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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经过官场，一心赶考的读书人，大多还很纯白，爱憎也分明，若不是有才华横溢之辈，那些人怎么可能接纳冯泽？
董萩灵顿觉世子这话又戳人家心窝了，明摆着就是说冯泽胸无点墨，徒有虚名么？跟真正才华横溢的人差了几个档次，所以，冯泽相交的人越来越多，会很奇怪。
感觉，莲瑢璟就差明说，冯泽这个举人来得不太正，实在有辱身份。
世子说得这么白，冯泽到底还是听明白了，不免有些尴尬，却不敢反驳什么，若是无法解释这点，他前面说的又该无法取信了，不禁有些心急，也顾不上再隐瞒其他。
☆、107。第107章 第一〇 终于轮到我
冯泽扭捏了一下，还是说道：“除了银子以外，还有在家时，父亲给小民准备的几篇文章，小民日夜苦读后，便用来跟相交的学子做谈论资本，倒也没露过什么破绽。”
“苦读？”莲瑢璟挑眉，觉得这词儿用在此处异常怪异。
董萩灵也深以为然，花钱买来文章，研读背诵后拿来做交谈的筹码，这也配叫苦读？所以说，冯泽的这个“才华”，也是伪装的。
冯泽没听出莲瑢璟话里的讽刺，干笑一声继续说道：“正因为如此，在四月初的一天，我无意中听到了一个交易。”
“便是花钱买试题，又如何交易的全过程。”
莲瑢璟身子正了正：“在哪里听说的？又怎么听说的？谁在说？”
“其实就是在蝶恋山庄，那是晚上，小民因为心中烦闷，睡不着觉，便去荷塘月色走走，看了一会儿晚景，小民便准备回房歇息，可路过一个偏僻的旮旯角落，听到有人正在小声说话。”
冯泽陷入了回忆：“原本小民并没有注意，蝶恋山庄日夜游览的客人不少，晚上有人说话交谈也十分正常。可无意中，小民听到什么试题，什么银子的词汇，便留上了心。”
“至于是什么人在交谈，小民并没有看到，只是肯定，不是董家借宿的人，因为董家借宿早早就住满了，所有宿客小民都交谈过，能听得出声音来。”
“那交谈的两人，小民听着都十分陌生。”
“是不是蝴蝶村的人？”莲瑢璟眼一眯。
“这个小民真不知道，同是蝴蝶村借宿的人，小民也认识不少，可并没有发现是谁，毕竟，小民没有完全认识。”冯泽这会儿倒是真老实了。
董萩灵暗自嗤笑了一声，觉得冯泽记忆力挺好的，若是全心全意的读书，未必差到哪里去，这不，举人都考上了么？有些读书人努力一辈子，能考上个秀才就不错了。
偏偏这人不思进取，总想着歪门邪道走捷径，这次，终于把自己给玩完了。
“那他们说了什么？”莲瑢璟皱眉，似乎对冯泽的回答很不满意。
“他们说，皇上已经出了今科考题，什么主上已经得到，按照说好的，两万两……然后，还说了在国寺的一个茅厕交易，只要放入两万两，等半个时辰，便有一张写着考题的纸出现。”冯泽说着也有点欲哭无泪了，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运气好，还是不好呢？
“小民见两人行事隐蔽，唯恐是真的，便起了心思，想着不过两万两，试试也好。”
“所以说，你并没有见过交易的人？”莲瑢璟虽然有所预料，可乍一听还是有些失望。
可以说，冯泽在这件事情上，只是莫名乱入的人，知道得少之又少。
“从头到尾都没见过，小民只是在指定地方放了银子，然后拿了考题离开。”冯泽郁闷，这种事情，估计说了别人也不信，一开始他才想撒谎脱罪。
“你说，四月初？到底是哪天？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不该忘记才对。”莲瑢璟看他一眼，面无表情。
“四月初六那天晚上”冯泽这才觉得，面对世子审问，他甭想隐瞒什么。
“你可是四月二十三这天去放银子拿的考题，为什么等这么久？”莲瑢璟把玩着拇指上的玉指环，状是不经意的问。
“那是因为，小民来京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带来的银两用去不少，手中余银不够两万，便让人捎了消息回家，等着家里人给小民带银子过来。”冯泽微涩：“一直到四月二十二晚上，小民才拿到家人捎来的银子，二十三日一大早，小民便去国寺拿了试题，直接找了南无药。”
“你为什么会找南无药？”莲瑢璟不得其解，以南无药的外在形象来说，一般人应该很难信赖他的文章吧！
“别看南无药长得不像个读书人，可小民见过他的不少文章，小民觉得，他是小民认识的人中，文章做得最好的。”冯泽说起这，倒是想哭了，南无药的文章也太好了点，让他直接抄了个会元，考中的好消息，都没让他高兴过半天。
闻言，董萩灵和莲瑢璟对视一眼，双双无语，这冯泽倒是有点魄力和眼光，就是行为不正。
“你听到的那两人谈话，还说了什么？”莲瑢璟虽然觉得两万两银子太便宜了些，可到底是普通人一辈子都不敢想的，好歹也说得过去。
闻言，冯泽顿了顿，脸色微微有些难看：“世子大人，小民知道的都全说了……”
莲瑢璟将茶盏磕在桌上，声音脆响：“你还不想说实话？”
董萩灵一脸愉快的站了起来：“世子，这人就是冥顽不灵，不如给他点颜色瞧瞧？免得浪费大家的时间。”
原本看冯泽这么老实的交代，董萩灵还遗憾自己没机会整他了，这会儿见他还想忽悠，立刻来了精神。
“这主意甚好。”莲瑢璟微微额首，并不点破董萩灵那点小心思。
一来冯泽确实欠抽，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还想隐瞒；二来董萩灵因为董晗轩的事情积了一肚子火，是该找罪魁祸首发泄发泄的。
“呵呵！”董萩灵眉开眼笑，明明很风华绝伦，落在冯泽眼里却是心寒一起，惊吓得不行。
面对董萩灵的步步靠近，冯泽条件反射的向后退了退，吓得一阵哆嗦。
“你……可，不准，动用私刑。”冯泽倍感压力，说话都不利索了，嘴唇抖动，牙齿打颤。面前明明一美女笑靥，他却无端感觉像是食人夜叉。
所以说，冯泽的直觉，也是很准的。
“谁说我动用私刑了？”董萩灵笑眯眯的，一把抓住冯泽一只手，然后在他惊吓恐惧的眼神中，捻起举到眼前的手指……
随即，在董萩灵好似不经意的动作间，就听到一连串的牙酸骨碎声，然后，伴随着冯泽的掀顶惨叫，一声高过一声，极为渗人。
“不……不要，姑娘，你……你饶了小民吧！”冯泽极力往后躲，却被人逮住手，不能动分毫。
☆、108。第108章 第一〇 可是满意了
冯泽从来不知道，面前这看似娇弱的女子，竟然有这么大的手劲，不仅让他躲不掉，还能在谈笑之间碾过他的手指。
都说十指连心，那种状是骨碎的痛苦，让从小到大都没吃过苦头的冯泽恨不能就此晕过去。
董萩灵眼神泛着无辜，实际内心已经想拿把刀将这冯泽捅上三刀六洞的，听听这丫的都叫些什么？不要？是想死得更快些吧！
“饶你？行啊！”董萩灵一边说，动作也没停，看冯泽中指怪异的扭曲了，便换另外一根手指，表情依旧笑眯眯的：“你给我一个理由？”
“我家二弟才十二，就被你拉来垫背，若非世子明察秋毫，别说锦绣前程了，就是命能不能保住还是个问题，你说，你有什么理由让我饶你？”董萩灵说得温言细语，却差点吓得冯泽魂飞魄散。
“你二弟？你是东家的大姐？”冯泽睁大了眼睛，痛得肝胆俱裂，好不容易才让说话没有结巴，喘气不过。
“是啊，我是他姐。”董萩灵轻然一笑，美丽无边：“你敢欺负他，我又怎么能让你好过？”
“不，不……姑娘，我不是故意的，你饶了我。”冯泽魂儿只剩下半截。
他真的不知道，东家那位向来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姐姐居然这么恐怖，他更不知道，东家这位姐姐，竟然和高高在上的世子也有交情，难怪世子问案明显偏向东家，还有那个厉害的状师，句句说得他哑口无言。
若是知道这些，他一定不招惹董晗轩，免得现在陷害不成，还得受罪……
“哦，不是故意的啊！”董萩灵轻轻一笑，好不容易捏完了冯泽的手指，开始捻起他的手腕，手肘，随着话音落，一个用力，冯泽便又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当然，他是那只挨刀子的猪。
“救……救命，世子……世子，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冯泽好歹没有疯，知道这个时候只有世子才能让他少受些苦。
莲瑢璟撑着下巴，欣赏董萩灵在言笑晏晏间让对方痛苦不堪的手段，觉得这时的董萩灵，惊艳得妖冶，让他整个人的心魂都被吸引了过去。
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就是这般的，董萩灵这模样在冯泽眼里犹如罗刹，在世子眼中，则是美得惊人，喜欢得不行。
听到冯泽真实意义上的呼天抢地，莲瑢璟看了看他全部耷拉下去的右臂，笑得玩味：“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说了好些废话，也不见得有什么用，还想从轻发落？”
“不会不会，世子，我这次说的肯定对世子有用。”冯泽好不容易喘口气，连忙说道，并恐惧的看董萩灵停了下来，没有再捏他，想要离这女人远一点，却又退后不能。
“哦？”莲瑢璟语调微扬：“冯泽，本世子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言下之意，有话赶紧说，再敢废话，就没机会了。
“是的是的……”冯泽控制着自己内心对董萩灵的害怕，凝了凝神道：“其实，那天小民偷听到的话，还有一些。”
“那卖试题的人说了，是贵妃娘娘从皇上手上得到的试题，否则，那买题的人也不敢就那么轻易的相信，小民也不会非要凑齐两万两去买一份了。”此时，冯泽也顾不上说出这个会如何遭殃，他只想逃离面前这位罗刹，好让自己不再受罪。
不等冯泽松口气，莲瑢璟一个茶盏摔在了冯泽面前，脸色难看：“你撒谎！莫不是攀扯其他人不成，你又想攀扯宫里的贵妃？冯泽，你有几个脑袋够你砍？”
董萩灵眨了眨眼，暂时没有继续动作，还第一次看到世子直接发脾气。
不过，为啥古代人发脾气都爱摔茶盏之类的东西？这种发泄途径真的值得提倡？
“世子世子……”冯泽犹如惊弓之鸟，不断的磕头：“小民说的是真的，那卖题的人，还道什么蒋贵妃，就是给小民吃了雄心豹子胆，小民也不敢攀扯贵妃娘娘啊！”
莲瑢璟没说话，直到冯泽额头磕出了血迹，才示意了董萩灵一番：“问完了，让人带他下去。”
董萩灵领会，伸手噼里啪啦的在冯泽身上一阵拍，冯泽那只看起来吓人，犹如废掉一般的手臂又恢复了原样，只是，冯泽不好受是肯定的，再度受了一遍刚刚的痛苦，吼得嗓子都哑了，整个人也脱了力。
即便如此，冯泽也没忘记向莲瑢璟说好话，求饶，可见，在某些方面，冯泽实际也挺执着的，就是这些好品质，都没用在正途。
不理冯泽的哀求，莲瑢璟唤了人来将人拖走，才觉得耳根子清静不少。
见识了莲瑢璟最后的生气变脸，董萩灵没有冒然说话，只是回到座位上安静的喝茶。
冯泽刚刚提到的贵妃，应该是触及到了禁忌，就是不知道