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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见状赶紧上前搀扶,却被苏煜一把推开。
“滚!都给我滚!”
这副情景谁也不敢擅自离去,屋外悄无声息的进来两个小厮,轻手轻脚的把苏煜掺上了床,当然过程中的打骂是少不了的。
折腾了好一番,苏煜的情绪也平静了下来,他转身面向墙面,平淡的开口。
“我没事了,你们都出去,我不想看见人……”
若放在一两个月前,苏煜就是死也不会接受下人这样的折辱,他是堂堂阁老家的嫡公子,这些下贱胚子敢不经同意就碰他,通通都该拉出去杖毙。
他后来之所以迫不得已收敛自己的脾气,只是因为他爹说的那番话,“不想起就不起,我儿要是愿意一辈子趴在地上,为父绝不会多说半个字!”那一夜他就衣衫不整的瘫坐在床头,谁也没有搭理他,任他醉任他闹,无人挂心。
苏煜一开始不懂,他爹怎么能如此冷酷,半点不心疼他,可是后来从母亲那里他才知道,他瘫坐了一夜,父亲就在院外站了一夜,等到白天自己折腾够了,父亲还要赶去光禄寺任职。
苏煜不是傻子,他以前只是太自负太骄傲,以致于被迷了眼,分不出好赖,经过这次事后,且不说他思想上有没有提升,反正遇事知道该跟谁商量了。
苏泽衡也不怕麻烦,日日陪着儿子折腾,等他消停下来稍微有点理智的时候,就把从长房手里抠出来的暗卫给了他一部分,手把手教他权谋智斗,可惜苏煜对赵秉安的恨意太浓了,暗卫刚到手就迫不及待的对赵秉安下手了,结果当然是功败垂成,败了个干净。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啊,就是不听劝。”
“爹?”扭过头,接着有些吃力的转过身子,苏煜用双臂支撑着身体,朝刚刚踏进屋里的人影询问着。
这种姿势最是费力,苏泽衡不忍儿子受累,顺手就递了一个软枕放在苏煜后背下。
“爹,儿子不肖,派去的精锐都折了……”足足二十多人,都是苏家多年来精心培育的,一朝废在赵秉安手里,可以说是损失惨重了,至少在苏煜眼里是这样的。
“你啊,还是太年轻,不经事儿……”
苏泽衡一点也不在乎损了多少精锐,在他眼里,暗卫这档子事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阴诡小道,左右不了大局。当初把这波人交给儿子,只是想让他多听听外面的事情,了解一些朝局的内幕,打开他逐渐阴郁的心门,然后慢慢培养他的大局观。可不想这孩子的毛躁性子半分没改,看来日后还得一点一点的教啊。
“打蛇打七寸,你没摸清赵秉安的底就贸然下手,成功的几率自然渺茫。而且暗杀这种事胜在出其不意,现下京中关于当初那件事的风波还没有彻底平息,赵家怎么会不提防你,况且就算你得手了,那整座京城傻子都知道这事与你脱不了干洗,到时候面对赵邵两家的报复,你该如何脱身?傻孩子,三思而后动,你得多动动脑子。”
这也就是亲爹,不然谁能这么掰碎揉烂了讲给他听。
“可是爹,我不甘心,马上就要秋闱了,难道要孩儿眼睁睁的看着他桂榜题名,扬名立万吗,我受不了!”
“受不了就不受,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爹不会横加干涉,可是煜儿,你得清楚,很多方面现在的你确实不是赵秉安的对手,无论眼光的敏锐还是对于人心的把控,你和他完全不是一个等级,如果现在你拿着手里的资源去和他斗,有什么把握能赢?”
“我,我……”被父亲扒开心底最不想承认的问题,苏煜有些悲愤以及一种不可言的难堪。夜深人静,他无数次想把赵秉安扒皮挫骨,可他知道自己没有办法,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有什么办法可以收拾那个伪君子。
“爹,你教教我,教教我……”苏煜现在无比信任自己的父亲,他都没有想到,一向在府中默不作声的父亲略一出手就镇压了诸位叔父,甚至大伯都要后退三分,这搁在以前可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伸手拍了拍激动的儿子,苏泽衡小声安抚着,“不急不急,你想学,爹什么都教你。”煜儿和赵家那小兔崽子的差距不小,拿他树个目标,对煜儿重拾斗志有好处,而且只要他引导的好,自家儿子说不定还能走出另外一条康庄大道。
瘸了一条腿又怎么样,孙膑当年两个膝盖骨都被挖了,不也当上了齐国的上将军,他儿子资质比谁差,再说了,将来等他所谋之事成,未必不能给煜儿谋个爵位,到时候就算煜儿成不了绝世雄才也少不了一世富贵荣华。
“且让那小畜生蹦跶吧,就算他中了解元又能怎么样,到时候爬得越高摔得越惨。”
“爹,你有计谋了,快跟儿子说说。”父亲真的要出手了,苏煜此刻激动莫名。
“赵秉安与永安侯府息息相关,且不说如今其父与永安侯世子之间微妙的关系,光赵家当初分宗那笔烂账就很值得拿出来炒一炒。让那小子去折腾吧,他在河北折腾出的声势越大,到时候这件事传播就会越广,为父早就在赵姓本宗安排了人,足够让他焦头烂额的了。”
这件事现在不好给煜儿说透,毕竟这个计划针对的是整个永安侯府,赵秉安不过是顺带收拾的一个小虾米,太子现在的位子太稳了,这对于苏泽衡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其实要不是藏在河北的人太过重要,苏泽衡还真的不想调动苏家那些势力,毕竟他老子虽然在儿女的事情上糊涂,可政治眼光绝对敏锐的不行,他就怕到时候露出什么马脚,让他老人家看出不妥来。
第125章 祖辈纷争
因为来时没预料到半途要捎上一个孩子,所以侯府一众人马皆是轻装急行军; 这负荷连赵秉安都有些勉强; 更不用提肖家那个瘦弱的小子。
“受不了就跟我说; 别强撑着; 到时候晕在半道上,可没处给你找大夫。”
北直隶的人马昨日晌午抵达高邑,一半被主子留下处置肖家事宜,剩下诸多好手里又抽出不少护着赵十三新纳的两位美妾慢慢撤回,原本主子是打算把这小子也留下,跟着后头大部队走,可没想到这孩子倒是出奇的执拗; 背着个小包袱就跟在后面追; 没办法; 沈林只能把人拎上了马。
“嗯。”小小的个子缩在马背上,用包裹压着肚子,听见沈林的话根本不敢大声回答,勉强发出点微弱的声音在嗒嗒不断的马蹄声中也是难以分辨。
又是这样; 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 沈林这一天就没听见怀里这小子说过一句完整的话,怪道被肖学理舍来为奴也不心疼。
河北地界辽阔,从高邑快马到北直隶至少得一天半的功夫,这一路上侯府的护卫皆打起了万分精神,越靠近目的地手上的刀鞘便握得越紧。
现下还没到四月末,距离秋闱尚有三个多月; 此时赶到的多是外地赴考的士子,相较起来,当地的读书人之间气氛倒是不怎么紧张。
之所以赵秉安提前这么一段时间来,一来是为了截留一段时间备考,另外就是得顺应时势宣传一下自己的名声。
千万不要以为这只是沽名钓誉的浅显动作,里面的门道大着呢。
开考前一月各地会举行密集的文会,应试学生只要稍有才华便会踊跃参加,往年因为大部分酒楼举办宴会的格调高低不等,许多学子为了在科场上博得这一丝先机甚至不得不举债进入。
习惯传承的久了,渐渐就成了大家默认的规矩。起先文会的举办只是为了学子之间的切磋交流,相互助益,后来声势愈大便成了每科秋闱一种隐性的风向标,学子与文会之间相互提升了对方的名气,达到双赢的局面。
前朝时期甚至发展到考官直接插手文会,借以提拔己派人才,更有龌龊者,行索贿泄题之事,大损圣贤之道,考场公正之风。
自那以后,朝廷明律应届主考官禁止参与任何文会活动,一经查证属实便立即剥夺主考资格,押送诏狱待审。
但尴尬的是,这条律法被天下读书人嗤之以鼻,在江南文风鼎盛之地压根没有推行的空间。
江南多讼师,都是牙尖嘴利的读书人,个个还都有功名护体,是大朔官场上有名的刺头扎堆之地,赶赴当地的属官没有三两三,只能成为人家茶余饭后的消遣。
对待父母官尚且如此,那对朱笔判他们功名的乡试主考官就更是了不得了,要不是有文会这个媒介,让他们自己首先决出个一二三来,就凭朝中派出的几位学政官,还真难有能镇住这批人的。
都是天之骄子,无一不心高气傲,家中高官巨儒如云,他们除了自己能服谁,一个个的谁也不愿屈居人下!
这可就苦了点榜的考官,有的年头要是英才里筛不出妖孽,他们选谁不选谁都会被喷。
说到底,肉少僧多,科举这碗羹就这么多,总得有人喝不到嘴里去。
而其他地方也各有各的考虑,反正考前想一点不让学子与考官接触,那是不可能的。
估计朝廷也是觉得这律法有些“不近人情”,所以后来对文会这些事也就选择性视而不见,只要不碰上科举舞弊的大案,大家就糊弄糊弄过去了。
赵秉安从京城出发之前便留意通政司的动静,那位文大人倒是沉稳的很,身上背着一道河北学政的缺还能迟迟不出发,任凭底下人诸般猜疑试探,他老人家就是岿然不动,赵秉安猜测此次最少得两个月,这位通政使才会从京城挪脚。
其实要是赵秉安身处其境,说不得会和这位文大人做出同样的选择,不管此番赵苏两家在河北斗得天翻地覆,他自明哲保身即可。
现如今永安侯府身上东宫的印迹太深了,文濂身为通政使最忌讳的就是有所偏向,他可以私底下给赵秉安放点水,这无伤大雅,但要是在外人面前表现出与赵秉安极亲密的样子,那估计他这个通政使就做不长久了。
况且当初那件事赵秉安算是隔空狠抽了苏次辅一巴掌,现下文濂要是敢与其过从亲密,那不就明摆着把自己放在苏阁老那一派的对立面了吗,要知道在乾封帝眼中,纵使一直低调缄默的通政使颇值得信任,但恐怕也比不上他对苏祇铭二十多年的宠信。
官大一级都能压死人,更不用说苏文两家之间的差距,简直是云泥之别。
赵秉安早早的就将其中厉害关系分析透彻了,对于这位座师他并不抱有任何过分的奢望,只要两人能平安无事顺顺利利的过渡完这一节师生关系即可。毕竟明年的会试,才是选码头拜山门的关键时刻。
现在,一切都言之尚早。
嗒嗒嗒,百匹军马嘶鸣而来,纵使北直隶的守门将都多年未见过这场景,这一看就是高门权贵,他们也不敢拦,只盼着待会贵人能留下个交代让他们不致难做。
赵佑从过军,知道这些当兵的难处,再说,赵秉安从来也不是嚣张跋扈的主儿,所以待大批人马过后,尚留有一二机灵的护卫核对通关文书。
“永安侯府来人到达北直隶了。”
这个消息从城门守将手里一瞬间飞向了北直隶各所司衙门,速度之快都快撵上许多年前的军中急报了。
不过两三刻钟,赵秉安一行人便在赵十三的指引下找到了永安侯府的祖宅。见到这座宅子的第一眼,赵秉安只有一个感受,“太大了!”
这座宅子名义上归属于永安侯府,所以除了当代永安侯的子孙外无人有资格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