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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会儿再来看看就是。
狭小的屋子里; 床上的人蜷曲着,仍然捂着小腹处。
没有血色的面颊和嘴唇如同淡化在画里的没有上色的人。她的眉骨揪成缠绕的丝线,湿润的鬓发凌乱着。
陆致站在离床边一尺的距离。他看着指腹上的黏腻液体,眼睛里没有焦点; 仿若透过指腹,望进了虚元里。
“王爷。”有人进来。
陆致放下手指; 对来人吩咐了一句话。
“是,王爷。”
陆致将手掩盖在袖子里,负起双手; 出了屋子。
陆致出去后,青染直起弯下去的身子。她方才好像看见王爷的脸上有红印。那种印子; 是被人打了巴掌的痕迹。
她骇然,谁竟敢如此冒犯王爷?
她向床上的人投以一瞥。这一瞥却让她定住。
“颜迟……”她手里的瓷碗差点没端住摔下来。
竟然是颜迟。
他这是怎么了?
王爷方才命令她将东西给他喂下去,然后给他换身衣裳。她看着碗里的红糖水; 什么伤要喝红糖水?
她似乎闻到铁腥味儿。她仔仔细细看了看颜迟的身体,没看见哪里有伤,但这血腥味儿……
红糖水……血腥味……没有伤口……
青染惊怔住。
此时的她产生了一个荒唐的猜测。
她放下瓷碗,走向颜迟。她有些犹豫,踟蹰片刻,随后往颜迟胸前一摸。
柔软的触感让她心惊不已。猜想得到证实,她有种很不真实的飘虚感。
微弱的呻。吟唤醒了青染惊震的心绪。她连忙望向颜迟。颜迟捂着着肚子,难受地辗转着。
“颜迟,醒醒。”
颜迟醒不过来。
青染迅即拿起碗,舀起红糖水,送到颜迟的唇边。颜迟紧闭着嘴,她没法把东西喂进去。
因为她在呻。吟,所以嘴唇微微开合着,青染趁着开合的当口,送进去一勺。
水从嘴角流溢出来。青染从身上抽出娟帕,接住漏出来的水,不让它流到颜迟的身上。
“咳咳咳!”颜迟似乎被呛住,不停地咳嗽着。青染赶紧把她从床上扶起来,拍拍她的背,让她好受一些。
等到颜迟不咳嗽之后。缓了一会儿,她又舀起冒着热气的红糖水,喂给她。
这一次却喂不进去了。颜迟仿佛很抗拒嘴里的东西,才把勺子放到嘴边,她就偏开,避开,嘴闭得更紧。
“颜迟,张嘴,喝了之后就不疼了。”青染一边轻声哄着,一边给她擦着嘴角。
“不要……”颜迟的声音很小,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她无意识地回答着,人却还未清醒。
这样不行。
喝完红糖水还要服下御医开的药,但是现在她连红糖水都喝不下去。
她晓得小腹那里的那种疼痛。她想了想,去拿了暖袋来。在暖袋里灌入热水,然后放在颜迟的小腹那里。
“你拿着,暖一暖,就不那么疼了。”
颜迟起先推着暖袋,过了半会儿,许是觉得暖袋放在小腹那里,她的疼痛缓解了一些,就渐渐地不再推开暖袋了。
“来。”青染又试着给她喂红糖水。
大约是暖袋起了作用,颜迟不再那么难受后,她对嘴边的东西也不那么抗拒了。
喝了小半碗红糖水后,青染放下碗,又端起另一个碗。
她试了试热度,碗里的药已经不烫了。颜迟这会儿比之前乖许多,给她喂药,她也只皱眉,躲了一下后就不再躲了。
药些微苦,颜迟喝了之后,舔了舔唇。
“喝了就不疼了。”再喂给她时,青染低声道。她像是能听得懂青染说的话般,乖乖地张口喝下去。
总算把药喝完之后,青染把她的嘴擦干净,然后看着她的衣裳,静默一会儿。她得去拿些东西来。
肚腹那里很热,还有些湿润。颜迟指尖微动,磨了磨小腹。那里放着一个有点重的东西。她看着床帐顶端的花纹,把放在小腹那里的东西拿走。
她要从床上起来时,却浑身使不出力气,有一种虚脱的无力。
等到她觉得自己有力气可以起来后,她支着床沿,借力起身靠起来。
这是她的房间,只住了几晚上的房间。
从心底里蹿升起来的呕吐欲让她十分恶心。她轻抚着小腹,只想喝喝热水,将这恶心的感觉冲散下去。
她放下腿,穿上鞋子,才站立起来,就仿佛有一股温热的东西哗啦啦地流了出来。
颜迟全身冻住。
良久之后,她后知后觉地往下面摸一摸。
这熟悉的,久违的感觉,让她终于知道为何她先前她的小腹会这么疼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
不过下面垫的是什么东西?她将手伸进去探了探。类似于布条的东西,触感还有些软绵。她将要收回手时却顿住。
她垂放下目光,看着自己身上穿的裙子,蓝白色宽松长裙。
是谁给她换的衣裳?是谁给她换的……那个……
“你醒了?”有人进来,道。
是青染。
“肚子还疼吗?”青染问。
颜迟摇头。她现在是女装,青染认得她么?
“还是歇歇,别太劳累,你现在身体很虚,站不得多久,对了,可要吃些什么?”青染满眼关切。
“请问,是你帮我换的衣裳?”
“嗯,你身上的衣裳沾了血,不干净,我就给你换了。”
“多谢。”颜迟道。
青染没说话,好一会才很是踯躅地道:“颜迟,你为何……”她说到一半就没进行下去了。
青染知道她是颜迟了?
想想也是,她之前没换衣裳之前是男装,青染肯定就知道了她是颜迟。颜迟轻微闪动着眸光,道:“想问我为什么女扮男装?”
青染虽没答话,但那表情已经很明显了。
“说来话长,以后有时间再与你说吧,能不能帮我倒一杯热水来。”她口里发干,发苦。
“好。”
颜迟喝了热水后,舒服了许多。她对青染道:“还有那个吗?”
“什么?”青染问出口突地又明白过来,她红了红脸,道:“我去给你拿些来。”
“多拿一些来。”她感觉她流得很汹涌。青染取来那东西后,她拿出一条去换。看见布袋上鲜红的血液时,她眉头紧蹙起。
正常的不会这么多,颜色也不会这么鲜艳的。
她才十五岁,初潮来的不算早也不算晚,情况却貌似很严重。比她印象中的初潮要严重许多。小腹那么痛,血也流得那么多,颜色还很怪异。
她想着大约是之前在冰冷的湖水里泡了太久,所以才会出现这种状况。
她很快换好,清洗一番后回了房间。
才跨进门内,就看见了阿仿佛在屋里等她的阿狸。她视而不见,径自向床走去。
躺在床上,盖好被子,继续把暖袋捂在小腹上。
还未等她闭眼,肩胛边就有毛茸茸的东西挨了上来。颜迟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翻身,背对着这个毛茸茸的东西。
毛茸茸的东西从颈边消失,颜迟正准备吁气,却不想它绕过她的背,来到了她的正对面,与她大眼对着小眼。
“下去。”她冷声道。
阿狸却不听,只一个劲儿地要来蹭她的脸。还伸出了粉红的舌尖,讨好般地要舔她。
“我叫你下去。”她懒得动,只冷冷地训着阿狸。
阿狸大致也知道她现在有些讨厌它,但却不知道为什么要讨厌它,只是一味地要凑过来。不管颜迟的脸色有多不好,不管她怎么叱它。
真是又犟又倔。
颜迟无奈地叹息,缓和下神色,双手一揽,把阿狸圈在了胳膊间。
“你说,你们怎么知道我在那儿的?”颜迟的食指戳在它软软脑袋上,问它。
它当然不会回答。因为它根本就听不懂她的话。颜迟嗤笑自己一番。
然后就要阖上眼休息时,倏然间发现哪里有点不对。她敏感地偏过头,发现了房间里站了一个人。
一个男人。
一个她才在不久前扇了他巴掌的男人。他脸上的五指印已经消退地看不见了。但若离近一点看,还是会看见微微的印记。颜迟就这么静静地歪在床上看着他,不起来行礼也不开口说话。
他也不说话,两人默默对视着。
扭得脖子累了之后,颜迟转回头,连阿狸也不抱了,闭上眼就睡。阿狸一被她松开,马上就拱到她的下巴处,在床上团成一个圆圈。
阿狸的毛搁在她下巴那里,弄得她很痒,她把阿狸往下推,阿狸以为她要赶走它,惶恐般地手脚并用缠住了她。恰好它因为太紧张爪子露了出来,勾住了颜迟的胳膊。
颜迟不耐烦,一把抱起阿狸,朝向站在房间里的男人,道:“陆致,你的猫!”
陆致拢起眉心。
颜迟把阿狸往他哪儿一放,才松开手,却只觉头晕目眩,身体十分沉重,找不着平衡点,就这么倒了下去。
她一摔,阿狸马上喵喵喵地大声叫起来。
陆致在背后展开伸出去又收回来的手,然后俯视着地上的人,精致冷峻的眉宇间尽是冷淡与漠然。
颜迟没有摔疼,眼前就是陆致的黑色长靴,她自嘲一笑,她就没指望陆致能在她摔下去之前拉她一把。他要是这么做了,他就不是那个自私多疑又暴戾的陆致了。
她正要从地上起来,却感觉一股熟悉的激流涌了出来。她卡住动作,疑心是不是漏出来了。她往地上擦了一把,果然漏了。就算是湖水伤了身体受了寒,也不至于会这么……想必是个人体质的问题。
她得赶紧去清理清理。
“你出去。”她仰着脸,对他道。
“你在命令本王?”他终于舍得开口了,语气里隐含着危险的气息。
颜迟突然轻声笑出来,“我哪敢命令王爷您哪,”她延长尾音,对着陆致亮出她的手,在他面前摇了一摇,说,“我流血了。”
陆致的目光停留在她手指上的一抹红色上,负在身后的手合起来。
他下意识地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指腹,他仿佛又感觉到那黏腻腥气的东覆盖在了他的指腹上。
一向平静没有一丝变化的表情似乎从哪里裂开了一道缝隙。
“阿狸。”他道。阿狸应声过去。他单手托起阿狸,从这里离开。
看着他消失的身影,颜迟微微一顿。从前她那么谨小慎微地对待他,他倒无所顾忌地折磨她,如今她什么都不怕了,不再对他小心翼翼战战兢兢,他竟然不折磨她了?
难道是看她流了血,觉得晦气,想要等她好了再来折磨她?定是这样。世间之人不都认为女子每月流出来的这东西不吉利,乃污秽之物么?想必他也是觉得晦气,所以才立即出了房间。
颜迟轻呵一声,随即去清理身上。
陆致回到自己的房间,放下阿狸,取出帕子,擦着自己的指腹。擦了又擦,擦了又擦,直到指腹都擦红,像是要流出血来,他还未曾停止。擦破皮后,陆致放下帕子,看着擦破皮的指尖。
阿狸看见他破了皮的手指,连忙伸出舌头来舔。阿狸的舌头上有倒刺,本来刮着也不疼,但是在破了皮的皮肤上却十分刮人。陆致却像感知不到疼痛,出神地看着阿狸。
今日阿狸蹭了白色长带后,眼瞳陡然一亮,紧接着就又像昨夜那样拉着他,把他往某个方向牵引。他挥开它,把带子放回去,随后继续书写。却不料它很固执,仍要把他带往某个地方。
阿狸很不正常,隐约又发狂的迹象。他放下长笔,沉思片刻后,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