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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是未婚夫送的礼物,虽然流苏珍珠不太搭,楚盈还是很喜欢。
“我看看。”注意到小姑子羞涩神色里掺杂的一抹诧异,陆明玉好奇地凑过来,低头一瞧,看到那两颗不伦不类的珍珠流苏,也是愣了愣。但她嫁过人了,与丈夫甜蜜恩爱,对男人的心思更了解,点点那颗白珍珠,陆明玉一本正经地提醒道:“这颗主子真白,跟我们盈盈一样白。”
楚盈怔住,再看那两颗珠子,一白一黑,莫非……暗喻的是她与廖守?
想到廖守黝黑的肤色,楚盈小脸噌地红了个透。
陆明玉却挺欣慰的,笑着道:“看廖守五大三粗的,没想到这么会哄人,盈盈,你大哥婚后对我好,婚前可从来没有送过我这么贴心的礼物,看来你嫁过去后,肯定比嫂子过得还好呢。”
楚盈羞答答地低着头,美丽的眼睛落在锦盒里的丁香花簪上,前一刻还觉得这份礼物有点小瑕疵,这会儿就觉得再没有比这支丁香花簪更合心意的了。
而陆明玉回到定风堂后,夜里正对镜通发,楚行忽然走过来,一手扶着她肩膀,一手绕到她身前。陆明玉一边梳头一边看着镜子的他,纳闷这家伙想做什么,以前都是等她进了帐子他才开始……不正经的。
镜子里,男人飞快垂了下眼帘,示意她低头看。
陆明玉梳头的动作一顿,低头。
男人的大手上,托着一个莲花状的首饰盒。
陆明玉情不自禁笑,却没急着看礼物,脑袋朝另一边偏,桃花眼透过镜子睨着他,“今儿个又不是我及笄,无端端的,国公爷送东西做什么?我可无功不受禄。”
“怎么没功?”楚行闭上眼睛,脸埋进她散发着淡淡清香的如云乌发中,“阿暖替我照顾妹妹,为我生儿育女,样样都是大功。”妹妹的婚事,全是妻子一人在操持,楚行都看在眼里。
陆明玉抿抿唇,垂眸看小腹,幽幽道:“哪里有生儿了?”
她的身子应该养好了,但半年恩爱下来,仍旧没有消息。先前陆明玉不是特别着急,但最近太夫人身体明显衰弱下去,走一会儿就得歇歇,然后与她说话时,常常念叨什么如果能抱到曾孙,这辈子就没有遗憾了,陆明玉听了,心里控制不住的难受。
这样平易近人和蔼可亲的太夫人,别说楚行,连陆明玉都希望老太太长命百岁。只是她知道,太夫人怕是没机会抱嫡亲的曾孙了,陆明玉现在只盼着能怀上,让太夫人去的欣慰一点。
妻子怨他没能让她怀儿子,楚行蓦地睁开眼睛,随手将首饰盒放到梳妆台上,然后大手掐住陆明玉腋窝,直接就将人从椅子上提了起来。陆明玉被他抱过无数次了,横着抱竖着抱,但反着抱还是第一次。看不到后面的人,陆明玉急着斥他:“我头发还没梳完……”
楚行将她往上一抛,然后大手抱着她腿,脸对着她后腰道:“明早再梳。”
眼看纱帐越来越近,陆明玉没辙了,趁楚行将她丢进去之前,把手里的梳子扔到了床脚,可惜没过多久,梳子就被夫妻俩不知谁的脚给踢到了地上,“当”的一声响,无人注意。
第二天早上,楚行神清气爽去上朝了,陆明玉睡得沉沉,女儿过来找她了,她还没醒。
~
白日里忙着准备小姑子的婚事,又要孝顺太夫人照顾女儿,晚上则得陪高大健壮的丈夫一起生儿子,在陆明玉眼里,一天天过得好像特别快,与廖家媒人商议婚期的情形还历历在目,一眨眼,明天小姑子就要出嫁了。
黄昏时分,陆明玉藏好一本小册子,去教小姑子一些新嫁娘必须知晓的事。楚盈一听嫂子要嘱咐她婚后与丈夫相处的窍门,立即摆出一副虚心好学的模样,可陆明玉才说了两句,小姑娘就羞得扑到被子里了,说什么也不肯听。
陆明玉当时也是这么过来的,没有勉强薄面皮的小姑子,只把小册子塞到楚盈手里,笑着道:“盈盈一会儿自己看吧,听嫂子的,一定要看,不然明晚吃亏的是你。”
楚盈一动不动地趴着。
陆明玉摸摸小姑娘头发,恋恋不舍地走了。楚盈出嫁后,这偌大的国公府里,她就少了一个可以谈心的人了。二房那边,因为姑姑,她与楚二夫人之间有了隔阂,万姝早就连虚以委蛇的情分都没了,虽然陆明玉至今不太明白这辈子她哪里又触了万姝的霉头,可能也与姑姑受宠有关吧。唯一还能说话的是楚湘,但有楚二夫人劝着,楚湘来找她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夕阳灿烂,漫天霞云,陆明玉低头摸摸肚子,由衷盼望快点再怀一个,儿女多了,自家就热闹了。母亲总跟她抱怨两个弟弟难管,陆明玉却巴不得孩子多多的,这国公府,着实有点冷清。
不过第二天,国公府宾客满门,热闹地陆明玉都快忙不过来了。
吉时到了,廖守穿着一身大红喜袍来接新娘,身后一队金吾卫的侍卫陪着。但国公府的姑娘可不是那么好接的,楚行稳重没想什么招数为难廖守,可楚随想了一堆新鲜花样来找他请示,楚行也没有拒绝。
前院闹哄哄的,香园这边,楚盈心跳如鼓。
她突然很紧张,无法想象晚上见到廖守会怎样,小册子她看了,一想到廖守要那样对她,她就害怕。但再害怕也没用,那边廖守过五关斩二将,顺顺利利地来到了她门前。
辞别长辈,楚盈被兄长亲自背上了花轿。
“盈盈记着,他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大哥替你做主。”扶妹妹坐好,楚行看着妹妹头上的红盖头,低声嘱咐道。
楚盈泪盈于睫,小手攥住兄长手腕,舍不得与兄长分开。
楚行拍拍妹妹肩膀,等妹妹松开他,他才离开花轿,过去叮嘱妻子一番,然后翻身上马,与楚随一起去送嫁。棠棠靠在娘亲怀里,见爹爹骑大马,她也想去,但她太小了,陆明玉不许。
~
廖家。
天渐渐黑了,廖守的心也飞到了新房那边,不时往外望。
“看见没,新郎官急着去洞。房呢!”有人高声打趣道,激起笑声一片。
廖守“啪”地放下酒碗,朝那边吼道:“你娶媳妇你不急?行了,你们继续喝,我先走了!”
众人不依,纷纷端着酒碗来拦他,廖守来者不拒,连续喝了几大碗,不过他够狡猾,边喝边往外走,又喝完一碗,人已经到了门前,丢了酒碗,朗声大笑着跑了。
宾客们玩笑般追了一段,然后折回去继续喝酒。
廖守却在半路被人拦住了。
“楚……大哥!”廖守打个酒嗝,有模有样朝那道挺拔身影行了一礼,抬起头时,眼睛被灯光照亮,里面全是初为新郎的兴奋与渴望。
楚行看着新妹夫,很多话想说,突然又不知从何说起,良久才道:“盈盈爱洁,你平时注意些,别把军营里养成的习惯带到家里来。”他常在军中行走,有些将士的帐篷走进去,全是脚臭味儿。
廖守闻言,低头闻闻身上,懂了,“大哥放心,我先去洗个澡。”
洗。澡?
想到廖守要对妹妹做的事,楚行俊脸瞬间沉了下来。
廖守却迫不及待地绕过他,直奔后院而去。新婚夫妻,洞。房花烛天经地义,楚行再不舍得妹妹,此时也无可奈何。
新房里头,楚盈局促不安地坐在外间榻上,手里的帕子都要拧烂了。
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厚重的脚步声,无需丫鬟提醒,她也知道是廖守来了。就在她犹豫要不要出去迎接时,廖守已经挥手屏退两个碍眼的丫鬟,反手把门一关,瞅瞅次间门口,他喉头滚动,几个箭步就冲了进去。
楚盈吓了一跳,看都不敢看他,紧张地低着脑袋,视线在他衣摆上打转。
她穿着一身大红的家常衫裙,像是一只被掳到狼窝里的兔子,可怜巴巴地站在那儿,小手瑟瑟发抖,又美又惹人怜惜。廖守卷着千军万马的气势冲进来,对上这样的小新娘,他那一身狂。野气息顿时消弭于无形,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新娘慌乱不安地站着,新郎傻傻地立在门口,好半晌,两人都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举动。
最后还是楚盈见他不知为何呆呆的,偷偷抬头看,不期然就撞上了男人那双定定瞧着她的黑眸。楚盈脸一热,立即往旁边扭头,心里像飞进来一头小鹿,左右乱撞。
“你,吃饭了吗?”廖守终于回神,咳了咳,笨拙地问道。
楚盈点头,因他靠过来,她闻到一丝酒气,眼睫颤动,细声问他:“屋里备了醒酒茶,我给你倒一碗?”
廖守刚刚洗过澡也漱过口了,闻言以为自己身上还有难闻的味道,不由尴尬起来,胡乱嗯了声,就在那里站着,视线追着她身影。楚盈去倒茶时还算平静,端茶回来递给他时,双手抖得更明显了。
廖守这才知道,她这么怕他。
有什么好怕的,他又不会吃了她,他还担心她嫌弃他呢。
接过茶水一仰而尽,廖守顺手把茶碗放到榻沿上,再看她低眉顺眼的模样,廖守突然伸手将人抱起。楚盈惊呼低叫,小手本能地抓紧他衣襟,廖守却只是转身放她在榻上,低头看她。
楚盈心砰砰乱跳,低下头,后知后觉发现手还攥着他,她慌张就要松开。
廖守眼疾手快抓住她手,紧紧地按在怀里,盯着她眼睛问:“你怕我?”
隔着一层单薄衣衫,楚盈感受到了他强健有力的心跳,她想说不怕,但她开不了口,太慌太紧张。生平第一次,她与一个外男挨得这样近,明明才见过几面,一下子就要做同。床共枕的夫妻。楚盈不知道嫂子是怎么与兄长相处的,只知道面对廖守,她心乱如麻。
她不说话,廖守搓搓她手,自顾说了起来,“盈盈,你不用怕我,我长得是有点凶,脾气也不算好,但那是对别人,对你,我只会掏心窝子的好。盈盈,我廖守没爹没娘,一个人过了快三十年,现在我有媳妇了,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天。我挣的银子都给你花,我得的赏赐都给你收着,我这个人也听你使唤,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就是你不许我跟你一起睡,我也听。”
前面的话虽然粗。俗直白,但里面的情意质朴感人,楚盈慌乱不安的心渐渐平静下来,正甜着,他突然说了一句不着调的。都是夫妻了,她怎么会不许他上她的床?她有那么不讲道理吗?
让她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她红红的嘴唇一直抿着,廖守急了,握着她手求她:“你说话啊。”
楚盈咬唇,良久才鼓起勇气道:“我,我会努力做个好妻子。”
他承诺会对她好,她当然也要给他承诺。
终于听到她柔婉的声音,廖守不禁笑了,握紧她手道:“你不用努力,能娶到你就是我的福气,你怎样我都喜欢。”这么一朵天仙似的花,他什么都不用她干。
被他灼。灼地看,楚盈脸又红了。
挨得这么近,看着她娇美羞涩的脸庞,闻着她身上醉人的幽。香,廖守渐渐把持不住,捏捏她细细。滑滑的小手,廖守看眼内室,沙。哑问道:“盈盈,我洗过澡了,你闻闻,要是还难闻,我再去洗一次。”
谁要闻他?
楚盈扭头,闭着眼睛嗫嚅道:“不,不难闻。”
廖守浑身一紧,请示般地问:“那,咱们去睡了?”
楚盈身子往后转地更厉害。
廖守大喜,一把捞起娇小的妻子,大步去了内室。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