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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穗无语,率先走下红袖坊大门的石阶。
“穗儿,你等等。”彩在后面喊了句,青穗向前走的步速却一点儿都没有减慢,他苦着一张脸,拖着步子慢吞吞地跟在后面。
等了许久也不见彩追上来,青穗皱了皱眉,心道,难道他没出来?
转过身,看到彩无精打采地走着,一点儿也不复往日的风姿。
她有些愧疚,自己的性子又冷又强,连笑都要刻意去学,他和自己在一起怎么会不难受?想到这里,也没搞明白彩到底有没有难受,她自己心里却像是被剜了一块似的,抽抽地泛疼。
彩长了一颗七窍玲珑心,他打眼一瞅,就知道青穗在内疚了。
“好啦,好啦。”彩快走了几步,揽过青穗的肩膀,在她耳边柔声细语道,“为夫的心比那些江啊湖啊都宽广,哪会为这点小事就伤怀呢?我的穗儿保持原样就好,不用为我刻意改变的。”
“嗯。”青穗闷着点了点头,但心里却打定了主意。
这么一耽搁,时至午时,他们才走到东方府的大门。
大门前有一顶浅蓝色的轿子,青穗一震,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原地,再也不能挪动分毫。
她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轿子中走下的人,那是一名披着蓝色披风的中年女子。女子面色泛黄,嘴唇有些发白,鬓角的发也白了几根,看起来像是病了许久。
彩看青穗这副样子,再看向那名女子,从形貌上判断,她应该是青穗的母亲——洛筠。
洛筠刚一下轿,东方府朱红的大门就开了,东方佑从里面疾步走出,连忙把洛筠扶住。而东方博则站在门口,看到洛筠的一刹,眸中多日来积郁的哀伤瞬间换上浓浓的爱意。
“母亲慢点儿。”东方佑扶着洛筠,缓缓地向石阶上走。
但扶母亲这件事,向来是青穗做的啊。
青穗不禁向前走了两步,东方佑听到动静,转过头来,发现了他们。他在洛筠耳边说了句什么,洛筠看向青穗,喃喃地说:“像,这眼神真的很像容儿。”
“她是徐夫人,旁边那位便就是徐鹤徐先生了。”
“我记得容儿生前很喜欢徐先生的画作?”洛筠偏过头问东方佑。
东方佑点头。
洛筠缓慢地走下台阶,朝彩他们迈动步子,东方博好像也对徐鹤有些兴趣,大跨步地跟了过来。青穗看洛筠走路困难的模样,忍住喉头的酸胀,向着她的方向走了几步。
“夫人。”她敛衽作礼。
“这丫头,长得真水灵,我打心眼儿里喜欢。”洛筠看到青穗,仿佛病气也去了三分,不由地拉起青穗的手,轻轻地拍着她的手背。
青穗的泪瞬间滑下脸颊,像是断了线的水晶珠子,着实凄美。
“丫头,哭什么啊。”洛筠走近了几步,想要将她拥入自己怀里。
青穗顺着她的手,扑进了母亲温暖的怀抱中。怀中是浓浓的药味儿,曾经母亲的身体极好,何时有过这般虚弱的时候啊。
她用力咬破嘴唇,血腥味儿瞬间溢满口腔,这才让自己镇静了下来。
“夫人和我的慈母有七分相似,我有些情不自禁,望夫人和门主海涵。”她说着,离开了洛筠的怀抱,退到彩身边,神色间恢复了以往的眉目清淡。
“丫头,那你母亲去了哪里?”洛筠笑得慈祥。
青穗顿住,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想起彩曾经告诉过她,重生之前的青穗母亲早逝,想来她可以借用:“慈母早已仙去。”
洛筠“啊”了一下,靠到东方博的肩膀,愧疚地低声道:“不好意思。”
“无妨。”青穗看了眼东方佑,道,“夫人,我和夫君还有要事同东方少主商谈。”
东方博牵起洛筠的手,对眼前这个女子性子有些摸不透。
虽然她的神态和言谈都和容儿七八分相似,但她居然会在人前掉眼泪,这是容儿永远都不会做的事情。他对东方佑道:“你母亲刚从洛府回门,为父陪她进去,其他事,你做主就可。”
东方佑拱手道:“是。”
他们三人先是目送东方博和洛筠进去,而后相顾无言,还是东方佑打破了僵局:“徐先生,这归雁阁……怕是不能再让二位住下去了,家母每天都会在阁内待大半日。”
“徐某明白。”彩牢牢地牵住青穗的手,“东方兄随意安排一间客房便是。”
随后,他们住进了最靠近归雁阁的一间厢房,也能看出东方佑着实很用心。
“东方兄,不知可否方便再拿一套被褥?”彩百年难遇地有些难为情。
东方佑怀疑自己没有听清楚,他看向一本正经的彩,又瞟了眼不置一词的青穗,顿了半晌才问道:“难道……二位不住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如此之少的读者,我能坚持码下去,真心听不容易的说……
坚持追文的亲们,一定要支持我正在攒稿的新文的说!!!有时间就搞一个文案出来!!!
☆、文宁寺
东方佑怀疑自己没有听清楚明白,他看向一本正经的彩,又瞟了眼不置一词的青穗,顿了半晌才问道:“难道……二位不住在一起?”
彩低咳了一声,凑到东方佑身边,右手揽住他的肩膀,将二人的头靠在一起,这才仿似做贼心虚地解释:“东方兄,徐某惹恼了夫人,这不?被罚了。”
“我可以给先生重新安排一间厢房。”
“那倒不用。”彩放下手,拿出腰际的折扇,好像是故意说给青穗听似的,“即使睡地上,徐某还是一刻都舍不得离开夫人,这一点嘛……”彩挑了挑眉,给了东方佑一个“你懂的”的表情。
东方佑哑然,原来潇洒至极的徐先生,软肋竟是他的夫人。
不过他转念一想,不论多传奇的男子,一旦倾心,这心思多半儿是绕着这女子转的。念到这里,他的眼前好像晃过苏丝楹低眉一笑的娇态,坚韧的心顿时化作一泓泉水。
“先生,今日一早丝楹就放飞了信鸽。”
彩点点头,算了算道:“大抵正午时分叶陵就会收到两个消息,一喜一忧,希望他不要着急上火咯。”
东方佑听他这样说,心里也解气,笑道:“先生说得形象。”
“好了好了。”彩轰东方佑道,“你权且出去会你的苏姑娘吧,徐某还有好多话要同夫人讲。对了,明日你们就休息休息,后天再上演好戏。”
东方佑也不恼,反而觉得这位徐先生甚好相处。
他告辞了之后,青穗终于不用硬撑了。她的脸色突然变得极难看,嘴角有些发颤,身形也不太稳。彩连忙将她扶到床边,而自己则与她并肩坐着,一只手紧紧攥住她的手,传递着温暖的力量。
“我没事。”青穗深吸了一口气,嘴唇已经抖得有些发麻。
“别说母亲的身体没有大碍,就是左脚进了阎罗殿,咱不是还有一个专门擅长拽人右脚的小神医嘛。”
青穗知道他这是在安慰自己,她也不想总沉着脸,便顺着彩的话道:“我母亲什么时候变成你的母亲了?”
“除了母亲,还有父亲、大哥和七大姑八大姨的,咱们可是都要共享。当然咯,我的阿姐也会很慷概地让你叫一声姐姐,为夫对夫人够好吧?”彩昂着下巴,好像青穗占了自己多大便宜似的。
“说到白紫忆。”青穗的眸光闪了闪,将自己心中的疑虑说了出来,“方才在红袖坊门前,我好想看到了素素。”
“她?”提起素素,彩还是不爽,撇嘴道,“提她干什么?如果她敢私自离开锦州,那她就不再是无色坊的人了。”
青穗赞同地点头,冷声道:“无规矩不成方圆,她这件事做得太过。”
彩将她拥入怀中,虽然语调没有太大的起伏,但依旧从声音中捕捉到一丝满足和幸福:“知我者,夫人也。”
虽然“十一绝杀令”中的其他人没有明着为素素求情,但言谈间,总是透露出一点意思。
她们和素素感情深,但彩执掌整个无色坊,必须是非分明。更何况,素素此次是真的触到他的逆鳞了。不过他还是给了她一条退路,以东方容的性子,原谅素素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到时候自己再念在素素多年有功的份上饶了她。
只有青穗,能读懂他的心思。
不过,彩面上拂过一丝狡黠,故意问她:“夫人,你是不是吃醋了?”
“可能吗?”青穗反问。
彩耷拉下脑袋,不情不愿地应道:“哦。”
“我反而很欣赏她。”
“欣赏素素?”彩黑曜石般的眸子瞬间绽出光芒,搡着青穗,追问道,“快说说你为什么欣赏她。”
青穗的脸颊有些绯红,白了他一眼:“明知故问。”
彩哈哈大笑了起来,情不自禁地在青穗的脸上香了一个:“是啊,说明她眼光着实好,不过倾心本尊主的女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夫人你可要小心咯。”
青穗不想再跟他闹,正色道:“晚上你睡床上吧,我习惯了风餐露宿。”
“可能吗?”彩将青穗的话连同语气原封不动地送还给她,“我是男子,生来就是要爱护你的,不过睡个地板而已嘛,什么了不得的事。”
青穗转身将褥子连同锦被打了个卷儿,直接抱起放到地上:“一起睡地板吧。”
“傻丫头,这跟一起睡床有什么区别?”彩好笑地看着她。
青穗愣了愣,一掌将待客用的圆桌推得远了几丈,把被褥铺在地上,道:“这里比较宽。”
彩笑着摇了摇头。
这时丫鬟送来了一套一模一样的被褥,青穗接过,在与自己的锦被间隔大约两人宽的地方,放下被褥,开始帮彩铺展开。
彩走过来,和青穗一起铺着,边铺边道:“你不愿在我面前示弱,不占一丁点儿便宜,现在怎么反过来帮我了?这是不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这不一样。”青穗看着彩的眼睛,只觉得那双眸子仿似容纳了世间所有的美好。
“是不一样啊。”彩在她额头落下了轻轻一吻,“不论是男子还是女子,都应该平等相对,而你为我铺床,又是出于爱我。”
青穗的心思从彩的嘴里说出来,平添了几许相知的默契。
这是她心底的想法,原本以为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江湖,没有人会懂她。
但彩却懂,或许是因为白紫忆对他的影响,又或许是因为他太爱青穗,对她了解得十分透彻。但不论是哪种原因,都已经让青穗觉得:重生这一世,她就是为了遇到他,爱上他,与他许下白首之约。
灯光昏黄,在这一对璧人脉脉对视的侧脸上,烙下幸福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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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过了两天,一大清早,东方佑和苏丝楹就敲开了彩的房门。
“准备好了?”彩慵懒地看着他们,惺忪的睡眼朦胧,星星点点地流出绝代风华的色彩。
东方佑点头,但心中叹道:徐先生不仅书画技艺前无古人,这容貌也是顶好。不过这也只是他没有见过彩真面目所发出的感慨罢了。
“那就去吧。”彩看向苏丝楹,“苏姑娘,出了东方府的大门,你就要避着东方门人走,还要鬼鬼祟祟,像只老鼠一样地偷摸着去文宁寺。做戏就要做全套的,东方兄,东方府的门人也可以行动了,不过抓的却是一个昨夜偷入府内的贼人,形貌等等和苏姑娘全然不同,知道吗?”
“我明白。”东方佑忧心忡忡地道,“丝楹一个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