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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幼子的从容人生-第2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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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真心假意
  “卑鄙无耻!”
  “卑鄙,是玩弄政治的基础资质; 不过; 显然你连入门的资格都不具备。”
  孟希来在内阁饱受磋磨; 一腔怒意正浓; 怎受得了邵柏博如此撩拨,当即扑上去,想掐死这个妖孽。
  可惜,对手早有预料。
  营帐里,孟希来撞散了案几奏犊,颓丧的趴在织毯上,他不懂; 为什么祖父要越过他把家族势力托付给邵柏博这个外人; 孟家仰人鼻息、看人脸色的日子还没过够吗; 为什么无视太子这个捷径,转而要站队荣王那个异数。
  还有长姐,一开口就要用孟家的嫡长女作幌子,她就不想想两家有约在先; 现如今赵家子刚刚诞生就急巴巴的贴上去; 这是多么的自降身价。赵秉安精于算计,梦园中太爷曾将一份人脉予作了聘礼,可现在自己又有求于他,只怕自己手上为数不多的世家底蕴又要再度缩水。这桩联姻孟家亏大了!
  邵柏博掸了惮衣袖上的褶皱,一派云淡风轻。孟希来不过中人之资,想靠他复兴孟氏那是痴人说梦; 老头子不想怀璧其罪的惨剧降临在孟家,故而对这个后代严防死守,甭说指点,不坑他就是好的了。
  “明人不说暗话,我对赵明诚私自与孟家达成的盟约并不赞同,皇子年幼,圣上正当壮年,以我二人的实力不必要带上如你一般的拖累。夺嫡之争,凶险异常,孟皇后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这桩婚约如非圣意难违,我绝不会让它落实。”
  “你——,你别忘了,现如今在内阁看来,我手里有十万雄兵。”
  “鱼目混珠的小把戏而已,北疆忌惮的是你身后的孟薛涛,一旦这层真相戳破,你就如这堆破烂一样,毫无用处。”
  “你说这些不仅仅是为了折辱我吧。”
  “当然,孟家可以再晋朝堂,我也可以为孟氏一族保驾护航,就算看在我外甥的面上,孟家下一代也不能只做个摆设。”
  孟希来不屑的呵了一声,他支起半边身子嘲讽的看着昔日温润多礼的邵八,恨不得生啖其肉。
  “你就是个无赖小人,我宁愿把孟家拱手让给赵明诚,也不愿与你为伍!”
  等着孟希来失魂落魄的走出老远,营帐屏风后的人才笑嘻嘻的踱步出来。
  “你这是在把孟家往赵秉安怀里赶啊,不是说要榨干孟希来的利用价值吗?”
  “骨肉血脉不是说不在意就真的不在意了,那个人有多么的不择手段你我最是清楚,我怕以他对赵秉安的好奇程度,早晚会寻过去。”
  “所以要把孟家牢牢绑在赵秉安的身上,以这桩联姻做你那宝贝外甥的护身符?”
  “陆远渊,让你来不是让你剖析我的用意,沈栗最近在京中活动频繁,挖墙脚可都快挖到我麾下来了。”
  “呵呵,说的太原世家跟你的囊中物似的。那孩子实诚的很,开出的价钱公道自然就有不少人心生摇曳嘛。”
  “不能再让他这么捣乱了,明日行猎,得把他安排在队伍中。”
  陆祭酒眼皮一抖,耐人寻味的睨了老友一眼,“沈家虽然不如往昔,但也不是能轻易撼动的,再说,有赵怀珏赵秉安叔侄在前头顶着,你何苦来趟这趟浑水。”
  “不一样的,沈家挟恩求报,赵氏叔侄没有主动权,两方对峙只能被动挨打,而由我下手,便是纯粹的政治博弈,沈炳文与我在吏部早晚会成水火之势,现如今这些只是铺垫而已。”
  邵柏博启用陆远渊这枚国子监的暗棋,便是为自己私下势力侵蚀朝堂做准备,今时不同往日,他也不该再躲下去了。
  “子谦,你在被赵秉安牵着鼻子走,那个孩子,终究姓赵不姓邵。”
  陆远渊这次一见面就发现了,邵柏博整个人都不对劲,以前是他站在岸边看着赵秉安在池子里与那些权鳄斡旋,而现在,他却把自己搅入局中,反而把赵秉安摘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这还是那个机诡狡诈,凉薄无情的邵八子吗……
  “你知道,我只有这一个妹妹,她好,我才能好。”
  “赵秉安的心肝是冷的,没有把一辈子赔上的决心就不该招惹他,那个傻丫头已经陷进去了,我不帮她,还有谁能帮她。”
  人有七情六欲,总能滋生出一股软肋,而邵柏博的软肋恰被赵秉安握于掌中,所以他天生就处于弱势。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就如沈炳文对待赵怀珏,就算千方百计的为难又怎样,对方反手轻轻一刀就能插在自己心坎上。被钟爱的,总是有恃无恐。
  “沉都那边都已经打点好了,榕月会被徐家仆役好好照顾。”
  “其实以蛛卫的实力,要从皇陵偷一个人并不难。”
  帐门口的身影霎时间僵直,过了好一会儿,陆远渊才听到一句含糊不清的低吟。“不必了,我们都已各自安好,咫尺天涯,无甚分别。”
  沈炳文从不以势压人,可若他真的动用首辅的号召力,那举朝上下数不清的人可以为他慷慨赴死。
  龙帐外,局面已经僵持了一整天,御史台正式变为火藏场。七位御史被杖脊,二十三位都察院言官诤谏,整个朝野开始了声势浩大的反荣浪潮。
  保皇党根基浅薄,在这种情况下连话都说不上,黎焕中这位新任阁老更是委屈的可怜,不过客观的说了两句公道话便被沈炳文挤兑的当众下不来台。内阁里不虞偏向皇帝一方的几位阁老,但在太子与荣王的问题上,立场都十分坚定,皇帝陷入举目无援的困境,心中怨毒而又彷徨。
  元澈太子从眼中钉升级为肉中刺,皇帝如鲠在喉却不得不向内阁低头求和。北疆军团已经指望不上了,他身边的禁军刚刚组建,不说战力,单只兵辐就短对方一半有余,皇帝没有底气,碍于围场中耳目众多,又不敢发脾气,只能整日憋在帐中嗟叹。
  师芎、郭涔得到了内阁无与伦比的欢迎与慷慨,苏袛铭大笔一批,就挤出了一百二十万两军饷,三十万石粮草,真金白银,差点晃瞎了两大军团的眼。
  但这些东西不是无偿的,东宫宿卫编制尚在,黑云、辽河两大武勋体系要出人填补虚席,为太子殿下效命。
  这就踩在泰平帝的底线上了,他已经打碎牙和血吞,默许了两大武勋朝东宫靠拢,如今沈炳文那个得寸进尺的老不死的居然要在东宫设军,他怎么不直说废帝算了。
  皇帝一忍再忍,却被人撕破脸抽耳光,干脆就自暴自弃,一夜在龙帐内连幸三位朝臣之女。
  定国公府,郭府,沈家从吴兴硬塞过来的远支!
  这三家可没有什么得幸于天子的喜悦,相反那是祖宗八代的脸都丢尽了,黄花大闺女啊,就这么被人糟蹋了,偏偏你想说理也没人听,围场上上下下都等着看笑话呢。
  三个女子只有定国公府的陆九娘得了名分,郭家的庶女回了帐子就被嫡母给勒死了,沈家那位原就是宗族预备试探皇帝的棋子,折在这儿出乎意料,但沈家上下保持了安静,就当没这回事。
  赵秉安黎明时分赶到龙帐的时候,泰平帝一身亵衣,邋遢颓靡。
  他一路上踢开好几个酒壶,俯腰捡起了蟒龙玉带,递给跪在塌边哭肿了眼泡的荣宝。
  泰平帝迷瞪着眼皮看了一眼来人,嘲讽的把酒壶里的酒往喉咙里灌。
  君臣两个人不说话,许久,站着的那个悠悠叹了口气,转身想离开。
  荣宝一见最后的指望也要离弃主子,当即嚎啕大哭,死死的抱着赵秉安的腿就是不给人走。
  “公子,公子……”
  “我去找靳啸隶,谈条件。”
  “啊——”
  “伺候圣上梳洗,气归气,身子骨是自己的,别糟蹋了。”
  “啊,是,是!”荣宝攥起袖子鼻涕眼泪一把抹去,随后团起身子滚到龙榻边上开始收拾。
  泰平帝阖着眼,手指扣在酒壶上发抖。他不敢睁眼,生怕一睁开,眼泪就不受控制的流出来。
  “苟俪旬与邵太傅旧怨再起,已有意回京匡扶朝政。”
  苟俪旬与唐耀山是一个路子,明哲保身的功夫已修炼至臻境,他肯回京搅合,肯定不止想踩顾椿一脚那么简单,皇帝琢磨着赵秉安这句话,心头涌起希望。既然内阁现如今沆瀣一气,那他就赌一把,留下苟俪旬,让这群老匹夫狗咬狗。
  “对不起,朕不会了……”大帐里悄然无声,皇帝醉中呢喃的一句话也不知出去的人听到了没有。
  荣宝拧拧鼻子,又差点哭出声来。


第269章 扳回一程
  围场里三大军团的阵营个性鲜明,黑云取墨色; 稳重巍峨; 辽河钟爱土褐之色; 便于隐匿山川; 唯有靳家是新贵,好以烈焰之色衬托兵威,但据赵秉安一路上的观察看来,桂西军团的装备却是在北疆几大军团中垫底。兵卒悍勇有余,军纪不足,能拿得出手的迎宾勋爵更是少得可怜。
  其实这也不怪靳啸隶,大朔从孝宗年间就开始裁减兀官兀勋; 光宗、真宗两代更是无所不用其极的打压武勋; 凭战功封爵已经是很久远的事了; 最近一二十年,军中实权逐渐过渡到将军府手中,桂西帐下只有几个数得上的大将身上挂着轻车都尉的世袭武衔,其余的不值一提。
  内阁买通了师芎、郭涔; 担惊受怕的不止泰平帝一方; 被排除在外的桂西军团在军饷粮草上颗粒无收,可以预见,今年冬防,靳家在北疆的势力会大幅度龟缩。而且,如果这种情况持续下去,终有一日; 北疆再无靳家立足之地。
  可以说,赵秉安这根橄榄枝伸的恰是时候,桂西军团已经方寸大乱,这时候不管赵秉安开出怎样严苛的条件,靳啸隶都会一口应下,因为在生存面前,其余所有的一切都不足道哉。
  靳啸隶率部众亲自出了大帐百步相迎,给足了赵秉安体面。当然,花花轿子人抬人,赵秉安此番来可不是来拿乔的。
  皇帝的境况不容乐观,这是整个行营里都心知肚明的事情,靳啸隶此番举动,不啻于一场豪赌了。
  赵秉安的态度甚好,这让靳啸隶提着的心稍微放回了肚子里,他就怕永安侯府这小子携私报复,偏袒师芎老贼,如今看来,赵氏一族是打算在军中保持中立姿态了。
  大帐中备好了酒水野炙,靳家诸子皆在,赵秉安特意多看了两眼靳家老二,这种看似隐晦的动作看在靳啸隶眼中异彩连连。
  “大学士,靳某人久仰盛名,今日有缘同聚一堂,必当开怀畅饮。来,本帅先干为敬!”
  “大帅抬举,明诚愧不敢当。”
  酒非佳酿,但宴是好宴。靳家除了草根起家的靳啸隶城府见深,其膝下诸子皆无长才,唯有老二靳蒲永眉目锐利,体格魁梧,手掌中骨骼突起,一看就是个悍将。
  这么一个英武的年轻人,最近却被京中高门奚落“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尤其几位大长公主,那是在宗室里扇了不少邪风,生生把人捏造成了一个貌丑无颜,暴虐嗜杀的屠夫形象,日后若是没有特殊机遇,靳二想在京中结亲是难。
  “近日荣王一事想必靳帅也有所耳闻,沈首辅咄咄逼人,圣上不堪其扰,已有意提前献俘大典,明日的行猎,兀鲁斥要作为靶首出现在林场,让王公贵族们大展身手,届时几位公子大可下场一试,奖赏颇丰哦。”
  “敢问大学士,这奖赏到底是指……”
  “呵呵,少艾思慕,不可言说啊。”
  帐中坐得虽都是武夫,可这句浅显的话还是听明白了,这奖赏十有八九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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