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就没什么不放心的了。
“走吧。”
她在前面带路,走了大约一炷香时间,他们在一间颇不起眼的民居前停了下来。
“就在里面。”青穗松开苏丝楹。
苏丝楹颤抖着伸出右手,刚刚触及木门,又害怕希望落空,右手瑟缩了回来。
青穗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
她这才缓缓地推开房门……
作者有话要说:
☆、入火海
民居很简陋,只有一个土炕,炕上放着一方矮桌,桌上搁有一个昏黄的油灯。
听到推门的声音,炕上对坐的二位老人转过头,突然,双眼泛红,浑浊的泪一瞬间滚落了下来。苏丝楹哭着冲上前,在二位老人的膝前重重跪下,哽咽地哭道:“女儿不孝,让爹爹和娘亲受苦了。”
屋内是一派别后重逢的感人场景,青穗抿了抿嘴唇,喉头像是哽了一团棉花,有些难受。
她转身离开门口,站在街上,看着夜空中已经接近圆满的明月,静静地发呆。
彩知道她在想东方家了,伸手揽过她的肩膀,将她的头摁在自己胸膛。青穗紧紧地闭上眼,尽力没让自己哭出来,她不会哭,不会!
“徐夫人,丝楹在哪里?”一个焦急的声音传来。
青穗连忙抬起头,深吸了口气,让喉头的酸涩感渐渐褪去。来人是东方佑,她知道东方佑很担心苏丝楹,一救到人就派了人去东方府通知他。青穗看了眼民居,道:“在里面。”
这一夜,东方佑没有再回东方府,而是陪着苏丝楹照顾二位老人。
他这一位名家大少爷,虽然不会做这做那,但好在没有怨言。
实在插不上手,他就索性陪着苏丝楹的爹爹——苏章说些话。他见识广,说起朝局来一套一套的,苏章直呼遇到了知己。
次日早晨,苏章却非得带着妻子和女儿回那间老旧的造纸坊。他骨子里是文人极重礼教的性情,虽然苏丝楹和东方佑定了终生,他也很是看重自家这位姑爷,但规矩就是规矩,没有成亲之前,还是要避免瓜田李下。
“伯父,毕竟造纸坊不安全。”东方佑劝道。
苏章摸了摸颔下的长须,一本正经地道:“苏家祖祖辈辈都住在那里,诗云‘早秋惊落叶,飘零似客心。翻飞未肯下,犹言惜故林’,这家是一定要回的。”
苏丝楹不想忤逆老人家的意思,对着东方佑轻轻地摇了摇头,劝道:“昨日叶陵根本就没有理过我,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东方佑想了想,打算回府派几名门人高手去护卫。
却不料,竟是一语成谶!
东方佑回了府,处理了几件加急的事务,又被东方博叫了去。他也不是干涉东方佑,只是关切地问了几句他昨夜做什么去了。
“佑儿,你要多多去看你母亲,她只剩你一个孩子了。”
东方佑心中愧疚,低声道:“孩儿这就去。”
“不用,她已经午歇了。昨夜的事我也搪塞了过去,她现在还不知道。你快去丝楹姑娘家吧,放些护卫,为父也安心许多。”
东方博爱极了洛筠,打破四大世家间联姻的旧例,二十几年前,甚至不惜和岚川慕家闹翻脸,非要明媒正娶不在世家之列的洛筠为正妻,并且此生此世就她一个妻室,不像一般的世家家主,妻妾傍身,儿女成群。
他最知道真情的可贵,虽然东方佑已经是家主了,但他也没有逼他去娶慕家女儿,而是任由他爱着小门小户的苏丝楹。
东方佑皱眉想了想,还是没有将叶陵答应给阿容正名的事情告知东方博。
毕竟没有亲眼见到,他怕到时候不成,反惹得东方博气愤伤心。反正急不在这一时,剑铭阁公告天下的时候,父亲总会知道的。
他打定主意,拱手告退,带着十几位门人中的高手出了府。
苏家造纸坊不在繁华地段,距东方府有十几条街区。已是正午,街上人多,摩肩擦踵的,因为想着是在白天,东方佑也没赶路,只是顺着人流向造纸坊走去。
还有两条街的时候,空气中突然传来一丝烧焦的气味。
有人边跑边招呼:“苏家造纸坊着火,快快!大家快去撘把儿手啊!”
东方佑只觉得轰地一声,全身上下所有的血液都汇聚到心脏。心脏猛地一跳,血液回流,他这才如梦初醒一般,直接提气,从街上众人的肩膀上踩过,离弦的箭一般,跳跃过数座商铺和屋子,朝苏家造纸坊奔去!
门人们连忙跟在少主身后,只见“嗖嗖嗖”的,十几道蓝色人影从空中闪过。
到了苏家造纸坊门前,火势依旧熊熊。独独只有它着了火,旁边的几家商铺都是完好无损,离得近了,甚至能闻到弥漫在空气里的火油味儿!
这是纵火!是行凶!是灭口!
东方佑一张充满英气的脸变得煞白,唇上连一点儿血色都没有,他看着犹如魔鬼一般的火舌,强迫自己镇静下来。
“苏家可有人逃出来?”他拉住一个正在接水救火的妇人问。
妇人的半边脸已经染上了黑色的炭灰,她愁得几乎是火烧眉毛,看起来是真心着急:“今儿早上他们一家子才走完亲戚回来,哪能想到就遇上这一档子事呦!我还指着苏家的大姑娘给我做儿媳妇儿呢!”
东方佑“刷”地抽出缠腰软剑,横在妇人脖子上,目眦欲裂:“有人逃出来没有?!”
妇人被吓得不轻,这才止了絮叨,嗫嚅着道:“没、没,一个人都没。”
“少主——”一个看起来约莫三十几岁的门人走了过来,摁住东方佑执剑的手,“属下进去。”
“不!”东方佑目光坚定,一把夺过妇人手中盛满水的木桶,从头上将自己浇湿,沉声吩咐道,“梁安,救火的事你来安排,我必须进去。”
梁安闻言跪了下来,眉头紧皱:“东方世家离不了少主,属下一定会将少夫人救出来!”
“谁敢劝阻,逐出东方!”他颇具威严地扫视了十几位门人,而后头也不回地冲进了火海。如果在遇到苏丝楹之前,他东方佑就是为东方世家而生,那爱上苏丝楹,就是他生命里最不可或缺,也是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初父亲会甘愿为了母亲而得罪慕家。
情之一字,谁能逃离?
当青穗闻讯赶来的时候,“苏记造纸坊”的木质牌匾已经被烧焦,带着火舌,重重地砸落了下来!惊得救火的众人一悚,眸中染上哀伤的神色。
目之所及,都是跑来跑去救火的街坊。
她定睛一看,其间居然有十几名东方家门人,他们在积极地组织,还时不时焦急地望向火海。东方府怎么会比红袖坊提前知道着火的消息?按照距离来算,也应该是她比东方门人先到啊!
青穗想到这一层,心下十分恐惧,害怕自己猜测的事情成真。
“梁安!少主在里面吗?!”她提气上前,揪住忙乱的梁安,劈头就问。
梁安算是东方家门人里面的头头,除了主人,还真没有其他人这样对他颐指气使。不过奇怪的是,梁安心里居然一点儿都不恼,竟从心底涌出一股臣服之意,很顺从地回答了她的问题:“少主一炷香之前冲了进去。”
一炷香?!
大哥居然都进去了一炷香的时间!苏家造纸坊都快被烧透了,他会不会……
青穗不敢再往下想,怒气冲冲地瞪着梁安,厉声道:“你怎么做下属的!十几个人都拦不住少主吗?!”不过她也知道多说无益,呵斥了一句之后,转身就要冲进火海。
“你给我站住!”这声音里含着滔天的怒意,全然失去了往日的雍容华贵。
彩一把扯过青穗,连点几处大穴,丢给身后的小霜。银色的面具上映着一团又一团赤色的光芒,他黑曜石般的眸子仿佛燃烧着地狱里来的烈火!彩盯着青穗,一字一顿地说:“要死,也是我先死!”
说罢,他再也没有理青穗,用水将自己浇透,消失在熊熊大火之中。
青穗哑穴被点,气门被封,她只能一动不动地看着火海,一瞬间,泪如雨下。两行清亮的泪痕在下巴处汇成一串,泪珠子一颗一颗地落下,沾湿衣襟。
他说:“乐正青穗,你心里除了报仇就是东方世家,究竟有没有一点我的位置?!”
他说:“你要记住,这世上,还有我。还有我,爱你超过我自己。”
他刚才说:“要死,也是我先死!”
他耍赖的样子,他生气的样子,他撒娇的样子,他睥睨天下的样子……一个一个地从青穗眼前闪过,短短一年光景,她居然记了他那么多,那么深。
“我能理解尊主。”小霜看着有增无减的火势,突兀地说了这样一句话。
她眸中映着火焰,却仿佛回到了七年之前。
“为了所爱之人,别说是不忍让他遇险,就是为了他的展颜一笑,都值得奉上自己的一生。这世上相爱之人太多,真正能识得真谛的又有几人?”她笑了笑,“只要他好,只要玉鹿能好……”
说到最后,她有些喃喃自语,脸上痛苦和幸福交织着。
“啪啪”几声,小霜解开了青穗身上的穴道:“不要进去。”
青穗红唇微颤,呆呆地看着火海,没有挪动一步。她怎么忍心将他的爱护抛诸脑后?她只能等,等他平安归来,然后自己再上前,伸手擦掉他脸颊上的炭灰,问他:“璟夜啊,累不累?”
轰!
苏家造纸坊的横梁断了!两层楼的屋子倒了一半,救火的众人连连后退,颇为惋惜地对着火海摇头:这火,怕是救不了了。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冲出火场。
他好像抱着一具已经烧成焦炭的尸体,尸体被裹着他的外衫。青穗的心头提到了嗓子眼儿,待来人走近,她这才看清,出来的人是东方佑,他怀中的尸体,显然是女子的身形。
结果,不言而喻。
青穗冲上前,拽着东方佑问:“他呢?他人呢?!”
东方佑像是失了魂魄,一步一步地向东方府的方向走去,对青穗的诘问充耳不闻。
“他不会有事的,他武功超绝,一定不会有事。”青穗兀自摇头,看向已经烧得差不多的造纸坊,心里麻木得很,仿佛连痛都不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新坑开了!!!轻松向穿越种田宅斗文!!《庶女国色》亲们前来捧场支持噻!!具体链接戳文案的按钮哦~=333=
☆、伤别离
他果然没事。
在青穗眼眶中的泪珠子又要掉落的一瞬,彩从火海中走出。他的视线直接锁定悲痛的青穗,朝着她缓缓地走了过来。在他身后,已经烧透的造纸坊终于支撑不住,轰然坍塌!
风,带起彩的衣袂。
他衣摆上苏绣的七彩凤翎像是要飘起来一般。青穗顾不得什么尊严,也不怕露出软弱,向彩冲了过去。终于投进了那个温暖而结实的怀抱,青穗双手紧紧地搂住他的腰,踮起脚,将自己的唇凑上去,轻轻吻住彩的薄唇。
旁若无人。
所有喧嚣,所有眼神,就在这一刻全部褪去。
世界都是黑白,只剩下彩发髻之上那一只凤翎,恣肆地炫耀着它的色彩。
也不知过了多久,青穗放下踮起的脚跟,伸手擦掉彩银白面具上的一点黑色炭灰,眸子中流转的都是浓浓的庆幸和深情。
彩勾起嘴角,刮了刮她的鼻梁,张扬地笑道:“这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