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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怀疑,自己刚刚时不时生出了什么幻觉。
明明就是个撞坏了脑子的傻子嘛,军师也说了,这人恐怕这辈子也就这样了,痴痴傻傻,若不是有一副好身子板,帮里的人早就任他自生自灭了。
对于这样的一个人,他竟然会吓得全身发抖,让别人知道的话,又得笑话他了。
才絮儿有些愤恨,不知道是在气对方,还是在为自己的胆小生气。
他捏了捏拳头,最终还是舀了一碗汤糊糊塞在了男人手中,他可不是可怜对方,他只是不想让帮里损失一笔钱财而已。
好在男人虽然傻了,但吃饭还是会的,只是动作很机械,很僵硬,就像一个设了机关的人偶一样。
等所有人都吃好了,才絮儿收拾了一下,临走前迟疑片刻终于还是忍不住回头,对着哭丧着脸的众人说道:“别哭了,马上就要到江南了,南方富裕,到时候给你们找些好人家,虽然注定是要伺候人的,但总归能吃饱穿暖,比你们以前的生活好多了。”
车门关上的时候,车厢内再次暗了下来,十几个人各自缩成一团,目光茫然的想着自己未来的命运。
从始至终,只有车厢最里面的那个男人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表情。
不是他不想露,而是他没法露。
颜景白在杨广的壳子里气得跳脚。
他怒气冲冲的问道:“我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这是他第二十三次问这个问题。
自从他醒过来后就只能住在这个壳子里没办法控制杨广的身体了,这样的状况很糟糕,无法说话无法动弹,就算他耐心再好也有些忍耐不住。
外面的动静他听得到看得到,却没办法感受到,也没办法做出任何举动,一切反应都是这具身体残留的本能。
他此刻的情况就是灵魂与身子分离了开来,灵魂无法掌控身体,身体无法感受到灵魂。
有点像赵桓临死前的那段日子。
颜景白心下一紧,忍不住问道:“难道我又要死了?”
“不,任务未完,各项属性还没有达标,你暂时还死不了。”熟悉的金属声响起。
“那现在的情况是怎么回事?”
系统嗞啦一下,说道:“由于撞击,壳子和你的脑电波暂时短路,系统正在维修。”
颜景白嘴角抽搐了一下——好吧,他现在没有嘴角那个东西,但这不妨碍他脑意识中会有这个表情——说道:“那要什么时候才能修好?”
“具体时间未知,但系统会尽快。”
颜景白拧眉,“皇帝的身份是你给我的,若我长久不出现,所有的后果你负责。”
嗞啦又一声,系统不说话了。
颜景白也沉默了下来,事情已经这样了,他在如何暴跳如雷也没有办法。
他只是有些可惜,好不容易打赢了高丽之战,平灭了杨玄感的谋反,他正打算回洛阳好好经营的。
若是隋朝真正强大起来,之后的乱世是不是就会消失?
不知道是不是皇帝当久了的缘故,这样堪称忧国忧民的念头总会偶尔在他脑子里浮现,放在以前是绝对不可能的。
除了才絮儿每天两次的送饭时间,马车内一直都是昏暗的,十几个人不交谈不说话,除了细细的啜泣,再没有其他声音。
车轮滚动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某一天,车厢的后门突然被打开,两个女人哭叫着被人拖了出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剩下的人更加的害怕了,几乎个个都抖成了筛子,每个人都在恐惧中等待着自己被卖掉的日子。
然后,某个黑色的夜晚,一队不知从何处来的军马拦住了这支不入流的帮派。
嘶杀声起,火光漫天。
虎头帮这个由江湖混混和普通平民组建起来的帮派,被敌人骑兵简单的一个冲杀就死伤大半。
才絮儿亲眼看见,虎头帮的帮主,那个虎背熊腰,一把虎头刀耍起来飞沙走石,把人都当西瓜一样砍的粗壮汉子,被一个骑兵一刀削了首。
狰狞的大脑袋像皮球一样一直滚一直滚,那双虎目瞪得大大的,凶神恶煞,死不瞑目。
才絮儿恐惧之极,他的喉咙中发出“咯咯咯”的声响,年轻的脸上惊恐、无助、惧怕,最后扭曲成一片疯狂。
“啊啊啊——”他狂吼着,他将自己所有的恐惧,所有的力气都倾注在这声吼叫中。他以为自己的声音很响,但直到出口后,才知道他的吼叫在这千军万马的夜晚中是那样的微不足道。
他的武器是一把柴刀,一把生了锈的柴刀,那是他用来砍柴的,也是他从家里唯一带出来的东西。
现在,他就挥舞着这把柴刀疯狂的向前面的骑兵冲过去。
近了,更近了,骑着马的士兵和撒开脚丫子狂跑的少年交错而过。
那把生了锈的柴刀还伸在半空,有殷红的血液从上面慢慢流淌而下。
他杀了他!他杀了他!
才絮儿狂喜,他想大喊出声,他想说自己不是懦弱的人,他杀了连大头领都没有杀掉的人!
可他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年轻瘦小的身影慢慢的倒在地上,火光下,那张虽然有些蜡黄却依旧清秀的脸被剖成两半,血淋淋的,狰狞扭曲。。。。。。
嘶杀声响起的那一刻,被关在马车里的人就已经惊醒了。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有人颤颤巍巍的喊了一声,“有人吗?”
一片死寂,只有远处传来的惨叫声。
那样凄惨至极的叫声让十几人齐齐打了个寒颤。
那人又喊了几声,在终于确定外面无人后,有人动了起来,慢慢的摸到马车后门处。
嘭!一下!嘭嘭!两下!
最后几人齐力终于将马车的后门撞开了。
十几人齐刷刷的往外挤,连颜景白现在的那具壳子都被一同挤下了马车。
火红的光明艳艳的,映照出一张张恐惧的脸。
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颤抖着说道:“这、这是在杀人?”
胆小的已经害怕的哭出声,却被人用力的踹了一下,“别发出声音,白痴。”那人压着嗓音尖叫道:“快!快逃!别被别人发现!”
这句话瞬间换回所有人的心神,每个人都软着手脚趁夜狂奔。
颜景白是被人拉着跑的,拉他的人正是刚刚那个小姑娘。
姑娘家心肠软,经过这些天的相处或多或少也瞧出他不对劲的地方,此刻遇到这样的情况,见他还愣愣的站在原处,心有不忍的就拉着他逃跑了。
这会儿的功夫,已经有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追过来了。
一群人如同惊弓之鸟,四散飞奔。
颜景白两人是往林子里跑的,横长的树枝刮破了两人的衣袍。
后面紧跟着一连串沉重的脚步声。
穿过林子,波涛声传来,滚滚江水横亘在眼前。
小姑娘一下子瘫倒在地,满脸绝望。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森寒的冰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小姑娘狠狠地抹了把眼泪,她转头最后望了一眼渐近的黑影,然后拉着颜景白纵身一跃,跳入江水。。。。。。
风声在耳边呼啸,颜景白苦笑,跳崖跳沟跳江,下次是什么?跳井?还是跳粪坑?
。。。。。。
“陵少快来!我捡到一个人!”
“你又骗我了,我才不上你的当。”少年懒洋洋的说道。
“真的真的!这次保证不骗你。”另一个人拉着他就跑,“就在江边上。”
片刻之后,两个少年围着江边的男人转了一圈,道:“他看起来很可怜的样子,我们把他救回去吧。”
“救人是可以,你把他背回去?”
“可是人是你发现的,不是应该你来背?”
“本少身娇体弱,怎么背的动这么个大男人,你来!”
“混账仲少,我可还比你小一岁哩,所以你来!”
“你要救人的,你来!”
“你发现的你来!”
“。。。。。。”
。。。。。。
'正文 第47章 双龙'
颜景白一睁开眼睛;入目的就是破旧的屋顶。
金色的阳光透过缝隙跳跃在他的脸上;不难猜出,若是碰上阴雨天这间破陋的屋子又是怎样的洪水成灾。
他有些艰难的坐起身子,全身骨骼阵阵泛酸;最难受的是后脑勺;一阵一阵针扎似的疼痛。
颜景白捧着脑袋细细□□一声,然后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竟然能够控制这具身体了,惊喜之余不免疑惑;他在脑子里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修好了?”
单调的金属音响起;“壳子在跳入江中时,再次被撞击头部,正好将短路撞通了,恭喜玩家;运气很好。”
颜景白的唇角诡异的抽搐了一下,“杨广的壳子果然耐摔!”
比上一个身体结实多了。
连着死里逃生两回,既没缺胳膊也没断腿,还活得好好的,这运气还真不是一般二般的好。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屋外忽然传来轻快的脚步声,一个清朗明快的声音响起。
“陵少,你快点!磨磨蹭蹭的像个姑娘家!”
“混账仲少,你才是姑娘家。”另一个声音不若第一道风风火火,显得温吞了一些,“要不是我帮你挡了一下,你现在有这么灵活么!果然好人没好报哩!”
“好了好了。” 第一个声音似乎往回走了几步,然后接着道:“感谢陵大侠的救命之恩,让小的来扶你。”
“这还差不多。”
破破烂烂的大门被人毫不怜惜的一脚踢开,颜景白眯眼看着勾肩搭背的走进来的两个少年。
说是少年也不太正确,只能说是两个半大的孩子而已。
个子高的那个大概十三四岁的样子,眉目清秀,温和亲切,长大之后必定是个美男子。
而另一个人则比他大了一两岁,皮肤也比他黑,泛着健康的麦色,他个子有些矮,身材却壮硕,眉宇之间英姿勃发,带着阳光般灿烂的笑意。
总之这是两个毛还没长齐的,却已经各有各的特色的出色少年。
两人似乎没有想到被他们救回来的人已经醒了过来,都有些怔愣,但他们很快就回过神来,道:“你可总算醒了,再不醒过来我们都要考虑要不要把你给扔出去了。”
颜景白挑了挑眉,道:“那我醒的还真算及时,至少不用露宿荒野被野兽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矮一点的少年跳过来说道:“难道你更应该感谢的不是我们的救命之恩吗?”
颜景白正儿八经的思考了一下,然后摸着下巴说道:“救命之恩确实重要,可惜在□无长物,该怎么感谢你们呢?”
“你可别骗我们。”少年扬着下巴道:“你虽然穿的破破烂烂的,但是气度不凡,那双手一看就知道是个没有干过重活的。”
另一个少年也走过来补充道:“我们帮你检查伤口的时候都看过了,你这身皮肤雪白雪白的,比楼子里的大花魁还要细皮嫩肉,绝对是个养尊处优的人。”
颜景白眯起眼睛,不提他昏迷时期被两个小鬼扒光了的事情,单单是将他和女人,还是青楼里的女人相比,是个男人都高兴不起来。
到底做了几年皇帝的人,这么一板脸,一股威严魄力自然而然的就冒了出来,吓得两个少年迅速的往后一跳。
两人极有默契的对视一眼,矮个子的少年笑得爽朗:“我们在跟你开玩笑啦,你也不打听打听,我们扬州双龙是什么样的人!那绝对是最讲义气,最那什么什么不忘报的人,怎么可能真的向你要好处。”
说完,他还撞了撞身边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