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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狸很不正常,隐约又发狂的迹象。他放下长笔,沉思片刻后,顺着它走了出去。
它要出府。
在发现它要出府时,他停下来,欲要带它回去时,它却用一种奇异的目光望着他,仿若在向他传达一个信息。
刹那之间,他好像懂得了些什么。挥开要跟着的玄七和其他侍卫,抱着阿狸出了府。
阿狸将他引到了嵩雎书院的后墙。他从墙上跃进去,才落地,阿狸就像等不及般向某个地方飞扑过去。
阿狸的尾巴消失在石山里,他跟着阿狸,穿过石山,一出去就看见两个人。
阿狸在另一个人怀里。
他即刻将视线投放到那人身上,粗略扫了一眼,而后皱起眉,把阿狸唤过来。
阿狸却不肯动。他远看着阿狸紧紧抓着不放的那人,仔细打量着他。有微风自对面吹拂过来。他闻见了熟悉的香气。他嗅了嗅来自对面的熟悉的气息,然后走向对面。
越走近,熟悉的香气愈发浓郁。他看着抱着阿狸的人,霎时间,有什么东西划过大脑中。
竟真是如此蠢笨,又藏到了书院里来。
他把另一位少年的昏穴点了之后,还未说些什么迎面就是一阵剧痛。嗡嗡的耳鸣与脸颊上的肿痛让他只觉四周都开始碎裂扭曲,那么一刻间,他失去了所有知觉,失去了该有的反应。
直到颜迟突然晕倒。他才从那个扭曲模糊的世界里抽出身来。
凝视着地上的人许久,他才将她抱起来。
然而,有血。
黏腻,腥气,潮湿的血。
哪里来的血。
陆致从回忆里撤出来,指腹上的皮肤灼热起来。他紧紧拧着眉头,远离阿狸的嘴,继续用帕子擦着手指。
陆昀再一次来到七哥的院子门前时,侍卫还是不让她进去。还不让她进去,她完全没了耐心,“你去跟王爷说,我要见他!”
她还就不信了,能永远不许她进去吗!
侍卫却道:“公主,王爷去了宫里。”
去了宫里?她道:“让开,本公主要进去!”
“王爷吩咐————”
“闭嘴!”陆昀一口银牙几乎咬碎。
“只要你们不说,本公主现在进去了七哥也不会知道,所以你们给本公主快些让开!”
侍卫无动于衷。陆昀真真是要被这群死板的奴才给气死了。就这么不懂得变通么?
她粗喘着气,突然道:“好,不让本公主进去,那么,本公主命令你,把今日王爷带进去的人叫出来!”
侍卫两两交换了一下眼神。
“怎么,王爷只是说不让任何人进去,没说不能让人出来吧,现在,本公主命令你,把那个人带出来,本公主有话要问他。要是敢违抗本公主的命令,小心你们的脑袋!”
其中一名侍卫道:“公主请稍等。”
陆昀抱起双臂,哼了一哼,等待着里面的人出来。
然而等待半晌,出来的只有那个侍卫。
“回禀公主,那人……”
“有话就快点说,别吞吞吐吐的。”陆致不耐道。
“那人栓着门,只道他不舒服,见不了人。”
陆昀诧然,随之道:“你没见着他?”
“是。”
“他的声音听起来可还正常?”
“回公主的话,那人听起来有些虚弱。”
“这样啊……”陆昀咬着唇瓣。她回去之后,从下人那里打听来具体消息,说王爷抱回来的人眼尾约莫有一颗红痣。她听到后立即确定那人就是颜迟了。
可是下人还说那人好像流了些血。她登时一慌,御医不是说无大碍吗?怎么还流了血。她又急急地来到七哥这里,却仍然进去不了。看不了颜迟的情况。
此时听侍卫说他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但能说的出话来,那就表示与御医说的一样,没什么大碍。只是稍微虚弱了些。虚弱……虚弱……应该是流了血才虚弱。她也不知道他哪里受了伤。但既然流了血,那就要好好补一补!
——————
“江兄?江兄?”
江修玺从混沌中醒来,他猛地站立起来,有片刻的怔仲后,他的视线在四处寻找着。
“她呢!”他急声道。
“谁啊?”徐有途很懵。他午觉睡得太沉,起来时都已经晚了一刻钟,他边骂不知道叫醒自己的奴才边他急忙往学堂赶。
可是还未到学堂,就见路中央拦了一人。他近看,才发现竟然是江修玺。他唤了两声,见他不醒,探他鼻息,还是活着的。
突地,一个他想过,却从不敢实施过的想法生了出来。
平时江修玺倨傲冷漠的的模样实在是让他看了觉得他欠抽,而现在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但显然是昏了过去。
他预备踢他几脚为之前受过的憋屈泄泄气。
哪知他还没下脚,江修玺就倏地睁开了眼睛。吓得他慌忙收住脚,幸好他收得快!他捏了一把汗。
“我的书童,阿宝。”江修玺道。
“这这这……我没看见什么阿宝啊……”
江修玺捏着拳,乍然瞥见地上的血迹,他猛地一惊,不好的念头冲击上心头。
第49章
“江兄; 怎……怎么了?”徐有途见江修玺脸色赫然一变,有些不敢问他。
阿宝?什么阿宝?哦,他想起来了,是那个江修玺身边最近才出现的生面孔。
江修玺双拳攥得很紧; 死死盯视着地上的凝固的血迹。他这模样使徐有途觉得很吓人。他不自禁朝旁边移动; 生怕江修玺突然发火; 又像以前那次一样把他踹倒。这时; 地上的血迹和摔裂的琴进入了徐有途的视野。
他大骇,“啊呀; 江兄; 你受伤了?”他表现地很担心的样子,忙要看江修玺哪里受了伤。
“滚开!”江修玺拂袖,扫开靠近的徐有途,大步离去; 只剩下后面悻悻地抓着后脑勺的徐有途。
“唉,江兄; 走反了,学堂在这边啊!”徐有途高声提醒道,然而江修玺已经不见身影了。
连课都不上了啊!他这是发生什么了?徐有途困惑; 随即猛然拍了自己一下,“哎呀; 上课啊!”他急急忙忙向学堂跑去。心想着等会儿又要挨夫子的骂,还要扣学分啊!
阿福正坐在门口逗蚂蚁,突然看见少爷回来。他赶忙去迎接; 道:“少爷您怎么回来了?”此时还没到下学的时间啊。
少爷神色极为沉凝,眼光往里寻了寻,然后道:“阿宝呢?”
“他不是与少爷您一起的么……”阿福挠挠头发,阿宝不是给少爷拿琴去了学堂吗?怎么少爷来问他阿宝?
“她没有回来?”
“没有。”
那男人苍白凌厉的面孔浮现在眼底。江修玺眼光一暗。他到底是谁?他为何觉得他如此眼熟?
他迅速回到房间,铺开纸,提笔蘸墨,不过小会儿,一张人脸出现在白纸上。他一错不错地盯着画上的人,凝思细想良久。
他记不起来。
“阿福!”他向待在远处的阿福道。
“少爷!”阿福立即到了他跟前。
江修玺把画像卷好,交与阿福,说:“交给府里的暗人,查出他是谁,尽快。”
阿福双手接过来,随即马上退出房间,去往相府。
阿福离开后,江修玺静默地坐在桌前。
颜迟。
颜迟此刻下落不明,大约是被那个男人掳了去。那黑袍男人应该认识颜迟,还有那只黑猫。他扶了扶颈边,被点了穴无法动弹的耻辱与愤恨蔓延至全身。
他们到底有何关系?当时颜迟求救的眼神与后面突然的淡定让他很是不解。她应当很怕那人,后面却又像不怕他,中间的变化完全没有任何前奏。
那男人太强大,阴鸷与凌厉的煞气具有极强的压迫性。手无缚鸡之力的颜迟在他手上,恐怕……
他心尖紧紧地聚在一起,颜迟恐有不测。
他不知道他在紧张些什么,不过一个颜迟而已,不见了就不见了,能有什么大事?但是那心底生出的空落却让他仿佛缺失了一件东西,一件必须找回来的东西。
这种像是缺失了一件东西的感觉从颜迟第一次从书院消失时他就感觉到。这一次比之前更加强烈。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他也不愿去弄清楚。
因为她是他的人,她的命是他的,所以他才会如此紧张,还有隐隐的惶怕。嗯,大致就是这个缘故。他觉得自己想通了自己生出这些奇怪的感觉的原因了。
等等!
颜迟第一次消失。
他蹙起浓眉。她说过,她是被抓走的。抓走她的人是,摄政王,陆致。
陆致。
那个黑袍男人的脸再一次闪现出来。
他想他大概知道那个黑袍男人是谁了。不过多久,从暗人那里得到消息,画里的人正是当今摄政王爷,陆致。
难怪会有那么凌厉的压迫性。
原来是他。
幼时宫里宴会他远远地见过陆致,对他的印象很模糊,但也还是存留了些印象,怪不得会觉得眼熟。
“我不小心得罪了他……”他忆起当时在船上时,颜迟与他说的话。
阿福复命回来后,起初见少爷脸色凝重,到后面竟是越来越凝重,手中的毛笔都快弯了。就在下一刻,咔嚓一声,少爷手中的长笔断成了两半截。他大悚,“少爷……”
“退下。”少爷丢开断了的长笔。
——————
青染给颜迟端了吃食来。进来时,发现颜迟还在睡。她轻声叫着她。
颜迟睡眼惺忪地离开床,问她现在什么时辰了。她睡得颠倒,已经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时候。
“太阳才落下。”青染回道。
太阳才落下的话,就是才要到黄昏。原来今日还没过去么?
“身体可好些了?”青染一边把吃食拿出来,一边问她。
“已经没事了。”肚子不再泛疼,只是血流得还是很多。
“那就好,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等下还要把药服了。”
颜迟腹中虽然很空,但仍是没有胃口。她闻见油星味儿只觉得反胃。看着碗里的米饭,她抵着腮帮子,道:“有烧开的水么?”
青染以为她要喝,就给她提了一壶来。颜迟道了谢之后,拿起壶往碗里倒。水漫过米饭后,她放下壶。
“你这是……”青染犹疑道。
颜迟拿起筷子,把米饭均匀地散开,然后喝了一口碗里的开水。
“我想这样吃。”既不腻,又能饱腹。
“这样对身体不好。”
颜迟摇摇头,她现在只想这么吃。在聚山寺时,她就经常吃开水泡饭。她已经许久没这样吃过了。
青染见她想吃,就没再劝,但还是说了几句,“以后少这么吃饭,太伤身体了。”
“嗯嗯。”颜迟小口小口地吃着。才吃几口便又吃不下去了。她捧起冷在一旁的药碗,一口气全部喝下去,喝下去后马上又喝了几口饭碗里剩下的水。
她皱着脸。这药至少比在江修玺那里吃的药要稍微不苦那么一点。
“你慢一些。”青染一边说一边递给她一张小碟。她看见小碟子里装的东西,道:“枣?”
“是甜枣儿,我看你今日服药时觉得苦,就给你拿了些甜枣来压压苦味。”
颜迟拈起一颗送进嘴里。枣很甜,滑过舌尖的甜味与刚刚喝下去的水混合起来,冲淡了苦味。她只吃了一颗就不再吃。青染让她把剩下的甜枣收起来,下一次喝药时再吃。
“陆……我是说王爷,他呢?”颜迟休息好后问青染。
“王爷还未回府。”
颜迟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