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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既然父亲这样说了;他又不得不去;于是握了握有些紧张的裴子慧;轻声道:“我去去就回来;你且等我一下。”
她虽然对于顾青城的突然离开有些不安。但也只好点头。
可是这一去。左等右等也不回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裴子慧撑着头上重量可观的凤冠;头疼得不得了;脖子都疲软了。
是的;在所有参加婚礼的人中。被摆布最累的是新娘子;忙乱到完全不明白整个婚礼的过程是怎么结束的;也是新娘子。
然后好不容易坚持到下一个天亮;睁开眼;整个人生就完全不一样了。
偷偷挺了一下腰板;勉强忍住一个呵欠。
她已经被这抽礼折腾得快一天一夜了;到底何时才会结束?
想起昨天晚上;仿佛头刚刚沾上枕头;就被母亲叫了起来;紧接着就是在母亲的陪伴下沐浴、挽面、梳发、上妆、穿嫁衣。然后是磕头拜祖宗。
她记得被唤醒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完全是暗的;感觉忙碌了好久;天才渐渐亮起来;听见鸡鸣。
然后就是一直被拉着团团转。好不容易等她回过神来;已经被牵入洞房;坐在这张喜床上了。
她无声地轻叹;疲累的感觉蔓延全身。
但心头涌起更多的;是对未来日子的不安感。洞房花烛夜新郎被叫走;且这么长时间还不回来;这是一个什么情况?
等了好久;顾青城终于回来了。
郭妈妈展开笑容;带着一众丫鬟侍候着顾青城挑盖头;又将吉祥物端到二人面前各自用了一点;最后才笑呵呵地说了一些吉祥话。紧接着闹洞房的女眷仆妇们围了过来;也打趣地说着许多早生贵子、白头到老等等的吉祥话;顾青城微微一笑;很知趣地对每人送上一份红包及道谢。
女眷仆妇们一来因他身分高贵;不太敢开过火的玩笑;二来看在分量不少的红包;悄悄掂了掂后;大家皆很有默契;意思意思地又说了一些贺话;就匆匆退出新房;将千金**留给两位新人。
郭妈妈得了一个最大的红包;她最后一个离开;一边笑着关门;一边道:“少爷;少夫人;记得要把交杯酒喝了。”
“好;好!”顾青城扬了扬手;郭妈妈终于关门走了。
人们一离开;房里突然陷入奇异的安静。不知道为什么;裴子慧身上刚才那份热烈与大胆突然跑得无影无踪。
她咬着唇、绞着双手;不敢大声呼吸;就怕让他听到她急促而紊乱的吸气声。
当顾青城在她身边慢慢坐下时;她更是大气都不敢喘;就怕被他身上的浓浓酒味给醺晕了。
这时她也突然明白;原来顾青城是出去喝酒了。恐怕刚才是来了什么贵客;所以顾守义才将他叫了出去。所以回来时;身上就有了酒气。
“慧儿;你怎么了?”他瞧着她细白的颈子;笨重的凤冠压在上头;让他觉得她的脖子都要断了;忍不住伸手摘下她的凤冠。
她有些受宠若惊;也赶紧抬起手来;要帮忙一起摘下凤冠;但却不小心碰着他的手;像被烫到般;赶紧缩了回去。
顾青城感受到了她的紧张;不由轻笑出声;将凤冠拿了下来;放到桌边去;将交杯酒端了过来;把其中一杯递给她。
“慧儿;别紧张;先喝下交杯酒。”
“嗯……”她点点头。
她将酒杯接了过来;差点直接就要喝了;还好顾青城轻轻制止了她的动作;示意她与他互挽;啜饮酒液。
她笨手笨脚地跟随他的动作;交杯动作让他们两人的距离变得好近、好近;她更加紧张;想也没想的就一口饮光杯里的酒液。
没料到酒意呛人;一口喝得太猛;火辣辣的直往胃烧去;又瞬间向上冲至头顶;酒气冲得她头昏眼花;忍不住呛咳起来。
他眼睁睁地看她用无比豪迈的饮酒姿势灌下交杯酒;根本来不及告诉她只要抿一口、意思一下即可;就看到她的小脸“轰”的一下;瞬间漾满火红色泽。
他赶忙伸手拍抚她的背;瞧她咳得满眼泪花的模样;先是闷闷笑着;接着掩不住唇角的弯弧;发出了沉沉的愉快笑声。
她委屈地抬起眼瞧他;几乎快要哭了。
他努力控制笑意;一面赶快倒了一杯茶给她;让她缓解一下嘴里的酒味;一面拍抚她的背脊。
“慧儿;夜还长得很;不必如此心急。”他的嗓音明显带着调侃。
“我……我没……我没……咳咳咳——”她听了张大眼;怕他误会了;开口急欲辩解;偏偏一阵阵的呛咳让她说不出话来;小脸胀得更红了。
她娇美微醺又带点嫩涩的可爱模样;让他心念一动;忽地低下头;轻轻吻住她的唇瓣。
她浑身一僵;窒佐吸;只觉得整个脑袋“轰”的一声;完全一片空白;比刚才被酒呛到还厉害。
顾青城带着笑意;趁她傻住的时刻;悄悄将她向后推扶;将唇上的动作慢慢加温;一双手抬起;拉下床柱上一侧的幔帘;掩住两人相覆的身形。
此时此刻;他什么也顾不上;只想与她更多更多的接触;实实在在地拥有她;再也不要有任何因素的分离。
“等下;酒杯还没放好……”她微微挣扎;却抵不过他的力道。
“不急;等一下再喝。”他急切地说完;就动手剥掉自己身上的新郎蟒袍;急不可奈地再次将她推倒在床上。
“你这个急色鬼。”裴子慧往后倒在床上;红着脸笑他。显然只剩下两个人的小小空间里;她的紧张感消去了许多。
“不喜欢?”顾青城轻笑;“刚才不知道是谁那么主动股怀送抱。”他一边说笑;人也跟着覆了上去;扯下另一侧纱帐;完全隔出了这一方旖旎天地。
“还说我心急;心急的明明是你。”她在他的撩拨下底声轻呼。
他膜拜着她滑腻如脂的肌肤;急道:“当然急;急死了!等了这么多年;今天就让我急一回吧!”
当顾青城一股脑的将自己的衣服都扔出床帐时;裴子慧将脸埋在他的胸膛;突然触到一块不平的肌肤;这才疑惑地抬头;赫然见到他胸膛上的疤痕。
她震惊地轻抚;手指轻颤;就像怕碰痛他一样;明知道这已经是旧伤;是一个疤痕;一个足以致命的疤痕;“是在战场上留下的吗?她心疼地问着。
”没事;我撑过来了。”顾青城抓住她的手;轻声安抚。
“为什么几次写信你都没说?而且你干嘛那么不顾性命?”她又是心疼又是责怪。
“那除了让你担心之外;没有任何用处;何必呢?”他低叹;“所以我还是选择不告诉你。”
“可是……至少让我知道……”
裴子慧话没出口;他已猛地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他露出一抹邪恶的笑容;故意动了动腰身;笑道:“慧儿;与其讨论那些已经过去的事;咱们不如来做点现在的事;**一刻值千金呀!”
“啊……你!”帐内春暖;一场激战方才展开。
第196节:暖秀阁
然,虽然帐内一片春暖,鸟语花香。但是室外却纷纷扬扬地飘起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
圣洁的雪花不期而落,突然给这美妙的夜晚增加了些许神秘与浪漫。
那雪花忽散忽聚,飘飘,轻轻盈盈。顷刻间天地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四周也像拉起了白色的帐篷一般,把眼前的世界装点得一片银妆素裹,洁白清亮。
真有一种“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感觉。
一阵冷风吹来,裴子慧不由打了个寒颤。身后就有一双温暖而宽大的手掌将她拦腰抱住,磨蹭着她的白颈低声道:“下雪了还站在窗口,小心风寒。”
她也将手扣上搂住自己腰肢的大手,莞尔一笑,用另一只手将窗棂关好。
顾青城又道:“时辰不早了,睡吧!”
“嗯。”她低声呢喃一句,就被身边的男人拥抱着走回了床榻。
就在这样一个美妙而甜蜜的夜晚,裴子慧靠着顾青城的肩膀,二人相拥相偎,沉沉入睡。
她知道,当她再睁开眼睛时,她的人生将会与以前完全不同。
翌日,大雪初停。
天刚蒙蒙发亮,裴子慧便悄声起榻穿衣,准备梳妆。
哪曾想到刚刚走到外间时,妙玉已经端着热好的温水和洗漱用具在等候了。
裴子慧不禁有些发愣,原来一夜之间,自己的生活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仅摇身一变从农家女变成了将军府的少夫人,而且还时时刻刻有人侍候着。着实让她有些不适应。
洗了脸,上了妆。妙玉开始给她梳头,另一个丫鬟拿了一件玫粉色的衣服到她面前晃了晃,笑道:“少夫人,您今天穿这套衣服可好,昨儿刚大婚。今儿要给太夫人,老爷还有夫人等人敬茶,穿得喜庆一些比较好。”
裴子慧在那套衣服上扫了一眼,这不是自己从娘家带来的衣服,也看不出是什么质地,但是做工倒是极其精细工整。衣服上彩绣着并蒂莲,也是当下京中比较流行的绣法,斜开襟,窄腰宽袖,稳重而不失妖娆。她之前从未穿过这等衣服。不免也有些新鲜。就笑着问:“这衣服是谁准备的?”
“是太夫人特意为您准备的冬衣。”小丫鬟笑着说。“一共有三套。其中这套最为光鲜亮丽。”
“那好,就这件吧!”裴子慧欣然答应。
妙玉亦笑,“少夫人好眼光,那奴婢就按这件衣服的颜色给少夫人搭配头饰了。”
裴子慧笑着点了点头。
这时又有一位丫鬟上前。和前面拿衣服的丫鬟一起为她脱下身上的喜服,准备换上这件太夫人准备的冬装。
两个小丫鬟都是十三四岁的模样,不但相貌清秀,脱衣手法也娴熟,动作极为轻缓利落,妙玉笑着说道:“少夫人,她们两个都是夫人精挑细选买进府上侍候少夫人的。”
裴子慧又打量了她们一眼,轻声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回少夫人的话,奴婢叫绿竹。她叫采微。”绿竹答道。
“怎么,她自己不会回话么?”裴子慧诧异地看着绿竹。
被她这么一问,绿竹顿时慌乱起来,忙跪下道:“奴婢该死!不该多嘴,请少夫人恕罪。”
采微一见。也跟着一同跪了下来。
其实裴子慧真的就只是随便一问,却不曾晓得害得两个丫鬟如此慌乱,竟然还下了跪。在她眼中这未免有些大提小作,但是在妙玉和两个小丫鬟的眼里,可是必须这样。
她笑了笑,尽量随和地说:“什么该死?我不过这么随口一问罢了。快都起来吧!”
两个小丫鬟这才看着她的眼色站了起来。
此时她的衣服已褪下,妙玉见绿竹说错了话,赶紧上前亲自为裴子慧穿冬衣,并且在裴子慧不注意的时候,向绿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再说话。
绿竹只好白着小脸退到一边去了。
这衣服虽然是冬衣,但却极尽轻柔,穿上之后竟有飘然的感觉。
穿完衣服,看着妙玉在自己头上轻柔地梳理着,裴子慧便放松下来,又对侧立在一旁的绿竹说道:“我只是让你们自己答话。我喜欢机灵的人,该怎样就是怎样,以后只要你们忠心于我,我自然会厚待你们。”
绿竹等人听得频频点头称是。
“她的名字不妥。”裴子慧指了指一直没说话的采薇,“我听闻咱们府上有一位表小姐叫聂薇凉……”
“奴婢疏忽了,少夫人英明!”妙玉慌忙跪下,忙不迭地自责,“在少爷准备大婚的时候,夫人就将奴婢安排到暖秀阁当差,当时管家将他们两个送来的时候,我听着名字实在不雅,所以就给她们重新取了名字,却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