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就在段忠离开闲云堂往外走时,楚行也从同僚府上回来了,经过巷口时听到几声喧哗,楚行随意往角门那边望去,就见角门前停着一个卖糖葫芦的摊主,旁边围着几个小丫鬟。
插杆上扎满了一串串鲜红欲滴的糖葫芦,楚行勒住马,看了会儿,调转马头,朝角门而去。
有个小丫鬟看见他了,认出那是冷脸国公爷,她吓得差点掉了手里的铜钱,扭头嘀咕几句,转眼间几个小丫鬟便鸟雀般一哄而散,逃跑般闪进了角门。卖糖葫芦的老头儿懊恼不已,但明白马上的人是大人物,不敢耽搁,举起插杆就要从另一侧离开。
“等等。”楚行开口拦道。
老头儿不得不停下来,弯着腰转身,朝楚行赔笑道:“这位大爷,老头儿做的是走街串巷的小生意,绝非故意来贵府门前捣乱,您看能不能……您也想挑一串?”
他本想求楚行放他一马,没求完却见楚行在打量插杆上的糖葫芦,老头儿立即由愁转喜,摆好插杆,指着最上面几圈道:“这里的最好,大爷随便挑,权当老头孝敬您了。”
楚行不用他孝敬,凤眼一扫,挑了果子最饱。满的一串,一手接糖葫芦,一手丢给老头儿一锭碎银。看看手里的糖葫芦,楚行翻身下马,命魏腾牵马回去,他径自进了角门。
威严冷峻的男人,就这样从躲在树后的小丫鬟们面前走了过去。
“肯定是给夫人的。”一个小丫鬟巴巴地望着国公爷俊美的侧脸,羡慕道。
其他小丫鬟纷纷附和:
“是啊,咱们国公爷对夫人最好了。”
“国公爷就国公爷,怎么成了你们家的了?一点都不害臊。”
“我随便说说不行吗?”
“好了好了,咱们也去买吧……”
犹如偷食的鸟雀,主人走了,几个小丫鬟又兴高采烈跑出角门买糖葫芦去了。而那边楚行刻意专拣路少的人走,没想到拐个弯,迎面还是撞到了两人,一个是堂弟那边的小厮,一个从未见过,看打扮像是庄头。
“国,国公爷!”
闲云堂的小厮看到他,震惊地都没注意到楚行手里拿着什么,立即拉着段忠退到路旁,低头行礼。段忠反应慢了一步,因此小厮扯他时,他缠着纱布的左手就在两人中间悬留了几瞬。
楚行凤眼微眯,脚步慢了下来,最后停在两人三步之外,审视段忠道:“你是何人?”
段忠尚未开口,闲云堂的小厮就赔笑道:“国公爷,这是二奶奶的陪嫁庄头,今儿个过来给二奶奶拜个早年。”
“没问你。”楚行冷声道,不是斥责,胜似斥责。
那小厮顿时耷拉下脑袋,再不敢多说一个字。
察觉楚行在看他,段忠慢慢抬起眼帘,不卑不亢道:“段忠见过国公爷。”
楚行面无表情,盯着他道:“你练过武?”
段忠垂眸,如实道:“段某曾经在武馆学过艺,后因仇家登门被师父逐出武馆,身负重伤被二奶奶救下,自此留在庄上,略尽绵薄之力,以报答二奶奶的救命之恩。”
他知道楚行是禁军统领,普通村人都能看出他不像种地的,自然瞒不过楚行的眼睛。如果楚行起疑,段忠不觉得自己的过往能躲过楚行的查探,索性主动交代出来。
“二奶奶可否知晓?”楚行神色依然冷峻,声音却没有之前的严厉了,仿佛断定了段忠对国公府没有威胁。
段忠颔首:“段某仇家已死,国公爷放心,段某绝不会连累国公府。”
“料你也不敢。”楚行冷冷道,最后问他:“左手有伤?”
隐疾被人提及,段忠本能地抿了抿嘴唇,很细微的小动作,一闪而逝,快得让人几乎注意不到,随后才平静道:“小时候被烫过,丑陋不堪入目,因此裹上纱布遮掩。”
楚行没再接话,直接走了。
段忠微微侧目,目送楚行远去的背影,想到的是这位年轻国公爷在百姓口中流传的几次战功,待他走出角门,很快就把楚行抛到了脑后。然而楚行回到定风堂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命令范逸安排人手暗中盯着段忠的一举一动。
既然这辈子万姝能因万皇后被废迁怒妻子,那上辈子妻子嫁给了万姝心心念念的堂弟,万姝派人暗杀妻子,也就顺理成章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216章
“爹爹!”
听到外面丫鬟们喊国公爷,仰面躺在娘亲身边玩的棠棠一骨碌翻了过来,看也没看娘亲,蹭蹭蹭爬到窗台前,伸着脖子往外望。与早上相比,此时窗上的冰花都化了,琉璃窗干干净净,挡住了寒风,只有柔和温暖的午后阳光照了进来。
“爹爹!”看到爹爹,棠棠咧开小嘴儿,小手撑着窗户又喊了一声,咬字清晰。
女儿这么想他又这么可爱,楚行稀罕极了,没着急进屋,而是大步走到房檐下,背着一只手,隔着窗子逗女儿,“棠棠是不是又给娘亲捣乱了?”
琉璃窗模糊了他的俊美脸庞,但棠棠看到爹爹在笑了,她就跟着笑,整张小脸都贴着窗,好像这样就能离爹爹更近一点似的。小丫头傻乎乎的,楚行担心女儿着凉,点点女儿鼻尖儿顶着的窗户位置,然后就走开了。
棠棠歪着脑袋望,看不到爹爹了,小丫头立即转身,颠颠跑到娘亲身边,一手扶着娘亲肩膀,巴巴地盯着门口,待门帘挑开,爹爹真的出现了,棠棠笑得就跟花开了似的,咯咯笑着往暖榻边沿跑。
楚行伸出双手,一把将女儿高高举了起来。
陆明玉吸吸鼻子,闻到淡淡的酒味儿,问楚行:“喝了几碗酒?”
楚行抱着女儿朝她笑:“只喝了两碗。”
陆明玉半信不信,不过楚行千杯不醉,单看脸色她也无法分辨。
“给你买了点东西,在堂屋。”她还在打量丈夫,楚行忽然俯身过来,在她耳边低低地道。棠棠靠在爹爹怀里,还以为爹爹去娘亲那边是想把她塞给娘亲,小丫头赶紧扭头,两条小胳膊紧紧勾住爹爹脖子。娘亲陪她玩一天了,现在她更想爹爹。
楚行不懂女儿的小心思,陆明玉一边狐疑地扫了楚行一眼,一边伸手戳了戳女儿的小屁。股。
因为爹爹站正了,棠棠重新转过来,朝娘亲嘿嘿笑。
陆明玉让他们父女俩先亲热,她穿鞋下地,去堂屋看丈夫送的神秘礼物。挑开厚厚的门帘,陆明玉下意识先往地上看,觉得应该是什么大件东西,结果地上什么都没有。
“那儿呢。”采桑抿唇笑,指着桌子让她看。
陆明玉侧身,然后就见白瓷茶碗上搭着一串粒粒饱。满鲜亮的糖葫芦。
口水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屋里传来楚行哄女儿的低沉声音,别有一种沉稳的温柔。陆明玉浑身暖融融的,慢慢走到桌边,看着那串块头不容小觑的糖葫芦,不由地想,这串糖葫芦是楚行吩咐属下买的,还是他亲自挑选、一路拿回定风堂的?
堂堂国公爷挑糖葫芦,陆明玉还真是想象不出那情形。
楚行是知道她最近馋酸的,才买糖葫芦给她吃吗?偷偷摸摸的,还怕女儿知道。丈夫惦记她,惦记地发傻,陆明玉心里甜甜的,咽。咽口水,她捡起糖葫芦闻了闻,却只能看不能吃。
她怀着孩子,嬷嬷叮嘱过,不能吃糖葫芦。
让采桑先收好糖葫芦,陆明玉重新进了屋。
楚行意外地看她,他以为妻子会吃完才进来。
陆明玉无奈地摸了摸肚子,再朝他摇摇头。
楚行便明白了,不禁有些尴尬。他们夫妻俩打哑谜,棠棠来回看看,跟着低头,学娘亲那样拍了拍自己的小肚瓜。陆明玉扑哧笑了出来,楚行脸上的尴尬也转瞬消散。
用过晚饭,一家三口坐在暖榻上玩,棠棠很快就困了,楚行抱着女儿熟练地拍觉,再亲自送女儿去乳母那边睡。一刻钟左右,楚行回来了,本以为妻子应该去床上了,进了东次间却见妻子还在暖榻上待着,妻子身前的红木矮桌上,却摆着一串糖葫芦。
他买的那串。
楚行愕然。
“你买给我的,我舍不得扔。”
灯光下,陆明玉桃花眼水盈盈地望着他,里面的情意就像糖葫芦外面裹着的糖衣,刚出锅时,藕断丝连,只不过糖衣裹住山楂果,她的情意却一圈圈地缠在了他心上。
那一瞬,楚行找不到任何词句形容自己的心情。非要形容,或许就是明知国公府里面有数不清的丫鬟小厮站在路边,他也会再买一串糖葫芦,在众目睽睽之下,亲手送到她手里。
“那也不能吃。”楚行抬腿上榻,伸手将她抱到怀里,大手贴着她肚子哄道:“扔了吧,明年我再给你买。”只是一串糖葫芦,有什么舍不得的。
陆明玉又被他的傻话逗笑了,捡起糖葫芦往他那边递,“我不吃,你吃,我送你的。”
楚行这才明白她的意思,对上她戏谑的眼睛,楚行抿抿唇,就着她手咬最上面的那颗,果子被糖衣连成一片,他一下子没能扯开。嘴里咬着糖葫芦,凤眼朝她瞥去,见她笑着看,楚行无奈,再次使劲儿。
这次总算咬下来了。
他吃的生疏,看咀嚼的动作就能看出来,陆明玉笑,等他吐了籽儿,她好奇问道:“你上次吃糖葫芦是什么时候?”
楚行目光悠远起来,似是在看过去近三十年的回忆,许久才不太确定地道:“七八岁?”小时候喜欢吃,大了也不是不喜欢,而是根本想不到要去买这种女人、孩子爱吃的东西。
“好吃吗?”陆明玉托着下巴问。
楚行苦笑:“有点酸。”
陆明玉就晃了晃手里的糖葫芦:“那不吃了?”
楚行却舍不得了,虽然是他买的,却是妻子特意留给他的。陆明玉看懂了他的眼神,重新递过来。夫妻俩一个喂一个吃,没有再说话,只有彼此眼神纠。缠,温馨静谧。
吃完了,楚行先抱妻子去床上,他端茶漱口,之后吹了灯,他摸黑钻进暖帐。被窝早热好了,陆明玉故意睡在中间,楚行爬上来时,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
楚行识趣地撑到了她身上。
“给我尝尝。”陆明玉细细地道。
楚行疑惑地“嗯”了声,鼻音说不出的好听,勾人。
陆明玉受其蛊惑,仰头亲他,尝到了他口中酸酸甜甜的味道。
寒冬腊月,外面冷风刺骨,帐内却渐渐地春回大地,转眼间牡丹开了,柔美娇艳,芳香袭人。此情此景,风也不忍摧花,变得温柔而缱。绻,直到牡丹累了要歇,他才体贴地停了下来。
“你说话不算数……”陆明玉细。喘着与他秋后算账,嫌他耗时太久。
“下不为例。”楚行笑着亲她嘴角,主动认错。
陆明玉继续小声埋怨,直到困意来袭,餍足地睡着了。
楚行抱着她,毫无睡意,妻子对他越好,他就越心疼。他想到了那个叫段忠的庄头,段忠到底是不是前世害死陆明玉的六指黑衣人,楚行没有十足把握,但一想到自己温婉可人的妻子曾经竟死于非命,楚行就控制不住心底的愤怒与后怕。
他死在战场上,死得其所,妻子却是被人害死的,如果老天爷没有安排这场重生,妻子是不是就冤死了?那谋害妻子的凶手,是不是如愿以偿,取代了妻子的位置?
楚行还是怀疑万姝。
他已经饶过万姝一次了,若最后证明黑衣人果然是段忠,果然是万姝派去的,那就算这辈子万姝没再指使段忠加害妻子,他也绝不会再留万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