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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他再不通朝堂之事,也知道皇帝失踪是一件大事,是不能公之于众的,所以在知道对方还活着的现在,他也不可能大张旗鼓的召集人手寻找,甚至要避着官府。
他觉得很累,从来没有这么累过,心中隐隐作痛。那个狼一般孤独,岩石一般坚硬的冷血,终究还是有了弱点。
一个他虽然一直不承认,不正视,却在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在那里的软肋。
上了悬崖之后,他给神侯府去了一封信,信中只有两个字:帮我!
虽短,却重于千斤!
颜景白现在很苦逼,非常非常苦逼,因为他现在伺候的是一位大爷。
自从两人摊牌之后,方应看算是彻底抛开了君君臣臣那一套,仗着自己有伤在身,指使起他来更是毫不客气。
看在对方终归是救了自己一命的份上,颜景白一直是能忍则忍的。但他不是圣人,到了忍无可忍的时候,终于爆发了。
把捡来的柴禾往地上一扔,颜景白怒目而视:“你究竟想怎样?!”
方应看睁着一双天真无辜的大眼睛,有些委屈的说道:“我饿了。”
委屈?他竟然还敢委屈?!颜景白暴躁了:“饿了就吃东西,我绑了你的手了还是缝了你的嘴了,让你没法子进食了?!难道你还要我喂不成?!”
“可是,”方应看瞄了一眼那几个干瘪瘪的果子,一脸嫌恶的说道:“本侯不要吃这个!”
“你以为我就喜欢吃这个?!”颜景白越吼越大声,所有的风度通通抛到脑后,他委屈?他比他更委屈好不好!“荒郊野岭的不吃这个还能吃什么?我也想山珍海味大鱼大肉的饱餐一顿,可是天上会掉下来吗?还是地里会长出来?你以为这些野果来的很容易吗,这都是我辛辛苦苦找来的好不好!你以为爬树很容易?你以为我和你一样能够变身超人在天上飞来飞去?!!”
方应看神情无辜的望着皇帝走过来走过去的不断发飙,漆黑的眼睛眨了眨,又眨了眨,然后忽然插口道:“超人是谁?”
颜景白呼吸一滞,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萎靡下来,感情他说了这么多,对方根本就没当回事,那他还说个屁啊!
他手一伸,摊在方应看的面前,不甘不愿的说了一句,“拿来!”
“嗯?”方应看疑惑,哼出一个浅浅的鼻音。
颜景白不耐烦道:“你不是要换餐?剑拿来用用,我去试试看能不能猎个野味回来。”
方应看玩味的看他一眼,然后慢吞吞的将缠在腰间的血河剑抽了出来,递给对方。
颜景白拿着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怕自己再多看一会儿那张脸,会忍不住给他一剑。
方应看倚着树干,眯眼看着那个远去的背影,眉眼一转,再没有刚才的天真稚气,而是变得莫测高深起来。
“赵桓吗。。。。。。”他轻笑一声:“倒是有趣!”
夕阳西下,夜色渐渐笼罩大地,天空一片墨蓝。
方应看坐在原地等了很久,就在他几乎要睡着的时候,颜景白终于回来了。
如离开之时一样,他去的时候拎着一把剑,回来的时候依旧是一把剑,整个人看上去狼狈不已。
方应看有些惊讶的看着浑身湿透的人,不解道:“你掉河里了?”
颜景白狠狠的瞪他一眼,照旧从怀中掏出两个果子,往他跟前一摆,道:“只有这个,你爱吃吃,不爱吃就饿着!”
方应看挑眉,他几乎是瞬间就猜测到对方身上发生的事了,一时间不禁感到异常好笑。
不过,他是万万不会真的笑出声的,把对方惹毛了对他可是没有半分好处。
方应看弯了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枚小小的石子,然后在颜景白惊诧的眼神中指尖一弹,迅速向上射去。
扑啦啦,一只飞鸟从树枝间掉了下来,挣扎了两下不动了。
颜景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半响才道:“你怎么不早说?!”想到自己追着一只山鸡满山跑,最后还跌进湖里险些被呛死的情景,他的怒火腾腾腾的又烧起来了。
“我以为只是打个猎而已,官家完全可以胜任的。”方应看的神情要有多无辜就有多无辜。
见鬼的无辜!颜景白很想揍他,可很快的他又无比悲催的发现,要比打人的话,自己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如果是靠身份压人的话,对方愿意被自己揍一拳的可能性是多少?!颜景白认真思考着。
好在方应看见好就收,并不敢真的过分得罪他——虽然他得罪的也不算少了——再次如法炮制的从林间打落几只鸟,他邀功似的朝颜景白笑了笑。
颜景白默默捂脸,不再看他,转身开始为两人的晚餐做准备。
天色暗了下来,篝火冉冉。
颜景白一手拿着剑,一手拎着鸟,准备——刮毛、开杀!
看着他这幅架势,方应看眼皮一跳,忽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不禁开口问道:“你要干嘛?”
颜景白白了他一眼,冷淡道:“莫非你要连毛带内脏的一起啃?”
方应看的面色更凝重了,他指着他手里的剑,道:“所以,你打算用我的血河剑刮毛剖腹?”
“不然呢?你还有其他可以代替的武器?”
方应看沉默了。
颜景白低头,开始刮毛,一边刮还一边抱怨:“你以为我想用它刮毛吗?一点都不趁手!”语气间是十成十的嫌弃。
方应看的眼皮跳得更厉害了。
颜景白不是一点厨艺都不会,但在没有器具没有调料甚至连火都是熊熊燃烧的篝火而不是煤气灶的情况下,你不能指望他烤出来的东西有多好吃。
事实上,他能烤熟已经非常不错了。
方应看看着那黑乎乎的一块,眉心拧的厉害,有一瞬间他甚至非常想扔开手里的东西重新选择野果。
可是,似乎有些晚了。
他瞄了一眼死死盯着他的颜景白,豁出去似的咬了一口黑乎乎的肉块。
太。。。。。。难吃了!
方应看努力咀嚼着,勉强让自己忍着不吐出来。一股古怪的焦炭味和血腥味在味蕾间散开,时刻考验着他的神经。
颜景白满意的点了点头,忙活了半天,总算是喂食成功了。
他啃了一口野果,望着其他几块烤熟的鸟肉,低头沉思了一下,留出两只放在方应看面前,剩下的则用帕子包了起来,一边包还一边道:“这几只我先收起来,明天给你当早饭。”
方应看呼吸一滞,俊朗的脸瞬间垮了下来。
这算不算是自作自受?!
'正文 第26章 女装'
当诸葛正我收到冷血的来信后,迅速喊了无情他们进了书房。
当天夜里,无情便带着贴身伺候的四个童子,和追命一起,离开了神侯府,而诸葛正我则一夜没闭眼,在书房内坐了一宿,直到天光发白的时候,他才换了官服,和往常一样进宫上朝了。
朝会是由他和相国傅宗书一同主持的,赵佶依旧没有来,此刻恐怕还在温柔乡中,就这点来看,他是远远不及他儿子的。
诸葛正我有些走神,对于底下的汇报也没听进去多少,反正这些人大多都是在混混日子,真正忧国忧民的又有几个?!
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皇帝的安危!
一国之君失踪,是件大事,弄个不好是要动摇社稷的。更重要的是失踪的那个人叫赵桓!
两个月前,他刚刚从对方身上看到了一点宋朝强大起来的希望,难道这么快的就要面临失望?宋朝再也没有了站起来的可能了?!
诸葛正我深深的叹息着,眼尾间的纹路似乎又增加了一条,下朝之后,他并没有直接回府,而是往后宫赵佶的住处走了去。
皇帝失踪之事,注定不能在朝堂上宣布的,但无论如何都要通知太上皇。
“诸葛大人!”清傲冷淡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阻住了他的步伐。
诸葛正我回头看去,就见一个身着朱红官服,相貌秀逸雅魅的青年从容而来。
这人他是认识的,虽然不太熟,对方还是自己老对头的女婿,但撇开这些身份问题,单就能力而言,他还是极为欣赏他的。
为此,他不得不佩服一下老对头看人的眼光,选了这么一个人做女婿,他绝对是赚了,也难怪铁手会失恋了,输给这样的人不冤!
“顾大人。”
这声称呼在别人口里都是透着一股羡慕嫉妒恨的,因为对方是靠着身为相国的岳父,走后门才站在朝堂上的,对于他本人,大多数人都是表面上和和气气,暗地里却是鄙视之极的。
但诸葛正我却因为真的欣赏对方的能力,所以不会因为两人的立场不同而针对他。
顾惜朝朝他拱了拱手,仿佛闲聊一般说道:“诸葛大人这是要去福安宫?”
诸葛正我眯了眯眼,不动声色的说道:“确是要去向太上皇请安。”
清凉的风吹起两人的衣角,这里很安静,安静的除了他们之外没有半个人影。
顾惜朝忽然就凑近了对方,在诸葛正我瞬间的防备中,轻声道:“别去见赵佶,官家此次遇难之事不见得和他全然无关。”
诸葛正我心下大惊,一双眼睛精光四射,锐利的盯住他,“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是谁?!”苍老的声音沉重,低缓,咄咄逼人。
顾惜朝却没有被他吓到,他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四周,然后道:“我的身份诸葛大人无需多问,日后自会知晓。你现在要注意的是相国傅宗书,他早有谋反之心,与金人关系密切,这次官家遇袭失踪是由他一手主导,他也不可能放弃这么好的一次机会。”
此事事关重大,关键时刻,诸葛正我反而越发的冷静,他看着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男子,肃容道:“老夫又怎么知道你说的就一定是真的?!”
顾惜朝嗤笑一声,从颈项间取出一个锦囊,打开,里面是一方小小的印章,印章底部端端正正的靖康二字鲜红夺目。
诸葛正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良久才揉了揉脸,郑重道:“我会注意。”
顾惜朝点了点头,“那一切就劳烦诸葛大人了,在下身份特殊,不可久留,有什么事情我会通知你的。”说着,便再次拱了拱手,快步离开了。
诸葛正我在原地站了很久,最终还是打道回府,熄了去见赵佶的心思。
不提诸葛正我诸人如何为皇帝失踪的事担忧焦虑,颜景白本身还是比较优哉游哉的。
躺在装满稻草的牛车上,毫无形象的翘着二郎腿,温暖的阳光,软软的白云,清凉的微风,还有赶车的大叔高亢而又富有地方特色的民谣,一切的一切都称得上美好。
自从成为赵桓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悠闲了,每天不是忙着处理政务,就是挖掘人才,一旦坐下来了还要计划未来,整个人都快累成死狗了。
果然,权力越大责任越大,对于他这样的小市民来说,还是这样的生活最舒坦了。
嘹亮的歌声在荒野间绕了一圈,渐渐湮灭。
颜景白用力拍手,连声赞好,然后大声道:“大叔唱的真好,可谓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强烈要求再来一个!”
“哈哈哈哈!”赶车大叔爽朗的笑声传来,“公子果然识货,俺就再给你来一个!”
颜景白无比配合的大声鼓掌。于是,嘹亮的歌声再次响了起来。
方应看黑着脸,怒目瞪视满脸惬意躺在稻草上的人,那冲天的怨气,就算颜景白再迟钝,也感觉到了。
他有些莫名其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