤的脉相上来看,如今也只是回光返照罢了,怕是很能撑过今晚,“娘娘饶命,微臣该死。”
看着他双膝一软跪在榻前,施婕妤的视线随之落下,她身子僵硬后,无力重击在床架上,“李御医,你是不是弄错了,本宫睡了一觉已经好多已经好多了。”她声音急迫,抓住那最后一点希冀,陶心亦是满面焦虑,望向了依旧跪着的男子。
李御医眼皮垂着,身一弯后,双手匍匐在地上,“娘娘恕罪。”
施婕妤全身像是被抽空一般,四肢百骸突然冷冰冰的厉害,她忙将锦被裹着自己全身,瑟瑟发抖,“好冷,好冷……”
陶心碎步上前,顾不得那么多便弯腰将她揽过去,“娘娘——”双手才触及女子的肩头,却又突然缩了回去,她杏目圆睁,看着缕缕寒气从施婕妤的身上不断涌现出来,“怎么会这样?”^橘园。清清^
“快,快去请陌医师,”李御医想也不想地起身,一手推了陶心一把,“还愣着做什么,如今只有陌医师能暂时保住娘娘的命,快去……对了,让人准备些热水过来,将娘娘的双手双脚捂热。”
“是,”陶心恍惚应答,刚要折身向外跑去,便被急忙起身的施婕妤一手撑在床沿,身子虚弱的靠在床架上,用力吞咽几口气后,这次无力说道,“让皇上过来。”
陶心眼皮一动,泪流满面,她重重点下头,“我会的。”
施婕妤冷的全身抱成一团,没多久,殿外守候的丫鬟宫人便急匆匆赶来,升起了暖炉,大盆大盆的热水急匆匆端进来。白净的帕子就着热水,用力在她四肢搓揉,每个手指头都像是冻住了一样,掰都掰不开。身子逐渐虚弱下去,小腹中,更是传来钻心的疼痛。
凤潋宫内。
皇帝一刻不离左右,风妃阅虽然被银针控制,却依旧痛苦的不断翻滚,“这是怎么回事?”
陌辰吏额头上满是大汗,两眼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生怕疏漏分毫,“回皇上,娘娘犯有心疾,方才悲伤过度,致使心口堵塞,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