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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这些小皇子出宫也是一时兴起,想去见识一下民间婚嫁。而且,今日东宫释放出如此大的善意,简直刷爆了小皇子们的好感度。
只太子一个,乾封帝肯定不放心,但魏王也在,拍着胸脯保证没问题,最后就把这几位最得宠的小皇子给拐带了出来,东宫无奈,人都上了车架,总不能再赶回宫吧,只得捎上了。
东宫手上的可是圣上亲笔啊,几家能有这样的殊荣!老永安侯直呼皇恩浩荡,捧着那张薄薄的御纸对着皇宫的方向是拜了再拜,这东西是要进祖祠的,就是赵秉安也不能擅摸。
首席上世子已经腾出了位子,不过太子瞧着众人这拘束模样也不好久留,与赵秉安碰过杯之后便意欲回宫。
几位小皇子意犹未尽,眼睛直直盯着新郎官,希望这个人能有点眼色。十六皇子更直接,穿着三爪金龙的团绣,踱着小步子,绕着新郎走了一圈又一圈。
“后院有杂戏,可入殿下法眼?”赵秉安已经微醺,正好可以借这位小殿下脱身。
太子瞧着十二十六两位皇弟渴盼的眼神,想想两人背后代表的宫中势力,便轻轻颔了首。反正兵马司与禁军卫都到了,又是在永安侯府里,应当出不了差错。
九皇子羡慕的看着两位小皇弟,他早就过了同席之年,去不得后院。
十六皇子是黛玉腿,从不久站,赵秉安只得当起人力轿夫,抱起这位殿下好一顿伺候。
因着镇国公的缘故,武勋与魏王的关系比往常亲近不少,再说这位现在似乎是歇了夺嫡的心思,那交好一二没什么不妥啊。
魏王记着老丈人的嘱咐,有好事,崩关大小都记得跟太子分一分,他拉着柱国公世子猛聊,正准备给东宫搭线呢,没想到太子身旁已经围了不少人。魏王不傻,最起码看脸色他还是会的,东宫现在的笑脸可比刚才在晨阳宫真诚多了。
陇西世家,太子终于握住了他在文官中第一份根基,怎能不欣喜!明诚透露过成婚之日会预备一份大礼,太子却没料想到这些世家行动如此迅猛。看来明年初春的吏部大考,他势必也要争一杯羹了,唉,可惜明诚还有会试和殿试未过,不然有他坐镇麾下,何愁大事不成!
勾心斗角拉拢人脉,这都是皇子龙孙生下来就具备的生存技能。太子与魏王有意炒热气氛,那谁敢不给面子。喜宴上觥筹交错,不喝倒不离席。
姚鼎诚早早的就喝醉了,他守在外院门口等媳妇回家,却抓着了“鬼鬼祟祟”的小舅子。
“新郎官在这儿呢,快来喝啊!”
赵秉安打定主意,等他缓过神来非好好收拾这二傻子专坑自己人的姐夫,可惜,此次没人能救他了。
永安侯府的喜宴从清晨开到深夜,戏班里的角儿都唱不动了还没散场。
红烛高照,新郎官已经烂醉如泥,被人抬回了喜房。
脱衣洗漱,新媳妇都亲力亲为,蒋氏与沈氏在门外看着止不住的点头。
婚房里众人退去,徒留喜被上一床花生莲子。邵媛馨外衫已经脱下,此刻正对镜卸妆。
眼帘低垂,手上的簪子怎么都拔不出来。
忽然,后方贴上来一个火热的胸膛,佳人圈满怀。
“我来……”
嘴唇靠近耳边,赵秉安随手把金簪置于妆台,右手轻扬,撩起佳人耳边的散发,左手拦腰,两人之间再无缝隙。
“你,你装醉!”她就不该信他,叔祖说得对,他太坏了,装了那么久,害的自己差点都哭了……
“不,我真的醉了,为你醉的。”拿下凤冠,任那一头秀发散于自己的臂弯,赵秉安是真的觉得自己醉到深处了。
说话间,嘴唇已经吻上了耳垂,轻轻含着,赵秉安猛然觉得口干舌燥,想要的更多。滑行而下,一手已经攥上了襟带。
身体在这一刻充满了气力,赵秉安直接一个起旋单手将佳人抱于怀中,另一只手暴力的将那喜毯抽出,邵媛馨紧紧攥着赵秉安的衣角,两人之间眼神交汇,一切尽在不言中。
春宵一刻值千金,红烛被浪,回文阁里这一夜还很长很长……
第174章 入谱
回文院,新房门外; 洗漱丫鬟们已经眼巴巴等了一早上了; 到现在里面还没动静。
田大媳妇倒是巴不得小少爷夫妇多亲香亲香; 三房里谁不知道蒋氏急着抱孙子; 不过今日不行,今儿是新媳妇见礼入谱的大日子,几房老爷太太都等着呢。
“少爷,少奶奶,起身了……”
邵媛馨耳边传来模模糊糊的声音,搅得一点睡意都没了,悠悠转醒; 却发现某人正蠢蠢欲动。
“呜……”
遮住稍稍刺眼的光线; 对着那如水秋睐; 吧唧就是一口,赵秉安笑得好不得意。
晨光透过窗纸,点点洒落屋内,赵秉安的生物钟一到; 意识就开始回拢; 眼还没睁开,身上就能感觉到多了一个人。
昨夜的美好还历历在目,嗅着怀中的清香,新郎官差点没忍住再次化身为狼。不过惦记着昨夜新妇受累,赵秉安也不忍心再折腾了。
“我让她们送水进来,时辰还不急; 你可以慢慢沐浴。”
“不行!先等等。”新床上现在一片狼藉,两人身上的亵衣也松松垮垮,这种情景怎么能见人哦。
赵秉安仰面靠在软枕上,就看着小媳妇风卷残云般将屋内收拾了一遭,期间眼神调戏无数,脸上的坏笑让小媳妇恨不得扑过去咬上一口。
“进来吧。”屋内早晚是要清扫的,昨夜发生了什么怎么可能瞒住也没有必要避讳,赵秉安一把将小媳妇圈入怀内,扯上喜被,一点也不怕被奴仆们取笑。
可怜三房与新妇带来的下人,一进屋发现主子们还没起身,一时间真是尴尬无匹。
“嘶……,你还真舍得掐啊。”手劲真大,一点不像昨夜软绵绵的样子。
闭嘴!这个人脸皮怎么能这么厚,这种闺房秘事也能当着下人的面说。
丫头们头已经抬不起来了,就连见多识广的婆子此刻也招架不住,摆出浴桶、衣衫,便急急退了出去。她家稳重内敛、气势深重的十少爷去哪了,怎么成婚不过一夜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小夫妻哪哪都是情趣,梳洗间又是好一番折腾,赵秉安借机尝试了一下他画眉的手艺,事实证明,眉笔这东西书法再好也不一定玩的转。
被轰出里间,他也不恼,笑嘻嘻的歪在案榻上看美人梳妆,殊不知,眉目含情的慵懒公子,也是不可多得的一道风景,最起码邵媛馨就入了迷。
回文院原就是玉函院的一部分,三爷夫妇溺爱幼子,特意在离居所最近的地方修缮了这个院子。所以赵秉安夫妇几乎是抬脚就进了三房正厅。
“儿携新妇给父亲母亲请安!”
“儿媳见过父亲母亲。”
蒋氏舍不得儿子久跪,一把就把赵秉安给拉了起来,身形顿了一下,受了儿媳的礼,才让人起了身。
三爷在一旁抿了下唇角,当初媳妇没进门,天天催着幼子成婚,昨天好不容易娶进门,自家婆娘却又一夜没睡,在被窝里哭天抹泪的,连带自己也没休息好。
蒋氏就是一时心慌,她心里对邵媛馨还是满意的,这不,刚行完礼就赶紧补上一个大红包。
早膳用完之后,赵秉安就带着媳妇赶去灵犀院,五叔现在不在,他总得多陪陪五婶。怜惜邵媛馨昨夜新婚,赵秉安小心缓了步伐,路上讲了不少永安侯府的家事,他可知道,长房与二房的几位嫂子都不是省油的灯,这丫头新进门,就怕别人与她为难啊。
沈氏一早就等着了,同出世家,她与邵媛馨之间能聊的东西可多了,到最后,赵秉安只能在一旁当个可怜的背景板,没人搭理他,赵秉安就开始琢磨凌何几家的安排。
这件事虽已在太子那里过了明路,但前期还是得他们自己筹谋,户部不说油泼不进,但致命的地方确实都攥在苏家手里,这点就是何家碰破头,估计都抢不到手。好在苏泽均一倒,户部出现了不少薄弱的空档,此时进人,可谓天赐良机了。
康王最近主要就是在折腾这件事,一个侧妃就坑的户部右侍郎回不了头,以那位殿下“饿死胆小,撑死胆大”的脾性,恐怕已经将户部敞开的这块肥肉认定为自己的盘中餐了,毕竟太子从不相争,魏王也有一段时日没出来刷存在感了,整个朝堂上下还有谁能与其掠锋。
赵秉安捏着衣角,思忖着要不要给这位殿下添点堵。
河北那边,孟薛涛不知与蔡川廷达成了什么协议,陇西世家中低层势力进京居然得到了吏部的暗中配合,现在一场厮杀马上就要开始,苏家如果不能保住户部这块基地阵营,那以目前的形势来看,很可能江南魁首之位也得让出来,除非,苏泽衡亲自站出来,弥补苏家继承人上的大漏洞,否则,单凭苏袛铭的次辅之位是撑不了多久的。
谭家,申家虽已谢幕,但张、顾两位阁老可还硬挺着呢,次辅又不是首辅,更换起来没那么麻烦。
一想起苏家两父子,赵秉安就闹心,沈林舍了多少人手进去都一无所获,要不是府上的暗卫在宫里藏的深,恐怕他到死都不会知道苏泽衡居然与陈合有一腿。
这位陈公公可是内侍监的二把手,平素神出鬼没的,赵秉安连他的身世都查不清楚,更别提摸底了。
苏家逢难,苏泽衡与苏煜父子却跟没事人一样安闲度日,赵秉安就纳了闷了,苏家要想反击,河北现成有个大把柄可以抓,为何到如今都还没有动静,他们到底在等什么呢。
成大事者,善谋善忍,其实苏泽衡只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迎回他需要的人。永安侯府这场大婚将京中所有注意力都引走了,可是予了他好大方便。最起码,他神不知鬼不觉的敲开了宗人府大门,虽说那位殿下现在还不愿交出名单,不过估计也快了,毕竟要是能荣华富贵的活,谁愿意在那咫尺之地苟延残喘。
凛冬将至,真龙还朝,届时风云变色,天下更迭,区区一阁老之位算什么,苏泽衡要的是半壁江山!
论后宅段位,人际来往,沈氏绝对是永安侯府个中翘楚,别看世子夫人一向以一府之主自居,你让她在沈氏面前咋呼试试,不用五爷出手,沈氏都能让长房自顾不暇。这可是沈首辅一手教出来的闺女,赵秉安时常觉得,以五婶的眼界智谋,囿于后宅里绝对是屈才了。
时辰差不多了,他们得往华厦那边去了。
祖祠重地,女眷止步,赵秉安领着新妇在赵氏所有长辈的注视下叩拜祖宗,接受祝福。
老侯爷作为族长,亲自执笔,在族谱上赵秉安的名字之下续上了“邵氏”二字,自此以后,邵媛馨便是永安侯府十少奶奶赵邵氏,外人眼中再不是邵家女。
以赵秉安在永安侯府的威信,这满堂女眷还真没有几个敢为难邵媛馨的,再说,邵媛馨本人也不是什么小白,好歹也是世家出身,待人接物甩寻常闺秀一大截。再说经历过种种风波,她也比寻常闺阁中的女子多了一份坚韧大气,妯娌间的一点酸言酸语,根本不放在心上。
帘内女眷们话着家常,侯府第四代孙辈忙着从新婶子那里讨红包。帘外,赵秉安几兄弟却在商量着陇西世家之事。
四位老爷高坐堂上,闭口不言,任由小辈们自己发挥。
“十弟的意思是,户部即将有一场大震荡?”二少爷急了,小十的为人他是清楚的,绝不会无的放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