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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漪偏头道:“她说她叫东方容,但又的确是神医的弟子,医术超然。但属下亦想不通为何一个神医的嫡传弟子非得冒名顶替东方世家的长女。”
“我知道了,照我说的做。”
绿漪默默地退了下去。就在莫轶终于妥协,打算为玄翊治伤时,东方容和御凤正在穿过最后一片密林。御凤告诉她,再渡过一条河,行二百里左右,血銮教就到了。
“你好像对血銮教很清楚。”东方容突然顿足,偏过头,神情中充满怀疑。
御凤盯着南方,蹙起眉头,没有回答她。
东方容讽刺道:“为什么不屑回答?”
“不是不屑。”御凤的声音飘来,明明离她很近,但好像又很远。他的声音浑厚富有磁性:“是不想骗你,所以不说。”
东方容一愣,心中泛起一丝柔软。她咬了咬牙,强迫自己的语气冷硬起来,但刻薄的话却不知怎么的始终说不出口。二人相对无言了好久,她才缓缓叹了口气:“是跟血銮教有关的身份吧。”
御凤的眼神从远方收了回来,偏头看向东方容如玉雕成般的侧脸,道:“你猜到了?”
“猜到了,能擅自从乐正世家出来,身怀连东方佑都惧怕的武功,现在对血銮教又如此熟悉,你是‘三大护法’中的谁?‘苍空烈鹰’还是‘赤海蛟龙’?”东方容回过头,那双纯净的凤目中闪着聪慧的光芒,她,终于不再是当初单纯的青穗了。
御凤容色不改:“苍空烈鹰。”
“原来你是血銮教安排给乐正世家的内线。”东方容扯动嘴角,讽刺地笑了一下,“原来血銮教真的有入主中原的野心。”
“不完全正确。”御凤的声音很轻,但那略显沙哑的声音中仿佛暗藏着条条暗流,他一字一顿地说,“我是血銮教安插在剑铭阁的内线,同时又是剑铭阁藏在乐正世家的暗线。”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道出了让人无比震惊的秘密。
剑铭阁不是正道魁首吗?四大世家不都是和剑铭阁站在同一阵线上的吗?剑铭阁怎么会安插内线?而御凤又怎么取得阁主叶陵的信任,居然将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了他?
东方容震惊地睁大凤目,好像一时间还没有办法完全接受,但她已经下意识地相信了御凤,还从心底泛起一丝几不可察的喜悦:他,真的不会再骗自己了。
“我只能说到这里了。”御凤转过头,深深地看着她,“再说下去会给你带来危险。”
“但你不怕我全部说出去吗?”
御凤轻轻地摇了摇头,双唇微微翕动,但却没有声音发出。即使他没有说出口,东方容也猜到了他想说什么。
少鹄剑在剑鞘中发出铮铮的响动,北方传来一股凌冽的杀气。
御凤伸出手,慢慢地触上东方容的面颊。如凝脂一般的触感,是温暖的。他笑了,灿烂的笑颜绽放在他剑眉星目的五官间。此刻的他仿佛是从诗中走出,衣袂飘动,墨发轻扬,他的容颜终于和东方容梦中的柳皓轩合为了一体……
像是要和她做一场最后的道别,留给她自己最深沉的爱。
——“我欠你的。”或许,亲口说出这样大的一个秘密,已经是他一生中做出的最不可思议也是最不会后悔的事情了。
“打扰二位了。”一个突兀的声音传来,东方容仿佛从梦中惊醒,连忙循着声源看去。
一袭青衣,长发被简单的束起,狭长的眉目间溢出冷光。是一个长得十分好看的男子,此时正足尖轻轻地点在不远处的树梢之上,双臂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好像在看两只已经束住手脚待宰的羔羊。
御凤上前一步,将东方容护在身后,朗声道:“背叛剑铭阁是我一人所为,御凤只求阁主放过她。”
叶陵从树梢滑下,一瞬间就站在了距御凤不过三丈之远的地方。
他嘴角勾着笑意,但眸中的冷光仿佛想要将御凤冻结:“为了一介女色你就敢背叛我,不知道董林士、荣源和张世强他们泉下有知会不会恨你呢?”
“你!”御凤紧咬牙关,由于力道过大,牙龈渗出了鲜血,满嘴的血腥味儿。
但他知道,叶陵现在是在激怒他,毕竟怒气冲天的人动武是没有章法的。即使他们二人合力也不一定能打败叶陵,他不能让东方容冒险,但如果他独自奋力一搏,至少可以阻挡他半个时辰的时间,这段时间足够东方容赶到血銮教了。
御凤强忍着,偷偷用传音入密对东方容道:“用水灵步法,以最快的速度径直往南,容儿,莫轶身处险境,你要快去救他!”
“那你呢?”东方容不禁开口问。
她知道,这个叶陵就是当初在武林大会上睁眼说瞎话给东方容扣上罪名的人,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是善茬?
御凤心头一暖,迟疑了片刻后保证道:“放心,我不会有事。”
东方容虽然觉得不对劲,咬了咬牙,还是转身朝南方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浓浓不舍
利剑出鞘,强大的剑气将叶陵身后的树叶吹得哗哗作响。御凤将少鹄剑握在手中,剑尖指向草地,剑气周围的绿草瞬间枯黄。这招虽然看起来声势浩大,杀伤力却不强,他是在拖延时间,并且阻挡了叶陵去追东方容的任何机会。
只要他不倒下,他的容儿就不会有危险。
叶陵微微一笑,他知道东方容是去血銮教求救,而他确实不能孤身一人闯入邪教,不过,貌似他昔日的心腹小看了他。他从不用剑,只用一柄柄薄如蝉翼的柳叶刀,但这刀却锋利坚韧无比,不知道和少鹄剑相比,谁更厉害呢?
看不清他的动作,一串柳叶刀已经嗖的一声朝御凤袭去。
御凤知道这刀的厉害,连忙弓起身子,蓄起更为强大的剑势来挡刀。只听“叮叮叮”地三声脆响,柳叶刀已经应声落地,不过少鹄剑的剑刃上也出现了一丝裂缝。
叶陵眉峰一皱,拿出第四柄柳叶刀,粗看之下,这柄刀与前三柄并无不同,但细细一看就能发现究竟。与刀锋相隔一个小小的缝隙外,竟蕴起了一圈华光。华光极冷,仿佛能将它周围的空气都给冻结。
这招叫“寒刃吐蕊”,据说被那圈华光接触到,皮肤会立刻结冰坏死。
不想给御凤喘息的机会,蕴着华光的柳叶刀径直向御凤打去,同一时间,叶陵也凌空而起,即使御凤躲过了这一击,也很难避过他的近身攻击。
御凤一闪念,突然拔地而起,避过“寒刃吐蕊”,几乎与叶陵飞到相同的高度。
只听“嘭”的一声,御凤原来所站的地方已经地皮翻飞,寸草全无了。
叶陵嘴角勾起一抹笑,突然闪至御凤的近身,空手握住少鹄剑,另一只手中蓦地出现一柄柳叶刀,竟毫无武技可言地直接插入御凤的胸膛!
“噗!”御凤口吐鲜血,直直地从半空中坠落。
他万万没有想到,从不近身作战的叶陵会用如此看似愚蠢却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叶陵为了缩短时间,居然不惜伤敌一千自损八百!那只攥住少鹄剑的手怕是已经被割断了经脉,很难再痊愈了。
不过柳叶刀只用右手发,他的左手几乎没用啊。
御凤重重地砸在“寒刃吐蕊”毁掉的地面上,柳叶刀又深了几分,鲜血从他嘴角不断地淌出,他甚至有些佩服叶陵的算计。自伤一只无用的手,就能除掉他,真是残忍而又冷酷的算计。
“我应该教过你,这个世上所有人都可以利用,包括自己。”他似乎丝毫感受不到疼痛,仍然用那只鲜血直流的左手握住御凤胸前的刀柄,轻轻地搅动,“背叛我的那一刻你就应该有此觉悟的,啧啧啧,真可惜。”
他还想加重力道,但一股强大的吸力将御凤拖离原来的位置,同时,一招“临水照花”催动十三片树叶,像是水波一般朝叶陵袭去,动态难辨,实难一击击落。
这是……东方家的武功!
叶陵和御凤同时惊觉,朝树叶来的方向看去,原本向南而去的东方容突兀地冲御凤奔来。她看御凤身受重伤,连点三处大穴止住他不断涌出的鲜血,美丽的凤眸中溢满后悔、后怕和愤怒各种情绪。
她失声叫道:“骗子!你又骗我!”
御凤知道她为什么这样说,但他却来不及解释,只能强撑起真气,尽力让自己的表情变得不屑和讽刺:“我已经骗死过你一次了,再骗一次又有何难?嗬,不管是青穗还是东方容,你都这么天真!”
东方容不言,缓缓地将御凤放下,站起身,目光直视着叶陵。
御凤慌了,几乎有些口不择言地喊:“滚!东方容,我已经对你没兴趣了!你还没被我骗够吗?快滚!”
“我不想再骗自己了。”
东方容的表情有痛苦也有释然,她盯着叶陵,却一直在对御凤说话,她怕没时间了:“纵使你骗我害我,我也没办法彻底忘记你,嗬,我居然没有办法看着你死。想到你会有危险,我竟然挪不动一步。哈哈,真是丢人呢。”
一滴清凉的泪珠从东方容眼角滑落,随着充满血腥气的风,悄然飘落到御凤的眼角。
“叶阁主,动手吧。”东方容神色平静地看着叶陵,不算熟练地起了东方家的绝招——“旭日”的起势。
叶陵饶有兴味地看着她,笑道:“念在御凤多年为本座出力的份上,今日,本座就上你二人一同下黄泉,还少了些孤寂。”话音刚落,一柄锋利的柳叶刀就像一道光,直冲冲地就向东方容的面门飞来。
她不惊慌,缓缓地移动右手,只见一个犹如小太阳一般炫目的光球瞬间在空中形成。
光球向前移动,阻住了柳叶刀,刀尖渐渐出现一张椭圆型青色光膜,光膜和光球仿佛在角力,但却仍然以缓慢的速度接近东方容,她衣袂翩飞,青丝在劲风中犹如泼墨,五脏六腑已经有了缝隙,连嘴角也渗出鲜血。毕竟是内力充沛又经验丰富的剑铭阁阁主,对阵一个几乎不用武力的女医者,胜负其实在一开始就决定了。
电光火石间,御凤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冲到光球前,赤手握住柳叶刀,竟然利用叶陵灌注在刀上的强大内力将刀反射回去。
叶陵猝不及防,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刀刺入自己的肩膀!
他皱起眉,亲手将柳叶刀拔下,看着不断滴血的左手和肩膀,眸中燃烧着熊熊的怒火和杀意。这二人,居然能将他逼到如此地步!他一步一步退后,大约退到数十丈之后,双臂猛地张开,一瞬间,余下所有的柳叶刀组成一张无形的网。
这网粘着浓浓的杀气,朝已经力竭的东方容、重伤难愈的御凤,释放它所有的威力!
“我很没出息是吗?”东方容爬到御凤身旁,将双唇贴到他的耳畔,犹如情人间的喁喁私语,“死到临头了,我居然会因为能跟你一起死而开心。”
御凤强撑着坐起,将东方容揽入自己怀里,微微地笑道:“我也很开心。”
“虽然知道是骗我,我也……”
她的话被御凤的唇堵在了嘴边,柔软的双唇贴在了一起,嘴角流出的鲜血也仿似水乳般交融成了一道。御风的声音从唇缝间溢出:“不是,容儿,我真的很开心。我此生最后悔的是没有及时发现那封信,没有及时去阻止他们。容儿,我……爱你。”
东方容弯起的嘴角像是一朵盛放在鲜血里的紫薇花,不食人间烟火般的美丽。
死亡,仿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