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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动了动,他的掌心有种奇怪的感觉。
阿狸移到她的脑袋边,察觉到她的情绪似乎很不好,就蹭着她的脸,似要把她弄醒。
陆致却在它的额头上点了一点,阿狸瞬间倒在了床上。
陆致就这么一直凝视着她,而后微微偏了偏头。
从血水里伸出来的手慢慢滑动过来。被扎破的水泡一边流着脓一边流着血,五根手指突然变成了五条巨蛇,匍匐蜿蜒着。
颜迟费劲儿跑,费劲儿跑,蛇围成一圈向她包围过来。她使力跑,到处都是血水,越跑血水越深,后方是蛇,前方是越来越深的血海,颜迟无路可逃。
血水蔓延过她的头,她奋力挣扎翻腾着,咸腥的血灌入了耳鼻,她呼吸困难,就要窒息时,忽然,她看见了一只小船,她极力游过去,抓住小船,翻身上去。
小船在血海中飘荡,惊涛巨浪翻滚过来,颜迟紧紧抓住船沿,不让自己被浪打下去。
小船却突然一歪,翻了下去。
颜迟惊醒。
她微微喘着息,原来是一场梦。大概是今日在刑房里再次看见小紫与膳房大娘用的那刑具,所以才触发她做了这个梦。
梦中的蛇与血再一次在脑海里浮现。她甩甩头,把那些画面驱赶出去。她心有余悸地想要拍拍胸口顺顺气,却发现手下不再是阿狸软软的毛,而是很冷硬的东西。她蹙了蹙眉,还捏了捏,确实很硬。
这时,她仿佛才发觉什么一般,赫然扭过脸。
“你……”她发现她竟然抓着陆致的手,她惊悚地赶紧放开。
陆致怎么会在这里。她从床上起身,警惕防备地看着他。
陆致抬起手。
颜迟以为他要对她做什么,立即做出防御的姿势,然而陆致的手却越过了她,到了里侧。他把里侧的阿狸抱了出来。
颜迟尴尬地摸着被子。
陆致却一句话不说,抱着阿狸就离开了房间。
颜迟收回视线,立刻下床。她倒水洗了洗手,方才竟然碰了陆致的手。定是做梦的时候不小心抓着的。她想起梦中紧紧抓着的小船。
她蹙起额,用清水擦洗着,洗到她觉得再也没有那残留的冷硬的感觉后,她才把手擦干净。
她想知道陆致是什么时候来的,他怎么能随意进她的房间。
还有,他怎么不把她关进刑房了?不是说要处以极刑吗?她都说了那些大胆放肆的话了,他不会就这样放过她吧。
她越来越猜不透陆致的心思。
小腹已经不疼了,倒是有些饿。她也不知现在已经到了什么时辰。她枯坐了一会儿,青染敲门进了房。
她一进来就马上道:“颜迟,你可还好?”
颜迟点点头,接着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青染回了她。
原来她才睡了不到一个时辰。
“你还没吃饭吧?我给你带了膳食来。”
正好颜迟饿了,她说了声谢谢。
她吃饭的时候,青染在一旁欲言又止,几度张口又闭上。
“青染,怎么了?”她搁下碗筷,问青染。
“颜迟,你今天快吓死我了,我以为你就要,就要……”
“就要没命了?”颜迟笑道。
青染柳眉一竖,“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颜迟敛去笑意,道:“对不起。”
“诶,你跟我说对不起做什么,你该跟你自己说对不起,怎么就这么不惜命!王爷都已经宽恕你了,你为何又要惹怒他,今日要不是公主,恐怕你现在已经……你已经……”青染叹着气,叹完又道:“不过王爷已经下了命令了,你以后还是继续照顾着阿狸,只要不生事儿,就不会有性命之忧。”
颜迟闻言,道:“他让我继续照顾阿狸?”
“嗯,王爷让你继续照顾阿狸,往后你可要安分些,不要再生出些什么事情来了。再有,你得好好感谢感谢公主。”
颜迟沉思着,难道是陆昀向陆致求了情,所以她才保住了性命?约莫就是如此,不然陆致怎么可能会放过她。
陆昀。
她忆起陆昀在刑房里对她的质问,以及她那不可置信和惊惶的神情。陆昀当时那么恼怒,竟然还会给她求情。
其实她对陆昀有一种很微妙的感情。陆昀一直都对她很好,只除了在书院的那段时间,她最开始不知道陆昀对她这么好的原因在哪儿。
直到再一次被抓回这里,她才隐隐约约地感觉到陆昀对她有了很朦胧模糊的心思。可是她觉得那是自己想得太多。但有了那样的想法后,她就对陆昀要冷淡了许多,就算是自己的错觉,她也觉得很别扭。
直到今日在刑房里,陆昀知晓她是女子后的盛怒,以及她告诉她,她们在聚山见过,她认出了她,她才能够断定陆昀确实对她生出了一些心思来。
但是这让她很不解。她与陆昀根本就没相处多少时间,她为何会产生那样的心思?难道是因为她在聚山时接住了要跌倒在地上的她?可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为何在书院里时,她又对她又有些针对。
最重要的是,她那时明明就感觉到陆昀对江修玺有些特别的,她还以为陆昀是为了江修玺才女扮男装去的书院。
可是为什么现在又对她……难道人都是这么易变的么?
颜迟不愿再想这些,她把脑子里的烦扰思绪全部压了下去。
青染对颜迟说了这些话后,颜迟却不回应,像是没听见一样,她再次道:“往后你要好好照顾着阿狸,不要再惹出什么事来,好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嗯。”颜迟道。
她现在当然要好好活着。
因为,她方才其实做了两个梦。
她在梦见那些蛇和血之前,还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她不知道怎么就忘记了的记忆,那本该记着的最关键的记忆,却像是被人切断开,直到现在才全部归位。
那些记忆让她已经如一潭死水的心重新荡开涟漪,重新跳动起来。
她要好好活着,她要好好保住自己的性命。
她要,回到聚山寺,拿到她想要的东西。
“青染,多谢你。”她说完后,拿起筷子继续吃饭。青染又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
她还没吃晚饭,阿狸就又跑了来。颜迟眯起眸子,看着阿狸,道:“吃了吗?”
阿狸跳到桌子上,往她碗里凑。
“这个你吃不得,我去给你取吃食。”
她已经吃得差不多了,遂把碗筷收到盒子里,送到膳房的时候顺便给阿狸取吃食。
“你在这儿好好待着,我去给你取吃的。”她摸摸它的头,然后提起了锦盒,阿狸却不干,就在她说出这句话并且提起锦盒后,它突然变得很惊慌,从桌子上扑到了她的怀里。
“你怎————”颜迟不再说完。因为她知道为什么阿狸会变得这样惊慌了。因为她上一次逃出王府时,也是拿着锦盒要到膳房去,然而去了就没再回来。
阿狸灵性得很,肯定以为她又会像上次那样,不会回来了。
“我这次不会走,你放心。”颜迟安抚着它。它把小头颅埋在颜迟的颈边,如同一个幼儿一般。
它不下来,颜迟就带着它一起去膳房。她一手抱着阿狸,一手提着锦盒,出了房门。
给阿狸取完吃食回来,又给它喂着吃完之后。颜迟琢磨着得去弄几件衣裳来。她的衣裳全部晾在小院里。而现在小院被锁了,且不说找不找的到人给她开门,就算找到了那些衣裳也不能再穿,都是些男装,如今她也不需要男装了。
她得去问问青染。阿狸寸步不离地跟着她,所以她去找情况染时也得带着它去。
青染听了她的问题后,就带着她去库房领了几件衣裙来。她换上一套浅白色襦裙,将陆昀给她的裙子洗好,等干了再还与她。
霞光漫天时,玄七来催她把阿狸送到陆致的书房。
颜迟深呼吸了一口气,带着阿狸去了陆致的书房。
玄七这一次倒没冷眼瞧她了,但也还是对她没什么好脸色。颜迟不管他,带着阿狸进房。
颜迟看见陆致后,没有说话,直接把阿狸放在他身边。
其实她觉得离得这么近,以后让阿狸自己来不就行了,她只需要负责照顾它,其他的它自己就可以,但是为了不再惹陆致发怒,她还是保持沉默最好。
颜迟抬眸看他。
即使她想要活下去,也不会像之前那样活。方才她想过,还是卑躬屈膝地装装样子,先应付着陆致吧,只要她能活着回到聚山寺,拿到她想要的东西。
但是她发现她没办法像之前那样成日如履薄冰地过日子,她已经不怕死,更不怕陆致。如果为了回到聚山寺而再次那样活着,她宁愿不回聚山寺,不去拿那什么东西。
她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回到聚山寺。如果在回到聚山寺之前她就丢了性命,她只会觉得可惜,但不会为了保住这条命就像之前那样没有尊严地活着。回到聚山寺只是维持着她还想活下去的一个希望,一个寄托而已。
如果能保住性命,就回到聚山寺,如果不能,她也不会遗憾。她所要做的就是不再故意激怒陆致的前提下,好好活下去。
“没事的话,我就走了。”她说。
陆致的一双剑眉紧紧拢在一起,如同两座小山峰。他摩挲着指腹。
颜迟知道阿狸肯定又会黏着她不让她走。她就急急转身,可是还是没有阿狸快,阿狸跟个炮仗一样,一下子就打到了她身上,她躲都躲不及。
她把阿狸送到他面前,道:“你抱着它,不然它又要跟着我走。”
陆致不言语,也不接过它。颜迟想了想,她饶过桌案,把阿狸放到他的膝盖上,温柔道:“阿狸,不要动,待在这里,我不走。”她放开阿狸后就站在一旁,没有走的样子,阿狸就不再扑她了,静静地待在陆致的膝盖上。
她抬起头,发现陆致的视线正放在她身上。她看过去时他又转移开。她转身欲走,阿狸又冲了过来,“怎么不抱着它?”
颜迟对陆致道。
都已经放到了他跟前,只要稍稍抱着它,它就不会再跟着她了。她又要把阿狸交给他,却只听他道:“抱着吧。”
抱着吧?
“那我走了?”
“本王是说在这里。”
要让她抱着阿狸待在这里?那跟她抱着阿狸在她自己的房间里有什么区别?
“哦,好。”
但她不会傻兮兮地站着。
“我能坐吗?我来了月事,不大舒服。”颜迟也不脸红,也不害臊地说道。
陆致闻言,像是被她的话诧到。可能是没想到她会这么直白地跟他说出这句话。
他抿了抿唇,好半天才“嗯”了一声。
颜迟自己去寻了个坐处,把阿狸放到大腿上,给它顺毛。
阿狸的毛很光滑,又软软的,顺起来特别舒服。
阿狸奶奶地叫着,以此表示它很舒服。
她感觉到陆致的目光定在了她身上,但她当做不知道,只给阿狸顺着毛。她做出这种行为陆致都还没发怒,她已经搞不清楚他发怒的底线在哪里了。
她想,她只要不像上午那样故意口不择言,故意激陆致就行,至于其他的,像现在这样,如果陆致要处置她的话,就处置她,她不会妥协。
陆致看着给阿狸顺毛的颜迟,她低垂着头,温柔地给阿狸顺着毛。纤细的手指穿梭在阿狸黑亮的毛发间。
他将目光滑倒阿狸身上,然后皱眉,道:“阿狸,过来。”
阿狸有些不想过去。颜迟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