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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怕什么?”孤夜孑语气并不和善,真不知道她有没有胆子,“朕问你,今日,可有看见皇后?” 。
如此阵仗,竟是在找姐姐?
“回皇上,臣妾并未看见。”她行礼,视线穿过内殿的屏风一角,微风拂面,垂下的帐幔被托起,其中的柔和搭在彩绘的屏风上。君宜眼中的漫无目的猛地聚为一点,她急转掩饰下来,缩回宽袖的双掌中,全是冷汗。皇帝见状,无心追问,欲要转身。
身侧的侍卫已经开始摆出搜查的架势,陌修心不甘情不愿,始终围着那口大鼎。
“啊——”孤夜孑才走出一步,就见身后的君宜弯下腰,面色紧揪在一起,“好疼——”
“娘娘,娘娘您怎么了?”边上的丫鬟不明所以,急地跪下身去扶着她。
“怎么了?”皇帝转身,皱下眉头,只是并未上前。
“皇上——臣妾,肚子好疼!”君宜双腿跪在地上,身子栽向一边,隆起的小腹微微抽搐,孤夜孑急忙上前几步,将她捞入自己怀中。
那边,陌修见状也不好搜查,只能跟着上前,“皇上,臣看看。”
“疼……好疼……”
男子一手搭上君宜手腕,过了半晌,却并未发现丝毫异样,他眼中闪过几许恼怒,声音沉闷,“回皇上,宜皇贵妃并无碍。” 。
“不……真的好疼,皇上,孩子……”君宜单手抓着他的龙袍,怎么也不撒手。锁骨间,男子身上淡淡的龙涎香味扑面而来,她面色酡红,赶忙压下脑袋,生怕被别人看出来。
“真是麻烦。”皇帝本就心烦气躁,冷冽的语气叫说出口,怀中的女子便嘤嘤啼哭起来。他不敢大意,毕竟她怀着自己的孩子,况且,风妃阅对君宜的宝贝,他也一直看在眼中。双手将她拦腰抱起,冲着边上众人说道,你们再去别的地方搜查下,国师,随朕一道回去。”
说完,径自朝外走去。
陌修站在方寸之地,目瞪口呆,自己精心策划的这一切,竟只是如跳梁小丑来演了一场戏?原先围的水泄不通的侍卫们纷纷退出去,步子整齐,排成双列从他边上掠过。
君宜一手搭在皇帝肩上,装作疼痛煎熬的视线落回先前那个角落,那里,是一面巨大的柜子,而关的严严实实的隙缝间,竟露出一角凤袍。那衣衫,一看就是风妃阅的,她担忧不已,唯一能做的,就是将皇帝带出这里,不让他们搜查下去。
君宜不着痕迹收回视线,被紧拥的身子缩成一团,上头,是皇帝坚毅冷漠的下巴,她不敢抬起,只能任由他抱着。全身瑟瑟发抖,孤夜孑垂目睨视,这哪是因疼痛而该有的表情,分明,就把自己当成了豺狼猛兽。
陌修看着他脚步一跨,已经走到殿外,心中再有不甘,却是君命不敢违。
齐刷刷的脚步声,跟出老远,躲在鼎中的二人不敢立马出去,直到确定外头人都走光之后,僵硬的全身才敢动一下。
出口并不难找,焊接的地方,有一个扶手,风妃阅用力一拉开,就看见铺着毛毯的地面。。
陌辰吏率先来出去,殿内,只剩下一片凌乱,他大步来到那个柜子面前,注意到风妃阅的衣角露在外头,心中存有侥幸,幸好,没被发现。
将里面的衣衫取出来,身后,传来女子几不可闻的脚步声。陌辰吏无只字半语,精壮的手臂颤抖,将凤妃阅的衣服递过去。由于是背对着,他看不见她脸上此时的表情,慌忙将衣衫穿戴整齐,身后,只有轻微的窸窣声。
“对不起。”想了许久,陌辰吏还是开口。
风妃阅不说话,身后,静悄悄的,没了声音。
空气窒闷,听得见的,只有他自己的呼吸声。紧张、尴尬、羞愧、不安,各种形形色色的情绪纠结在一起,难以面对。
陌辰吏静静站在那边,坚挺消瘦的背影,像是做错事的孩童般,有些弯下去。
约莫一盏茶功夫后,静谧的殿内,依旧毫无动静。陌辰吏悄悄转过身去,却见女子端坐在桌前,竟在悠然饮茶。目光毫无预警对上,他怔在原处,躲也不是,退也不是。
风妃阅提起茶壶,在面前的紫砂杯中倒上,“这茶,还是热的呢。”
目光清然落于陌辰吏脸上,没有责怪,没有苛刻,却令他越发宛如刀割。
“我……”
风妃阅提眉,一挑,“你,如何?”
齿间留香,茶,倒是好茶。身子开始回暖,两手搓着杯沿不忍放开,望着男子俊脸窘迫,她单手扣下桌面,“坐。”。
陌辰吏见她似笑非笑,嘴角若有若无勾起,他行上前一步,只是站在跟前,并不坐下。
“你不必如此,”风妃阅率先开口,“一路来,我都是清醒着,孰是孰非,我分的很清楚。”
陌辰吏脸上的惊讶更加明显,身子在她对面坐下。
“你师傅他……应该是两宫太后之人。”风妃阅将心中猜测残忍说出,抑或,那不是猜测,而是事实。
“这不能怪你,”望着陌辰吏脸上的自责,她继续说道,“你定是听了国师之言,才将我带来这里,半天时间,你都在为我耗费内力,放心,我身子很好,没有一点毛病。”
风妃阅以为是陌辰吏听信陌修之言,先前被带到炼丹房时,依稀也听到二人提及解毒,自己的身子,她一向很请楚,怎会中毒?
陌辰吏听她这般解释,越发堵的心口难开。
有时候,信任也是一把双面刃,风妃阅的信任,沉重的让他受不住。
而自已的师傅,自已的亲叔叔,何尝又不是因为他自身的信任,差点将他们二人送入鬼门关。
陌辰吏情绪大跌,这样的事实,显然他接受不了。
风妃阅冷眼旁观,男子眼中的落寞如此明显,他自小跟着师傅随性惯了,陌修不止是他的亲人,更甚者,是他的亲人,是他视为比父皇还要亲的亲人。今日,他同风妃阅那般模样若是被皇帝逮个正着的话,死罪固然是难逃。这么些年来精心的努力,也有可能会付之一炬,以孤夜孑的性子,皇室脸上蒙羞,自然也不会放过他一心想要侵吞的云朝。。
不敢再往下想,他双手撑着前额,太多的疑问,说不出来。
叔叔此次前来.不也是为了云朝么?
风妃阅轻叹,觉得有些事,应该告诉他,“国师他,似是同东太后颇有渊源。”
陌辰吏抓着头发的手慢慢松开,面上,似有恍然大悟,“我依稀听父王提及过,说师傅年轻时有一名要好的女子,后来,那方家人却执意将她入宫为妃,师傅也为此一蹶不振,从此之后,一人走天涯……”他双目难以置信,“莫不是,这人就是东太后?”
如此看来,倒有几分能解释。
只是,就算是为了自己相惜之人,也用不着将自己的亲侄子推下去陪葬啊?
风妃阅哑然,她选择沉默,给陌辰吏一点适应的时间。
过了许久,他才重新抬起头,对着风妃阅,还是只能说那三个字,“对不起。”
她眼眸一深,有些黯然,“这三字,我不希望再从你嘴中说出来。”
陌辰吏脆弱的视线同她相对,风妃阅继而说道,“我们不能一直这么被动下去,就算他是你师傅,是你亲人,可我却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等死,就算死到临头,也要垂死挣扎一番,你肩上的担子很重,我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豺狼之心已然暴露,对他若是仁慈,那便无异于,将我们自己推入火坑中。”
陌修的动作,太过于急迫,今日一事,对风妃阅倒是提了个醒。。
陌辰吏亲耳所闻,虽然难以置信,却不得不信。怪就怪,陌修的毫不掩饰,以及他欲要将风妃阅除去的迫不及待。
“今日一事,我希望你能瞒过他,装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不宜打草惊蛇。”她知道这对于陌辰吏来说,很难,却不得不这么要求他。
一口热茶下肚,他未作细想,便点下头。
风妃阅望向外头,发上的水渍未干,“这会的皇宫,应该已经闹翻了天。”
靠近唇畔的杯沿紧贴,她秀眉微蹙,目光透出几分敏锐,听陌修的口气,皇帝定是以为自己被刺客掳了去,若是这般出去的话,肯定会追问她方才所在何处。
风妃阅暗暗思忖,目光一下落在那口鼎中,她唇畔生笑,一抹狡黠了然而出。
“我想你帮我。”
陌辰吏面上的酡红还未褪去,目光不由自主的,还是不敢直视,“帮你什么?”
风妃阅以免隔墙有耳,将身子凑上去,菱唇在他耳边低喃。
“这行么?”陌辰吏瞪大双眼,“万一我手劲控制不好……”
“放心吧,我信你。”她坐回原位,“唯今,只有将计就计。”
风妃阅起身找来一块干巾,将头上的水渍拭干后,朝着陌辰吏点下头。。
将君宜送回寝殿后,皇帝又唤来御医,三三两两,嘴口不一。有的,说是没有大碍,有的,说是肚中的皇子在闹腾,喝点药就没事,有的,则说是受了凉……
陌修面色阴沉不定,皇帝望着满屋子的御医,一张俊脸瞬时拉下来。
君宜不敢再喊疼,见孤夜孑时不时焦急他瞅着外头,便知他正担心着风妃阅,“皇上——”她一手扯住他袖子,“臣妾已经好了,皇上不用担心。”
孤夜孑转过头来,盯视她的目光,甚至是恶狠狠的,一下将抓着自己的手甩开,见她确实无恙,男子这才笔直起身,“真是麻烦!”
扔下一句话后,头也不回地朝外走去。
君宜望着落空的小手,非但没有失落,反而,心底一阵窃喜。要是能帮到姐姐的话,自己这一装病,还真挺像的。
陌修望着皇帝挺拔的背影,追出之时,朝着榻上女子狠狠瞪一眼,君宜不明所以,撇下嘴,将锦被拉至双肩,继续装病。
孤夜孑刚走出寝殿,就见一名侍卫从西边急急跑来,端着托盘的丫鬟被撞翻在地,他来不及驻足,差点就摸爬滚打来到他身前,跪下来,“皇——皇上——”
他心被揪紧,意识到,定是同风妃阅有关,“可是找到皇后了?”
“皇后,皇后娘娘在西边园子,被,被打捞了上来。”侍卫气喘吁吁,喘的一句完整都说不上来。
打捞!
孤夜孑脑中轰的一下,犹如惊雷般炸开!
“皇上——”挡在面前的侍卫被一脚喘出好几步,急忙爬起身后,跟着众人朝西边园子而去。
孤夜孑步履匆匆,快步如飞,刚踏入园子,就看见一群人围在紫晶石铺成的小道上,人墙隐约间,还能望见一个躺着的人影。。
陌修只觉几分诡异,他一言不发,静静跟在皇帝身后。
“皇后——”
众人听到皇帝的声音,全部跪下去行礼,“参见皇上。”
风妃阅仰面躺在地上,全身衣服被浸湿,周边,一大滩的水渍,发丝贴上苍白的小脸。她双目微阖,意识已经恢复过来些许,嘴里呢喃,很轻,很细,并不知她在说什么。孤夜孑三两步来到她身边,单膝曲下,弯腰将她抱起来,“阅儿——”
风妃阅全身虚弱,双唇干裂,一句话说不出来。
“说,这是怎么回事!说——”
皇帝一声怒吼,让周边跪着的人群齐刷刷匍匐在地,其中一名管事战战兢兢,开口说道,“回皇上,方才奴才行过园子,就看见,皇……皇后娘娘她挂在池中的那座石壁上,奴才急忙召集人过来将娘娘救上来,索性,索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